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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已经停歇,阳光普照大地,宛如新生。
伴随着一声咯吱门响声,一个约摸25~6岁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四目相对的那一刻,黄忠义脸上的神情有一瞬间的僵硬,小心翼翼试探出声:“赵颜?”
听到这个名字,沈颜怔愣了一瞬,这是她在孤儿院的名字。
可她并不认识眼前之人是谁,11岁那年,她摔下台阶,丢失了之前的记忆。
沈颜开口解释:“那是我之前的名字,我现在叫沈颜,你认识我?”
黄忠义点头,语气里满是惊喜:“我之前在希望之星孤儿院待过几年,后来你被人收养,我们就没再见过了。”
虽然没有印象,沈颜还是有种故人重逢的喜悦:“不好意思,我小时候摔到过脑袋,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你叫什么名字,咱们以前很熟悉吗?”
黄忠义有着和沈颜同样的心情,昨天半夜接到村长通知,说是村里来了个大人物,让他想办法让贵人出手帮忙,黄忠义原本没报什么期望。
毕竟这些年来,他联系过很多慈善机构,一开始对方都很热情,当了解完他的诉求后,全都找借口拒绝。
他今天也只是过来走走形式,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相识之人,人生还真是奇妙。
“咱们进屋说吧。”
“好。”
办公室里,黄忠义招呼沈颜坐下,给她倒了一杯茶水,继续刚刚的话题。
“10岁那年,我父母出车祸去世,我被社区送到了孤儿院,那时候你已经在孤儿院了。听人说,你刚出生没多久,就出现在了孤儿院门口,算是孤儿院里待的比较久的人,我去的时候,你已经有了自己的朋友圈子,我们的关系算不上熟悉,可毕竟出自同一个地方,也算得上亲近。”
似想到什么,黄忠义顿了一瞬,笑道:“若说熟悉,你和阿渊最为熟悉,除了上学时间,你们两个几乎天天粘在一起。那时候,大家经常开玩笑说,你俩在谈对象。”
听到“阿渊”两个字,沈颜的身体瞬间僵在原地,急切道:“阿渊?他全名叫什么?”
黄忠义摇头:“他是突然出现在的孤儿院,在你被领养后没多久,就走了,前后只待了半年时间,那会儿所有人都叫他阿渊,没人知道他姓什么。”
阿渊?
会有这么巧的事?
自从她和季辞渊在一起后,便察觉出很多之前未曾发现的异样。
比如,季辞渊最开始就对她很好,还比如,季辞渊很了解她的喜好。
她时常有种感觉,季辞渊比她想象中还早喜欢她。
如果孤儿院的“阿渊”就是季辞渊,很多事情就有了解释。
可沈颜心中又升起另一个疑惑,那会儿的他们一个10岁,一个12岁,即便真有懵懂情意,能持续这么久吗?
沈颜拉回飘远的思绪,拿出手机,点开季辞渊的照片,问道:“你看看,他是你记忆中的阿渊吗?”
黄忠义肯定的点了点头:“是他,你和他从小就长得很好看,几乎没怎么变。”
听到肯定答复,沈颜的心脏位置传来一阵悸动。
这一刻,她很想见到季辞渊,当面问问他,为什么不和她相认?
沈颜压下内心翻滚情绪,继续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孤儿院?”
“你离开后不到一个月,孤儿院里来了一群西装革履的男人,他们和院长沟通后,就把阿渊带走了,自那以后,我便没再见过他。”
想到沈颜给他看的照片,黄忠义眉眼带笑:“看来你俩已经重逢了。”
沈颜笑着点了点头,感慨颇深,原来她和季辞渊那么早就认识了!
相识一场,对方又帮自己解了惑,沈颜决定了解一下这个村子的情况,看看能不能帮忙。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昨天进来村子的时候看到很多年轻女孩子,是怎么回事?”
