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后妻子趁我不在家把儿子偷偷带走，只为给白月光的孩子做挨打替身。
儿子尿毒症晚期，却在片场被那小孩拳打脚踢扇巴掌，数次推入冰水中。
后来连最后两个月都没挺到，就痛苦离世。
这部影片却因为儿子真实的痛苦反应提名金奖。
妻子兴高采烈准备携白月光和他儿子走红毯。
我去医院领骨灰盒却被查出恶性肿瘤晚期。
看着她花枝招展地为了红毯挑选礼服，我心如死灰拿出两份离婚协议。
她没签。
再次听到我和儿子的死讯时，妻子正在红毯上领奖。
不是不在乎吗，怎么却哭到晕厥呢。
1
「肝癌晚期，考虑一下化疗方案吗？」
「不治了。」
我出了医院，扔掉诊断书，抱着儿子的骨灰盒面无表情回了海市最豪华的别墅区。
这里房价寸土寸金，国内炙手可热的一线影后池淼淼就住在这里。
她也是我的妻子。
看着眼前正在盛装打扮挑选红毯礼服的昔日爱人，我拿出了离婚协议，喉咙发苦：「离婚吧，好聚好散。」
池淼淼好像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鼻腔冷哼一声。
「林慕然，请你搞清楚，离不离婚是我说了算，你有什么资格做决定，你有钱吗？离了婚难道你带着儿子睡大街？」
即使早就做好心理准备，听见最爱的人嘲讽的语气我的心还是像撕裂一样疼。
是啊，妻子是大明星，而我却身无分文。
池淼淼眼睛全在高定礼服名册上，一丝一毫都没分给我，语气全是高傲。
「当初是你决定要支持我工作，当明星就是这样，没有私人生活，如今你又后悔了？」
她全神贯注选着礼服，甚至没注意到我怀里抱着的骨灰瓶。
面前的女人我几乎不认识了。
十年爱情，当初我毅然决然放弃自己的科研事业做她背后的男人，放弃了我的生活成就她的梦想。
等到她功成名就，却这样践踏我和儿子对他的爱。
如今，她连儿子的身体也不过问一句。
一想到儿子因她才死的那样痛苦，我根本无法原谅。
「池淼淼，你根本不配当母亲！」
我情绪难掩激动，可「儿子已经走了」这句话还没说出口，她就不耐烦地骂了起来！
「林慕然你有完没完，不就是给姜城哥的儿子当个替身，林小航怎么就这么娇贵？」
「儿子都是被你养的病恹恹的！看着就不讨喜！」
「少给我说他得了什么病，老娘有的是钱，什么病治不了！等电影上映了我自然会带走孩子好好保养！」
姜城！
听到这个名字，我心又被狠狠刺痛。
十年了，她真以为我忘了这个人吗，才这样肆无忌惮地提起。
姜城是池淼淼的白月光初恋。
当初骗光她感情和钱，头也不回地甩了她追随富家女出国。
是我拯救了流落街头的她。
现在她名利双收，就以为真爱都回来了吗。
她还以为儿子有机会康复，可我们的儿子早就被她和那个畜生孩子折磨死了。
前几天，我在医院奔波等待儿子肾源的时候，偶然看到网上妻子拍摄的电影探班花絮，心都要碎了。
我的儿子，尿毒症晚期，哪怕瘦的已经像竹竿一样。
却为了多看妈妈一眼被池淼淼骗去了片场，给她白月光的儿子姜子童做替身。
那部电影里，小男主要遭受很多不公。
在零下五度的天气里跌入冰湖，被暴打，群殴，拖拽……
这些戏码，池淼淼全程抱着胳膊让儿子替姜子童完成。
儿子备受欺辱折磨，当妈的却在对另一个孩子嘘寒问暖。
等我赶过去时，只看到了空荡荡的片场，和一个坐在片场角落痛苦喘息的瘦弱身影。
儿子本就备受病痛折磨，被折磨一通更是不成人形，他浑身湿透战栗着，脸上几乎没有血色。
尿毒症晚期的并发症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
我红着眼近乎崩溃求来了救护车，
可他根本没坚持到医院。
