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迷宫》章宇:从体制内裸辞后北漂十年,42岁恐婚恐育孑然一身

侃人吃瓜记 2024-09-13 00:00:17

电视剧《雪迷宫》让观众一目了然的是,演员章宇的表演是妥妥的降维打击的存在。

他饰演的是姜小海,一团游走在黑白之间、徘徊在黑暗与光明交界处的混沌。

无疑,他人狠话不多,深藏不露,扮猪吃老虎,助纣为孽,残害无辜,在法律的灰色地带干了不少见不光之事。

然而他又是压抑的,沉重的,麻木的,痛苦的,苍白的,干瘪的,悲凉的......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人再有本事,也难以抵抗命运的不仁慈。

姜小海的人生最悲剧的一点是他没有半点主动权,一直都在被所谓的命运推着走。

被抛弃,被拐卖,被拉入犯罪团伙,一步步走向歧路,他其实早就死了,死在了十几年前那个冬夜的垃圾桶里。

乐乐是“月亮”,是理想,是自由,是希望,是光明,而姜小海是“六便士”,是活着,是责任,是绝望,是黑暗。

后来,乐乐变成了姜小海,他就已成了一具行尸走肉,一缕游荡在无望人间里的孤魂。

他的痛苦是现实与理想的拉扯,是社会自我与真实自我的割裂,是外界太喧嚣的同时灵魂的呐喊也歇斯底里的矛盾与拧巴。

能相信他的本性是善良的,毕竟只有善良的人才会自我折磨,自我内耗。

姜小海大多数时候是失去了鲜活的年轻活力、失去了灵魂的被某种命运的原罪绑架的黯淡状态,只有在和郑北在一起的时候,他的眼里才有光。

姜小海缺爱,他的心里有一个永远填不满的巨大空洞,不管是从前的乐乐还是现在的姜小海,他都渴望从别人那里得到救赎。

只是不幸的是,姜小海等来了涉毒的干爹和干姐姐,却没等来正义警察郑北。

前者让他脱离了生活的水深火热,却把他拽入了更为万劫不复的深渊,就是这样的一念之差,他就飞蛾扑火般彻底没了回头路。

他靠近郑北,是在接近光本身,是在追忆以前的那个还叫乐乐的那个纯粹善良的自己,但这真的能力挽狂澜吗?

答案是否定的。

悬置在悬崖的半空中,在等待救援的日日夜夜里,他早已耗光了向上攀登的心力,他只能笔直地下坠。

站在郑北身边的只能是乐乐,而乐乐早就死了——乐乐的人生被一个叫“姜小海”的人给偷走了。

这个角色太引人入胜了,章宇的演技是润物细无声却后劲儿十足的,是炉火纯青也四两拨千斤的,是内收细腻还让人回味无穷的,毫不夸张的是,他几乎每秒都是戏,连背影都是戏。

在整部剧里,他亮眼得实在太过突出,简直是单方面吊打其他演员,只有他在,故事感就油然而生,吸引力就扑面而来,破碎感就直击心灵,对比之下,男主角倒是显得寡淡无味且无趣许多。

从电影下凡到电视剧的章宇是整部剧的灵魂,除此之外,还有练练,在《雪迷宫》如此琐碎的剧情里、如此扁平的人物塑造里,这反派姐弟俩是观众不弃剧的唯一动力了。

好演员,能让一部剧锦上添花,甚至能起死回生。

这不是章宇第一次一鸣惊人了。

《鹦鹉杀》里的林致光;

《奇迹·笨小孩》里的马越;

《狙击手》里的刘文武;

《东北虎》里的徐东;

《热带往事》里的盲人歌手;

《风平浪静》里的宋浩;

《无名之辈》里的胡广生;

《我不是药神》里的黄毛彭浩;

《大象席地而坐》里的于城......