黄忠义轻抿一口茶水,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
“我的养父母都是山村支教老师,自从我被他们收养后,便和他们一起来了这里。大学毕业那年,我的养父母相继去世,我没什么大志向,便考了个村官,回来为村民服务。”
“至于那些女孩子,得从这个村子的最初说起,早在三十年前,这里还是个少数民族村,有着很多外人不能理解的风俗传统,比如,女孩子不能抛头露面,不能读书,要早早嫁人供养弟弟等。
这几年时间,随着教育程度普及,一些人的心智被开化,有了新思想,开始陆陆续续搬出村子,留下来的这些人大都是些顽固不化,严格遵守传统的人,因此,我们想要执行一些政策,很难。
你看到的那些女孩子全是被父母待价而沽的人,她们的下场要么是被卖到国外,要么是嫁人赚取高额彩礼,亦或被父母送到娱乐会所供人消遣。”
沈颜完全不敢相信,21世纪竟然还有这种没被开化的地方。
这哪里是孩子,分明是明码标价的猪肉。
“嫁人到还能理解,将人卖到国外或者送到娱乐会所,应该是违|法的吧,你们不管吗?”
黄忠义无奈叹气:“这些女孩子大都没什么文化,很容易被忽悠签了卖身契。而且,有些机构打着正规公司的幌子骗人,很多父母本就不喜欢女儿,只要给他们钱,根本不在乎她们去了哪里。”
看着黄忠义充满希冀的眼神,沈颜无奈道:“你们都解决不了的事情,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黄忠义似是早就想好了解决方案,急切道:“若是有企业可以签下她们,给她们提供一份稳定工作,我们就能说服他们的父母,让他们不再参与这些人的婚嫁,而且,一旦这些人有了社会价值,她们就能立起来,不再受父母掌控。”
听着黄忠义的侃侃而谈,沈颜唇角直抽,不得不打破他的幻想。
“你觉得,哪家企业会招收这些既没学历又没能力的员工?”
黄忠义尴尬的抿了抿茶水,解释道:“虽然她们没学历,可很能吃苦,只要好好学,都能学会的,就算工资低点也没关系。”
沈颜叹气:“话虽这么说,可没有哪家公司会去培养一个没有竞争力的员工,我只能说试着帮你问问,你不要抱太大期望。”
黄忠义知道这本就是强人所难的事,点了点头:“好,非常感谢。”
恰在这时,屋外传来冯莫中气十足的声音。
“老板,早餐准备好了,您看要不要吃点?”
紧接着便是季辞渊低沉磁性的嗓音。
“不用。”
听到动静,黄忠义一脸的惊喜:“屋外的人是阿渊?”
不知怎么的,听到黄忠义这么称呼季辞渊,沈颜心里划过一抹怪异,下意识不想让人这么叫他。
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季辞渊迈着大长腿走了进来。
待看清季辞渊的长相后,黄忠义尘封已久的记忆苏醒,惊喜出声:“阿渊,好久不见。”
季辞渊眉头蹙起,不悦道:“我姓季。”
黄忠义被季辞渊的气势震慑道,讪讪出声:“季总好,好久不见,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们,我真是太开心了。
季辞渊的眸色动了动,见女人眼波流转,像是有话要说,心里有了猜测。
“你之前在希望之星孤儿院待过?”
黄忠义:“对。”
季辞渊点了点头,望向沈颜时,眼里噙满缱绻笑意。
“不是有话想和我说吗?走吧。”
房门关闭,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钳住她的后脑勺,季辞渊附身,吻了上来。
唇齿相依,一点一点攫取她的呼吸,沈颜在男人炙热滚烫的亲吻下逐渐失去力气……
不知过去多长时间,直到沈颜感觉唇瓣发麻,才被松开。
季辞渊把玩着女人的小手,柔声开口:“想和我说什么?”
沈颜红唇微张,轻喘粗气,哑声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们之前就认识?”
季辞渊轻柔抚摸她的发丝,笑道:“等着你自己记起。”
“若是我永远都想不起来呢?”
