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攸宁，这么着急你是要去哪里？”

回答他的只有纪攸宁冷漠的背影，她从他身边快步走过，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她的脚步匆匆，像是恨不得马上离开这个地方一样。

纪攸宁很少对他如此冷漠，更别说不搭理他。

就算是从前两人吵架，只要他开口说话，纪攸宁就必定低头服软。

纪清野心里慕然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慌张，垂在身侧的手很快就捏紧了，望着纪攸宁离开的方向，久久没有把视线收回来。

直到顾晚意来到他身边，一如往常用甜腻的嗓子撒娇。

“清野哥，我想出去转转，你跟我一起好吗？”

纪清野眼里的情绪顿时散开，微笑着点头，“好，你想去哪里，我都陪着你。”

到了地方，闵大师听闻纪攸宁要离开，还是小小的伤心了一下，不过很快她就释然了。

她慈爱的摸着纪攸宁的头发。

“能回华国好啊，也算是落叶归根了，华国是古典舞的故土，我也希望你带着我教给你的这些知识在那片土地绽放。”

纪攸宁看着闵大师满头白发，一时间也没办法保证自己是否还能回来，眼眶发热，瓮声瓮气道，“老师，我会想你的。”

两人没有聊多久，过了会助理就来提醒闵大师该吃药休息了。

闵大师看着要走出门口的纪攸宁，混浊的眼里突然闪过一丝光芒。

“攸宁，等一下！”

她叫住她。

接着让助理拿出来一个盒子递给纪攸宁。

纪攸宁有些惊讶的接过，打开之后，脸色都发生了变化。

她受宠若惊，连忙摇头拒绝，“不行，这个太宝贵了，我不能收。”

盒子里是一条做工精美，但是有点年代感的舞裙。

这是闵大师初次登上舞台时的裙子。

也是凭借那一场舞，火遍大江南北。

这条裙子对于闵大师来说，具有非常重要的纪念意义。

纪攸宁说什么都不愿意收下。

闵大师颤颤巍巍伸出手，“孩子，过来。”

闵大师语重心长。

“你虽然是我教的最后一个徒弟，也是我最喜欢的徒弟。”

“我知道，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你了，就把这个当做一个纪念。”

“好孩子，表演的时候穿上去，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最重要的徒弟。”

纪攸宁彻底泪目。

这些天来积攒的委屈情绪又混合着此时的不舍彻底爆发。

纪攸宁靠在闵大师的膝盖上，哭得泣不成声。

最后离开的时候，纪攸宁还是带上了那个盒子。

小小的盒子在她手上，却像是有千斤重量。

感动的情绪还没散去，就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从身后楼梯口传来。

“攸宁，你果然在这里，那太好了。”

纪攸宁嘴角的笑容立马散去，垂着眼眸，冰冷的看着眼前的顾晚意。

她打扮得像是一个小公主，浑身贵气，眉眼间是掩饰不住的笑意和得意。

纪攸宁捏紧了盒子，语气稍冷，“你来这里干什么？”

纪清野不在，顾晚意也懒得伪装，微微勾起嘴角，“很难猜吗，我是来拜师的。”

“凭什么你可以跟着闵大师学舞，我不可以。”

纪攸宁被恶心得不行，语气也越发尖锐，“你根本就没有舞蹈基础，看我学舞我就要学舞，克隆羊多莉也只能活六年。”

顾晚意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她却没生气。

她全然没有在纪清野面前的温柔可意，眼角眉梢里，都是挑衅。

“那又如何？”

“我就要学你的，就要取代你的位置，谁让我现在才是纪清野心尖子上的人。”

“你过了这么久的好日子，让而过一下怎么了。”

“我只不过一句话，纪清野就巴巴的带我来了。”

“他从前对你做的那些事，也可以对我做。”

一边说着，顾晚意一边抓住纪攸宁手上的衣服盒子。

纪攸宁皱眉，下意识想甩开顾晚意的手。

甚至她还没用力，顾晚意就突然尖叫一声，直直的从楼上滚落下去。

突然的一幕把纪攸宁吓坏了。

跌落下去的顾晚意额头上顿时鲜血横流，十分吓人。

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纪清野闻讯赶来，看到的就是眼前这一幕。

他下意识把目光放在了上面的纪攸宁身上。

黑沉的眸子里，是散不开的戾气，如同最尖锐冰冷的一把刀，狠狠刺进纪攸宁的心里。

“我......”纪攸宁想开口解释。

但是顾晚意的动作比她更快。

这么高摔下去，她不仅没有晕过去，还有力气哭泣。

顾晚意抽噎道，含着泪的美目恐惧的看着纪攸宁这边的方向。

“攸宁，我只是对古典舞感兴趣，想学习一下。”

“你觉得我学你，不高兴，你把我赶走就是，何必要动手推我。”

纪攸宁小脸唰得一下就白了，看向纪清野语气有些急促，“我没有推她，真的没有。”

她期待能从纪清野眼里看出一丝丝信任。

但最后她还是失望了。

纪清野没有责备，只是沉默的把顾晚意小心翼翼从地上抱起来。

他的眼里翻涌着滔天骇浪，有心疼，也有怨恨。

心疼是对顾晚意。

怨恨是对纪攸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