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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翠萍可能是唐人街最知名同时也是最受尊敬的人物,即使是在被捕后,也不乏崇拜者们趋之若鹜。”这是美国《时代》杂志对“偷渡女王”郑翠萍的评价,可谓十分简洁明了。
不过,在大多数偷渡走线人员的眼中,“蛇头之母”这一称呼要更为准确。因为不管是通过哪一个蛇头,最后都会转到“萍姐”这里,由郑翠萍安排偷渡者抵达理想中的天堂,美国。
郑翠萍在福州地区达到了堪称是无人不知的地步。不过,只有提到“萍姐”人们才知道所言之人究竟是何许人也。郑翠萍这个名字相较于“萍姐”这一称呼而言反而没有太大的名气。
然而,郑翠萍死后却得到了极大礼遇。那就是无数偷渡者自发组织了160辆林肯为萍姐送行。实话说,这一幕其实是有些难理解的。因为萍姐做的是偷渡生意,这门生意并非无偿免费。
而且这门生意在美国看来是贩卖人口的犯罪行为,即使这些偷渡者在抵达美国之后拥有很大自主权(包括身体自由在内)。不过,在偷渡者的眼中,萍姐却是帮他们重获新生的人。
这些人在国内时大多都过着一贫如洗的生活,可是发财成功又没有那么容易。于是不少人都选择了铤而走险,游走在法律无法监管到的灰色地带当中。然而,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我国对于违法犯罪行为一向秉持严厉打击的态度。尤其是在经历了多次严打时期之后。这些人在看到灰色生意的风险越来越大后,渐渐萌生出去国外做灰色生意或者从头再来的想法。
可是去国外必须要有光鲜亮丽的身份和一定的社会地位,出身贫寒的穷人是没有办法正常去到美国的,除非走政治难民这条通道。然而,政治难民的条件并非所有人都可以达到具备。
于是乎,这些人们便盯上了非法入境也就是偷渡走线这条路。萍姐是偷渡生意做得最大的一个,而且对待偷渡者格外宽容。据说,萍姐允许偷渡者到了美国之后让亲戚们出面还钱。
如果偷渡者在美国没有亲戚,则可以在打工赚钱后再还。虽然这样要收取一定利息,可是对穷人来说这简直就是送上门的礼物。因为在美国不愁没工打,同时也不愁没有钱可以赚。
尽管偷渡者前期在美国无法拿到绿卡,获得合法身份。可是在美国打工赚到的钱也比在国内多出不少。在上世纪80年代末,“萍姐”的名声如雷贯耳几乎垄断了国人偷渡美国的生意。
然而,萍姐能够做到这一步其实是打出了招牌,有了信誉的缘故。一位蛇头评价说,萍姐做生意是很讲信誉的。她说什么时候走就可以什么时候走而且一定能把人安稳送过太平洋。
另一位蛇头则说,萍姐大公无私,对人特别好而且很有情义。萍姐先是帮自己亲戚偷渡到美国,后来又帮村里面的无数人。即使是没钱也会帮忙,到美国后打工再还。谁能不感激?
在这种情况下,谁也不会欠她的钱不还,这就是萍姐能够做到金字招牌的原因。“郑翠萍在非法移民偷渡中扮演了举足轻重的角色。”这是美国移民局一名高级官员对于萍姐的评价。
不难发现,这些人都认为萍姐虽然做的偷渡生意,却在内容上非常合乎情理,极大照顾到了一众偷渡者。连蛇头都对萍姐很佩服,更别说那些在萍姐帮忙下成功去到美国的偷渡者了。
值得注意的是,萍姐有过一次失手的时候。这即是曾经轰动一时的“金色冒险号”惨案。金色冒险号并非如同人们想象当中的那般,是一艘远洋巨轮。反而金色冒险号早就已经报废了。
但萍姐和蛇头还用金色冒险号来做偷渡生意。1993年5月,“金色冒险号”在抵达纽约市附近的沙洲时搁浅了。纽约警察接到报警后迅速出动,当时船上一共搭载了300名中国人。
有一些人还没有来得及从船上出来就遭到了纽约警察的围追堵截。意外就此发生:一些偷渡者或是害怕会被遣返在慌不择路的情形下就此掉入海中;一些偷渡者则是主动跳入大海。
最终的结局是有十名偷渡者因此而失去了生命,其他一些人身上也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受伤情况。美国相关部门经过调查后查清楚了这次事件,最后更是顺藤摸瓜找到了萍姐和丈夫。
不过,萍姐凭借着灵通的消息很快就出逃并去到了香港。但美国警方得到了香港警方的协助,萍姐在赤腊角国际机场被逮捕了。在香港拘留期间,萍姐否认了警方对她贩运人口的指控。
并拒绝引渡到美国受审。为此,香港和美国拉锯了近乎3年之久。2003年6月9日,郑翠萍被引渡到美国曼克顿的地区法院就贩卖人口等诸多罪名受审。萍姐曾找过律师拿钱保释。
但却被法官拒绝了。美国人认为萍姐单单是在贩卖人口这一犯罪行为当中就至少获利了4000万美元,涉事数额特别巨大。根据美国相关法律规定,萍姐最高可能被判处终身监禁。
不过,萍姐没有被判处终身监禁,反而被判处了35年监禁。但这和终身监禁几乎没有任何区别,因为萍姐已经年纪大了。萍姐是1949年生人,到2003年这会已经有54岁的年纪了。
如果萍姐能够活到出狱,那也有89岁高龄。这样的年纪一般都要人在身边照顾,据说,萍姐在狱中时身体就一天不如一天,而且萍姐的胆固醇和血脂都偏高,无法长时间住在狱中。
监狱里的医疗条件很差,无法让萍姐享受到如同帝皇般无微不至的照顾。郑翠萍曾在两年内体重连减17磅,17磅约等于7.7公斤。2014年时,郑翠萍因为胰腺癌最终在监狱里去世了。
得知萍姐离世的无数偷渡者们自发在纽约唐人街送别萍姐,160辆林肯只是其中一种表达纪念的方式。这还真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即使是做偷渡生意,也有人可以做到极致。
萍姐一方面赚着“良心钱”;一方面又让许多人重获新生。据说,如果有人偷渡到了美国而后又被遣返,萍姐会将这个人加入到下一批偷渡名单中,特别仗义。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免费。
如果能够做到免费或者是半价再偷渡的话,谁会不喜欢萍姐?抛开那次事故而言,萍姐真正做到让许多人有实现财富自由的机会。
参考资料:
“金色冒险号”幸存者:十年黑暗旅程丨21世纪经济报道
引渡“蛇头之母”郑翠萍丨周末杂志
福建蛇头之母离世 百辆林肯挤爆纽约唐人街丨南都周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