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芙瑞达

文在雪海泛舟过 2024-02-26 22:21:40

在某海岸的F市,有个古罗马帝国征服这片土地时建造的宫殿遗迹,闻名世界,吸引着不少游客。

这天,在游览人们的长流中,有一个家庭引起了人们的注目。大人、孩子的穿戴相当考究,他们都空着手悠闲地逛着。只有一个走在后面的小女孩艰辛地背着、提着四、五个提包。

这个小女孩看上去才八、九岁,长得十分弱小,其实,她已经十四岁了。特别惹眼的是,她的手脚都戴着很大的铜镯子,那是女奴的标志,女奴是非戴它不可的。

她的面庞很清秀,浓密的黑发,长而密的黑睫毛,两只哀伤而美丽的大眼睛。人们不知道她的名字,都叫她“芙瑞达”,因为这个名字和英语“自由”的音相近.所以这样叫她,借以表示对她的祝愿。

芙瑞达的家在F市附近的一个村庄里。她家的生活原来还过得去。她小时候还上过几年学。在学校里她知道了不少东西。

十一岁时,一次她在家里跳了一种什么舞玩—那想必是在学校里跟别的女孩子学来的—不巧被她父亲撞见了。

老头子十分惊恐。但他一句话也没有说,抄起一把铁锨,拉着芙瑞达就往外走。

离家不远就是一片沙漠,和沙漠接壤的就是无边的海。一群群海鸥在追逐着浪花······这里就是芙瑞达和小朋友经常玩耍的乐园。

老头子领着她走到沙漠的边上,叫她挖坑,自己坐在一旁,默默地抽着烟。

美丽的沙漠象一块金黄的大地毯。父亲从来没有领女儿出来玩过,小芙瑞达高兴极了,抹着汗使劲地挖呀,挖呀······

父亲一会儿望着小芙瑞达,一会儿望着天空,一会儿目光又转向茫茫的大海。他两眼模糊,眉头紧锁,心中压满着哀思。

坑挖好了,小芙瑞达跳上来,跑到爸爸身边,向着爸爸嫣然一笑,似乎在期待几句夸奖。

老头子把女儿拉到怀里,抚摸着她浓密的黑发,望着女儿天真快活的小脸,他的两眼滚出了热泪。小芙瑞达惊愕了!不知道爸爸是怎么了。

老头子推开芙瑞达,踉跄地向前走去。走了几步,又蓦地跪下,两手合在胸前,嘟嘟喃喃地不知在祷告些什么。

老头子回到她身边的时候,满脸的肌肉在抽搐,两眼直瞪瞪的。突然,他猛地把芙瑞达推下坑里,拿起铁锨就填起沙来。

芙瑞达这才莫名其妙地嚎叫起来,凄惨地叫着:“爸爸呀······”正巧这时芙瑞达的大哥从这里经过,看到了这种情形,便和父亲争执起来。

原来,老头子是个笃信宗教的人,他不能容忍女孩子跳这种“败坏家庭声誉”的舞,很怕由此给全家带来灾难。

最后,父亲虽然同意不埋她了,却执意把她径直领进城里去卖掉。一路上,老头子低着头,大步走着,一句话也没有。大海翻滚着,呼啸着.向沙滩扑来。

F市是一座著名的游览城市,在古老坚实的建筑物下,在预制构件搭起来的大幢大幢的火柴盒的空隙中,外国游客的汽车川流不息,震耳欲聋的爵士音乐在全城迷荡······

那西服笔挺的外国男人,上身半裸的欧洲女人和遮得严严的当地妇女,还有不少手脚都戴着铜镯子的小女奴······在老头子和芙瑞达的身旁鱼贯而过。

父女俩在一群杂乱的人群中停留下来,一些年龄和芙瑞达相仿的女孩,被三五成群的人们包围着。

过了一会,一个脑满肠肥的矮胖男人走了过来,从上到下打量一番芙瑞达。然后转身和老头子嘀咕了一阵。芙瑞达什么也不知道,只感到一种神秘的恐惧在向她袭来。

父亲终于离开了矮胖子,拖着沉重的步子,来到芙瑞达面前,俯下身子,在芙瑞达的额上轻轻地吻了一下,嘴角颤抖着。

矮胖子走上前来,把父亲往旁边一推,拉着芙瑞达就走,这时芙瑞达才好象从梦中醒来,一边拚命地挣扎,一边回过头来哭叫着爸爸。

老头子呆呆地立在那里,几张钞票在他脚前抖动着,他什么也没有看见,什么也没有听见······

等大哥回到家里一嚷,芙瑞达的母亲和哥哥姐姐立即火速奔入城里想找回她,但已经迟了。老头子以极便宜的价钱把女儿卖掉了。

从此,芙瑞达沦为小女奴,再也不能和家里人见面了,伴随着她的只有那四个明晃晃沉甸甸的大镯子。这座白得耀眼的房子,在芙瑞达眼里,就是埋葬着她的坟墓。

