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禺与第三任妻子李玉茹）

曹禺是中国现代话剧史上成就最高的剧作家，是中国新文化运动的开拓者之一，与鲁迅、郭沫若、茅盾、巴金、老舍齐名。

曹禺创作的《雷雨》《日出》《原野》《北京人》等话剧作品，是永恒的经典，影响了一代又一代观众。

曹禺情感坎坷，一生结过3次婚，他的3任妻子都才貌俱佳。今天，笔者在这里介绍曹禺的第一任妻子郑秀，她是清华大学的校花，为曹禺生了两个女儿。

曹禺婚内出轨，给郑秀带来巨大的伤害。但郑秀至死深爱曹禺，离异后她没有再婚，直至离世……

（青年曹禺）

曹禺原名万家宝，祖籍湖北潜江，1910年9月24日出生于天津。曹禺的父亲万德尊是湖北潜江人，15岁考中秀才，是家乡有名的神童。

1904年，万德尊被清朝政府派往日本留学。1909年学成归国后，万德尊被直隶总督端方任命为直隶卫队标统。

曹禺的生母姓薛，是万德尊的第二任妻子。母亲生下曹禺3天后，便因产褥热不幸身亡。

万德尊怕别的女人待曹禺不好，便把妻子的亲妹妹薛咏南接到天津照顾曹禺，后两人结为夫妻。

薛咏南没有生育能力，将曹禺当亲生儿子呵护。

（天津曹禺故居）

万德尊当初得益于黎元洪的提携，随着黎元洪下台，他被迫离开官场，赋闲在家。

万德尊心情郁闷，脾气变得暴躁，经常在家里训曹禺，这让曹禺养成了忧郁内向的性格。

薛咏南是戏迷，京剧、评剧、河北梆子、大鼓等剧种都喜欢。曹禺3岁时，继母就将他抱在怀里天天听戏。潜移默化中，曹禺也成了一个忠实的小戏迷。

万德尊是读书人出身，很注重儿子的教育。曹禺5岁时，父亲从湖北潜江请了一个名叫刘琪珂的秀才，来天津给曹禺当家庭教师。

在老师的严苛要求下，曹禺熟读了《三字经》《大学》《左传》《史记》《古文观止》《三国演义》《聊斋志异》等文史著作。

（曹禺的母校南开中学）

1922年8月，黎元洪复任大总统，万德尊被授为“藩威将军”，曹禺的家庭又开始富贵。

1923年，刚13岁的曹禺进入南开中学读书。期间，他加入南开新剧团，出演了《国民公敌》《娜拉》《织工》《压迫》等多部话剧。曹禺还学过京剧，能唱难度较高的唱段。

曹禺个子不高，内向沉默，人多的时候他就坐在角落里不爱说话。但他长相清秀，嗓音浑厚，眼睛格外明亮，深受师生喜欢。

1929年，曹禺从南开中学毕业后，被保送到南开大学政治系深造。

就在这年，曹禺的父亲因官场失意，在家意外猝死。曹禺去报丧时，此前来往频繁的亲友表现相当冷淡，家庭败落他们就变脸了，这让曹禺深深感受到世态炎凉。

曹禺不喜欢政治系的课程，于1930年考入北平的清华大学西洋文学系。

清华大学也有演出传统，曹禺是活跃分子，开始尝试自编自导自演。1932年，曹禺翻译改编了英国作家高尔斯华绥的三幕话剧《罪》，并在剧中扮演主角“拉里”。

刚考入清华大学的女生郑秀，扮演拉里的情人。

郑秀1912年出生于南京，比曹禺小2岁。郑秀是一名大家闺秀，父亲郑烈是南京国民政府最高法院的法官。郑秀的舅舅林文，是黄花岗七十二烈士之一。

（郑秀）

郑秀很聪明，学习非常刻苦，1932年清华大学开始招女生，郑秀从贝满中学毕业后考入清华大学。

郑秀优雅漂亮，喜欢个高帅气，西装革履的男士。可在排演话剧《罪》的过程中，她被曹禺的才华深深吸引。

而曹禺爱郑秀大家闺秀的范儿。话剧排演结束，两人相爱了。