“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与那些记忆无关,即便你失去所有记忆,我也会想办法,让你重新爱上我。”
语气很轻很柔,却重过世间最重的诺言,藏着跨越千山万水的决绝和坚定。
沈颜的心脏像是被火焰灼烧,又热又胀,她不明白,这样重若千斤的情意真的是年少时期的短暂陪伴就能拥有的吗?
沈颜侧头,直直望向男人的眼睛,柔声道:“季辞渊,我们之间是不是发生过什么重要事情?”
季辞渊唇角微勾,在女人额头落下一吻:“以后有机会告诉你。”
沈颜不再勉强,点头:“好,那你和我说说,你当初为什么会出现在孤儿院,后来怎么又回了季家?”
“严格意义上来讲,我算是季家私生子,季东临年轻的时候喜欢上我妈,可两人门不当户不对,季家自然不会同意。我妈得知自己怀孕后,担心季家人对她不利,隐瞒怀孕消息,离开京市,来了江城。12岁那年,我妈突发急病去世,我被社区人员送到了孤儿院,后来,季家得到消息,得知了我的存在,将我带回了京市。”
沈颜想问,他在季家过得好不好,可想到他私生子的身份,话题转了个弯:“过去这些年,你为什么没有联系过我?”
季辞渊顿了一瞬,说道:“那会儿的我能力有限,怕护不住你。”
环绕她的双臂不自觉的紧了紧,沈颜心里的猜测又证实了一分。
一直以来,豪门世家的水都很深,尤其季家这种百年世家,关系更是错综复杂。
季辞渊不仅是个私生子,还是个中途出现,没有任何根基的小孩,怎么可能好过?
一想到那些年,季辞渊可能经历过各种非人待遇,沈颜心里就涌起一股难言的心疼,她紧紧环抱眼前的男人,像是这样能给那时候的他一些力量。
察觉出沈颜的情绪变化,季辞渊柔声安抚:“我没事,虽然季东临不太靠谱,但对我不错,我过得挺好的。”
沈颜根本不相信季辞渊的这套说辞,他那样的身份,是不可能继承季氏集团的。
如今,他年纪轻轻,就走到这个位置,肯定吃了不少苦。
脑海里一道灵光闪过,沈颜想起昨天亲密时感觉到的怪异之处,她伸手开始脱季辞渊的上衣。
季辞渊怔愣了一瞬,握住女人的手腕,阻止她的动作,调侃道:“颜颜这是想对我图谋不轨?”
沈颜这次没被季辞渊忽悠过去,板起小脸,难得固执:“给我看看。”
季辞渊眸色微动,一把将人打横抱起,放到了帐篷垫上,轻笑道:“宝贝,别急,以后有的是机会,先让你摸摸,好不好?”
季辞渊直直望向沈颜的双眼,握着她的小手,落在结实紧致的八块腹肌上,低哑诱哄:“宝贝,喜欢吗?”
手下的触感好到爆表,耳边的嗓音勾人魂魄,沈颜不争气的吞了吞唾沫,拼命压制心脏位置的蠢蠢欲动。
理智早已飘得七零八落,唯有脑海里最后一丝坚持,还在叫嚣着不要被他蛊惑。
潋滟的桃花眼眼波流转,季辞渊眨巴眨巴大眼睛,手指用力,扯了扯衬衫扣子,露出脖颈之下精致漂亮的锁骨,以及若隐若现的胸膛,继续蛊惑:“宝贝,想不想继续?”
眼前的男人仿若妖精化形,正拼命诱哄沈颜沉沦,可越是这样,怀疑越深,执念越重。
昨天那样情意绵绵的时刻,她的眼睛却被领带遮挡,她以为,那是季辞渊的小情趣,可结合今天的怪异之处,她几乎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沈颜身体前倾,吻上季辞渊的薄唇,不多会儿,耳边响起男人压抑到极致的闷哼声,沈颜轻轻用力,将人压在了身下,一把将他的衬衫掀起。
以季辞渊的身手,不可能给别人近身的机会,可沈颜是他此生唯一不会设防之人,再加上刚刚沈颜用尽手段,引他沉沦,这才给了对方可乘之机。
看着女人瞬间变红的眼眶,季辞渊情|欲退散,长叹一口气,将人搂进怀里,柔声安抚:“乖,不哭,我没事,已经不疼了。”
季辞渊的身材很好,宽肩窄腰,皮肤白皙,可偏偏那样完美的身体上有一大片疤痕。
依照疤痕程度来看,这伤至少有五年时间了,这得伤的多重,才会这么长时间,疤痕依旧可怖?
