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子小升初，哥哥嫂嫂想花三十万让侄子上全市最好的中学。
我多方打听，从搞教育的朋友那里了解到今年上面抓得紧，最好不要顶风作案。
我把这话照搬用来劝我哥。
他咬咬牙放弃了。
可开学后，邻居来和他炫耀儿子上了最好的中学，我哥羡慕嫉妒恨。
怪我当初阻拦他塞钱。
侄子受了嫂子的挑唆，用刀捅死了我。
我妈为了袒护孙子，对我称我是病死的。
再睁眼，我回到了我哥问我意见的这天。
我笑得很甜。
「我哪里懂，哥你做主就好。」
我发誓，再管你们这一家，我就是狗！
1
侄子小学六年级毕业，哥嫂不知从哪里找到的渠道，说是可以花三十万包进全市最好的重点中学。
我哥李栋从小不爱读书，高中连高考都没去参加，就直接外出打工了。
后来我努力学习考上了名牌大学。
他心里明明羡慕，但嘴上却说。
「家里的钱只够供一个人，要不是我当初辍学，你哪有如今光鲜的日子。」
一句话，把我寒窗苦读十年的结果都归功到他身上。
他如今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十几年，知晓了读书的重要性，说什么都要让儿子读最好的学校。
但被坑多了有经验了。
这次他提前来问了我这个做妹妹的意见。
「阿星啊，我这边找了个三中当官的，说是可以用三十万把你侄子弄进去读书，这可是全市最好的中学，我们家李望以后大有前途啊。」
「你觉得，靠谱不？」
我看着李栋红光满面，心中泛起了冷笑。
上一世就是这样。
他一发话，我马不停蹄，找老师找同学找同事，找遍所有能找的关系，终于打听到了这事儿风险性极大，极有可能被抓典型。
所以我劝说不要顶风作案。
他很是不甘，但又怕被骗，于是咬咬牙放弃了。
可开学后，面对邻居家的花式炫耀儿子上了最好的中学。
李栋回来就拿我撒气。
「你不是说风险很大吗，为什么别人家都入学了？」
「我就不该听你的。」
「现在我儿子上不了重点中学你高兴了？」
「你就是怕我儿子赶上你，比你有出息，抢了你的名头是不是？」
嫂子何倩在一旁帮腔。
「小姑子，你良心实在太坏了。」
「我儿子的前程啊，你怎么赔得起。」
侄子本来平时就被嫂子教得对我不亲近，且哥嫂对这个儿子十分溺爱，导致孩子脾气很怪。
我没想到，侄子竟会从厨房拿出一把刀，扬言说，「我妈说你是个坏姑姑，我要杀了你。」
我妈、哥哥嫂嫂没有一个人阻拦。
也许是不想拦，也许是觉得孩子只是装腔作势。
当侄子的刀捅进我肚子时，他们神态各异，可唯独没有为我担忧的情绪。
我死后。
我妈为了袒护他们的孙子，对外称我是病死的。
后来，没过多久，邻居家就被抓出来了。
不仅钱白花了，孩子也被劝退，稍微好一点的学校都不要他。
而杀害了我的侄子呢，却进了另一所还不错的中学，虽然没有三中有名，但压力没那么大，老师教的更仔细，更适合他。
可全家没有一个对我报以感激。
其他邻居感概。
「还是你们运气好，这次好多人都遭殃了，就你们独善其身。」
不乏有人猜测。
「你们是不是上面有人，提前收到了消息？」
嫂子何倩得意地说，「我家那口子有先见之明罢了。」
如今，面对同样的问题。
我笑得很甜。
「我哪里懂，你做主就好。」
李栋还想说什么。
但顿了顿，又笑着说，「原来你还有不懂的啊。」
我点了点头，顺着他。
「当然了，我很多都是书里看来的，还是比不上实践，哥你在社会上这么多年，吃过的盐比我吃过的米都多。」
李栋已经很久没有在我身上找到成就感了。
这一通夸赞，他十分满意。
随即挥了挥手。
「知道了知道了，你就等着你侄子光宗耀祖吧。」
2
三十万不是个小数目。
我哥李栋好像没有放在心上。
因为他知道，他没有，不代表我没有。
而我有钱，又怎么会不帮他呢。
第二天晚上，他和嫂子联合演出的「骗小姑子钱」的戏码就上线了。
李栋是最后上桌的。
他刚坐下拿起筷子准备夹菜时，突然就皱着眉停下了。
「怎么没有肉菜。」
嫂子何倩接过话茬。
「最近猪肉涨价了，你工资又不是大几万，再加上阿望的补课费，日子可不得紧巴巴的。」
要是以前，虽然我会反感何倩的话，但也会很懂事理的主动帮他们分忧。
如今我只当听不懂。
「嫂子当家就是考虑得周到，吃素健康。」
何倩瞥了我一眼，继续发力。
「你看可以找老板预支工资不，阿望补课费老师催着续呢。」
她明明是对我哥说话，可眼睛却一错不错地盯着我。
我不接招，继续沉默。
何倩装不下去了。
筷子一拍。
「李星，你现在有钱了，就不能分点钱给你哥，非要我们说出来吗？」
我也放下筷子，抱着手臂冷眼看她。
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自信，连个借字都没有，张口就是要钱。
