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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滨海商院校园内的一棵高大梧桐树下,站着一对青年男女。男孩个子很高,琥珀色的肌肤看出是一个体育健将。女孩小巧玲珑,大大的眼睛毛茸茸的,像是跌入人间的天使。
男孩问:“乐微,答应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我喜欢你的聪慧,喜欢你的鬼灵精怪,和你在一起,我每时每刻都觉得快乐与幸福。”
女孩说:“昊宇,毕业后我们两地怎么办?”
男孩说:“那就看谁先找到固定的工作,另一个人就追随过去,结婚,开启幸福生活。”
女孩听到男孩说的也有道理,就答应了男孩。于是,这对即将毕业的校园情侣就开始形影不离,一起读书,一起打球,一起吃麻辣烫,一起撸串。
美好的时光总是弹指而过,一晃儿,到了他们的毕业季。男孩把女孩送上车,才难舍难分地登上了开往故乡的火车。
他们回到各自的城市后就开始投简历找工作。昊宇找了几个工作,都因这样那样的原因而没成。他对女孩说:“如今的工作是真不好找,我还是考公务员吧!”
女孩支持男孩的决定,鼓励他:“别着急,稳练稳打,一回不行两回,两回不行就三回,总有一回会成功的。”
男孩在女孩的安慰下一扫颓废,又扬起了斗志,摩拳擦掌,争取一次入围。
女孩的工作也不太顺利,原先答应给她帮忙到政府大院上班的亲戚调走了,她得重新报考。她姑姑给她先找了一个临时工作,有五险一金,她边干着边复习备考。
俩人各自忙碌着自己的事,但也没忽略对方的感受。每天都是鸿雁传书,你侬我侬的。
这一天,乐微正在加班弄一份报表,突然,一阵剧痛席卷她的全身,她躬下身子,脸色苍白,满头是汗。
同事看到了,连忙问她怎么了?她只说了一个字“疼”就晕了过去。同事把她送到了医院,并通知了她的父母。
医生做了初步检查后,神态严肃地对乐微的父母说:“办手续住院吧!需要做进一步检查。”乐微在医生的表情上感觉自己的这个病有些不好。
第二天,她又做了全身检查,包括化验血、做彩超和CT。她的父母很担心,期待着她的检查报告是健康的,而非是她们预想的不好。
午后,彩超和CT结果都出来了,疑是癌症让她的父母全身冰凉。她父母把检验报告拿给医生看,医生说:“是胰腺癌,而且已是中晚期。”
尾随在父母身后的乐微听到了结果眼前一片漆黑,一头栽了下去。母亲紧紧地抱住她,说:“乐微,你要坚强,爸妈给你治。”
乐微不相信一向健康的自己怎么就会得了癌症,而且还是这种几乎没有治愈可能的癌。她坐在病床上不吃不喝,内心充满了绝望。
这两天,李昊宇每天给她留言,她都没有回复;打语音电话,她没接;拨打了视频电话,她还是没接,并且迅速关机。
李昊宇看着乐微空荡荡的对话框,很是不解,她为什么不回复自己消息呢?他去翻看她的朋友圈,发现她最近更新一条:命运待我如此不公,我该如何去面对?
昊宇知道,乐微一定是出事了。他与父母打了声招呼,连夜去了乐微的城市。
昊宇下车时是清晨五点半,他先去附近的临时酒店做了简单洗漱,然后吃了一点儿早餐,订了一束花,才开始拨打乐微的电话。
电话是乐微母亲接的,她对昊宇说:“孩子,你回去吧!乐微不想见你,她得了胰腺癌,没有多长时间了。她不想你以后的人生因为她而难过,说长痛不如短痛,与你分手,从此断了联系。”
听到乐微得了癌症,昊宇立刻呆住了,他的泪疯狂地流了下来。那么好的乐微,那么可爱的女孩,怎么得了这样的病,他觉得他的心被人抠了一个大洞,生疼生疼的。
他擦了擦脸上的泪,坚决地说:“阿姨,我不会离开乐微的,我陪她一起治疗。”
乐微母亲看实在劝不住昊宇,就把医院位置和病房号告诉了他。他立即打车去了医院。
打开病房的时候乐微正望着门口发呆。看到昊宇,很是惊讶,眼前一亮,又随即黯淡下来,她拉长脸,不耐地说:“你怎么来了?马上就要考试了,你来这里干什么?你赶紧走,我不想看到你。”说完,把脸扭向了另一面,泪顺着她的眼角一颗颗滴到了枕头上,一会儿就阴湿了一大片。
昊宇理解乐微此刻的心情,她不是不希望看到自己,而是不想拖累自己。
他紧走几步,来到乐微的床前,抚摸着她的头发,温柔地说:“乐微,不怕,我来了。”说完,把乐微紧紧地抱在怀里。
自从诊断书下来后一直故作坚强的乐微此刻在昊宇的暖言温语下,一下子破了防,抱住昊宇,失声痛苦。这眼泪,好像积攒了一个季那么长。昊宇温柔地拍着乐微的后背,说:“哭吧!哭吧!哭出来就好了。我来了,不怕,我们一起面对。”
从那天开始,昊宇就留在了医院,与乐微吃住一起,精心地照顾着乐微,还把上学时打工积攒的买房款拿了出来,给乐微治病。
乐微因为有了昊宇的陪伴人也精神了不少,他们俩相互打气,希望能创造出奇迹,杀死癌细胞。
但希望是美好的,现实却是割失望的。那一天,医生看着报告说:“癌细胞已经扩散了,接下来会更煎熬。”
为了缓解乐微的疼痛,昊宇没日没夜的给乐微按摩,他希望能借助他的手,能给乐微减轻一下病痛的折磨。
每次做化疗,都把乐微折腾得生不如死,可为了她的父母,为了她爱的男孩,她依然咬牙坚持着。她越来越羸弱,东西也越来吃得越少。
乐微的父母找到医生,问医生:可还有什么好的办法?医生摇摇头,说:“她的时间不多了,有什么心愿就尽量满足她吧!”