爱情给曹禺带来前所未有的激情。1933年暑假，曹禺已经从清华大学毕业了，留在学校里创作话剧《雷雨》。

《雷雨》带有曹禺鲜明的自传色彩，剧中的周冲是曹禺自己，四凤是照顾他的小丫头，周朴园是曹禺的父亲。

（《雷雨》手稿）

曹禺只用两个多月时间，就创作出了不朽名作《雷雨》，这是爱情给他带来的激情。

1935年，红极一时的民国影星阮玲玉在上海服毒自杀。曹禺结合此前上海交际花艾霞自杀的事情，创作出另一部传世话剧作品《日出》。

可以说，郑秀是曹禺事业上的推手。

1936年9月，曹禺应邀到南京的国立戏剧专科学校任教。郑秀还没有从清华毕业，便放弃学业跟随曹禺来到南京，在审计部门工作。

1937年，曹禺与郑秀在南京结婚。这年抗战全面爆发，日军轰炸上海、南京，国立戏剧专科学校迁到长沙。

1938年，日寇轰炸长沙，国立戏剧专科学校又迁到重庆。

1939年，日寇轰炸重庆，学校又被疏散到四川南部的小城江安。

曹禺在国立戏剧专科学校任教，郑秀没有出去工作。这时他们已经生下了两个女儿，大女儿叫万黛，小女儿叫万昭。

曹禺请了一名保姆来家里，帮助郑秀一起照顾两个女儿。

郑秀从小家境优越，又在大城市生活惯了，很不适应小城的生活。在小城江安的日子里，郑秀迷上了打麻将，一天到晚坐在牌桌前，打得昏天黑地。

如此一来，郑秀无心家务，对丈夫和女儿也疏于照顾。一向斯文的曹禺经常与郑秀发生磕绊，夫妻俩的婚姻出现了不和谐。

一次，郑秀在朋友家打麻将，保姆突然跑过来告诉她，说他们的大女儿万黛从门前的台阶上跌了下去，脑袋都磕破了，流了很多血。

哪知郑秀头也不抬，眼睛看着手里的麻将说：等一等，我打完这局就回去。曹禺得知后非常痛心。

由于郑秀经常打麻将到深夜，第二天很晚才起来，也不给曹禺准备早餐，曹禺经常吃一块馒头就去学校上课。

（30年代在四川江安合影，左一张俊祥，左二曹禺，右二吴祖光，右一杨村彬）

郑秀睡到中午11点才起来，自己准备丰盛的早餐，一般有皮蛋、酱豆腐、凉拌黄瓜、炸花生米4碟小菜，外加两根油条。这在当时的江安，已经是上等人的生活了。

不仅如此，郑秀还嫌曹禺晚上不洗脚就睡觉。

由于在家里得不到温暖，曹禺爱上了一个叫方瑞的女学生。方瑞原名邓译生，比曹禺小8岁，是安徽怀宁人，母亲是清代散文家方苞的后代。

1940年，方瑞去江安投奔妹妹邓宛生和表哥方琯德（演员方子哥的父亲）。

邓宛生和方琯德都在国立戏剧专科学校读书，方瑞住在妹妹的宿舍里，与曹禺的宿舍正好对门。

方瑞想学习英语，便在妹妹和表哥的介绍下跟随曹禺学习英语。

方瑞苗条漂亮，性格温和，脸上总是带着淡淡的微笑。由于曹禺在妻子那里得不到温暖，便爱上了方瑞。

爱情给了曹禺灵感和激情，他于1941年创作出话剧《北京人》。方瑞大胆勇敢，与曹禺在学校出双入对。

郑秀得知后与曹禺大吵大闹，曹禺提出离婚，郑秀坚决不答应。

1942年，曹禺辞从学校辞职，离开江安来到重庆，进入复旦大学任教。

郑秀和两个女儿留在江安。不久，方瑞也去了重庆，开始与曹禺同居。

曹禺每个星期都要回江安看望郑秀和两个女儿，郑秀明知丈夫家外有家，却无可奈何。

郑秀不甘心，坚决不同意离婚，曹禺没法与方瑞结婚，3个人过得都很痛苦。

（郑秀与两个女儿）

一年后，曹禺从美国讲学归来后留在上海，郑秀带着女儿回到南京的娘家居住。

1948年，在中共地下党组织的安排下，曹禺与方瑞从香港去了解放区。