是我以前太惯着他们了。
「我拒绝。」
我妈听到后，开始打圆场。
「阿星，都是一家人，你要是有余钱就拿出来。」
我看着李栋和何倩。
「你们这么多年，没有存一点儿钱吗？」
何倩眼睛一瞪，有些心虚，但声音却更大了。
「你没有孩子，不知道养一个孩子多贵。」
「还有妈，在我家白吃白喝不都要钱吗？」
我笑了，我妈衣服都是我买的，平时买菜都是她出钱，家里洗衣打扫也是她来做，怎么就白吃白喝。
「我没记错的话，家里活儿都是我妈在干，你是不是该给她一份保姆的工资呢？」
李栋拍了拍桌子。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工资不工资的。」
「怎么能把妈当保姆呢？」
我妈自己连忙点头。
「我自愿的我自愿的。」
何倩得意地笑。
「听到了吧，妈自愿的。」
「再说了，阿望以后长大了有出息了，多多报答你就是了。」
「你马上都快三十了，还不结婚，以后说不定还要我儿子给你养老，你给他花点钱不过分吧。」
「都是一家人，你斤斤计较，算得这么清楚干什么。」
空头支票说来就来。
我不怕和李栋何倩硬碰硬。
「那实在不巧，我马上要买房，一分一毫都没有多的。」
丢下这一句话后，我起身就走。
3
我买房子并不是借口而已。
是真的要买。
许是小时候家里比较穷，大了就对投资很感兴趣。
房地产这一块儿我了解了很多。
李栋住的那一套房就买的很值，当初我强烈建议他入手，如今价格整整翻了一倍。
他为了证明不比我弱，也曾想学着我搞投资。
结果差点被老同学骗光手头的钱。
还是我死死拦着他。
他那老同学洗脑功力一流。
他当时疯狂到和我干架。
让我不要管他的事。
我还记得我说，如果你不是我哥，我才懒得管你。
后来他们好几个同学被骗，只有他逃过一劫。
家里人都说幸好幸好。
可我为他做了那么多事，劝了他那么多回。
侄子小升初时，一听到邻居上了好学校，全家人都把锅甩我身上，甚至要了我的命。
生命的代价也让我看清了他的为人。
自私自利、愚蠢、攀比、坏心肠。
4
为了防止李栋一家人来烦我。
公司的出差我自告奋勇地接下了。
没过两天我妈就给我打来了电话。
「阿星，你不在家吗。」
「我给你送饭来了，你经常不按时吃饭。」
以前的我，会感动得一塌糊涂。
如今我知道，肯定有下文。
我躺在酒店的大床上，用手机点了一大堆吃的。
「我不在家，出差了。」
我妈没再问了，抛出今天的主题。
「你嫂子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一会儿嫌我洗的衣服不干净，一会儿又说我不讲卫生，还让我交生活费，我怎么办啊。」
听着我妈的诉苦。
重回一世，我突然就看明白了。
我妈惯会使用苦肉计。
上一世她就是这样。
故意在我面前卖惨，挑起我和嫂子何倩的争执，每当我为她出头时，她又一副和事佬的态度和稀泥。
当面呢，说我不该和嫂子顶嘴。
背地里又来我面前装可怜说。
「她是你嫂子，我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我语气夸张。
「妈，你应该和我哥告状，他那么孝顺，不会不管你的哈，我以后是要嫁出去的，管太多要被嫂子说手伸得太长。」
「我也没办法。」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我又过了几天清净日子。
5
很快，就到了我妈生日的时候。
李栋给我打了一个电话。
语气硬邦邦的。
「好了，闹脾气是有个限度的。」
「我们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一家人。」
「今天妈生日，回来吃个饭。」
为什么要喊我，当然是因为每年我妈生日我都送礼啊。
玉镯子、金项链、厚厚一沓现金我都送过。
可今年，就没有了。
毫不意外，当三人眼巴巴看着我从礼品盒里就拿出一个抱枕时，马上翻脸了。
何倩声音尖锐。
「妈过生日，你就送这个？」
「你什么时候这么抠了。」
我笑了笑。
「不然呢，进你口袋就开心了？」
李栋适时打断了我。
「你不用张口钱闭口钱的。」
「钱我凑够了，不用你了。」
我意识到事情不对，立马问他。
「你哪里来的钱。」
李栋白了我一眼。
「怎么就只准你有这么多钱，别人不准有？」
「别问了，吃你的饭。」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
猛地一转头。
「妈，钱哪里来的。」
她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