儿子躺在冰冷的病床上，瘦弱的胳膊在我手里，我几乎能捏到骨头。
他冰凉的手连我的衣角都没力气抓住，就松开垂落下来。
临死前，他苍白的唇还用力发出声音:「爸爸，为什么妈妈没来看我，妈妈还是不爱我吗？」
这句话，是儿子唯一的遗言。
2
我的儿子林小航，是世界上最爱池淼淼的人，比我的爱更纯粹。
可他是个从出生就很少感受到母爱的可怜孩子。
他乖巧，懂事，努力的和病痛抗争，做这一切不过是想好好长大，。
儿子最常对我说的话一直都是：「等我长大了也变成电视里那样会演戏的人，那样妈妈就会喜欢我了。」
妈妈喜欢电视里那些会演戏的人，等他也变成里面的人，那样就可以一直陪在妈妈身边了。
儿子很渴望爱。
因此他瞒着我拖着被病痛折磨的身体去了片场，无条件相信了池淼淼。
无论池淼淼对他做了多么过分的事情，他都是开心满足的。
那些拍摄的日子，儿子的身体哪怕已经遭受到无数次伤害，他也觉得他对妈妈来说有用，妈妈愿意陪着他了。
我还傻傻蒙在鼓里，天真以为她终于大发善心能陪陪儿子了。
直到我看见她不过是把儿子当成替代姜子童受苦的工具。
儿子走了，变成罐子里小小的一捧灰，可妻子却连一眼都没看。
巨大的投影上，那些新闻铺天盖地地滚动着妻子大力推荐娱乐圈新童星——
姜城的儿子姜子童。
片场一些片段流落了出来，谁都不知道林小航的存在，所有的赞美全都送到姜子童身边。
媒体大肆夸奖着他：「会吃苦，有毅力，是明日新星，是不可多得的太阳。」
可这些赞美，都是用儿子小小的尸骨堆出来的。
电视里的池淼淼搂着姜子童，两人亲密无比。
「我没有孩子，子童给我一种很亲密的感觉，我就是他电影里的妈妈。」
池淼淼面不改色说出这些话那一刻，我搂着儿子的骨灰，恨透了她。
可我还有一件事要做。
「林小航交代我把这双棉鞋垫给你，他怕你脚疼，织了好久。」
这是儿子留下来的唯一遗愿。
病痛折磨许久的他早就不能上学，这是唯一他能缓解疼痛却又力所能及做到的事情。
织鞋垫。
「孩子被你养的，都成娘炮了，什么烂玩意。」
池淼淼看了一眼，直接把这双未织完的鞋垫朝着家里养的拉布拉多扔了过去。
大狗咬住鞋垫，像得了新玩具，立刻疯狂地撕咬起来。
鞋垫不过一分钟，已经成了满地的碎屑。
「好宝儿！」她满意地夸赞一句。
我死死攥住拳头，看着眼前这一幕，双眼早已通红。
「我的脚是穿几千万的高定的，不是这些垃圾，有这功夫不如让儿子学点好的，没用的东西。」
从始至终，池淼淼都没关心过儿子在何处。
他在片场受了这么多伤害，会有多委屈，死前会有多痛苦。
一句都从未过问。
看着满地的碎片，我咳嗽两声，喉头涌起一股腥甜。
眼前的人如此薄情，我明白再说什么，她都不会听。
爱到这里，我受够了。
一张薄如蝉翼的离婚协议砸在了她脸上。
「池淼淼，不签字就等身败名裂，这么多年，我有你所有把柄。」
从未正眼看过我的妻子终于从名册里抬起头来。
她瞪大了双眼，歇斯底里地甩了我一巴掌。
啪！
我耳朵一阵嗡鸣。
「你疯了！」
「我告诉你，就算离婚，儿子你也休想带走！」
看我没有任何反应，她气愤地抢过我怀里紧紧搂着的小罐，狠狠往地上一砸！
「抱的什么这么紧，你家死人了吧！」
一阵粉尘四溅，儿子的骨灰满地都是。
池淼淼早就气红了眼，她一脚踩在骨灰上，头也不回的离开。
空荡的别墅大厅只听见她的余音。
「林慕然，只要你敢离婚，我让你这辈子也看不见儿子！」
3
其实那张离婚协议书无比简单。
甚至只有几行单薄字体。
内容无非不过一句，「我愿意放弃所有财产净身出户，只要求离婚。」
池淼淼离开后，我依旧签了属于我的这份合约。
在心里，我和她就再无瓜葛了。
临走前，我晕倒了。
