她从小就在宋家长大,是宋家养女,也是童养媳。

哎呦的文化 2024-11-04 21:12:44

图片来源于网络

她从小就在宋家长大,是宋家养女,也是童养媳。

领证前夕,宋少爷和刚回国的白月光出入酒 店,延期领证。

她也看清了,所以选择放手,但是户口在宋家,他们还有共同的利益关系,没办法把事情闹得太难看,但是她不想在法律上跟宋家有任 何关系。

当天晚上她遇到傅总,她闺蜜的二哥,他说,“先结婚。”

不等她出声,他仿佛只是寻常的口吻,淡淡道:“如果对象是我,明天早上就能解决。”

然后他们就结婚了,婚后,她尽力做一个妻子应该做的事情,他也一样。

她是个珠宝设计师,新设计的珠宝需要一个模特,但是她觉得他最 合适,他二话没说,总裁秒 变男模。

期间她不时需要过来帮他摆弄领口,方便让项链更 好的露出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扣子越解越下。

聚焦圈并没有拍到他的脸,只停留在脖子以下的位置,可越是这样,越有种欲盖弥彰的魅力。

拍了几组后,她打定主意自己留着。

他就像小时候玩家家酒被摆弄的洋娃娃,任她搓圆捏扁,很新奇的感觉。

到了最后一条,因为项链多层的缘故,连接扣又做的比较细小,他手一勾,扣错了。

他慵懒地勾唇,抬头看她,“需要太太紧急帮忙。”

原以为今天上手了十几条,揭开这条也是易如反掌,没想到这条复杂太多。

“你等等哦,可能会有点慢。”

话刚说完,他似乎动了一下,连环效应后,她被带着动作不稳,直接跌在他腿上。

他提着她的腰,又把人往前带了点,垂着头低声问,“解开了吗?”

她声音不自觉虚了半分,“还,还没。”

男人的脸在眼前不断放大,邃眸含笑,清冷的气息中多了其他不可言明的浓烈。

“那就先别解了。”

她心跳失速之际,又听见他道:“月月,今天早上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她开始努力回想,“早上……我没有帮你戴袖扣吗?”

他俯身靠了过来,声音染了几分哑,“是早安吻。”

“语薇姐都回来了,沈听月和宋哥的婚事岂不是要吹?”

另一道声音冷嗤着插入,“本来宋哥答应订婚,就是看在沈听月长的有几分像语薇姐的份上。”

“他昨晚可是在度假村和语薇姐待了一整晚,也没陪沈听月回老宅吃饭。”

梁语薇是宋闻璟的初恋。

她回国了?

“你小学是不是没毕业?”路询声音散漫,“月月从小就跟闻璟认识,听过儿子像爹,还没听过爹像儿子的,就算按照先来后到,那也是梁语薇像月月。”

后面的话沈听月已经没心情听了。

她整个人心乱如麻地沿着厚重的地毯往前走。

寰宇俱乐部坐落在江宁CBD,有一处露台可以俯瞰城市夜景。

她从来没有想过和梁语薇比什么,可很多东西总是不经意碰巧一样,以至于频频被人提起相较,后面沈听月只敢穿最简单的基础款。

哪怕这样,在外人眼里还是在学另一个人。

身上的衣服像是突然升温的铁板,暗灼着她的皮肤。

她想恢复几分情绪和理智,平静下来再找宋闻璟聊聊。

毕竟明天是他们领证的日子,总不能因为别人三言两语就盲目去撒泼质问。

绵延的长廊中,地毯将她的脚步声吞的干干净净,沈听月快走到尽头时,忽然停在原地。

正对面的2408包厢旁是一面巨大的反光玻璃,刚好将露台全景一比一展现在她面前。

梁语薇灵巧的指尖落在男人胸前,勾缠着那条深海蓝的领带。

“三一结是有些难,可我教了三遍,手都酸了。”

她抬起细白的手腕,不知是抱怨还是娇嗔地递到他面前,“为了你明天领证煞费苦心,宋总是不是得屈尊降贵给我按按?”

宋闻璟声音略沉,笑意中带着难掩的纵容:“反正我也学不会,晚上干脆戴着睡觉算了。”

随后托起她的手,指节覆上那人手腕轻轻揉捏,是反复在边缘上跳跃的暧昧。

沈听月闭了闭眼。

太讽刺了。

他们领证,宋闻璟领带不仅是前女友帮忙系的,为了不舍得解开,还准备戴着睡觉。

她喉底的不适更加严重,倒不是有多痛,就是觉得恶心。

沈听月没有再看一眼,转身就走。

进电梯后,手机屏幕亮起,她按下接通键,珠宝师李老的声音传来,有些抱歉,“沈总监,婚戒按照交期本来今晚能完成的,可宋总忽然先安排了一套首饰修复,让所有设计部的人全部停下手上的项目,先以那套首饰为准。”

沈听月秀眉微蹙,“我没听说有新项目,麻烦把那套首饰的持有人和联系方式给我,我先核实一下。”

作为讯丰旗下珠宝设计的负责人,不管是自家还是外来的案子,都需要她签字批复才行。

如果接的是古董一类的东西,要经过鉴定才能开始,不能贸然进行的。

听筒另一边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半晌,李老找到信息后凑到屏幕前说,“是一位姓梁的小姐,电话号码我稍后用信息发给您。”

沈听月顿了顿:“全名?”

李老推了推眼镜,看清尾款下的名字,“持有人叫梁语薇。”

“沈总监,您的领证时间在什么时候?婚戒如果不急的话,可不可以过几天再给?”

“叮——”电梯在一楼停下,沈听月捏着手机从轿厢出来,指骨泛着微白。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风从大堂的门中袭卷而过,潮润的水汽像是将她拽入冰块之中。

原来是梁语薇的东西。

她无关紧要的首饰甚至比过他们的婚戒。

分开五年,宋闻璟是风筝,梁语薇就是牵着他的线,只要她想收回,无论风筝飞的多高多远,都能落回最初的位置上。

沈听月从始至终,只是那个中途摸过风筝线,还不小心被割伤的小丑。

她沉默片刻,淡淡道:“不需要了。”

直接放火枪底下融了更好。

连带着对宋闻璟这些年的喜欢,一起碳化成灰。

【第2章 浴室里的男人】

“爱你是我本该克制,却又不受控的意识沦陷。”

——傅砚初

雨越下越大,沈听月在门口站了半分钟,浑身被风吹的透心凉,连带着裙摆湿了一大片。

她打了一辆专车,刚坐上后排,司机核对问:“您好,璟湖雅居是吗?”

