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剧《玫瑰的故事》里,几乎每个女性角色都是自己人生中的绝对大女主,闪耀着独属于女性的光辉,唯独有一个“最大反派”甚是让人气得咬牙切齿。
她便是苏更生母亲。
自私冷漠、愚蠢贪婪还控制欲爆棚,她是女儿被继父侵犯的最大帮凶,而且直到最后还仍执迷不悟,可谓是可恨至极。
值得一提的是,苏母简直是“厌女”的典型。
厌女,在男人身上表现为对女性的蔑视,在女人身上则表现为自我厌恶。
从始至终,苏母都视自己为男人的附庸,以男人为天,以男人为大,对男人唯命是从甚至助纣为虐,毫无主见毫无独立意识毫无反抗意识,真真是烂在了骨子里。
苏更生最后彻底放弃她,让其自生自灭已然是仁至义尽,堪称是她所做的最正确的选择,因为苏母已经无可救药,毕竟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苏母其实是蔑视、歧视女人这一性别的——被她捧上天的是非人的丈夫,不成器的懦弱儿子,而被她弃之如敝屣的是她自强不息的女儿。
不仅如此,她骨子里也是厌恶自己的,苏母从没视自己为主体,而是永远将自己客体化、他者化。
于是苏母的价值完全是由男人的选择而决定的,而她最重要的功能就是去保护他的自尊心,甚至不惜为此变得毫无底线和原则。
只要母亲依然充当父权制的代理人,女儿与母亲的关系就不可能和谐。
苏母嫉妒女儿,因为苏更生“夺”走了她的男人,对“厌女”的她而言,嫉妒往往是她以其他女人为对手、围绕男人而展开的雌竞。
女人有两种价值,自己获取的价值和男人给予的价值,而对于苏母而言,后一种的价值是远远高于前一种的,她尤其信奉“干得好不如嫁得好”的那一套说辞。
这也是她永远陷入苦难的沼泽而无力脱困的根本原因,因为她根本没看到自己的价值,没看到自己所拥有的自救能力,她只想当笼子里的金丝雀,即使那根本就只是她的幻想。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一个人自己不想改变那便没有人可以将其改变,这是苏母的命。
虽然这个角色令人百般厌烦与嫌弃,但不得不说,她被塑造得无比真实又立体,不免还生出一丝“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悲哀感。
演员阎青妤的表演是可圈可点的,为什么这么说,因为这个角色简直与她是判若两人。
现实中的她虽然一度是恋爱脑,为情所伤,但最终并没有将自己与男人绑定,而是真正活出了自己,成为了自己人生巨舟的绝对掌舵手。
作为演员,阎青妤14岁出道,从国家最早的个体女演员开始到如今的中国电影家协会会员以及中国表演协会会员,她靠着披荆斩棘的毅力和乘风破浪的决心单打独斗闯出了自己的一条路,不可谓不让人肃然起敬。
《我们的队伍向太阳》里的王允墨;
《你是我的荣耀》里的乔晶晶母亲;
《温暖的日子》里的李凤茹;
《天龙八部》里的刀白凤;
《异镇》里的王嫂;
《中国地》里的桃花;
《冬至》里的廖小琼;
《倚天屠龙记》里的金花婆婆;
《逃之恋》里的吴秋红;
《火烧阿房宫》里的小丫鬟季子;
《姐姐妹妹闯北京》里的米兰;
《编辑部的故事》里的孙姑娘;
《红楼梦》里的宝蟾;
《垂帘听政》《火烧圆明园》里的丫鬟双喜;
《一代妖后》里的慧妃;
《离婚合同》里的歌手月蓉;
《恶狼与天使》里的林安琪;
《警界英雄》里的葛珊......
当然56岁的她似乎并没有真正进入到主流视线里,甚至对大多数人而言,她仍处于“籍籍无名”的状态,但阎青妤不以为意,因为她早已实现了自己的演员梦。
2002年,阎青妤还凭借着电影《留住心中的月亮》获得了大众电影百花奖最佳女配角的荣誉,值得一提的是,彼时荣获百花奖最佳女主角奖的是巩俐。
不为人知的是,她拍这部电影其实一分钱片酬都没要,因为拍摄阶段资金链出了问题,阎青妤便主动请缨舍弃片酬,将其让给了更不容易的幕后工作人员们。
这一方面是因为,一路摸爬滚打走过来,吃尽苦头的她与他们感同身受,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早年间频频碰壁、坐了多年的冷板凳的她养成了绝不错过任何一个机会的习惯。
祖籍山东,生在北京,长在四川,阎青妤从小就随着在部队工作的军人父亲走南闯北,10岁便随其迁入了山东烟台,在那儿上了两年高中。
她被分配到了一个中日合资的厂子里当翻译,福利待遇都是首屈一指的,但阎青妤并不喜欢。
她毅然决然地放弃了这个好饭碗,跟着堂姐去了福州,本意是要去学门外语,但堂姐看她压根不是那块料儿,就把她带到了朱时茂所在的话剧团——前线话剧团的一个学员班里。
没想到阴差阳错的,阎青妤学进去了而且对此欲罢不能,就这样,她找到了一生都在喜欢并追求的存在——演戏。
后来,阎青妤还在中华社会大学进修了三年表演。
只是,这条路并不容易,因为她不隶属于任何单位,不是她没努力,阎青妤其实考过北京的许多文艺团体,但最后都没成功,大家都跟她说:
