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道光年间,山西省太原府所辖区域内发生了一桩骇人听闻的幼女强奸案件。
此案的证据确凿,犯罪事实清楚明晰,然而,罪犯却通过贿赂官府人员,成功逃脱了死刑的惩罚,甚至将受害者的家人送进了监狱。
更令人痛心疾首的是,那位无辜的少女在走投无路之际,竟然选择在公堂之上自尽身亡,其悲惨遭遇令人唏嘘不已。
得知此事后,道光皇帝深感震惊和愤怒,他立即下令山西地方官员重新审理此案。
然而,最终的审判结果却让道光皇帝大失所望,他对山西官场的腐败现象感到极度不满,并因此引发了一场地震般的政治风暴。
案件初审赵添和是山西省太原府地界的一名农民,其和妻子曹氏育有两子一女,女儿赵二姑在案发时刚满十三岁。
当年夏天时曹氏的母亲过世,曹氏不得不放下手中的事务,动身前往娘家处理丧事,赵添和则早早外出耕作,家中只剩下了赵二姑和幼子,其邻居阎思虎知道赵家家中没有大人,心中顿时起了邪念,他趁机潜入赵家,对赵二姑实施了侵犯,并威胁她不要向任何人透露这件事情。
然而,当赵添和在午间回到家中,发现女儿的异常后,他立刻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询问女儿发生了什么事情,赵二姑终于鼓足勇气,将自己被阎思虎侵犯的事实告诉了父亲。
赵添和听闻此事怒不可遏,他马上叫回曹氏商量对策,赵添和本想状告阎思虎,但曹氏觉得赵二姑此时已经结下婚约,不应太过声张,随后便领着二姑一起回娘家处理丧事了。
但之后的十几天中,赵二姑茶饭不思,魂不守舍,其遭人奸污的风言风语也在周边地区散布开来,其婆家听说后找到赵添和取消了婚约,这才终于让赵添和坚定了告官的决心。
阎思虎自知自己死罪难逃,便开始动用家财打点关系,此前他在当地开设了小赌场,收入颇丰。
于是他拿出了百余两白银上下打点,还许诺只要不判自己有罪,就给县令吕锡龄一百二十两白银报酬。
吕锡龄等人对于钱财自然是来者不拒,因此在开堂时他们只对赵二姑和阎思虎进行问话,并不让稳婆检查赵二姑的身子。
最终阎思虎也因证据不足被判无罪,这一结果令赵家人义愤填膺,几天后他们再次来到衙门,希望通过验身,来证实阎思虎的罪行。
此时衙役们找到阎思虎,提醒他可以花钱买通验身的稳婆,这样只要她说赵二姑是完璧之身,那么阎思虎自然也就不可能是罪犯了。
得到提醒后,阎思虎让自己的弟弟阎思雨拿出六十余两白银收买了稳婆朱氏,而赵二姑等人对此事一无所知。
在开堂后他们才发现县令和阎思虎沆瀣一气,他先是让赵二姑当堂褪去衣物进行验身,对这个十三岁的孩子百般调戏,最后派出的稳婆竟也是满口谎言,这让赵二姑濒临崩溃。
在这次告官前为了让阎思虎无法脱罪,赵二姑的叔叔赵添利还收集了他开办赌场的证据。
不料在公堂上他竟被阎思虎倒打一耙,由于县令和衙役均被阎思虎收买,最终赵添利竟落得个聚众赌博的罪名。
赵二姑看见叔叔即将因为自己而遭受迫害,决然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剃刀,跪在公堂之上,当着众多在场民众的面,愤怒地割向自己的脖子。
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撼了在场的所有人,大家都被赵二姑的勇气和气节所感动。
由于受害人赵二姑在公堂之上自刎身亡,按照清律规定,吕锡龄也只好将此事上报给了太原府知府。
太原府派来的稳婆检查了赵二姑的尸身,发现她在死前曾被人破身,这让赵家人看到了一线希望。
然而,他们此时并不知道,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还将面临更多的刁难和困境。
二姑亲属进京申冤在太原府正式审理此案之前,阎思虎又从衙役那里得到了新的建议。
他们告诉阎思虎,只要能证明他是和二姑的母亲曹氏通奸,之后因为二姑撞破丑事,曹氏便让阎思虎调奸了二姑,就能让曹氏背上一定的责任,他就能免去死罪了。
为此阎思虎又拿出了一笔钱,让衙役的妻子帮助自己寻找曹氏身上的胎记等特征。
