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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8月20日,南京多位上了年纪的老刑侦和法医,脸上挂着欣慰的笑容,17年过去了,他们终于抓到了凶手,遥想2003年12月5日发生的那起命案,就觉得恍如昨日,而能够抓到凶手,其实多亏了一次“错误”的DNA比对。
当时,目击者发现了命丧出租屋内的女子,但是嫌疑人的身份,始终是个谜团,警方提取到的DNA,无形中查错了方向,可巧合的是,正是因为查错了,才让真凶在17年后暴露身份,而且他还是当地村民眼中,标准的“好男人”形象。
那么,凶手究竟是什么人?接下来,就让我们来回顾,这起17年后告破的悬案。
(注:本案所提到人物均为化名)
是谁害死了她?
2003年的租房,环境还比较落后,南京毕洼路附近,就有一排子老式出租屋,屋内的布局比较简单,一个简易的厨房,摆放着桌凳,旁边是一张床和小衣柜,上厕所需要去外面的公厕,但为了打工谋生的人,并不会太挑剔环境。
时间来到12月5日,冬日降临了,一名目击者,路过一处房子时,下意识瞥了一眼,结果这一眼,留下了一辈子的噩梦,屋内一名女子,四仰八叉的倒在一旁,双目瞪大,脖子上还缠绕着什么东西,男子撒腿就跑,然后报了警。
法医验尸发现,女子死亡的时间不长,是被人勒住脖子窒息,根据以往的经验来判断,极有可能是熟人作案,因为门锁都没有被破坏,除了案发中心点之外,没有发现其他异样,而法医提取物证,化验起来很困难。
要知道,那是2003年,DNA技术的应用,还没有覆盖那么广,数据库采集的资料有限,而且当时的技术,想要比对出一份DNA,需要漫长的等待,再加上女子屋内的可疑物证比较多,一样一样检查起来,相当的麻烦,效率还很低。
于是,警方展开了走访调查,着重查女子的社会关系,既然判断可能是熟人作案,那就把她的熟人都给挖出来,只不过查了一圈,警方顿感头痛,女子并没有和人结怨,她的社交圈子不复杂,到底会是谁害死了她呢?又有谁来过女子的家?
这时,另一名目击者,为警方提供了重要情报,对方看到一名中年男子,进过女子的房间,而且走出房间的时间,明显脚步有些快,警方当即安排警力,采集附近男子的指纹信息,以便于DNA结果出炉后进行比对。
但还是那句话,当年的科技不发达,生物检材库数据太少,现场没有找到更加有利的证据,等到DNA验完了,警方依然没有得到确切的调查线索,而目击者提供的嫌疑人信息,只是一个大概的轮廓,对方没有看清嫌疑人的脸,导致更难查。
命案迟迟没有进展,受害女子的家属,整日间以泪洗面,当地居民议论纷纷,警方心中的压力骤增,破不了案,无法给老百姓一个交代,也无法给自己的职业一个交代,奈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案件久侦不破,逐渐成了悬案、冷案。
相对的,警方的职位调动,是不可避免的工作安排,负责此案的专案组成员,也换了一茬又一茬,但是被调走的警员,离开前都会告诉后继者,千万不要懈怠了案子的追查,一定要把资料拿出来多看,记在心里,想办法破了它!
转机,出现在17年后。
查错方向的DNA
“云剑行动”的影响,很多陈年积案,都迎来了告破,正所谓科技强警,科技不断进步,刑侦手段也在不停进化着,数据库中的资料,持续更新,和2003年相比,早已是天差地别,而17年前的那桩悬案,从来没有被警方忘记。
17年的时间,很多警员离开了原本的岗位,也有不少上了年纪的老警员,退休享受生活了,可案子一日不破,终究心里难安。
2020年初,疫情来袭,而南京警方,依然在锲而不舍的调查17年前的那桩案子,这些年来,他们几乎走访了所有可能和死者产生交集的人,但始终一无所获,而当年负责验尸的法医小魏,已经成了侦查大队长老魏,全力负责此案。
对于老魏来说,这桩没有破获的案子,也是他的心病,法医在化验当年的物证时,老魏积极指点,用他的经验告诉年轻人,绝对不要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哪怕把所有证物,都切成碎片,也要从碎片中提取到生物检材,如今的科技绝对可以做到。
然而,即便科技上来了,但毕竟是17年前的东西,光是提取DNA的信息,就用了半年多的时间,几乎每一天,负责此项工作的法医,都在废寝忘食的采集证据,终于到了6月份,传来振奋人心的消息,DNA提取到了,还和一个人对上了。
邵成,淮安人,但他本人没有被警方怀疑,因为比对的数据不超过50%,他并不可能是凶手,而邵成和目击者提供的嫌疑男子,体型对不上,警方就直接排除了他,但即便如此,警方还是喜出望外,DNA对上一人,说明凶手可能是家族成员。
于是,警方将调查的范围,放在了邵成的家族成员身上,专案组来到了淮安。
只不过,警方的喜悦,在一次次的详查后化为失望,邵成的父母双亡,家族的其他成员,倒是不难找,可是亲戚朋友的DNA都一一确认过了,竟然没有一个匹配的,而且他们的DNA和邵成本人也相差甚远,似乎不像是一家人。