“孩子,你条件不错,但你得弄到一个进京的指标,只要能弄到,我们马上收你。”
阎青妤那会儿才十四十五岁,完全不知道进京指标就是北京户口,而且就算知道了,人微言轻的她也根本没能力拿到。
但她从不服输也颇有胆识,既然这个做不了,她就做自己能做的,这条路走不通,那就换另一条路,她天不怕地不怕,偏要自己逆天改命地往演艺这条路走。
人家都是到话剧团、演员剧团去挑演员,阎青妤就靠自己蹦跶,毛遂自荐,主动去各大剧组敲门投简历,不遗余力地去推荐自己、推销自己。
只是结果是可预料得到的收效甚微。
隶属大单位的演员天然在背后就有了一张保票,就像是现在的求职者有了985、211名校学历这个敲门砖一样。
相较而言,完全单兵作战的个体演员就吃亏了许多,在当时他们是被歧视的存在。
阎青妤只能靠厚脸皮、靠人品、靠努力、靠演技去征服剧组的主创人员。
而好在她够执着,够无所畏惧,够一往无前,碰壁多了,还真就给人留下了印象。
于是阎青妤慢慢得到了一些机会:
逢年过节的、条件艰苦的、没有报酬的、演员身体不好需要顶替的,别的演员不愿意去的戏,她求之不得、来者不拒。
“我说没问题,我上,我去,就是这样慢慢的一点一点拍出来的,那段时间真的很艰难,不堪回首。”
甚至,因为背后没单位撑腰,末了,阎青妤还常常面临着剧组翻脸不认人、最后索取不到片酬的情况,但即使这样,她依然熬下来了。
吃苦耐劳的性子就是那个阶段被生生磨炼出来的。
拍《玫瑰的故事》时,大力关门的时候手给夹住了,当时疼痛难忍,但是为了不耽误剧组拍摄进度,阎青妤硬是一声不吭,因此错过了医治的最佳时机,导致了手指骨折,留下了后遗症。
她还凭这样的性格赢得了刘晓庆的青睐,某种程度上,都一样豁得出去还爽朗直率的她们是趣味相投也是惺惺相惜的。
在《火烧圆明园》这部电影里,阎青妤被删减得只留下了四个镜头,但她却收获了与刘晓庆的闺蜜情谊。
因为没有单位,谁都能骂她两句,阎青妤被欺负得特别惨,是当时已经是大明星的刘晓庆一直处处维护着她,让她免受了很多刁难,而且后来,刘晓庆还带着阎青妤拍了好几部戏。
这样的恩情,阎青妤一直没齿难忘,至今,她们仍是亲密好友。
阎青妤向来是知恩图报之人,对父母,她也尤其孝顺。
有一回,她去找大师算命,听闻大师说自己名字太硬,容易克父母,她二话不说把名字改成了“阎青妤”。
“改个名字什么的都是小事,家人的安康是至上的,父母才是我人生里最重要的部分。”
只是对父母一向言听计从、百依百顺的阎青妤唯独在一件事上没能如父母的愿。
那就是她的婚姻大事,事实上,阎青妤直到56岁还仍是孤身一人。
这并非她的主动选择,只能说世事难料,是一个男人彻底耽误了她。
那一段感情蹉跎了她十多年的光阴,让她迄今仍心有余悸。
“现在在感情里,我都不敢打开我自己。”
好演员一般内心都比较纯真,因为只有很容易去真听真看真感受、很容易去相信角色才能做好盛放角色的容器,去赋予角色灵魂。
可是到了感情里,这样的内心赤诚就很容易受伤害。
还是老生常谈的桥段,男友趁着她外出拍戏之时出轨,阎青妤遭受了背叛。
她打死都想不到,曾经对她如此死心塌地的人最后竟然会给她如此致命一击。
他是她的影迷,花了五年的时间才追到她。
阎青妤觉得这个男人经受住了自己的考验,所以对他报以了最深厚的信任。
男友创业的启动资金里绝大部分是阎青妤多年拍戏的积蓄,最后公司破产他背上的几十万债务也摊在了阎青妤头上。
她无疑是十足的恋爱脑,因为即使是那样了,她也没有毅然转头。
阎青妤吃亏就吃亏在太重情——一个女人在一段感情里时间久了,就算再怎么没有爱情了,也会将其转为亲情,碍于责任、习惯、年龄的限制,变得优柔寡断,做不到及时止损。
可她没能狠下心来,对方却主动提出了分手。
阎青妤傻了,说不出一句话。
这让她难以接受,却也让她真的想通了。
“人家都要分手了,自己干嘛还要傻傻坚持。”
她反而当机立断了起来,几天后,阎青妤答应了分手,很决绝地与其一刀两断了。
但男友却“破防”了,开始疯狂求复合,还不惜将阎青妤的房门堵了,屋子里的家具砸了,一度让她没地儿待。
这场闹剧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给阎青妤的身心都造成了很刻骨铭心的伤害,她一度想“一走了之”了。
快十年的感情,她用了三年才勉强走出来。
阎青妤就这样被“耽搁”了下来。
走到这一步,她不得不看淡了爱情看淡了婚姻。
但祸兮福所倚,过了情劫之后,阎青妤像是凤凰涅槃重生了一般,积极开拓了自己的事业边界,努力挖掘了自己的个人价值,反而越来越美了。
56岁的她活出了前所未有的生命力,不仅练瑜伽、打高尔夫球,而且还捡起了小时候唱歌的特长,与田英男组成了歌唱搭子,还去学了唱戏——阎青妤年纪越大就越是傲然绽放。
一个人的美丽,不光是容颜,还是所有经历过的往事在心中留下的伤痕褪去后,一个人的坚强和安谧——阅历使人优雅,沉淀使人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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