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一想到季辞渊可能无数次徘徊在死亡线上,沈颜就痛到没法呼吸。
季辞渊长叹一口气,附身,吻住她的唇瓣,呢喃出声:“乖,不哭了,若是心疼我,以后好好爱我。”
沈颜哽咽道:“季辞渊,我爱你,以后有我陪着你。”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沈颜逐渐平复好情绪,说起黄忠义的请求。
季辞渊思考一瞬,说道:“若是普通工作,她们可能无法胜任,可若只是想要实现人生价值,摆脱现有命运,倒是有一条路。”
“拿命去拼。”
一个小时后。
冯莫和黄忠义紧蹙眉头,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是说让她们当保镖?”
季辞渊淡淡点了点头。
黄忠义比较沉不住气,惊讶出声:“她们可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这肯定不行。”
季辞渊眼皮微掀,语气依旧冷淡:“逆天改命本就不是一件简单事,你不是说她们很能吃苦吗?既如此,受点伤怕什么。”
黄忠义和冯莫两人互相对视一眼,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俩本本分分一辈子,能想到的全是文员,保安,技术员这类正常工作,哪里料到季辞渊一开口,就是将她们按照古代护卫培养,走保镖路线。
沈颜知道两人的顾虑,在一旁补充:“会有专门的管理人员对她们跟踪研究,依照她们自身情况培养不同能力,武术只是其中之一,还有编程,车技等其他方向,若是达成协议,我们会给她们每人20万,买断和父母的关系,等到她们学成出山的那一天,根据任务情况,每个月会有不少于5万的奖金。”
眼见两人已经心动,沈颜认继续道:“但有一条,必须保证绝对的忠诚。”
虽然季辞渊没明说,但沈颜感觉的出来,背叛的代价可能是她想象不到的残忍!
听完沈颜的解释,冯莫和黄忠义两人互相对视一眼,立即达成共识。
“我去把她们叫过来。”
“我去和她们父母沟通。”
两人齐齐起身,往外跑去。
半个小时后,村委会广场。
一群16-18岁左右的年轻女孩站在那里,脸上全是茫然和迷惑。
冯莫清了清嗓子,兴奋道:“各位,今天叫你们过来,是想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
说着指了指房檐下的颀长身影,笑道:“那位是季总,我们有幸与他达成合作,给你们寻得一个工作机会……”
冯莫的煽动力极强,一番话下来,季辞渊俨然成了一个人帅心善的大慈善家,加上他那惊为天人的长相,不一会儿,就吸引了好几个女孩儿含羞带怯的打量。
都说三观跟着五官跑,她们潜意识中就对季辞渊有着莫名的信任,加上说这话的人是她们一直信任的村长,所有人都蠢蠢欲动起来。
尤其是在听到,实现价值后就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不用帮衬弟弟,为自己而活时,所有人都心潮澎湃,激动不已。
人活在世,谁都想为自己活一次。
看到和她们一起长大的小姐妹们有着光明灿烂的人生,她们羡慕不已。
她们也曾抗争过,可最后的结果,要么是被家里人胖揍一顿,要么是被饿几天以示惩戒,亦或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父母卖了。
绝望无力冲刺她们的人生,让人看不到希望。
如今,有人告诉她们,可以为自己活一次,怎能不让人动容?
