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赐履按:上一回,我们讲到,公元404年,二月,刘裕刘老虎被勤王军推为盟主,然后,这家伙带了一千七百来个人,屯驻竹里(江苏省句容市北),打算进攻建康。
三月一日,刘裕军与楚将吴甫之在江乘(江苏省南京市东北)遭遇。
吴甫之是桓玄手下最能打的将领之一,刘裕手执长刀,一声虎吼,冲向吴甫之军,吴甫之军大乱,吴甫之死于战阵,刘裕到达罗落桥(江乘城西)。楚将皇甫敷率数千人迎战,刘裕部将檀凭之战死。
衣赐履说:关于檀凭之的死,有个小故事。说是刘裕、何无忌这帮人不是打算造桓玄的反吗,大家心里都没底,就找了个看相的过来,挨个儿给大家看相。看相的一路看过去,说刘裕、何无忌等人都是大贵之相,而且,很快就能实现。看到檀凭之时,看相的没说话。刘裕就跟何无忌嘀咕,说:
咱都在一条船上,照理大家的命数都一样,不可能相差太多。但咱哥儿几个都富贵,不应该只有檀凭之一个不一样诶。
哥儿俩思来想去,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个看相的。至此,檀凭之战死,刘裕恍然,檀凭之是因为死了,所以没有富贵之相;换句话说,看相的是对的,他们闹革命这事儿,一准儿成功!
刘裕奋力攻击,皇甫敷人多,将刘裕团团围住。刘裕倚靠一棵大树,拼死力战。
皇甫敷说,你真是找死啊!
言罢,拔戟刺向刘裕。刘裕瞪起双眼,又是一声虎吼,把皇甫敷吓了一跳,一时没敢上前。正在此时,刘裕的援军赶到,一箭射中皇甫敷额头,皇甫敷跌下马来,刘裕提刀上前。
皇甫敷说,看来天命应在你身上,我的子孙,烦劳你多加照顾。
史称,刘裕斩杀皇甫敷,但对皇甫敷的子女,则厚加抚恤。
檀凭之阵亡,刘裕就把他的兵划拨给他的侄子檀祗(读如支)。
大楚皇帝桓玄听说吴甫之、皇甫敷战死,大为恐惧,连忙召了一帮法术师入宫,推算胜败祸福,又作厌胜之法。
桓玄问群臣说,朕会失败吗?
吏部郎曹靖之说,民怨神怒,臣实在有些担心。
桓玄说,老百姓或许有怨气,神为何要发怒?
曹靖之说:
晋朝的皇家祭庙,流落到长江之滨。而大楚的皇家祭庙,别说七祖,就连陛下您的祖父,都没给请进去,他们怎么能不愤怒呢!
桓玄说,你为什么不早点劝谏?
曹靖之说,所有的高级领导干部,全都怒赞当今是尧舜之世,您让我怎么劝谏!
桓玄默然。
桓玄派征讨都督桓谦和游击将军何澹之屯驻东陵(覆舟山东北),侍中、后将军卞范之屯驻覆舟山(建康城东北)西,共率部队二万。
三月二日,刘裕军吃过饭后,把所有余粮全部抛弃,进至覆舟山东,刘裕把老弱羸兵都挑出来,让这帮人爬到山上,大张旗帜,作为疑兵,大军分数道前进,布满山谷。
桓玄的侦察兵回报说,满山遍野,全是刘裕的军队,不知道有多少啊!
桓玄越发恐惧,派武卫将军庾赜之(赜读如泽)率精兵,作为其他部队的后援。桓谦等人手下战士,大多是京口(江苏省镇江市)人,而刘裕镇守京口多年,这些人一见到刘裕,斗志全无,就想躺平。刘裕跟刘毅等人,数路人马,共同对桓谦军阵发起冲击,刘裕身先士卒,将士们也都殊死作战,无不以一当百,喊杀声震天动地。当时,恰巧刮起东北风,勤王军乘势放火,火焰硝烟,弥漫天际,战鼓嘶杀之声,传至京城,桓谦等各军全面崩溃。
桓玄虽然派军迎击刘裕,但他自己早就决定跑路了,他让领军将军殷仲文在石头城外备好了舟船,听说桓谦等人失败后,桓玄率亲信数千人,声称要加入战斗,带着皇子桓升,侄子桓濬出了南掖门,正遇见前相国参军胡藩。
胡藩见桓玄要逃跑,上前抓住马笼头,劝谏说:
现在,还有羽林射手八百人,这些人都是旧部,世受厚恩,不让他们奋力一战,一旦离开建康,您又能在哪里安身呢!