矮胖子男人是这家的主人,人家都称他“诺特将军”。芙瑞达从他的堂兄和他的太太们的聊天中知道了这个“诺特将军”的底细。

十九岁时,诺特曾被征去当兵,但他在家里是个大少爷,吃不了当兵的苦,不到一年就开小差溜了。

一开始,他就下了决心:回家后要说是当了上士,不能说当了列兵,一个小兵太寒酸了。

走了一程,又觉得当上士还不够神气,就决定说是当了个什么小军官,但第二天又觉得仍不过瘾,就这样走一天给自己升一级。

等回到村里,他已经把自己升成少校了。全村的人都在笑他。但他有钱有势,又不敢惹他,反而都称他“少校先生”。

过了些年,他发了财,搬到了城里,成了老爷。随着他年龄和财产的增长,他又觉得“少校先生”的称呼不够体面了。他时常看着自己那幅年青时代身穿列兵服的相片,好象在冥思苦想着什么。

一个很懂得他的心理的仆人一次慷慨激昂地指着那幅相片说:“这不明明是将军服吗?老爷太谦虚了,您原来是个将军啊!”从此,这个仆人就带头叫他“将军老爷”。

打那时候起,诺特就真的以将军自尊起来,奉承他的人都称他“诺特将军”。时间长了,谁要说他是个假将军,反倒会被人们说成是造谣了。

“诺特将军”的家确很富有,确很“体面”,他有三个妻子和几个儿女。

一天,芙瑞达在花园里推着摇椅。摇椅里坐着“诺特将军”的一个妻子和两个孩子。芙瑞达推着他们象荡秋千似的摇来摇去乘凉。

忽然,芙瑞达被门口的一阵骚乱吸引,她一面推着摇椅,一面回头望去。

原来是芙瑞达的父亲,“诺特将军”一边用棍子打他,一边叱骂着:“不要脸,······太便宜?谁叫你烂贱卖的?!”老头子现在更穷了,他是来这里要钱的。

芙瑞达多么想见爸爸呀!她不顾一切向爸爸跑去,可是花园的篱笆把她挡住了,她拚命地哭喊着:“爸爸呀,爸爸。”

父亲被诺特的棍子赶远了,他站在那里,望着女儿,芙瑞达的哭喊扯裂了他的心。

芙瑞达又被揪回摇椅旁,她哭肿的眼睛还不时地望着爸爸离去的地方。此时,一个念头在她心头愤然升起:“长大了,我要把我应该得的工钱偷回来,逃出去!”

她含恨地一只手继续推着摇椅,另一只手却不知不觉的解开了摇椅的环扣。哗啦一声,摇椅的一头摔下来,主妇尖叫着跌坐在地上。两个孩子马上蹦起来扑向芙瑞达。

看来,主妇跌得也很轻,她马上站了起来,揪着芙瑞达的头发往里拉,两个孩子在两旁踢打着。

以后的情况她就不知道了。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她被一阵刺耳的喝叱惊醒,她看见自己萎缩在盥洗室的门口,被四只大皮鞋包围着。

诺特将军”连声吼着:“滚,滚!”这声音象炸弹在芙瑞达的脑际爆炸着。

芙瑞达用两只颤抖的手支撑着身子困难地动了动,却坐不起来,她什么话也不说,眼光里没有乞怜,只有愤怒。

“诺特将军”又大声骂道:“你要再敢搞恶作剧,就活活打死你!”他狠狠地踢了芙瑞达两脚,就和儿子一同走了。

打成烂布条的衣服有很多已经和模糊的血肉粘连在一起了,她简直不敢动一动。她咬着牙,额头上冒着汗珠。

芙瑞达默默地想起了家,想起了学校,几年前的往事浮现在眼前。

芙瑞达家乡的村子里,人们都很勤劳,但日子过得很穷。小芙瑞达不明白,她问过爸爸,老头子叹着气告诉她:“这是主(上帝)的意志啊!”

芙瑞达不相信爸爸的话,上学的时候又问老师,老师告诉她:“这是长期受帝国主义和封建主义压迫的结果。帝国主义和封建主义都是魔鬼。”

她点了点头,抬起两只忽闪的大眼睛,问老师:“那怎样才能把魔鬼赶跑呢?”老师叫孩子围拢来,给孩子讲起了毛泽东、周恩来和人民中国的故事。

以后,芙瑞达的三哥和大姐也经常给她讲毛泽东、周恩来的故事。人们都说她的老师、三哥和大姐是“中国迷”。

村子里的大人小孩没有不知道毛泽东、周恩来的,人们一谈起来就好象眼前出现了光明,充满了希望。

小芙瑞达那时可高兴了,她天天盼啊,夜夜盼:“要是让村里的人都象中国人民一样过上好日子就好啦!”