她们不知道村长说的培训是什么,也不知道未来到底会发生什么,可都不重要,只要给她们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她们都愿意尝试。
最终,在场25个女孩儿全都报了名。
另一边,黄忠义不费吹灰之力的说服了那些人的家长。
毕竟,平常时候,一个女儿最多卖到5万块,如今,有人给他们20万,无论什么要求,都会答应。
事情已经解决,季辞渊留下两个人和村长对接,带着沈颜离开了村子。
走到村口时,身后响起一道清脆悦耳的女声。
“季总,请稍等一下。”
沈颜回头,便见一个长发披肩,小家碧玉的女孩子跑了过来。
女孩儿脸上挂着灿若骄阳的笑容,她跑到季辞渊面前,眼里似盛满星光。
“季总,谢谢您愿意帮我们,我一定好好学习,不负您的期待,等我学成归来那日,能不能像他们一样,跟在您身边工作?”
女孩儿的眼神很亮,眼里的希冀太过明显,像是能溢出来,季辞渊却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她,神情冷淡,轻启薄唇。
沈颜心中一凛,拽了拽男人的袖子,阻止他正要拒绝的话。
“若是你能通过考核,就有机会走到季总身边,加油。”
闻言,女孩子的眼神越发明亮,脸上的笑容宛若初生骄阳,耀眼夺目。
她深深望了季辞渊一眼,弯腰鞠躬:“季总,我会努力的。”
说完,跑开了,全程没给沈颜一个眼神。
沈颜无所谓,可男人眼里的幽怨像是要化成实质。
沈颜眼神示意保镖们先走,小声哄人:“我们不该打击女孩子的希望,她们刚迎来新生,正是需要鼓励的时候。”
季辞渊轻呵一声,语气幽幽:“颜颜倒是大方,你没看到她对我图谋不轨吗?”
沈颜摸了摸鼻子,眼神飘忽,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女孩子的小心思,可季辞渊这种长相,十个女人九个都会对他有想法,她若是为这种事情吃醋,不得酸死。
经历过上段感情后,她深知,若是对方想出轨,拦也拦不住,她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
季辞渊一眼看明白了沈颜的想法,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颜颜这是给我设置考验,我懂。”
说完迈着大长腿走了。
沈颜……
你懂什么呢?
她刚刚真的只是不想打碎一个女孩子的希望而已!
从山上下来后,程旭一行人开启了隐藏模式。
程旭也迎来了他的审判时刻。
按照最新指示,他被安排了新任务,前往东南亚加入J火项目。
当收到这一指令时,程旭心里生出一丝庆幸,他以为,他死定了,却没想到还有活着的机会。
虽然东南亚的任务危险重重,极大可能丢掉性命,可若能挺过去,就还有见到她的机会,即便只是远远看着,就好。
程旭想不到的是,季辞渊之所以没直接要他的命,不过是担心被沈颜知道后,心生嫌隙。
他了解沈颜,她不会在意那些小打小闹的谎言,可若是因为嫉妒伤害保护她的人,她一定不喜。
她的不喜是世上最锋利的利刃,足以让他溃不成军!
沈颜一上车就睡了过去,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一间陌生房间。
沈颜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放眼望去,整个江城都被她踩在了脚下,她所在的地方正是江城楼层最高的江景房。
恰在这时,卧室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季辞渊端着一杯热牛奶走了进来。
沈颜惊愕询问:“我为什么在这里?怎么不回南湖小区?”
季辞渊将牛奶递到她面前,说道:“先把牛奶喝了,待会带你去吃饭,这里距离高速口近,便转道过来了,这边风景好,先在这里住两天?”
沈颜将杯子里的牛奶一饮而尽,为难道:“过两天就要去京市了,我得回家收拾东西,住这里不方便。”
季辞渊轻叹一口气,耷拉着眉眼,可怜兮兮:“颜颜是不是嫌弃我,不想和我一起住?”