章宇身上“反叛”“野性”“执拗”“粗犷”似乎与生俱来,大多数时候这虽被他用一些方式隐藏起来了,但从未被被驯化过,而这些东西赋予了其在表演上别样性感和迷人的魅力。

42岁了,章宇仍未学会循规蹈矩,上学逃课,上班裸辞,不婚不育,他一直特立独行,跟整个社会都保持着一种不容推翻的边界感。

年轻的时候,章宇的生活是急于逃离的,他热切地希望投向大世界的怀抱。

“那时候每天都梦想着去更大的地方。我在都匀,想着要去贵阳。在贵阳,想要去重庆、北京。”

1982年,出生于贵州都匀,章宇原名章鑫,父母是在桥梁厂工作的双职工,他是独生子,初中就到了重庆念书。

叛逆期,章宇就是个混不吝的问题少年,逃课、抽烟、喝酒、打架,就是不爱学习,派出所也没少看见的身影。

“年少犯的事大多因为喝酒,都匀的哪个派出所我没进去过。”

老是惹事的他没少挨打,最严重的被打到最狠的一次,父母宣称要跟他断绝关系,他不敢回家,在农田边的闲置小木屋偷偷躲了几天,夜里还怕被老鼠咬而不敢睡着。

“我家是严母慈父的家庭,我跟我妈打小就水火不容,冤家一样,她性格急,花式打我,打我打得特别狠,但奇怪的是,她也是我在异乡漂泊的时候最牵挂的人。”

起初还对其恨铁不成钢,后来也心如死灰了,父母一度以为这个熊孩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彻底没救了,甚至还做好了章宇以后会当一个无业游民的“啃老族”的心理准备。

但没想到,高中最后一年,他突然转性了,发生了三百六十度大转变,变得尤为正常得像一个学生。

当然因为章宇住校,这些父母是看不到的,他们看到的是贵州大学艺术学院戏剧表演专业的录取通知书。

从问题少年摇身一变成大学生,父母自然乐不可支,而章宇倒是无波无澜的,毕竟他起初也只是为了拿到一个本科学历。

然而,这却是章宇人生的一大转折点。

他找到了人生的支点——表演。

“以前不知道自己喜欢啥,劲没处使,然后无限地挥霍那种“利比多”。直到接触到表演。”

毕业后,他考入了贵州话剧团,成了一名有稳定铁饭碗的编制内话剧演员。

那三年是章宇事业上的第一个小高峰,他成了话剧团台柱子,其担任男主角的小品《美丽的山坡》还拿了国家级大奖,得以进行全国巡演。

2005年开始,一个月工资能有五六千。

在话剧团,章宇除了每周二打个卡,平时基本不怎么上班,剩下大量清闲时间里,他就会去电视台做一下配音和排节目的兼职,最多的时候同时接了四五个私活。

那时候,他的朋友都找他借钱,章宇被裹在一个轻飘飘的无比舒适轻松安逸的大泡泡里。

“我在贵州混得挺好。”

但这只限于物质上,章宇的精神层面是空虚的。

一方面,他演的角色千篇一律都是主旋律的伟光正人物,这使得他厌烦,另一方面,剧团的死气沉沉和古板僵化严重扼杀了他的创造力。

章宇年轻爱折腾,在巡演的时候经常千方百计地想换个演法,琢磨新的表现方式,但总无一例外地被一一驳回。

在那种故步自封、按部就班、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表演环境里,他是格格不入的。

所以痛苦找上了章宇,厌倦到生理性呕吐是他决定及时止损的契机。

最后一次表演的舞台上,终于要完成这个漫长长跑,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如释重负,他意识到他解脱了。

2008年,26岁的章宇丢下了铁饭碗,逃离了贵阳,去往了北京。

他终于如愿以偿看到了更广阔的世界,虽然这并不如想象中的那般尽如人意。

跟所有北漂一族一样,章宇最窘迫的时候,吃着挂面维生,身上只有20块钱,昔日优秀的话剧演员一夜之间成了挣扎在温饱线上的蝼蚁。

逼仄的出租屋里,8年时间里没安装空调,稍微看得过去的就只有一个破电视机、一张床垫还有一个自配的300元的CD机。

但章宇从没怀疑过自己是不行的,也从没觉得自己活不下去过。

“因为年轻,身上有一种朝生暮死的状态。白天被人拒绝,晚上非常绝望,但第二天依然满怀希望继续跑组。”

没戏拍就做幕后工作,他做场记,做副导演,他还写剧本,晓章是他的笔名,剧本从卖几万块钱到能卖到高价。

章宇还做外卖。

他给和朋友搭伙开的外卖店起了个名字,叫“二娃盖饭”,菜单只有两道菜,“二娃牛肉饭”和“二娃盖饭”。

然后就自己炒菜、自己接订餐电话、自己送餐,懒得做菜的时候就搞“饥饿营销”,告知客户今天的量订完了。

“我每次都是绝处逢生,我觉着人饿不死。”