璟湖雅居是宋家早年产业,离讯丰很近,沈听月和宋闻璟工作后就从老宅搬了出去,两人一个十五楼,一个十六楼。

小区环境安静清幽,隔音却一般。

晚上要是上下楼动静大,还能听见暧昧的低吟。

沈听月心口一揪,已经脑补出今晚宋闻璟带梁语薇回去的画面。

她是要退婚,但还没格局宽广到要眼睁睁当绿毛龟。

刚准备让司机找一个附近的酒店把她放下,忽然摸到了傅云曦之前给自己的房卡。

恒越控股的小公主在诺德温酒店有一间专属行政套房,沈听月发了条微信给她,说自己要去住一晚。

消息发出,对面一直没回。

傅云曦品酒业务一向繁忙,沈听月没在意,直接报了地址。

到了酒店门口,她轻车熟路地刷卡上楼。

衣服已经被风雨全部飘湿,针织短袖像是吸水的海绵,重重压在身上。

进了套房,里面灯竟然是亮的,浴室里隐约传出水声。

沈听月强撑了一路的委屈终于挨到临界点,像是找到可以归属的港湾。

自从父母去世,被宋家领养后,傅云曦是除宋家以外她最信任的人。

脱了外衣,她穿着仅剩的吊带背心,打开酒柜取了两支酒。

没去催浴室里的人,沈听月坐在落地门旁的藤椅上,边喝边红了眼眶。

眼泪还没落下,一杯酒已经见底。

喝的太快还没尝出味,沈听月把杯子扔在旁边的丝绒坐垫上,转身要拿瓶子直接喝。

刚摸到瓶口,余光的暖色吊灯下,浴室门开了,站着一道裸露大片上身的人影。

沈听月咻地站直,顾不上手里的酒,混乱着捡起自己的包:“对……对不起二哥,我不知道你在这。”

发梢上的水珠落在男人耳廓,沿着那张和傅云曦极度相似的脸,一路往下,从胸膛到明显的几块腹肌,最后消失在两侧的腰骨中。

相比较下,被看的人似乎淡定的有些过分。

傅砚初一手拿着毛巾擦着湿发,另一只手把刚从烟盒里拿出的烟放了回去。

他垂目看她,“下大雨了,在这住一晚。”

“不了不了。”沈听月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傅砚初拿过遥控把客厅液晶屏幕声音调至最大,上面正在重播天气预报,蓝色的海面上一大团白色风暴正在靠近,播报员一脸严肃地交代着紧急天气的防范要点。

傅砚初没劝,换了个方法如常问:“台风红色预警,十点后全区交通停运,你准备怎么走?”

男人薄唇半勾,“还是怕我又让你一天做十套卷子?”

沈听月脸色唰的一下通红,急忙出声解释:“二哥误会了,是我不知道你今天回国,失礼在前,贸然打扰。”

她被人盯着,局促地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沈听月暗恼,直到傅砚初提腿朝她走来,连忙本能低头。

他全身上下除了腰间那条浴巾什么都没有,这一次不仅能数清有几块腹肌,甚至还能看到V形的两条人鱼线……

沈听月赶紧闭上眼,满脑子就一个词:非礼勿视!

傅砚初声音在耳边响起:“来得正好,刚好帮我办件事,将功抵过。”

【全文阅读小Tips】

1. 白切黑商圈资本大佬 × 软甜元气珠宝设计师

2. 以女主为中心,男主为轨道,从弦月至圆月的由缺转盈记录观察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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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escent中文意思是新月,象征着新月初现的意象,无论从哪一年开始追溯,爱意源头皆来源于你)

3. 婚后小甜饼一枚,请放心食用~

【第3章 留下,穿他的衣服】

苏青洛的视频电话打来时,沈听月还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听筒另一边立即传来恨铁不成钢的怒意,“傅砚初,你皮子又紧了是吗?国外我的面子不买账就算了,好不容易回国,大伯母好心给你办相亲宴,你怎么能放她鸽子?”

女人重重喘了口气,多年良好的教养此刻几近分崩离析。

“我跟你说,我和你爸这个年纪的时候你都能读绘本了,可你呢,别人都要结……”

“我交女朋友了。”

苏女士顿了顿,冷嗤一声:“绝不可能。”

“您稍等。”傅砚初指节落在沈听月手腕上,长臂一揽,拉着她往怀里坐。

沈听月脑海里的警报瞬间拉到最高,隔着一条单薄的浴巾,直接感受到身下紧绷的大腿肌肉。

她这下彻底不敢动了。

傅砚初的手扣在腰间,低沉的声音像是蓄意蛊惑,“乖,跟妈妈打声招呼。”

沈听月被赶兔子上架,大脑有几分空白,无意识道:“妈妈晚上好。”

等等!

脑袋里紧绷地那根弦啪地断了。

沈听月羞愤欲死,可能是太紧张,也可能是从小没说过谎,她习惯性跟着傅砚初的叫法,莫名其妙被带偏到了外太空!

房间内顿时陷入死寂,视频对面也静了一瞬。

“哎,乖乖~~”苏女士立马换了副语气,痛快地应下。

待她看清屏幕上的两人,秀眉轻蹙,“傅砚初是怎么照顾你的?你们俩身上怎么都湿湿的,乖乖还穿的这么少,要是感冒了怎么办?”

他是洗澡,自己是淋雨,说来话长,不知从何说起。

沈听月被突然拉来当女友NPC,没准备讲故事,正准备装傻笑着带过。

傅砚初挑眉,沉着嗓音勾唇,“刚从浴室出来。”

高大的身影几乎将她全部拢罩,傅砚初身高187,自己168,哪怕坐着也差了半个头,他温热的吐息几乎全洒在了她脖子间,痒痒的,有些烫。

沈听月感觉越描越黑,连对面的苏女士都沉默了一瞬。

“那……那什么,虽然年轻,还是要注意身体。”

傅砚初闻言,倾身往前靠了靠,一语双关地轻笑,“国内现在快凌晨,为了我们身体着想,您应该早点挂电话。”

苏女士瞪了他一眼,目光温柔地落在另一边:“乖乖,等妈妈手上的项目忙完立马回来帮你们办婚礼。”

“傅砚初要是欺负你,随时跟妈妈说,妈妈电话对你二十四小时无限制开放。”

怀里的人身形微顿,傅砚初指腹散漫地落在屏幕中间,“要帮她吹头发,先挂了。”

沈听月终于被解救。

可能是开了落地窗,外面的风吹在身上,冷的有点发抖。

她从他身上下来后,傅砚初从沙发上拿起浴袍,边穿边说:“今晚酒店满房我才住的这间,外面的雨一时半会停不了,你先去洗澡,别感冒。”

沈听月那句‘我换间房’还没出口已经夭折。

她存着最后一丝希冀问:“云曦之前的衣服还在吗?”

“搬去地下存放柜了。”

沈听月:“那我打电话让侍应生帮忙拿。”

刚说完,门口传来门铃声。

傅砚初去开门,高大修长的身影不动声色将她挡住。

客房服务抱歉道:“傅先生不好意思,台风天导致地下倒灌,云曦小姐存放的东西全泡水了,明日经理会将所有物品统计列出来,诺德温会进行全价赔偿,麻烦您帮忙转告。”

沈听月:“……”

她就知道,今天出门肯定没看黄历。

傅砚初关上门,狭长的眸子微抬,“先去换我的。”

行政套的衣帽间内,傅云曦那些漂亮的小套裙一扫而空,变成了深浅不一的黑白灰。

另一边好几只箱子堆放在一起,上面的行李牌还没来得及撕。

他应该是刚回国,一落地就碰上了极端天气,来不及订房,只能先借用了自家堂妹的。

沈听月拿了一件休闲款的米白色衬衫进了浴室,等她洗完出来,傅砚初已经把那件烟墨灰的睡袍穿好,正在沙发前捡东西。

她的托特包应该是被风刮掉了,所有物品凌乱地散在地上。

电容笔,平板,润唇膏,还有部门同事送的画图解压神器——一只粉嫩的大号超萌屁桃!

