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西双版纳的街头,肺都要气炸了。
这踏马大白天的就抢手机啊,还有王法吗?
我叫徐浩,公司派我来西双版纳出差,从火车站出来后,我刚拿出手机打算叫个网约车。
结果从我身后猛地冲出来一个看上去十三四岁的孩子,一把抢走我的手机,撒腿就跑。
我一边追一边大喊抓小偷,只是周围的人似乎并没有打算帮忙,反而一个个拿出手机拍视频看热闹。
手机里其他东西就算了,但是还有我老婆的不穿衣服的私密照,一旦泄露出去那就彻底完了,我可不敢跟丢了然后寄希望于警察帮我抓到小偷追回来,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追。
结果那孩子跑到一个路口,猛地上了一辆面包车。
我刚要冲过去,面包车上突然下来两个人。
下一刻,一根黑漆漆的电棍直接戳到了我的腰上。
滋滋滋滋,噼噼啪啪。
一阵电流经过,我瞬间麻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那两个男人架到车上。
随后几个壮汉用胶带封住我的嘴巴和手脚,像死猪一样装进了麻袋。
汽车在路上颠簸,左拐右拐,我根本分辨不出方向。
几个小时后,车停了,我被他们从麻袋里放了出来。
不由分说的被几个壮汉粗暴的拖进了一间小黑屋里。
我拼了命的挣扎,结果触怒了身边的壮汉。
他冷着脸回到车上,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个羊角铁锤,面露狰狞的看着我。
其他几个壮汉把我按在地上,脱掉了我的鞋袜,死死把我的脚按住不让我动。
下一刻,拿锤子的壮汉猛地将手中的锤子高高举起,然后重重砸下!
“唔!!!!!”
剧烈的疼痛让我疯狂哀嚎,但因为嘴巴上封着胶带,只能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我感觉我的脚趾一阵剧痛,发麻,然后就没了知觉。
低头一看,左脚的大拇指已经被锤成了肉泥,露出森森白骨,指甲盖被锤的粉碎。
片刻之后,强烈的剧痛从脚趾处传来,那是我这辈子都没有感受过的痛苦,看着血肉模糊的大脚趾,我恐惧的想哭却怎么也哭不出来,直到我疼的昏了过去。
在晕倒之前,我看到小黑屋的墙角蹲着几个面露惊恐的男女,她们都和我一样被胶带绑住了手脚。
很显然,刚刚这些绑匪是在用教训我,来警告这里的其他人,杀鸡儆猴。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我被脚上的疼痛折磨的清醒过来。
此时我已经不在小黑屋里,而是躺在一辆货运大卡车上面。
随着意识逐渐清醒,脚上的剧痛也越来越强,很显然这些不法分子是不会好心为我治疗脚伤的。
当我睁开眼睛后,眼前的景象吓了我一跳!
我现在所在的位置貌似是一个铁皮集装箱里面,昏暗的灯光下,我看到车厢里吊满了人!
二十几个身影,双手被绳索绑住,吊在集装箱顶部的钢筋上,那场景就像是冷库里一排排整齐挂好的死猪。
我也是其中之一,双手被吊住,只能高高举在头顶,但脚却可以碰到地,勉强能够维持站立。
随着汽车的颠簸,我受伤的脚上传来源源不断的剧痛,周围的人似乎早已被折磨得没有力气说话,所有人都麻木且沉默。
不过没过多久,汽车就停了下来,集装箱的门被人打开,发出咯吱的铁锈摩擦声。
一个穿着花衬衫的精瘦男人命令手下把我们放下来,一个个的走出集装箱。
外面是个空旷的院子,周围则是监狱风的红砖围墙,围墙的顶部的水泥上插满了玻璃碎片,偶尔还能看得到红的发黑的干涸血渍。
等我们全都下车后,花衬衫走到我们跟前,自我介绍道:“我叫阿强,你们可以喊我强哥,现在我宣布几条在这里生存的规则。”
“第一,所有人都要无条件服从我的任何命令。”
“第二,每个月我们都有业绩考核,业绩排在最末的淘汰。”
“第三,不要想着以任何方式离开,相信我,你们的尸体也很值钱。”
“好了,今晚你们好好休息,明天早上开始,你们就要开始一边接受培训,一边在这里上班了。”
这时候,人群里有个人大声喊道:“强哥,请问能不能花钱赎身?”
强哥回头看了眼人群里那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你好像忘了我刚刚说过的话,所有人都要无条件的服从我的命令,我让你进去好好休息,看来你是不想了?”