难道,查错了DNA的方向?警方重新捋了线索,但DNA的数据不会骗人,一定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眼前谜底近在眼前,还差一步就能揭开,为什么会那么困难?就在警方感到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男人的主动出现,让案件柳暗花明。
他就是邵成,说来也巧,警方排除邵成的嫌疑,是通过当年调查留下的资料和照片,并没有和他本人接触,而邵成呢,也是听家里亲戚说了,警方提取了他们的DNA,这才找到警方,向他们传递一个关键的信息,邵成并不是邵家的孩子。
原来,邵成的原生家庭很穷,早在3岁的时候,就被人抱养走了,这也是他的DNA,和亲戚相差甚远的原因,但邵成毕竟一把年纪了,警方又该如何去寻找他的原生家庭成员呢?说来真的充满了戏剧性,我们接着往下看。
暴露的“老实人”
3岁的孩子,被人从外地抱养,邵成能够提供的信息,只有这么多,而能记得这些,已经十分不容易了,但邵成的养父母早已亡故,他们淮安的亲戚,彼此来往又不多,那么久的记忆,不是简单能回想起来的。
因此,警方打算去找见证人,抱养的孩子,不同于拐卖,双方肯定有个负责见证的,这一类人,倒是不难找,而想要找出见证人,则需要靠有过户籍工作经验的老警员协助了,老李毛遂自荐,查起了邵成的身世。
见证人,不幸去世了,但见证人的后代,还活着,并且保留了当年的文件,而社区里也找到了邵军的收养协议,以及出生证明,上面记载他原来的名字“朱成学”,老家是陕西西安阿房区的,1968年的时候,正式被老邵家收养为儿子。
于是,警方星夜启程,前往西安,找寻邵成的族人,可是刚开始查,又遇到了困难,当前距离邵成出生,过去了55年,阿房区还是在邵成刚出生那年,撤销的行政区划,开具出生证的医院改了好几次名字,旧的档案已经找不到了。
只不过,警方不会轻言放弃,已经查到这一步了,而老李对此有经验,找不到邵军的档案,那就去找他的父亲老朱,他是本地人,肯定有户籍,当地警方全力配合,与专案组成员,忙碌了十多个日夜,一举查阅了几十万份户籍资料。
终于,警方看到了希望,老朱虽然不在人世了,但他在世的儿子,不止邵军一人,一个叫朱成荣的男子,进入了警方恶视野,他是邵军的哥哥,两人的DNA完美对上,虽然是同父异母,但也是骨肉兄弟,而且朱成荣家里,保留着一份族谱。
对于警方来说,这份族谱是他们忙碌了这么久,最大的收获,凡是朱姓家族的上几代人,不管旁支远亲,都记录在案,警方一一登记了他们的信息,查阅其中是否有作奸犯科的,是否有人去过南京,这一查,案件取得了重大突破。
8月6日下午,检测室传来好消息,一人的DNA完整对上了,对方叫朱进义,时年69岁,按照族谱排算,是邵军的叔辈,而且朱进义有前科,还不止一次。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朱进义当过知青,算是有文化,但他这个人的本性,差劲到了极点,手不干净,偷过东西,被抓,可放出来后,依然不知悔改,后来又强X、猥亵,再次入狱,17年前,曾在南京待过一段时间,许多信息对上了。
之后,警方来到朱进义生活的农村,可当地村民对他的评价,却让警方有些不知所措,都说他是顾家的好男人,自从娶了媳妇,家里做饭全包,平时赶集都是他买菜,而且一把年纪了,还照顾家里人,可谓是人见人夸。
当然,村民们并没有了解过朱进义的过去,而警方在布控完毕前,再次检验了朱进义的DNA,8月20日中午,警方将朱进义带走,69岁的老头,大腹便便,走起路来挺着个大肚子,看起来相当滑稽。
进入审讯室后,朱进义始终是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17年过去了,他从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落网,所以表现的十分不配合,不承认罪行,但事实摆在眼前,警方击垮了他的心理防线,得知了17年前的来龙去脉。
原来,朱进义和受害女子,并没有深仇大恨,只不过两人发生了纠纷,朱进义这个人坐过牢,心理素质异于常人,容易偏激,一时的冲动,掐死了受害人逃跑,为了掩盖犯罪事实,给自己伪装起了一个“好男人”的人设。
但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管朱进义多么狡猾,警方都没有放弃过,坚持了17年的缉凶,在这一切完成任务,总算给了死者一个交代,给了死者家属一个交代,给了自己的指责一个交代!
前方等待朱进义的,将是法律的严惩,他注定要为自身的恶行,付出应有的代价,哪怕惩罚迟到了17年!
《中国新闻网》——《17年前一女子被勒死于出租屋:一波三折族谱里查出“好男人”真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