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原因,滚落在桌角,看着有些涩涩。

沈听月心底螺旋升天式尖叫!

【第4章 和我结婚,明天早上就能解决】

呜呜呜,果然是物随主人,关键时刻掉链子,有人之时出洋相。

傅砚初会不会觉得自己像个变态……

沈听月面上强装镇定,将东西迅速扫回包中后,目光落在他手中的户口本时,目光还发着虚。

“你户口在宋家?”

短短的问句,粉嫩屁桃顺利隐身,沈听月没来由地松了口气。

还好他注意力在别的地方。

户口本是今天宋阿姨用同城特快寄来,给她和宋闻璟领证用的。

“嗯。”她轻点了一下头,语气带了几分释然,“不过很快就不是了。”

傅砚初捏着红色的封皮,视线落在她身上的衬衣后,压着的薄唇轻勾,“怎么了?”

她和宋家的婚事整个江宁人尽皆知,就算不提,傅砚初早晚也会知道。

好歹风雨交加被人收留一场,沈听月长话短说,打趣道:“再不腾位置原配变小三都是其次,怕被误会成宋闻璟和梁语薇的婚后财产。”

傅砚初递来一杯水,“回头是岸,还算清醒。”

沈听月摸着杯壁有些烫,入口却刚刚好。

他什么都给了,却没有把户口本还给她的意思,像是打黑工的介绍头子,进门先抢身份证件,就在沈听月陷入自我怀疑,对面站着的人挑眉问:“你名下有没有房产挂靠?”

沈听月摇了摇头,“没有。”

她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我刚刚搜了一下,听说可以转集体户?”

傅砚初接道:“集体户的迁户基础建立在就业单位上,需要所在公司出具事项申请表和有效营业执照副本。”

他接过她手中喝完的杯子,淡淡反问:“你有多少把握,宋闻璟会同意将户口迁出?”

言下之意,只要宋闻璟不同意,她就只能待在宋家户口本上坐以待毙。

“辞职就更不可能了。”傅砚初眼皮微掀,直直地看着她,“我记得你在讯丰还有股份。”

三两句话一落,沈听月意外地坦诚:“我和宋闻璟目前存在一定的管理分歧,辞职这条路确实是行不通。”

她接着道:“二哥在国外多年,对华珑资本应该不陌生吧。”

傅砚初眸色暗了暗,锋利的喉结上下翻滚:“嗯,听过。”

华珑资本总部在美国,三年前于纳斯达克证券交易所上市,近几年通过私募股权投资,迅速进行改组管理,市值一路飙升。

背后的首席执行官据说是华裔,近几年准备将投资重心放一些到国内。

江宁是第一个试点地区,预计投资四十亿人民币,打造超大规模的购物及娱乐中心。

说起工作,沈听月表情认真:“讯丰准备参与华珑资本在江宁的购物中心投标,根据财报评估,目前根本吃不下这个项目,如果强行参与竞标很容易违反准则。”

“宋闻璟想以结婚为前提,让我拿手中的股份套现去填补不足,这种关键时刻,为了迁户口换公司我会很被动。”

四目相视,傅砚初也在看她。

男人面容沉静,深邃的眸子轻抬,“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

刚刚沉到湖底的心再度悬起,沈听月感觉自己还能再救一救。

她满怀希冀地抿了抿唇:“是什么?”

傅砚初说:“先结婚。”

沈听月一眨不眨的愣在原地,没开玩笑,她以为是身后电视的画外音。

不等她出声,傅砚初仿佛只是寻常的口吻,淡淡道:“如果对象是我,明天早上就能解决。”

【第5章 明日宜嫁娶】

“以结婚为前提的迁户,合情合理,合法合规。”

沈听月对这两个字有点创伤应激反应,整个人忽然僵住,好半晌才问:“为什么愿意帮我?”

傅砚初神色坦然:“我今天借傅云曦的房间是因为躲相亲。”

沈听月抬头看向他,傅砚初口吻散漫,“昨晚落地江宁,早上八点就有陌生女人在客厅坐着,正常人都会神经衰弱。”

他顶着一张冷厉的脸,说着最可怜的话,好像蔫儿吧唧的大型犬。

沈听月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忍不住抿着唇瓣,虽然没笑,可唇角还是忍不住微微上扬。

她和傅砚初认识十年,不管是公司还是家里,都是让小辈们又敬又怕的存在,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很私下里的状态,也会和普通人一样被相亲困扰。

看来很多时候,大神也不是无所不能的。

沈听月了然反问:“假结婚?”

傅砚初低沉着嗓音纠正:“是契约结婚,我需要一位伴侣,你刚好需要一位丈夫,很合适不是吗?”

沈听月莫名想起了命中注定四个字,如果不是撞破宋闻璟和梁语薇,不是因为这场台风,傅砚初如果没有被逼着相亲,但凡中间差错一秒,都不会有另外一只手将她从泥泞里捞出。

的确,眼下没有比和傅砚初结婚更好的办法了。

“我答应。”沈听月鼓足勇气问,“就是伯父伯母那会不会让你难解释?”

傅砚初说:“他们常年在国外,回国的时间不多,需要应付的时候我会解决。”

沈听月想起他说快神经衰弱,试探问:“要不要再休息几天?领证现在预约的人不多,每天都能排得上。”

他目光落在液晶屏右下角,黄历上的红色小字格外突出。

傅砚初嗓音低磁,深邃的眸染了几分漫不经心的笑,“不用,明天就不错,宜嫁娶。”

一切顺利的就像做梦,沈听月坏心情扫清大半,连前路都瞬间明朗。

她看着傅砚初把户口本重新塞回她包里,恍然发现他手背上被忽视掉的那块淤青,一时之间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二哥,你是不是生病了?”

浅青的中央有个红色的圆点,是打过点滴才有的痕迹。

什么病能逼的去挂水?

傅砚初没否认,修长的指节正在酒店平板划着,不答反问:“吃不吃夜宵?”

他选了几道点心,把平板横过,“看看还要加什么。”

沈听月快速过了一眼眼,微微一怔,基本都是她爱吃的。

“再加一碗白粥。”她语气多了几分较真,“不能只管我吃呀,你身体不舒服,不能吃油腻的。”

不自觉的担心涌上心头,好歹是自己即将签约重点项目的合伙人,沈听月秉承关心甲方大大的诚恳,“你先回主卧休息好不好?”