语气落寞,好似被主人抛弃的大狗狗。
沈颜无奈又好笑,上前一步,握住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笑道:“我怎么可能嫌弃你,只是觉得太折腾了。”
季辞渊眨巴眨巴大眼睛,认真道:“不折腾,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你需要的东西,颜颜可以四处看看,若是还缺什么,和我说。”
说着牵起沈颜的手,走到落地柜前,轻轻用力,柜门打开,一排排款式不一的女款服装呈现在眼前,粗略看去,至少有三四十件。
在沈颜错愕震惊的眼神中,季辞渊牵着她出了卧室,走到客厅鞋柜前。
这次出现在眼前的是几十双不同品牌的鞋子,全是沈颜平常喜欢的休闲款。
接下来半个小时时间,沈颜参观完整套房子,震惊发现,近300平米的大平层,有一半地方装着季辞渊为她准备的各色东西。
衣服,鞋子,包包,洗漱用品,护肤用品……
几乎所有能想到的东西,季辞渊都准备了。
面对如此真诚的热情相邀,沈颜哪里还说得出拒绝的话,点头同意了。
偌大的房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因为已经有过亲密接触,简简单单的眼神对视,沈颜都会心脏怦怦跳个不停。
沈颜觉得,季辞渊带她来这里是想继续昨天的事情,她做了一下午的心理建设,却发现是她自己想多了。
吃完晚饭,季辞渊直接进了隔壁的房间,临关门前,煞有介事道:“颜颜,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我先回房了。”
说完,在沈颜错愕的眼神中,转身,进屋,关门,动作一气呵成!
仿佛沈颜是要污他清白的洪水猛兽!
接下来两天时间,沈颜除了照顾刚挖回来的草药,还时不时去实验室看一下项目进展。
离开前一天,沈颜开车回了南湖小区,走进电梯的时候,里面刚好站着两个聊的热火朝天的女人。
其中一个大嗓门道:“那群人终于走了,天天堵在小区入口,吓死个人,看他们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我还以为小区藏了什么危险人物。”
另一人道:“可不是,瞅瞅他们的穿着打扮,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就是不知道是好是坏了。”
“走了就好,再不走,我就得去我朋友那里借住几天了,这几天我睡觉都不安生,生怕睡着后出点啥事。”
电梯停在8楼,两人喋喋不休的出了电梯。
对于两人的谈话内容,沈颜听的不是很明白,可也没有多想。
回到房间,沈颜开始打包行李用品。
出差一个月时间,需要用到的东西不少,为了轻装上阵,她尽量将东西压缩,还是收了满满两大箱子。
看着围在脚边喵喵叫的五只猫咪,沈颜思索一瞬,给程心发了条消息。
沈颜:【心心,接下来一个月时间,能不能帮我照顾一下猫咪,它们很乖的,从不乱跑。】
后面附带几张猫咪可爱照。
对面很快传来消息回复。
程心:【哇,可爱,想rua,我愿意充当它们的铲屎官。】
沈颜摸了摸五小只的脑袋,笑道:“接下来一个月时间,你们可得乖乖的,不能欺负新的铲屎官哦。”
见时间还早,沈颜带着5只猫咪,出发去了学校。
等将五小只交接完,沈颜绕道去了家属楼,和罗川告了别。
回去的路上,刚好路过经管院楼,不经意间瞥见一群穿着时髦的男生将一个人围在其中,对他拳打脚踢,动手的同时,嘴里不忘讽刺嘲笑。
“怎么着?以为自己攀上富家女就能飞上枝头了,谢澄,你别做梦了,人家只是玩玩而已,你不会以为人家看得上你这种人吧。”
“早就警告过你,识趣点自己离开,你偏不听,你说你,惹哥儿几个生气干嘛,受苦的还不是你自己。”
人群中带头的人摆了摆手,身边的人立即停止了动作,他走到谢澄面前,一把夺过对方背上的书包,大力一扯,里面的东西飘飘扬扬,洒落在地,他狠狠一脚,踩了上去。
“谢澄,人分三六九等,你呢,就像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垃圾货,一碰就碎,哥几个时间宝贵,没空陪你浪费时间,这几次只是给你点教训,若你还是冥顽不明,哥几个不能保证,你还能不能在这所学校待下去。”
说着抓起地上的书本纸张,往上一抛,带着众人走了。
紧握成拳的双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终无力摊开。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谢澄从地上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将地上的东西捡起,用破布包裹起来。
这段时间,这群人每隔几天就会过来揍他一顿,一开始,他不明白为什么,后来,知晓了原因。
他们想让他离开南潇!