后来衙役的妻子在和曹氏的交流过程中,得知其左腿上有一处红斑,这也成了阎思虎咬定自己和曹氏通奸的关键证据。
在公堂之上阎思虎主动承认了奸污赵二姑的事实,但却将责任一股脑推到了曹氏的头上,并说出了曹氏腿上隐秘的胎记,这一变故出乎赵添和和曹氏的预料。
在阎思虎的“证据”面前曹氏百口莫辩,其甚至为了证明清白用头撞向公堂的立柱,但这并不能让主审官产生一丝同情。
在阎思虎的运作下,案件最终以通奸罪结案,赵二姑的年龄也被改成了十四岁(古代女子十四岁即被视作成年),这样就可以让他逃过重罚,只被处以徒刑,同时曹氏也因为“有违妇道”受到了处罚。
这一结果显然不能让赵家人满意,他们的街坊邻居也都义愤填膺,乡亲们为了还赵二姑一个清白,集资凑够了进京的路费,让赵二姑的叔叔赵添中带着写好的状子进京鸣冤。
赵添中进京后为了得到关注,选择“匍匐前行”,边走边叩首鸣冤,这引得京师人们的纷纷关注,让他的状子最终被送到了都察院衙门的桌案之上。
都察院御史看完状子后,立即叫人将赵添中带到衙门问话。
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他们认为此案受害人不但是幼女,更是一个颇有气节的女性,如果不能还她清白,恐怕对清政府的舆论不利。
于是他们整理了案件的概述,写成奏折交给道光帝过目。
道光皇帝看完奏折后,认为山西省官员的处理实在太过荒唐,其当即要求山西巡抚邱树棠主审此案,尽快弄清事情的真相。
赵二姑沉冤昭雪邱树棠随后亲自审阅了案件卷宗,浸淫官场多年的他看到卷宗后,立刻就看出了其中的猫腻,但他并没有揭穿,而是选择了维护山西官场的“脸面”。
他知道,如果这个案件被揭露出来,不仅会让山西官场丢脸,还会影响到他自己的前途。
因此,他决定继续维持现有的判决,并在审讯过程中还给赵添利和赵添中安排了罪名,将他们流放到外地,这样赵家就没有能力再进京告御状了。
审讯结果公布后,当地的父老乡亲们大失所望,但他们并没有放弃,大家再次凑出了一笔经费交给赵添和,希望他能进京为女儿申冤。
这次赵家人在抵达京城后,通过老乡引荐将状纸交到了山西灵石县人梁中靖手中,时任监察御史的梁中靖本没有过问刑事案件的义务,但他对山西官场的所作所为深感失望,便给道光皇帝写了一道言辞激烈的奏折。
道光此时刚刚看完邱树棠发来的折子没多久,就接到梁中靖关于山西的奏章,这让他心头一紧,这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这次他决定派遣刑部官员赶赴山西办案,期间不得与山西官员有太多接触。
随着“中央调查组”入晋,案件的真相很快就水落石出,阎思虎的强奸罪也终于被证实。
除此之外,阎思虎收买官员、以及邱树棠包庇下属的一系列证据也被整理在册。
道光帝看完后对官场的腐朽堕落深感失望和愤怒,认为这些人都在挑战朝廷的法度和尊严。他下定决心,要对这些贪官污吏进行严惩,以儆效尤。
于是,道光帝下令将阎思虎判处斩监候,并将其财产全部没收。同时,他还对涉事官员进行了处理,除了邱树棠外,其他官员均被免职并被发往边疆担任劳役。邱树棠虽然位高权重,但由于证据确凿,最终也被降职为按察使。
随后道光还派人在当地修建了纪念赵二姑的贞节牌坊,并亲自手书了“髫龄赴义千秋节,劲气感天六月寒”的坊联,这个可怜的姑娘也终于沉冤昭雪。
写在最后赵二姑一案的案情并不复杂,证据也十分确凿,甚至父老乡亲都能为案件审理提供旁证,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看似证据确凿的案件,却经历了四次审理才得以真相大白。
受害者家属在这个过程中,更是险些遭遇牢狱之灾,如果不是赵二姑的刚烈和其家人的坚持,恐怕案件真凶就要逍遥法外了。
从中我们能够看出清朝官场的腐朽与黑暗,其中官官相护的现象更是令人触目惊心。
他们甚至都没把道光皇帝的上谕放在眼里,由此可见清廷对官员的管控已经出现了巨大隐患,而这也是清朝后期迅速衰落的重要原因。
参考资料:
李豫:《《赵二姑宝卷》与清代山西叩阍大案》,山西档案,2003年第3期。
我怎么感觉有种即视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