乐微的母亲听完医生的话趴在门框上痛哭流涕,大声喊道:“老天爷呀,你咋不把病给我呢!我女儿才25岁,她还有大把的人生没过,她还没结婚生子,没体验到人生的幸福与甜蜜,你对她太狠毒太无情了。”
昊宇把乐微妈妈扶起来,一种念头冲进脑海,他觉得此刻自己最该做的事就是让乐微人生无憾,幸福地走。于是,他借着外出买饭的机会,去金店买了一个钻戒,又去花店订了一束花,跪在乐微的病床前求了婚。
起初,乐微并不答应,哭着说:“昊宇,我知道你是为了让我人生无憾,可我已经没有未来了,我不能辜负你的深情,耽误你的未来幸福,我不能这么自私。”
昊宇帮乐微擦掉眼泪,温柔的说:“乐微,你是我心爱的女孩,你不会辜负与耽误我。陪你走的每一程,都是我心甘情愿,也是我的幸福!乐微,此生,能娶到你,能与你牵手,哪怕短暂,也是我的幸福!”
乐微终于被昊宇的真情感化了,在护士们的支持与起哄下,接受了昊宇的求婚戒子,并让昊宇给她戴到了中指。
乐微答应了自己的求婚后,昊宇给父母打了电话,让父母带着彩礼来商定结婚日期。
乐微与昊宇的婚礼是在医院举行的,很神圣,也很隆重。乐微穿着洁白的抹胸婚纱,画着娇艳的淡妆,挎着父亲的臂弯走到了昊宇面前,父亲郑重地把乐微的手交给了昊宇,像交付了自己最珍贵的宝贝。
今天的乐微特别漂亮,清丽优雅美。飘然若仙。今天的海宁也是特别英俊,一套蓝色西装在白衬衫的映衬下绅士儒雅。俩人在所有亲人和病友的祝福声中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之后的日子乐微越来越瘦,越来越弱。每天,只能坐一会儿,大多都是躺在床上。
她眺望着窗外,看麻雀在灵巧地飞,叽叽喳喳地叫。她好羡慕它们,多想自己也有一个翅膀,可以自由地飞翔。
那一天,她对昊宇说:“我走后,你要好好学习,争取考公上榜。更要好好地活下去,连同我的未来时光。不要想我,看看我的器官哪些还能用,捐出去帮助有需要的人吧!”
几天后,乐微在昊宇的怀里安然去世。他按照她生前的嘱托,把她的眼角膜和心脏捐了出去。
乐微下葬的那一天,昊宇特意把乐微的手机充满电,又往她的手机里冲了一千块钱,把手机连同她的骨灰,一起埋在了公墓里。他希望,有一天,他的乐微能用这个手机给他打一通电话。
时光如梭,一转眼,三年的时间弹指而过。昊宇已经考上了公务员,在父母所在的城市纪检工作,工作成绩不错,但依然独身,没有再婚。
在他生日的那一晚,他接到了一通电话,号码是乐微的那个,一个女生在电话里说:“生日快乐!”
后来,他才知道,那个女孩的心脏是乐微捐献的。而且,她竟然有乐微的部分记忆,在申办电话号时阴差阳错地又得到了乐微的号码。所以,她才打了那通电话,给他送上祝福。
一年后,昊宇与那个女孩结婚了。睡觉的时候,他习惯于抚上女孩的心脏。他似乎听到了乐微在说:“昊宇,别怕,我在。这回换我来守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