大多数时候,章宇是不觉得苦的,虽然钱少了点,但他的精神是富足的。

在存款仅剩一万多块钱的时候,他骑着拍戏剧组送的一辆山地自行车沿着318国道从成都骑到了西藏,行驶在2200公里的路程上是他人生最接近自由的一刻。

没事干的时候,在大量的独处时间里,章宇就会用知识文化武装自己,对书籍、电影,他不仅食欲大,食量也大,像是上瘾一样,完全停不下来。

“这会让你开阔,可以理解更多的人和事,理解更多的可能性,理解更多的伤害、欺骗、胆怯,包括自我毁灭。”

物质上,章宇是渺小而拮据的,精神上,他是庞大而富有的,在北京的状态跟在贵州的状态倒了过来,他觉得他北漂的决定是正确的。

章宇的初心是不变的。

“我肯定是想证明我自己,我能吃这碗饭,拍更好的电影。”

2010年第一次有角色是在电影《手枪》里,后来6年的时间里,章宇一直在被叫去补拍,而这个片子一直也没上映。

后来他第一次当上男一号,是在一部叫做《小亮》的很小的片子里,但章宇因为太过于珍视这个机会反而表现得用力过猛,直到现在他还羞于提及。

2017年,章宇在电影《大象席地而坐》里交出了演戏以来唯一一次没拿钱的演出,纯帮忙的他连合同都没签。

2018年,电影《我不是药神》大爆,凭着只有11句台词的“黄毛”,36岁的章宇终于进入到主流观众的视野里。

有的东西真是渠成水到,不是水到渠成。你建好那个渠,自然就会有高处的水流下来。

戏约源源不断,历经10年北漂,他终于达到了“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状态,但章宇没因此而飘飘然。

“在这之前,我需要自己喂自己糖吃,这之后,突然之间,所有人给你塞糖,刚开始觉得真甜啊,但久了之后就会被齁着。”

章宇并没有太多物质上的追求,只是过着朴素的生活,一年里只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在拍戏,他拒绝了很多。

对他而言,拼命接戏的情况只会发生在负债累累、得养8个孩子、要肩负起全村的经济压力时。

而章宇一直孑然一身,42岁也是如此,没有爱人,没有孩子,没有婚姻,没有家庭。

他为什么要逃离老家,是因为那个地方有一种根深蒂固的传统价值观,好像人一定要有一份稳定的工作,要结婚生子,要扎根在那里然后老去死去。

章宇知道自己的生命力会在这些束缚里走向消亡。

他很抗拒婚姻生活,甚至连固定的亲密关系都很恐惧。

爱情应该是两个完整个体之间纯粹的相互吸引,但现实中则是互相依附、互相占有,对章宇而言,占有欲是痛苦的根源。

至于小孩,虽然不是丁克主义者,但他也还没做好准备去承担作为父亲的责任。

而父母虽希望章宇成家但也不会太强求,因为他们被儿子“训练”好了——他从小就拉低了父母的期待值,所以他们很早就学会了退而求其次,只求他不做坏事、身体健康。

不过,章宇找到了替代品,那就是表演和酒。

“演戏仍然是带给我最大乐趣和快感的东西,甚至大于性。”

“喝酒也能让人忘却一些事,是自我满足,往体内注入液体以后达到某种小死,跟性本质很像。”

章宇有一种很神奇的论断:

他和酒的关系,像是两口子,可以互相对话,而且谁也不能征服谁,两个人是互相家暴的关系。

当然这种关系并不健康,因为章宇现阶段还没能做到不被酒控制,只有他能掰回来的时候,才会达到和睦相处的良性状态。

尽管没结婚,42岁的章宇也有自己的中年危机。

随着年龄的增长,不得不稳重起来,稳和重是湿气,它们让身体和灵魂越来越沉,而轻盈的部分势必会被割舍。

他在对抗这种下沉。

18岁,章宇向往大世界,42岁,章宇要逃离大世界。

他在一个宁静的近乎与世隔绝的乡下建了自己的房子,然后,吃好睡好玩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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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列表
  • 2024-09-14 03:30

    演技的最高境界,演谁就是谁,千人千面,章宇做到了!你甚至认不出那是同一个人

  • 2024-09-14 05:52

    有说的章宇演谁像谁?都演哪些角色了?

  • 2024-09-15 00:11

    特别喜欢演技一流的章宇是整部剧的灵魂

侃人吃瓜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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