醒来时发现自己在医院，白大褂委婉地劝说我，「已经是肝癌晚期了，要照顾好自己啊，我们这里有好几种化疗方案，至少可以帮助你减轻痛苦……」
「不用了，医生。」我苦笑着截断他的话。
我还有什么活下去的欲望呢。
最后的日子，我只想安静的离开，去找儿子。
我从别墅搬走了，连带着自己的东西全部带走。
十年了，这栋诺大的别墅里属于我和儿子的东西不过两只箱子。
我去了一直想去的海边，住在民宿里，接到了她的电话。
电话里的池淼淼对于我的不告而别咬牙切齿！
「林慕然！你既然这么想离，那就离，别忘了孩子是我的！」
「你身无分文，就算是法律也不会判给你，要走也是你自己走，孩子别想带走！」
听到她这点可笑的威胁我内心悲凉。
儿子不过就是一个罐子，连骨灰也没了，有什么带不走的。
十年来，我头一次主动挂掉了她的电话，拔掉电话卡，扔向了大海。
老家的发小得知我的境况很惋惜，主动来照顾我，陪伴我最后的时间。
池淼淼却是风光无限。
依靠儿子拍的电影即将上映，还没播出就好评一片。
这些天，她得意洋洋地带着儿子受虐的镜头去参加了无数个综艺节目。
在镜头面前，我看着池淼淼大肆夸奖着，「姜城哥是我的旧识，他儿子有演戏天分！这么小就能吃苦，我很喜欢他。」
姜城的儿子姜子童依偎在池淼淼身旁，牵着她的手，姜城站在一旁。
这一幕亲密的宛如一家三口。
主持人提问：「拍摄期间请问姜子童是怎样忍下来的，即使我们作为观众，看到这一幕都觉得既真实又残忍，听说零下的冰水大人都受不了。」
池淼淼脸色一变，错愕地看向姜城，小声问了句，「不是热水吗？」
主持人打趣着：「怎么可能呢，文导演拍摄一向以真实出名，绝不可能作假，一切镜头都是真实感受拍出来的，孩子一定吃了不少苦，真是让观众们都心疼了。」
池淼淼身形微微战栗了一瞬，就忽然被姜城接过话头，「淼淼也很厉害，我要感谢她给了我们机会，这次拍摄改变了我和儿子的生活。」
姜城看着她笑的含情脉脉。
白月光的杀伤力果然让池淼淼无法抵挡。
她羞涩地笑了笑，又接着夸奖起来。
「姜子童是个很好……」
我不愿再看下去，巨大的痛苦向我袭来。
眼前一黑，我倒在了电视前。
再次睁眼，我竟看见了儿子。
倒在地上的我被救护车拉走，又盖上白布。
我去世了。
儿子依旧瘦弱，可看起来好了很多，他终于不用再忍受病痛了，我狠狠抱着他，泪水夺眶涌出。
儿子却小声恳求着，「爸爸，妈妈呢？」
他还是想念池淼淼。
我知道会让他失望，但还是拗不过他哀求的眼神，带着他找了过去。
身体透明的我俩可以穿过任何门墙。
池淼淼此刻正在后台画精致的妆。
道具老师路过时，被她忽然拽住。
「老师，那天水真的很冷吗？」
我愣住，池淼淼的脸上充满了担忧。
道具老师叹了口气，点着头，「是啊，得亏是替身，我看那孩子从水里上来的时候脸色都青紫了，不知道谁是父母，这么狠心为了赚这三百块替身费。」
他叹了口气。
池淼淼精心化了全妆的脸却忽然变得很难看。
她身形一晃，打开手机屏幕，翻看着那些片场拍下的照片。
每一张，都是在拍姜子童。
偶然拍到的，是坐在姜子童身后的儿子苍白瘦弱的小身影。
池淼淼不愿去想，据理力争，「姜城不是告诉我，给孩子准备的热水吗？」
道具老师哼了一声。
「怎么可能呢，文导演很严格的，他的戏谁敢作假，绝对是冷水，就是十二月寒冬，拍戏的替身孩子太可怜了一点，估计要大病一场了，我看着好像没人管他呢……」
池淼淼终于想起那天拍完，她把儿子扔在现场一走了之的事情。
握在手里的保温杯摔落在地上，滚烫的热水泼了满地！
我下意识挡住儿子，才发现伤不到我们。
池淼淼失神地望着照片里的儿子喃喃自语。
「小航不会有事的，他这么年轻，身体一定很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