既然认定,就没有后退的道理!
面对这些人的威逼利诱,谢澄全都置之不理,可逐渐的,对方越来越没耐心,说出口的话也越发恶毒。
谢澄原以为,自己早就做足了心理准备,可当一次次被人打趴在地时,心里还是涌起密密麻麻的酸涩不甘。
他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怎么保护自己喜欢的女人?
似乎,除了身体和不值一提的满腔真心,他真的一无是处了!
他这样的人真的可以肖想明月吗?
看着手心处沾染的污渍,谢澄的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
沈颜躲在角落处,直到不见了谢澄的身影,才走了出来。
在听到谢澄两个字时,沈颜就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她刚刚过来的时候,只听到最后一段话,可也不难猜出,这些人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
沈颜猜想南潇应该不知道这件事,立即掏出手机,给她发了条消息。
沈颜:【潇潇,我刚刚看到一群人在欺负你的小男友,估计和你有关,你最好调查一下。】
南家老宅。
卧室大床上,南潇正趴在床上和人组团开黑,手机弹窗忽然弹出一条消息。
眼神瞥到“小男友,欺负”几个字,心中一凛,立即停下手上的动作,点开微信聊天框。
当看清聊天框里的内容后,一声国粹从嘴里溢出,南潇一个弹跳从床上跃起,气势冲冲的穿好衣服,拿着棒球棍出了别墅。
昏暗嘈杂的酒吧包厢里,江子川双眼无神的看着手机屏幕上的照片,一杯酒接一杯酒的下肚。
在场众人,除了江子川和顾时宴两人,其他人各自搂着一个美女,嬉笑打闹,好不热闹。
砰的一声,包厢门被人一脚拽开,南潇恍若杀神附体般,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一句话不说,脸色黑沉的走到江子川面前,高高举起棒球棍,闷了下去。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骇的怔在原地,其中一个女人率先回过神来,发出尖锐刺耳的惊呼声。
“啊,不要。”
江子川被这一声叫声拉回思绪,慌忙弹跳开来,急声道:“潇潇,你这是做什么?”
还敢问她做什么?
不去查也知道欺负谢澄的背后主使是谁,一想到自己喜欢过这种没种又没品的渣男,心里的怒气就噌噌噌的往上涨,南潇再次拎起棒球棍,劈了过去。
“江子川,你踏马哪来的胆子,敢欺负我的人。”
一棍又一棍,甩的虎虎生威。
南潇的速度很快,江子川躲避不及,有几棍落在他身上,打的他抽疼,可身体上的疼痛远远不及心里的刺痛,他一把握住棒球棍,双眼猩红,痛苦出声:“你就那么喜欢他?喜欢到不惜和我鱼死网破的地步?他那样的人哪里值得你喜欢!”
南潇使出浑身力气,仍旧挣脱不了江子川的桎梏,她扔掉棒球棍,拿起桌上的红酒瓶,对着江子川的额头砸了下去。
霎时间,鲜血直流,染红了地面。
秦伟和赵明两人慌忙上前,想要阻止,南潇拿起另一个酒瓶,对着两人恶狠狠道:“给我滚,敢靠近我,我对你们不客气。”
两人被南潇的气势吓到,没骨气的往后挪了挪步子,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南潇冷冷望向江子川,嗤笑出声:“江子川,我喜欢谁,和谁在一起都与你无关,你再敢找他麻烦,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你问我为什么喜欢他,我告诉你,就凭他忠贞这一点就值得!”