小姑娘声音里浸了一些软,听着像是轻哄小朋友。

行政套只有一个卧室,两人对视,傅砚初低沉着嗓音开口:“那你睡哪?”

沈听月:“沙发也能睡的,我躺这里就行。”

傅砚初牵唇:“我们家干不出让女生睡沙发这种丧心病狂的事。”

傅家家风宽松包容,尊老爱幼,女士优先在平常相处中体现的淋漓尽致,沈听月很早就感受过了。

她下意识摇头,“可你还在生病。”

他喉结上下滚了滚,“感冒而已,不会影响明天的领证。”

刚说完就听见他轻咳两声,沈听月心底更愧疚了。

她走进半开放式厨房,里面东西很齐全,经常有人会定期更换。

傅云曦和她厨艺都不错,之前也在这半夜煮过吃的。

沈听月打开冰箱,梨和生姜都有。

她拿着两样东西从门后探头问:“你是风寒感冒还是风热感冒?”

傅砚初靠在沙发上,浴袍腰带松了些,露出小片紧绷有型的胸膛。

他半眯着眼睛,慵懒随意问:“有什么说法吗?”

沈听月拿着东西挨个介绍,“风寒感冒要驱寒,喝暖身的,风热感冒要下火,喝清热的会好些。”

她长身体的时候抵抗力下降,经常感冒发烧,消炎药都吃出抗药性了,后来是妈妈听说了一些食疗方子,本来没报什么希望,可后来每次配着喝一些真的有了效果。

对上她认真的表情,傅砚初眉梢轻挑,“请问沈医生,喉咙痛算哪边的?”

沈听月听见这个称呼,耳尖一麻,红着脸小声说:“是风热。”

好奇怪,傅砚初配合的样子给她一种小时候玩家家酒的感觉。

等着自己顺手摘一把说不出名字的花草,熬一锅看起来比白雪公主后妈煮魔药还可怕的汤,最后一人盛一碗,神色各异的假喝再偷偷倒掉。

沈听月晃了晃手中的梨,不知道哪来的底气,“先坐一会,我去做一碗好吃的东西给你。”

她转身进了厨房,先用盐把梨表面搓洗了一下,然后切开顶端,在中间挖空,再把梨肉放回去,又加了百合枸杞和冰糖,最后拿牙签固定住,找了个碗装好上锅蒸。

刚好夜宵上来了,沈听月饿了一晚上,终于在凌晨吃上了夜宵版的晚饭。

傅砚初胃口不是很好,更多时候是看着她吃。

直到沈听月横扫四方的筷子慢慢降低频率,对面开始拿着公筷给她夹菜,“怎么不吃了?”

她一脸纠结,“我会不会吃太多?”

片刻,她欲盖弥彰地小声说,“……我平常其实吃一点点就够的。”

傅砚初挑走豉汁凤爪上的花生,扬唇轻轻笑了声:“傅太太,我们家资产还算丰厚,养你还是养得起的。”

沈听月碗里多了一只酱汁浓郁的凤爪,香味勾着鼻尖,紧缩的胃瞬间被抚平。

傅太太……

她像是想起什么,眉梢轻抬,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傅太太,富太太,听起来就很有钱的感觉。

看来她过年可以在财神爷那偷点懒,对镜给自己磕一个也不是不行。

四十分钟后,快两点了,冰糖雪梨终于炖好。

摆在他面前时,傅砚初问:“这算不算第一份新婚礼物?”

沈听月震惊,“这……这怎么能算呢?不是太随意了吗?”

“我不讲究这些。”傅砚初淡定地垂下眼眸,拿着勺子浅尝一口,“所以你算是捡大便宜了。”

【第6章 这算发喜糖吗?】

第二天醒来,外面碧空如洗,天色湛蓝,如果不是满地还未扫清的落叶,沈听月差点以为昨晚只是做了一场梦。

她打开房门,傅砚初正在喝咖啡。

他穿着黑色方驳领西装,单排的两粒扣解开,露出里面的纯白衬衫,尖角领下系着一条藏青色丝绸领带,很是正式庄重。

听到她的声音,傅砚初墨色瞳仁轻抬:“早上联系专柜送了些新的衣服,去挑一件自己喜欢的。”

沈听月恍恍惚惚走向昨天还算空荡的衣帽间,进去后,中间空着的地方被两只白色衣架填的满满当当。

几十件风格款式不一的白裙子,全部来自各个顶级奢牌,而这仅仅只是为了领证所做的准备。

能大早上叫醒这些品牌的sales,并且井然有序地送来挂好,背后付出的金钱和人力已经是一个足够夸张的数字。

沈听月对傅砚初昨天那句资产还算丰厚有了更清晰的理解。

傅家二房于十五年前正式脱离恒越控股,独立出国拓展海外业务,后来,傅砚初也离开了国内。

虽然如此,他对她的往事似乎都记得很清楚,倒是她对于现在的他,好像一无所知。

沈听月最后选了件杏白色的真丝旗袍,脚踝上一点的长度,前襟盘扣上镶着一颗圆润珍珠,简约的很合她心意。

出来后,早餐已经有人送了上来。

一碗甜汤圆,红枣莲子羹,还有桂圆酥,红豆饼,皮薄馅大的虾仁饺。

除了虾饺是她爱吃的,其他食物的含义不言而喻。

心底掠过一抹诧异,还没动筷,傅砚初声音传来:“不合胃口的话让人重新上一份。”

沈听月摇头,“我以为你在国外待了这么多年,早餐会吃的简单些。”

傅砚初拿筷子的指节微屈,“平常随便对付两口,但今天不一样。”

沈听月耳尖猝不及防泛粉,她何德何能,一个契约结婚让别人如此重视。

一顿早餐吃的口里香甜四溢,检查证件的时候,沈听月恍然想起什么,“国外身份的话,结婚是不是要先去大使馆打证明才行?”

瞧见她担心的反应,傅砚初从牛皮纸袋中拿出一本红色的户口本递给她。

沈听月接过,小心翼翼翻开第一页,发现他的名字赫然在前。

“我很爱国,所以没有移民。”

沈听月对上他的目光,“伯父伯母也是吗?”

傅砚初挑眉,“往后翻。”

纤白的手指落在页尾,轻轻一掀,浅蓝的纸张下变成了一片空白。

沈听月慢半拍地抬头,听着傅砚初散漫开口,“爸妈当年因为生意和公司注册问题,很早就移民了。”

“一个人的户口本其实有点冷清,所以你合伙加入,两张纸一起也会热闹点。”

到了民政局的时候,下车前,傅砚初从后座拿出一袋糖递给她。

透明的包装里面一颗颗橘色泛着暖黄的光,像是被咬碎的朝霞,全部落在她的掌心。

是橙子糖。

沈听月惊奇地‘咦’了一声,“你这怎么会有?”