1949年3月，曹禺与方瑞来到北京工作和生活。

1950年，郑秀也带着两个女儿来到北京，她先在灯市口中学任教，后进入中国人民银行工作。

（早年曹禺）

此时曹禺与郑秀已分居多年，两人早已没有了感情，但郑秀依然不肯离婚。经朋友们做工作，1951年，郑秀终于同意离婚，条件是补偿她500块钱。曹禺同意了，与她办理了离婚手续。

也就在1951年，曹禺与方瑞再婚了。郑秀离异后，带着两个女儿住在北京东城区东石槽胡同，郑秀请了一个保姆帮忙打理生活。

郑秀在心里还爱着曹禺，拒绝了多位说媒的人。生活磨砺下，郑秀终于意识到，是当年自己沉溺麻将，不懂得经营婚姻，将家庭搅散了。

（曹禺与方瑞 摄于1962年）

但郑秀有一点始终很得意，那就是曹禺的《雷雨》《日出》《原野》等代表作，都是与她在一起时创作出来的。曹禺与方瑞结婚后，一直写不出好作品。

1966年特殊年代来临，曹禺被打成反动学术权威，被整得九死一生。方瑞受到牵连，生活暗淡。

而郑秀因为早与曹禺离婚了，没有受到冲击。

在曹禺最落魄的时候，郑秀打发两个女儿去看望父亲，并让两个女儿带话：你放心，如果你遇到什么意外，我们会照顾你和方瑞的两个女儿。

（1962年，河北北戴河，曹禺、方瑞与两个女儿的合影）

上世纪70年代，郑秀的大女儿万黛已经在北京一家医院当医生了，小女儿方昭在北京电影制片厂工作，

而方瑞一直没有工作，两个女儿上学，曹禺的工资又被停发，一家人生活很困难。

郑秀甚至建议方瑞学习裁缝，挣点外快补贴家用。那时方瑞的两个女儿多次去郑秀家，两边女儿有了来往。

1974年，方瑞不堪折磨在家吞服安眠药离世，将曹禺和女儿推入巨大的悲痛中。

（曹禺）

郑秀一直对曹禺有感情，梦想与他复婚。曹禺经受不住丧妻的打击，在医院住院。

郑秀经常打发大女儿去医院探望曹禺，每次郑秀都要做点曹禺爱吃的小菜，让大女儿捎过去。

曹禺明白郑秀的心思，不想复婚，从没去郑秀家看望过她。

1977年， 两个女儿在郑秀的授意下，向父亲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希望父母复婚。曹禺婉拒了，这让两个女儿和郑秀都很伤心。

其实这时曹禺通过朋友介绍，与著名的京剧演员李玉茹相识了，只是没有公开两人的关系。

（李玉茹）

郑秀不相信，以为有人是瞎传。直到1979年，曹禺与李玉茹在北京正式再婚，郑秀才死心。

晚年的郑秀在北京养老，由保姆照顾。她的大女儿女婿定居美国，小女儿在北影厂工作。女儿替郑秀买了一辆脚踏三轮车，成为她代步的工具。

郑秀因为长年吸烟，患有严重的肺心病和支气管炎，出门要带着小瓶子吸氧。

曹禺患有肾病，经常要去医院做血透。曹禺在医院住院时，郑秀多次做好小菜，还买来水果，托保姆去医院送给曹禺。

（晚年郑秀（右）与友人合影）

（万方与父亲曹禺）

1989年8月，郑秀在北京病逝，享年77岁。曹禺1996年12月13日在北京病逝，享年86岁。

曹禺婚内出轨，给郑秀带来巨大的伤害。婚姻破裂后，郑秀一直对曹禺念念不忘，并梦想复婚。

曹禺与李玉茹再婚后，郑秀仍然没有放下过往，最后带着对曹禺的思念，在孤独中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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