说完,强哥打了个响指,几个手下冲进去把那个中年男人拖了出来,随后将他丢进了院子里的一个水牢。
中年男人进去后发现水牢的大小站不直,蹲不下,只能弯着腿站着。
更要命的是水面上到处都是蚊子,他不断的驱赶也丝毫起不到作用。
没过多久,水牢里就传来痛苦的嘶吼,貌似水里还有水蛭。
“怎么?一个个都站着不动,想要下去陪他?”
强哥眉毛一抬,看着我们目露凶光。
一群人这才如梦方醒,迅速朝着前面宿舍楼的方向走去。
强哥让几个手下带着我们分好床铺,我看着已经有些腐烂的脚趾,既有对现状的不知所措,也有对未来的无限迷茫。
宿舍里没有床,全都是凉席铺在地上的大通铺,一间房挤了八个人,空气里弥漫着恐惧和难闻的汗臭味。
“喂,你脚受伤了,拿这个包扎一下吧。”
一个年轻人打开柜子,发现里面有一些纱布和碘酒,回头递给了我。
我说了声谢谢,坐在地上给自己处理伤势。
年轻人见我痛苦的样子,跑到宿舍外的洗漱池给我打了一盆水,让我先把伤口清洗一下。
“谢谢,我叫徐浩,你呢?”
“我叫赵坤。”
赵坤一边看我处理伤势,一边自言自语的说道:“我原本是来西双版纳见女网友,见面后那姑娘是真的漂亮。”
“那后来呢?”旁边有人问道。
“后来?”赵坤自嘲的笑了笑,“那姑娘给我喝了杯奶茶,我喝了两口就中招了,眼睛一睁就和你们在一起了。”
我用毛巾擦干还在渗血的脚趾,用碘酒擦拭消毒,一边用纱布包扎伤口,一边听周围人诉说着各自的遭遇。
最后赵坤看向我:“你呢?你是怎么被抓到这里来的?”
我咬牙切齿的把包在脚上的纱布打了个结,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原本是来西双版纳出差的,结果刚出火车站就被人抢了手机,我出差要用的资料都在手机里,肯定不能丢啊,所以我就追了上去,结果一直追到了他们的面包车里。”
四周的室友们看着我,脸上终于有了笑意。
他们这些人要么是见网友,要么是被骗来打工,只有我是因为一个手机,主动送菜上门。
想想真是后悔到想死的心都有了。
如果我当时没有穷追不舍,哪怕是丢了客户资料,也总比现在被人绑到缅北要好啊。
刚刚在卡车上,已经有人通过路上的交通指示牌认出了缅语,再加上强哥和他的手下全都是东南亚人的长相,西双版纳和缅北又离得非常近,很容易猜出我们现在的位置是在缅北。
同是天涯沦落人,大家聚在一起聊天,互相熟悉了以后,就又开始沉默了。
像我们这样在和平国度长大的人,面对全副武装的犯罪分子,真的很无力。
所有人都想找机会逃走,但落实到具体行动上,所有人都是眼高手低。
聊着聊着,楼道里传来动静,那个嚷嚷着要交赎金走人的中年男人从水牢里出来了。
我们凑到门口往外看了几眼,顿时一个个都产生了生理不适,他的脸上被蚊子咬到面目浮肿,手臂和腿上也到处都是水蛭叮咬后留下的血洞,看上去恶心的想吐。
守在门口的强哥手下对我们说道:“在这儿想要活下去,不该说的别说,不该问的别问,少说话,多做事,运气好还能多活几年。”
赵坤见这人愿意开口跟我们说话,就大着胆子跟他说起了话。
“这位大哥,按理说你们把我们弄到这儿来,无非也就是求财而已,为什么不让支付赎金呢?”
看门的守卫冷笑道:“你们家里的钱,早晚都是要打过来的,交不交赎金结果都是一样的。”
赵坤还想多问,但对方显然不愿意多说,把我们关进屋子里,还把门给锁了。
半夜,我正在熟睡,外面传来了阵阵犬吠声。
忽然门被打开了,之前锁门的那个守卫阴笑着让我们往楼下看。
我们来到楼道,从三楼往下看去,院子里灯火通明,两个之前和我们一起被绑来的年轻人被按在地上,拼命挣扎着。
我发现不仅仅是我们房间和隔壁房间,整栋楼的各个房间里都有人跑出来看热闹。
“好家伙,强哥今晚准备做松鼠桂鱼呢。”离我不到三米的地方,有个光头男人趴在走廊的栏杆上,看着下面的场景,眼神里透着兴奋的说道。
松鼠桂鱼?
我不是太懂他在说些什么,只见强哥命人拿来一个大锅,里面烧上热油,冷酷的看向那两个趁夜逃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