傅砚初侧过头,将她脸上的欣喜尽数收进眼底。

“车上本来就放着的。”

沈听月忽然想起傅云曦提过,她二伯父是车迷,家中车库收集了许多限量版豪车,即便出国,也会经常让代驾过来开几圈保持性能。

后面拿了驾照,这个职责就落到了傅云曦头上。

满地库的车随便开,东西也能随便放。

沈听月了然,估计是自己之前坐傅云曦的车,落在上面的。

可是……她好像从来没有买过这么多。

“二哥,我们要带进去吗?”

傅砚初锁了车,对上她不明所以的目光,垂首笑了声,“傅太太,在民政局门口,你最好还是不要叫我二哥,听起来,”停顿片刻,他慢条斯理开口,“背德感很重。”

沈听月脸噌的一下红了。

她只是从小跟着傅云曦叫习惯了!

张了张嘴,一时间竟然没找到更合适的称呼,总不能叫……老公?

这个想法一出,沈听月立刻在心底警告自己。

你不对劲,你很危险。

她试探性问:“那……我叫你傅先生?”

“太生疏,先叫全名,一点点改过来。”

傅砚初没有为难她,把糖从她手上接到自己手中。

男人矜贵清冷,简单的包装被他拎在手里,好像瞬间变成了秀场的昂贵配饰单品。

沈听月记起宋闻璟每次看到橙子糖时不太高兴的模样,唇角溢出一抹淡淡的涩意。

曾经明明是他在父母过世的那个夜晚,于夜色中给了她一把糖,让即将枯萎的世界多了一点支撑的养分。

可如今,物是人非。

‘嘶——’

包装袋被人打开,沈听月刚侧头,就对上了傅砚初讳莫如深的眸子。

他从里面拿了一颗,剥了外壳递过来,“吃吗?”

相似的画面重叠,沈听月微微一怔。

不同的是傅砚初拿着那颗糖,丝毫没有要塞到她手里的意思。

沈听月快要纠结上的时候,他手微微抬高,落在了她唇边的位置。

她感觉自己脖子都有些僵了,经过了一晚的相处,虽然没之前那么怕他,但被人投喂还是有些不自在。

傅砚初面色如常,“别脏了手。”

“看看,这就是别人家的老公,你到底什么时候也能多开点窍?”

停车场内,另一对像是也来领证的情侣不住地朝他们这边看。

女生娇嗔着拍了一下身边的男生,他同时笑着看了过来,“哥们,还给不给人活路了。”

二人被调侃,沈听月再骑虎难下也不能当场拂面子,她微微低头,绯色的唇含住那颗糖果。

然后,傅砚初分了一把给那对情侣。

沈听月回过神来,有些恍然大悟,“这算……发喜糖吗?”

他在国外待了这么久,怎么也知道现在国内领证的一些小习俗?

【第7章 只要是她的,我都喜欢】

她若有所思,比起身边人的准备和了解,自己就像没有攻略乱闯的吊车尾不及格生。

沈听月眨了眨眼,“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傅砚初松了松领带,锋利的喉结上下滚动,“我身边的朋友大多都已婚,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

沈听月点了点头。

他今年28了,同龄人中确实很多都已经成家,自己才毕业两年,很多同学也开始在朋友圈陆陆续续晒娃了。

踏入业务大厅,被指引到旁边先拍登记照片。

红色的背景布下,庄重含蓄的颜色蔓延着洋洋喜意。

前面排队的女生时不时拿出小镜子照着,忐忑地低喃,“都是你啦,求婚的太突然,我都没来得及去摄影馆拍,听说民政局的镜头都很真实,要是把我拍丑了,那就要丑一辈子了。”

爱美似乎是女孩子的天性,沈听月原本抱着终极目标迁户口的心,不知道什么时候慢慢偏离,也开始惴惴不安地担心起来。

她没有镜子,把手机屏幕的光熄了后,拿起来照了照。

证件照都要露出全部五官,她头发简单地盘在脑后,化了淡妆,看起来干净利落。

屏幕是横着的,把她整张脸包含的同时,映刻着另外半张棱角分明的侧脸。

傅砚初狭长的凤眸微垂,鼻梁高挺,下颌线流畅清晰,禁欲清冷的模样和昨晚围着浴巾的画面反差强烈。

像是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他抬眼的瞬间,沈听月手忙脚乱地放下手机。

傅砚初轻扯嘴角,低沉着嗓音开口,“想看就大大方方的看,我们家没有看一眼要收钱的规矩。”

被人当场拆穿,沈听月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眼睛上下瞟,到处瞎忙。

“扑哧——”

前面排队的小情侣忍不住笑出声。

沈听月这才发现,是停车场碰见的那对。

刚才女孩被男朋友催着要当第一对领证的新人,给了喜糖后说完谢谢就分道扬镳了,没想到在这里又碰上。

她笑着侧身过来找沈听月闲聊,“你们怎么也没提前拍照呀?”

“喏,你看我穿着件圆领短袖就被拖来了,看你打扮的这么漂亮,以为早就拍好了。”

旁边的男生看着她笑,“你以为谁都跟我一样,怕有人一觉醒来反悔?担心的我昨晚一分钟都不敢合眼。”

女孩又轻锤了他一下,“我和漂亮小姐姐聊天,谁让你插嘴的。”

两人的互动温馨有爱,沈听月像是打开了小言剧,看的津津有味。

直到刚才的问题再度抛来,她余光下意识瞥向傅砚初,斟酌用词:“我们决定的比较突然。”

女孩仿佛找到知音,捂嘴惊呼,“该不会也是昨天求的婚吧?”

沈听月微微眨了眨眼,好像也算,于是点了点头。

刚做完就后悔了,心里直打鼓,傅砚初会不会觉得自己在占他便宜?

人家分明是正经的合伙人邀请!

轮到前面那对情侣拍照,二人走后,沈听月侧头想跟他解释,“二……傅,傅砚初……”

她开口有些磕磕巴巴,似乎这三个字在嘴里互相打架。

面前的人把刚才的糖袋递了回来,一只手揽过她肩膀,带着沈听月转了个方向。

“摄影师拍完后,照片会直接传入右边的修图师电脑。”他垂下眼睫,带着意味不明的蛊惑,“如果担心照片,可以先请别人吃糖,混个脸熟。”

沈听月表面落落大方,心底其实有些怂,她一个i人强行变e,走过去时,修图师福至心灵地恰好抬头。

她唇角扬起,微笑道:“姐姐,请你吃糖。”

小姑娘声音甜软,长的漂亮,接过糖后,修图师柔声传述不知道算不算技巧的技巧:“等会拍照笑得甜一些,修图只是锦上添花,值得记录和喜悦的是快门响起这一刻的心情。”

沈听月给在场所有工作人员都分了糖,回来的时候已经空了大半,拎在手里轻了许多。

傅砚初似乎在处理工作,关手机屏幕的时候应该误触了,沈听月小声提醒,“你好像不小心点到相机了。”

他微微抬眼,不着痕迹地转了话锋,“那边怎么说?”

“应该有点用吧。”沈听月若有所思点头,“她让我笑的开心点,可能这样图比较好修?”