鲜血顺着脸颊滑落,模糊了视线,也模糊了未来的道路,明明咫尺之遥,江子川却明白他们之间隔着楚河汉界,再也回不到从前。
江子川浑身泄力,瘫在了沙发上,闭上双眼。
南潇不嫌事大的瞥了一眼沙发中央的顾时宴,讽刺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垃圾就该待在垃圾堆,出轨的时候不是挺开心嘛,现在又立什么深情人设,真踏马恶心,老娘今天把话放在这里,再敢招惹我的人,就等着我南家的报复。”
“顺便说一句,我家颜颜已经有新欢了,某些人以后就不要出现在她面前,以免自取其辱。”
说完,拎着手上的酒走了。
包厢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只敢用余光观察话题中心的两人的反应,不敢发出丝毫声音。
握在手中的酒杯早已碎裂不堪,扎得手心鲜血淋漓,顾时宴麻木空洞的保持刚刚的姿势,一动不动。
虽然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可亲耳听到对方已经开始了新的感情,仍旧痛到没法呼吸。
可随之而来的是孤注一掷的偏执疯狂,没关系,再等等,等他安排好所有事情,他再也不会让她离开他!
出了酒吧,南潇直奔江城大学。
车子在校门口停下,南潇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响了许久,都没人接通。
南潇继续,直到打到第五通电话,她才意识到,谢澄是故意不接她电话。
南潇紧盯手机屏幕,气笑了,男人就是麻烦,没一个省心的。
她点开微信聊天框,手机狂点键盘,像是要点出个洞来。
南潇:【再不接电话,以后就不用出现在我面前了。】
消息发出去没多久,电话铃声便响了。
电话接通,南潇语气冷淡:“出来,我在校门口等你。”
二十分钟后,副驾驶座被人从外面打开,谢澄忐忑不安的坐了上来。
车门关闭,车子扬长而去,停在一片无人地带。
南潇双手抱胸,像是质问犯人般,恶狠狠道:“说吧,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发生了什么事?”
谢澄摇头,语气闷闷:“没事,我刚刚在忙,没听到声音。”
很好,手又痒了。
果然弟弟什么的就得多揍揍,不能惯着。
南潇一把抓过谢澄的衣领,狠狠用力,将人拎了起来,另一只手啪的一声,打在了他的屁股上。
清脆悦耳的巴掌声格外响亮,谢澄没料到南潇这一操作,呆愣愣的立在原地,半天回不过神来。
看着对方傻乎乎的样子,南潇又啪啪打了两巴掌,才罢休。
疼痛感拉回谢澄的思绪,他错愕的望向南潇,脸上的神情像是五色盘般,变来变去,良久,憋红着脸吐出几个字:“你……你怎么能打我那里?”
南潇冷笑一声:“上/都上/过,为什么不能打?”
作为南家精心娇养长大的大小姐,南潇的气势是与生俱来的,虽然平常时候,她总没个正型,可当摆出严厉表情望人时,一般人都有些扛不住。
谢澄猜出了南潇生气的原因,眼神飘忽,小声道:“你知道了?”
南潇钳住他的下巴,恶狠狠道:“谢澄,你给我记住了,你是我的人,除了我,谁都不能欺负你,再有人欺负你,你就给我打回去,只要不闹出人命,我给你兜底,听到没?”
南潇的语气虽然听起来很恶劣,可字里行间的关心在乎做不得假。
这是生平第一次,有人坚定的站在他身后,告诉他不要怕,谢澄不争气的红了眼眶。
男人的自尊心让他不允许在心爱的女人面前掉泪,他拼命眨眼,想将眼泪咽回去,可仍有零星泪滴顺着眼角滑落。
都说男人的眼泪是女人的催|情剂,尤其对方还是个哭到破碎的俊美小帅哥,南潇的小心脏像是被丘比特之剑射中,砰砰砰狂跳不停!
妈耶,太诱人了!
忍不了!
南潇一把打开驾驶座门,在谢澄错愕的眼神中,将人拉到后车座,倾身压了上去。
不一会儿,车厢里响起雨打芭蕉的声音。
情到浓时,谢澄睁着一双雾蒙蒙的眼睛,哑声开口:“姐姐,能不能一直一直对我好?”
被情|欲燃尽理智的南潇根本听不清楚谢澄说了什么,一股脑全答应了。
她双手无力的攀附着男人的脖颈,继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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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爷总算偏爱他一次,从始至终,她只是他一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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