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知美国白宫,却不知在曾经的俄罗斯(苏联)历史上也有过“白宫”,它就是坐落在俄罗斯首府莫斯科繁华市中心的原俄罗斯联邦最高苏维埃议会大楼。但在著名的“十月事件”(也称“宪法危机”)爆发后,俄罗斯“白宫”被支持叶利钦的俄军坦克部队猛烈炮击,原俄罗斯联邦最高苏维埃议会自此不复存在,最终经过修缮后改为俄罗斯联邦政府大楼使用(即总理和政府官员们的办公场所)。
1993年俄罗斯炮击白宫事件
1991年12月26日,苏联正式解体,俄罗斯联邦作为唯一的继承者重新回到世界政治舞台(继承了苏联的外交、金融和大部分军事力量)。原以为俄罗斯独立后会采取断然措施加强团结、稳定政局、发展经济,结果现实却总是不让人如意:新生的俄罗斯政权从一开始就分裂成了两个权力机构或者说是“派别”,至1993年矛盾日益严重、势同水火。其中一方是支持总统叶利钦的“总统派”(也称“克里姆林宫”派),另一方则是支持鲁斯兰·哈斯布拉托夫和鲁茨科伊领导的俄罗斯苏维埃联邦社会主义共和国最高委员会的“议会派”(俄罗斯联邦立法机关,也称“白宫”派)。有趣的是,这两个派别在1991年的“八一九事件”中还是同盟兼战友的关系,但在利益和政见分歧面前最终还是走向了敌对。
俄军坦克进攻“白宫”
其实,按道理立法机构是不能、也没有法律依据同总统争夺政权的,但因为俄罗斯在1993年10月仍执行着并未被废除的《1978年苏联宪法》,而按照该宪法规定最高委员会(对应的是苏联时期的“人民代表大会”)才是国家最高权力机构。于是乎,两个派别都想让自己掌握国家权力,尽多地抢占“胜利果实”。无论是在改革方向、经济振兴举措,还是在设立新宪法、政体制度、外交政策等方面,“克里姆林宫”派和“白宫”派都有严重分歧。特别是在叶利钦提倡的“休克疗法”和实施总统制政体这两个关键问题上,“白宫”派向叶利钦发起了猛烈的抨击和指责。到了1993年9月,两派的交锋到达了白热化,进而演变为公开对抗。
进攻中的俄军
1993年9月1日,时任俄罗斯总统的叶利钦率先开始出手,宣布解除“议会派”二号人物鲁茨科伊的副总统职务。对此,“议会派”当然不可能同意,于是两天后的9月3日,俄罗斯议会也采取了对等反制措施:否决叶利钦做出的解除鲁茨科伊副总统职务的命令。眼见自己的一切命令都有可能被议会给报复性的否决,叶利钦觉得有必要成立一个新的立法机构来取代这个不听话的现行议会:9月18日,由叶利钦控制的俄罗斯联邦委员会宣告成立;9月21日,叶利钦又签署了《1400号法令》,这个法令的主要内容就是设立新宪法,取消俄罗斯苏维埃联邦社会主义共和国最高委员会行使立法、行政和控制国家的功能。该说不说,叶利钦这招真是釜底抽薪,直接摧毁了哈斯布拉托夫和鲁茨科伊的权力基础和政治根基。
作为资深政客,哈斯布拉托夫和鲁茨科伊当然立刻“嗅”出了巨大危险,在21日晚8点叶利钦刚宣布《1400法令》的一个小时后,哈斯布拉托夫就在“白宫”召开了紧急会议,宣布叶利钦政变,并立刻终止其总统职务,由副总统鲁茨科伊代行总统权力。随后,鲁茨科伊宣布自己接任俄罗斯总统一职,并安排支持“议会派”的几个将军接任国防部长、安全部长、内务部长等要职。9月23日,失去耐心的叶利钦对“白宫”(即最高议会大厦)开始采取强硬措施,先是断水断电、干扰信号,而后更是派出大量军警在“白宫”附近的交通要道设立了检查站和巡逻哨。
“白宫”即议会大楼被炮击后的现场照,附近还有俄军步战车警戒
而早有准备的“议会派”,也向议会警卫人员和志愿保卫议会大楼的平民分发了大批武器弹药(只是严重缺乏重武器),表示一旦遭受攻击必会强硬抵抗叶利钦的暴政。9月27日,莫斯科“白宫”已被叶利钦派来的军警包围得水泄不通,此后几天在东正教和俄罗斯宪法法院的斡旋下,双方进行了接触和谈判,但在关键问题上还是互不相让,导致谈判陷入僵局。
更糟糕的是,这边谈判进展不顺,另一头的现场还发生了支持议会的民众和武装军警之间的冲突。10月3日下午3点开始,支持议会的示威者开始冲击市政大楼和“奥斯坦金诺”电视台。在这两个地方守卫的俄罗斯军警对冲破防线的示威者予以了开枪射击,造成许多民众的伤亡。眼看局势恶化,当晚10点叶利钦在电视上发表电视直播讲话:在安抚民众情绪的同时,宣布莫斯科即刻进入紧急状态。
俄军坦克炮击“白宫”
1993年10月4日凌晨,俄军多支野战部队在叶利钦的指示下进入莫斯科市区,且携带有大批的坦克和装甲车。4日8时许,俄军的数十辆坦克和装甲车率先包围了议会大厦,随后发起猛烈炮击,而步兵则在装甲车掩护下也开始进攻议会大楼,但遭遇了议会自卫武装的激烈反抗,据称双方爆发了长达10个小时的激战。
莫斯科白宫被炮击
最后,缺乏重武器和后续援军的“议会派”战败,议长鲁斯兰·伊姆拉诺维奇·哈斯布拉托夫、议会任命的代总统亚历山大·弗拉基米罗维奇·鲁茨科伊以及支持议会的几名将军被捕。事后,俄罗斯官方统计称,此次流血冲突事件造成142人死亡、744人受伤,而因为这一冲突发生在1993年10月的“白宫”,所以媒体们将之称为“十月事件”或“俄罗斯白宫事件”。当时,有不少外媒称这场冲突唯一的受益者就是叶利钦,毕竟自此之后叶利钦独掌了国家大权,扫除了不少政敌。
鲁斯兰·伊姆拉诺维奇·哈斯布拉托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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