傅砚初挑眉:“那就听她的。”

轮到他们时,两人并排靠在一起,沈听月双手交叠在膝上,手肘隔着一层硬挺的布料,感受到来自身边温暖的热意。

梦幻的简直有些不真实。

昨天她从抓奸,准备退婚,到今天依旧按照原计划坐在这条凳子上,只是另一半从宋闻璟换成了傅砚初。

跌宕起伏下的劫后余生,竟然感觉还不错。

照片出现在电脑屏幕上时,修图师鼠标飞快地点了两下,笑着侧头,“新郎新娘颜值很高啊,你们基因这么好,以后的孩子肯定可爱。”

她说的十分自然,可问题涉及沈听月盲点,轻易不敢回答。

糊弄学之法第一章——笑。

别管发生什么,先笑总不会有错。

修图师估计是被她的糖收买,这会话多了起来,饶有兴致地问:“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话题猝不及防深入,沈听月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不由想起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她和傅砚初只是契约结婚,没有以后。

刚才那点被抚慰的情绪瞬间反噬回来,像是被人捏着心脏浸入海水,略微咸的发酸。

她好像,从来都只能一个人独自走到黑。

傅砚初接过刚刚裁好的照片,红色的几张装在塑封袋里,还泛着新鲜油墨的气息。

他礼貌道谢后,唇边浮现几分清浅笑意,“只要是她生的我都喜欢,如果她不想生,这辈子我喜欢她就够了。”

沈听月不知道怎么形容此刻的感觉,她呼吸微滞,拿着糖袋的那只手都在发颤。

【第8章 就说我蓄谋已久,横刀夺爱】

他声音不大,在只有拍照声的室内却显得格外清晰。

修图师点着鼠标的手微顿,抬头看向沈听月时,笑意又多了几分,“二位感情真好。”

沈听月没想到傅砚初会这么说,他几乎没有停顿,像是早就背好台词的敬业男演员,她在众人侧目艳羡的眼神中,只能弯起唇微微一笑。

佩服他演技的同时,沈听月整理好思绪后,轻声问:“如果伯父伯母问起来,我该怎么回答忽然结婚的事?”

她和他之间隔着五年未见的时光,还有和宋闻璟之间传遍江宁的婚约,每一个都是不好解释的难点。

宋家那边迟早也会知道,临阵现编容易短路,沈听月觉得有必要先和他提前串口供。

傅砚初眼底微深,薄唇抿起浅弧,“就说我喜欢你多年,见不得你嫁给别人,蓄谋已久,横刀夺爱。”

沈听月瞳孔微微收缩,像是被震惊住。

忽然想起恒越前两年在他的建议下进军影视圈,最近出了两部大爆剧,其中一部似乎就是这个情节,这才叹为观止地松一口气,戏剧和生活原来还能互相借鉴。

沈听月顿了顿,“这对你名声不太有利。”

她不是只会看着别人冲锋在前,自己背后躲着享福的人,说是互相帮忙,和傅砚初比起来,其实是自己更需要他。

“我不需要这种东西。”傅砚初站在玻璃窗边,天边云层渐散,阳光和煦地穿过一片透亮落在他身上。

两人离的近,却因为逆光,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听见傅砚初说:“其他的可以先放放,结果最重要。”

来的路上她才知道,傅砚初这次回国是为了帮恒越处理一桩并购案,他是天生的商业之才,在恒越很多关键的转折点提供了十分重要的建议。

傅云曦不止一次在她耳边夸,她二哥向来目标明确,只要达成的目的对自己有利,过程并不在乎。

沈听月总是因为性格拿捏不定,容易陷入矛盾纠结。

傅砚初果决沉稳,不动声色间的强大气场让人难以忽视,他的出现像是开学第一课的老师,让她最后一点踌躇犹疑消失殆尽,变得干脆利落。

填完资料,拿到结婚证后,又去旁边的户政所提交复印件,半个小时后,她的名字出现在了那本稍微热闹一点的户口册上。

工作人员递回原件的时候,顺口笑道:“祝二位新婚快乐。”

出来的时候,手机屏幕上赫然跳出几条微信提醒。

沈听月低头看手机,和民政局门口一些正在合影的新婚夫妇擦肩而过。

和他们比起来,这位新娘似乎淡定的有些过头。

解了锁屏后,她的唇角一寸寸压了下来。

是宋闻璟。

【领证延后。】

【十点记得出席股东大会,华珑资本投标的事需要重新表决。】

【如果你还想跟我结婚,就不要再胡闹。】

沈听月深吸一口气,捏着手机边角的指节微微泛白。

手里捏着结婚证,打字不是很方便,她刚想塞回包内,忽然想起包放在车上。

傅砚初伸手,“我帮你拿。”

沈听月想都没想递给了他,她正在回复信息,并没有注意到两本红本和户口册一起装进了清晨带来的牛皮纸袋内。

坐回车上,驾驶座换了司机在开:“傅总,请问现在去恒越吗?”

沈听月倏然抬头,有些为难地开口,“麻烦能不能先送我去讯丰?”

傅砚初偏头,不动声色地敛眸,“今天是周六,讯丰还要让你加班?”

“宋闻璟等会要召开股东大会。”沈听月无意隐瞒,“他还是不死心华珑资本投标的事,虽然我起不了什么作用,但能反对一个是一个……”

她话说到一半,才恍然想起自己身边坐的是商业翘楚,恒越控股有着绝对分量的话事人。

“傅砚初。”她轻轻叫了一声,“或许,你能给我一点建议吗?”

他淡声问:“之前有没有做分析策划?”

“有。”沈听月把手机放在一边,从包里拿出平板,“没带电脑,可能要委屈你凑合着看了。”

手边的屏幕依旧亮着,跟宋闻璟的对话框中密密麻麻输了一些话还未发出,大概是在重申她的立场。

傅砚初扫了一眼,只看清最开头几个字。

☽:【没有结婚的必要。】

视线从手机落到手机主人的身上,沈听月认真地低头找着策划案,身体微微前倾,真丝旗袍没有弹性,挑的又是刚好符合她的尺寸,坐在车内,勾勒出的完美曲线展露无遗。

傅砚初没接她手中的平板,抻了抻腿,坐的离她更近了些。

她思绪很清晰,快速地说了一遍自己的想法,抬头时才发现身边的人不知何时已经近在咫尺。

几乎零距离的情况,她微仰着脖颈,像是在求吻。

意识到自己的姿势,沈听月耳廓瞬间泛起绯粉。

傅砚初目光一直落在屏幕中,似乎对她的开小差一无所觉,男人低沉的嗓音几乎灌耳贴入,“策划分析做的不错,你其实早就有了答案,为什么没有执行?”