想着想着,芙瑞达在美好的憧憬中睡着了。她仿佛听见毛泽东、周恩来亲切地对她说:“孩子,你们将来也会有美好的明天,你会看见的!”芙瑞达在睡梦中甜蜜的笑了,笑得那样甘美······

谁都知道,奴隶的生活是难熬的。芙瑞达在凌辱和摧残中到了十九岁,长得特别美丽。老家伙诺特想占有她,就突然宣布要娶她为第四个妻子。新的灾难又笼罩了芙瑞达。

婚礼那天,诺特家悬灯结彩,喜气洋洋,乐器声和欢笑声四溢。

芙瑞达穿上新娘子的盛妆,面部被各种装饰品遮得看不见什么了。她垂着头不动,只是眼皮不时地颤动一下,手脚上的镯子不见了。

客厅里坐满了人,招待格外殷勤。特别是新郎前面的三个妻子,一个个跑进跑出,满脸是笑,打心眼里欢喜得什么似的。而且每走近芙瑞达,都用极端爱慕、赞叹的眼光望着她。

就是当天的黄昏,在婚礼即将举行前不久,诺特家门口忽然闹哄哄地围着一大群人,吵着,叫着,骂着,有的还打着唿哨。

人群围观着一个赤裸裸的女人,遍身是血淋淋的鲜血痕,但还没有断气。

这时一个肥硕的大汉拨开人群走到垂死的女人身旁,看了看,用手试了试她的鼻嘴,便四下大声喊道:“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诺特家三楼上的窗户打开了,老东西从窗口探头向大汉喊道:“这是个坏女人!她妒忌!她是个坏女人!”

“噢!坏女人。”大汉一听就懂了,随即用他的大皮靴狠狠地踹这个女人:“叫你敢妒忌,叫你敢妒忌!”

原来,死者是诺特的第二个妻子。诺特硬说她笑里带悲,就把她揪到三楼上,剥光了衣服,绑在床上,狠打得快死了,又从三楼扔到街上。现在她已经死了,因为她老了。

随即,乐声大作,婚礼开始了。老东西牵着芙瑞达的手。芙瑞达的眉宇写着她无限的痛苦和屈辱。那暴露的女尸好象就在她眼前晃动,她感到天旋地转了。

夜深了,终于一切完全静下来了。大海也静寂了,它屏住气息,似乎在窥探人类社会的奥秘!

婚后不久的一天,老东西派人通知芙瑞达的父亲,说芙瑞达“不贞”。说她“不贞”,其实是她拿了诺特的一些钱,被第一个妻子发现了。

老东西拷打她好几天,她什么也不说·····芙瑞达毕竟是以前的芙瑞达。

按照传统的习俗,诺特派人通知芙瑞达的父亲,父亲叫她大哥牵了一匹马,带着一根长绳索,跟着那个使者往诺特家来。

到了诺特家门口,老东西就指挥着佣人把被捆绑着打得遍体是血的芙瑞达拖出门外。她大哥接过芙瑞达来,把她驮到马背上。

然后自己也跳上马,耀武扬威地策马便跑,似乎在完成一桩洗雪“耻辱”,保卫“荣誉”的神圣事业。

据说,一出城,芙瑞达就被她大哥系在那根长绳索上,然后被推下马去,由马拖着,在沙漠上疾驰·······芙瑞达就这样永远消逝在大海和沙漠之间。

其实,芙瑞达并没有死。她大哥刚出城,就被她另外的哥哥姐姐和其他一些人按事先约定的计划“劫”走了。

后来有人在沙漠边上碰到过芙瑞达,她骑着高头大马,和许多人在一起,神气得很,根本没有怕被人发现的样子。

她会在哪里呢?这里没有高山,没有丛林,可是.这个觉醒了的英雄民族的无尽的人群,不就是芙瑞达出没的高山和丛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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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4-02-27 06:24

    曾经在《青年文摘》上看到一篇《快乐墓地》的文章:在非洲一个叫撒拉的小镇上,有一处墓地,所有的墓碑上,都是小镇上的死者一生的体会,后来人们就把这里叫做“快乐墓地”,有一块墓碑上写着这样的遗言:笑口常开,知足常乐,使我活得很开心,学我吧,我没有什么,全部的财产只有两亩沙地,和一片不成材的树林,我一生除了饼子和粥之外,我没吃过什么,但是我每天都在说笑中度过,我总是对自己说,就这么快乐地活着吧,这么活着真好,我就这么快乐的活了一生,我不知道我缺什么东西,也许缺很多东西,也许什么东西都不缺,愿你们也像我一样快乐,不要老是感觉自己缺什么东西,只要你快乐,你就什么都不缺。

文在雪海泛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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