沈听月倏地睁大了眼睛,发现他已经点开了旁边列表的另一份文件。

是股份清算,还有一些折现后的投资计划。

看得出来,她就算要股份折现,也不是为了成全宋闻璟。

沈听月声音压得有些低,“我……我之前没有和别人讨论过这些,也不知道自己如果真的迈出这一步,做的对还是不对。”

讯丰是当年宋家和父母共同的心血,父母空难亡故后,经过宋家这些年打理,市值翻了几十倍,她要是真的卖股份出走,就是等于和宋家彻底割裂,也毁了父母和宋家当年的所有情谊。

但要是不卖,不知道在被多少双眼睛盯着。

当年的亲戚们是这样,现在的宋闻璟也是这样。

傅砚初侧头,温声打断她恍惚的思绪,“你做的很对。”

“有时候要学会相信自己的判断和直觉。”

她眼眶忽然有些发酸,眨了眨眼,好半晌才把水雾逼了回去。

好久好久,都没有人认真地在重大决定中正面肯定过她的选择。

他唇角轻勾,不紧不慢地开口,“谦让和退步往往不会换来诚意,只会变本加厉。”

傅砚初语气并不是高高在上的指点,更像循循善诱的良师。

“我明白了。”她笑着看他,眼尾还有些红。

沈听月收拾东西的速度变快,“我等会就去公司就先找宋闻璟说清楚。”

傅砚初薄唇弯着,“我有一个建议。”

沈听月坐姿端正,像是下一刻就要拿出笔记本,“什么?”

“今天别去见宋闻璟。”

沈听月微微眨了眨眼,“……嗯?”

【第9章 或许,她并不打算和宋总结婚呢】

“抛售股份的前提需要律师代理和协议拟定,你贸然去谈作用并不大,被拒绝的可能性几乎是百分之百。”

他不紧不慢地帮她分析利弊,从后座的饮品格中拿出一杯橙汁递了过来。

酸甜的果香勾卷着味蕾,沈听月捧在手中,发现杯子并不是外边的一次性纸杯,陶瓷的杯面纯白洁净,转了个方向后,正中央画着一轮弦月。

像是彩铅描绘的,笔触生疏僵直,但胜在画风可爱温馨,她心情明朗,对傅砚初的建议照单全收后,继续请教:“那我先去趟律师事务所,和他们聊一下具体情况,争取今天把协议拟好。”

“具体条例可不可以麻烦你明天再帮忙把把关?”

“稍等。”傅砚初的指节已经滑到手机屏幕,几秒钟后,他似乎拨通了一个号码。

沈听月知道他可能会很忙,安静地喝着橙汁,没有要打扰的意思。

直到对面电话接通,傅砚初说:“Ethan,我这里有一个股份抛售案需要你协助处理。”

“不是恒越,是我太太的。”

“具体情况我先简单同你说明。”

傅砚初大概用了两分钟把前因后果从冗长的事情中提取出来,然后说了几个想法和要求。

沈听月正惊讶于他清晰的条理和反应能力时,身边的人侧头,视线落在她身上,“我问问她的意思。”

傅砚初掩住听筒,“如果方便,Ethan可以代你出席今天的股东大会。”

困扰许久的事突然按下加速键,沈听月有些紧张,“会不会麻烦太久?佣金抽取比例和合同是不是需要我先跟Ethan先生签订?”

“他是我一直在用的法务。”傅砚初眉眼深邃,闻言继续道,“帮你办事也是职责所在,流程可以往后安排。”

“如果宋闻璟不配合,闹到上诉的地步也不用担心,Ethan自从业以来还没有输过官司。”

沈听月像是想起什么,“Ethan先生的中文名是不是许闫森?”

傅砚初问:“你听说过?”

何止听说过。

傅云曦二十岁生日宴会请了许多政商名流,其中就有京市许家,许家连续三代一直在外交部工作,到了许闫森这一辈去读了法律,硕士就读于剑桥,博士毕业于耶鲁。

不只是从业以来没输过官司,甚至全球都没有输过。

除了自身实力外,他背后的律师团队也是世界顶尖级别的。

沈听月没敢说出自己真实想法。

这和杀鸡拿一把宰牛刀有什么区别,她的股份可能都不如他们手中随便一个金融收购案的佣金多。

沈听月双手握着陶瓷杯,才惊觉对面一直在等回复,点了点头,“请帮忙转告,麻烦Ethan先生了。”

“不用客气傅太太,这是我应该做的。”听筒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免提,对面传来男人清朗的笑声,“我会尽力为您争取最大的合法利益,顺祝二位新婚快乐。”

沈听月怔了一瞬,脸有些热。

莫名的,她好像对这个新身份越来越适应了。

……

讯丰会议室。

九点五十八分,还有两分钟股东大会就要开始了。

沈听月的位置虽然靠后,但和周围比起来空的有些刺眼。

宋闻璟面色阴沉的坐在休息室内,正对面的屏幕上滚动着会议室监控。

秒针滴答一落,右下角的电子钟跳转至九点五十九。

卓凡见状,满不在乎地笑笑:“宋哥,沈听月估计是不会来了,女人嘛,哪怕不愿意也不会舍得来当众拂你面子,她跟你玩欲擒故纵呢。”

梁语薇都回来了,她还敢作吗?

宋闻璟拧着眉,表情微缓,“她能想明白还算有的救。”

十点整,他推门出去,刚走到会议室门口,身后传来另一个脚步声。

宋闻璟回头,对上许闫森的脸,“谁把陌生人引到会议层的?”

“抱歉。”来人笑容和缓,不疾不徐道:“我是沈小姐的个人代理律师,今日股东大会全权代表沈小姐参加。”

宋闻璟面沉如水,语气很冷:“沈听月又在搞什么?”

代理律师?

她真是翅膀硬了,电话不接,信息不回,不声不响给他丢个定时炸弹,以为这样就能威胁他?

表决会上,宋闻璟让人把对华珑资本投标的策划案再演示了一遍。

许闫森坐在沈听月的位置上,唇角轻勾,笑意却不达眼底,像是平静的轻讽。

这份策划宋闻璟亲自过目修改,最终版更是磨了整整三天才敲定。

表决的时候,之前反对的一些股东已经转变想法,沈听月的位置上,许闫森依旧保持原态。

这次的会议不算真正落实,华珑资本的招标会最多就在这两个月,讯丰真正要定下是否投标,还需要经过各层的大小会继续评估。

会议结束,宋闻璟让卓凡来请许闫森。

总裁办内,许闫森坐在他对面微笑道:“差点忘了,我这次来还有一事要同宋总相商。”

他从公文包内拿出文件摆在案几上,“沈小姐预备抛售名下讯丰15%的股份。”

卓凡冷嗤,“她终于想通了?”

“上次就说让她把股份转到宋哥名下,结果绕一大圈,现在还不是要回到原点。”

真是作啊。

语薇姐说的对,女人就是欠刺激。

宋闻璟表情舒缓一瞬,“沈听月人在哪?”

许闫森金边眼镜后的眸子微抬,斯文温和地扬唇,“维护委托人的隐私,是我们当律师的第一职责,还有,宋总的助理怕是误会了。”

他连个眼神都不吝分与,“沈小姐抛售股份后,打算退出讯丰,并不是为了支持公司未来的发展业务。”

宋闻璟几乎沉声打断,“她不会。”

“我们马上就要领证,抛售后的股份价值就算是共同财产,她守着这么多钱干什么?”

许闫森倏然轻笑,“或许,她并不打算与宋总结婚呢?”

“初版协议宋总可以先看看,没什么问题的话这个月内就能把案子完结。”

他意思带到,没有多留,转身出门之际,宋闻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给你多少佣金,我出双倍。”男人语气中带着理所当然的冷漠,“偶尔胡闹可以,闹过头了我不会再纵容她。”

许闫森侧头,唇角的弧度意味深长,“很遗憾,宋总的身家目前尚未达到我们事务所承接项目的金额标准。”

待人走后,卓凡看着坐在桌前一脸阴鸷的宋闻璟,满不在乎道:“宋哥,全江宁的律师事务所咱们哪个没合作过,从来就没见过这号人。”

他从盒子里拿了一根烟兀自吞云吐雾,“瞧那死装的样子,肯定是沈听月请来招摇撞骗的,你可千万别落进那女人的陷阱。”

【第10章 她在我身边】

车停在别墅区门口,沈听月本来想自己坐摆渡车进去,宋母对她一直不错,她和宋闻璟的婚事黄了,无论如何也该告知长辈一声。

再加上户口迁出,宋家的户口本也该还回去。

还没来得及下车,安保已经微笑着开了门禁。

迈巴赫驶过缓震带时,不远处的人朝她打招呼,“沈小姐回来的正巧,刚刚宋夫人的客人才进去,您和傅小姐是准备留在家中用午饭吗?”

沈听月后知后觉,之前傅云曦用这辆车送过自己回来,难怪不用登记,大概是误会成她们两是一起的。

她没有刻意解释,点了点头。

宋家老宅在别墅区的中后地带,车跟着导航在走,每多一百米,沈听月的心就忐忑一分。

直到提示音响起,前方还有五百米到达,她终于抬起了头。

傅砚初低沉的声音在车内响起,“有事要跟我说?”

“嗯……”她拿着宋家的户口本,眼底闪过歉疚,“对不起,今天时机不是很合适,可能不方便请你进去。”

她还没来得及跟宋母解释,贸然带着傅砚初上门,再抛出领证半路换人的事,太过随意敷衍,再加上有股份的事横在中间,会让别人对他引起没必要的误会。

她和宋闻璟分开是他们俩的事,没理由把傅砚初一起卷进来替她背负这些。

“没关系。”傅砚初侧头看了一眼,周边的景色在他的墨眸中一步步倒退,平静道:“我在门口等你。”

沈听月更愧疚了,“可能会很久。”

一口茶都不让人喝,还要让他干等,地主家都没有这么霸道的。

注意到她目光里的无措,微微挑眉,“聊不愉快的事不一定会时间很长,这里打车不方便,如果受了委屈就早点出来。”

话音刚落,车在离宋家老宅三米远的的地方停下。

正前方被一辆北极熊白的MINI COOPER挡住,沈听月解安全带的手微微一停,如果不是车牌号不一样,她差点以为自己在璟湖雅居地库的车被人开了回来。

江A SL927。

她心底已经有了猜测,还是不动声色地先下了车。

快要走到大门时,遇见了正要出门的管家。

“小姐,您怎么今天回来了?”

沈听月捏着户口本,牵出一抹笑意,“家里有客人?”

“是啊,梁小姐刚回国,带了一大堆东西来看夫人。”

昨晚那种窒息感再次扑面而来,沈听月喉底隐隐觉得不舒服,像是被灌了一口空气,吞不进又吐不出。

隔着一堵围墙,里面时不时传来熟悉的谈笑声。

沈听月站在那辆车旁,思绪有片刻游移。

她的那辆是大二考完驾照后宋闻璟送的,落地三十多万,不是什么很值钱的车,梁语薇家境不俗,完全能开得起更好的。

除非自己那辆本来就是送给梁语薇,现在她回来了,宋闻璟就像弥补曾经丢失的玩具,二人买了辆新的,开出去重温往昔,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他们在一起。

SL927,宋梁,927刚好是他们的生日缩写。

“我就不进去了,麻烦帮忙把户口本转交给宋阿姨,公司还有事。”

沈听月把户口本塞进管家手里,快速地转身往回走。

从高中开始就一直活在梁语薇的阴影下,她甚至不想在这多待一秒。

管家目光朝沈听月的方向看去,迈巴赫62S的驾驶座上坐着傅家的司机,身后座椅被隐私玻璃隔断,并不能看清内部。

让他有些诧异的是,沈听月今天的打扮和平常有很大不同,她好像鲜少会穿的这么温婉精致。

管家拿着户口本重新回到别墅时,宋母正在和梁语薇品茶。

她心里不耐烦,表面却不得不应付着,梁家和宋家生意上有往来,就算再不喜欢,梁语薇上门,她也不能把人赶出去。

管家说:“夫人,刚刚小姐回来了,她说公司还有事,把户口本放下就离开了。”

宋母微怔,“只有月月一个人回来?小璟呢?”

今天不是他们定好领证的日子吗?

管家还没来得及回答,梁语薇温柔地笑道:“阿姨,我来之前还问了他,闻璟说在公司开股东会,月月估计也要忙着回去陪他处理事情。”

“还是他们今天有别的安排吗?”

坏了,宋母直接放下茶杯。

她这个儿子工作起来就没个停,月月肯定是没等到人受委屈了,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一向知礼懂事,不然不会到家门口还不进来。

宋母这会顾不上梁语薇,交代了一句让管家把户口本放回书房,匆忙地从客厅走了出来。

等到了门口,只剩远远一个黑色车影,傅家的那辆车她并不陌生,应该是傅云曦陪着月月回来的。

但是两人走得这么决绝,还是第一次。

宋母眉心一跳,心中像是忽然空了一块。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渐渐消散。

……

回到车内,沈听月刚才那股喘不上气的感觉才稍稍减轻了些。

“两分三十秒。”傅砚初抬手看了眼腕表,不紧不慢地启唇:“不错,处理事情比之前更果断了。”

他没有问她为什么不进去,也没有因为被怠慢在原地等待而生气,反倒过来夸奖她。

简单的一句话将那些污糟和狼狈压在最底,等着最近到来的一簇海浪翻卷后,沙滩上只剩温柔细软的白沙。

沈听月原本低落的心情被人突然打气加满,她像是误入荆棘丛的女骑士,傅砚初则是偶尔从神灯里冒出来指点迷津的神明。

她侧头看他,微微有些不好意思,“那我继续努力。”

手机铃声响起时,沈听月看了一眼,失踪人口忽然回归。

她划过接通键,傅云曦的声音大的不用开免提,直接嚎道:“月月,我错了!我昨天喝过头,刚刚才魂魄回体,小曦子负荆请罪,立马去救你出火海!”

“今天不把宋闻璟打的爹不认妈不理,我傅云曦三个字倒过来写!”

“你现在在讯丰是吗?”一阵噼里啪啦的开门声后,傅云曦刚拿起角落的高尔夫球杆,忽然听见对面插入一道清冷的男声。

“她在我身边。”

傅云曦差点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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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慕以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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