桓玄并不回答,只是用马鞭指了指天(胡三省注,桓玄以马鞭指天,亦项羽所谓天之亡我的意思),然后打马便走,向西奔往石头,与殷仲文等登船南下。桓玄整天没吃东西,左右呈上粗饭,桓玄食不下咽,儿子桓升抱住老爹,用手抚摩他的胸膛,桓玄悲不自胜。
衣赐履说:从史书记录来看,勤王军其实力量相当单薄,桓玄但凡有一丁点儿君王死社稷的劲儿,哪怕是二球劲儿,都不至如此。豪门大族发展到桓玄时代,基本上完全失了血性,全是挼货,无非是谁比谁更挼而已。当挼货碰到了刘老虎,结局已定。
刘裕进入建康,屯驻于桓谦大营,派部将刘钟占据东府(丞相兼领扬州刺史的治所)。
三月三日,刘裕屯驻石头城,设立留台百官,在宣阳门(建康城正南门)外焚烧了桓玄老爹桓温的牌位,重新制作晋朝皇帝们的牌位,请进太庙。
刘裕派军追击桓玄,居住在建康的所有桓氏宗族,全部诛杀。
三月五日,桓玄的司徒王谧(王导的孙子),与众人一道推举刘裕领扬州,刘裕坚决辞让,于是,以王谧为侍中、领司徒、扬州刺史、录尚书事,王谧举荐刘裕为使持节,都督扬、徐、兖、豫、青、冀、幽、并八州诸军事,徐州(州政府设京口)刺史,刘毅为青州(州政府设广陵,江苏省扬州市)刺史,何无忌为琅邪(侨郡,江苏省句容市北)内史,孟昶为丹阳尹,刘道规(刘裕老弟)为义昌(安徽省寿县西)太守。
衣赐履说:这里有趣了哈!王谧是桓玄的司徒,而且是他从安帝身上抢走了玉玺绶带,献给桓玄,这种应诛族的人,为什么从大楚国的司徒,又转做了大晋朝的司徒?哈哈哈。
当然有故事。
据说,刘裕早年要名声没名声,要地位没地位,而且为人轻浮狡诈,但凡有点身份的人,都不搭理他。只有王谧,不知道从哪里看出来刘裕不一般,他对刘裕说:
卿当为一代英雄。
刘裕曾经与刁逵赌博,不但输得清洁溜溜,而且欠了一屁股债,刁逵把刘裕捆在拴马桩上。王谧看到之后,责怪刁逵,把刘裕放了,而且替他还了赌债。因此,刘裕对王谧十分感激,但对刁逵则怀恨在心。
从这件事,我们能够看出,刘裕不是一个公平公正的人,那么,刘裕建立的政权,也就不大可能会是一个公平公正的政权。
刘裕进入建康,重大事项全都委托给主簿刘穆之,不管事情有多紧急,刘穆之都能处理得妥妥帖帖。刘裕于是将刘穆之引为腹心,凡有决定,一定要听取他的意见。刘穆之对刘裕也一片赤诚,有不同意见,从来不会掖着藏着。
当初,诸葛长民前往豫州(州政府设历阳,安徽省和县),耽误了约定起事的日期,没能发动,被大楚豫州刺史刁逵给抓住了,押送桓玄。到达当利(当利浦,安徽省和县东金河口)时,听说桓玄已经逃出京师,押送诸葛长民的人,立即砸烂囚车,放出诸葛长民,返回历阳。刁逵打算弃城而逃,被手下人抓住,送到石头斩首,子侄辈不分老少,全部处死,只有刁逵的小弟、给事中刁骋,获得赦免。刁逵的老部下,把他老弟的儿子刁雍送往洛阳,被后秦天王姚兴任命为太子中庶子。
刘裕任命魏咏之为豫州刺史,镇守历阳,诸葛长民为宣城(安徽省宣州市)内史。
三月六日,尚书左仆射王愉(王坦之的儿子,王国宝的老哥),跟他的儿子、荆州刺史王绥(桓家外甥),阴谋刺杀刘裕,事情泄露,被诛族。王绥老弟的儿子王慧龙,被一个和尚(僧彬)藏起来,逃得一命。
衣赐履说:史称,王愉是桓家的女婿,父子宠贵,又曾经羞辱过刘裕,因此心中不安,暗中与司州刺史温详联系,打算作乱,事情泄露,云云。讲真,我对王愉、王绥父子有没有造刘裕的反的胆子,持怀疑态度,大概率是,刘裕找个理由收拾了王家父子而已。
三月十日,刘裕迁镇东府。
桓玄到达寻阳(江西省九江市),江州刺史郭昶之为他提供物资,补充兵力。
三月十四日,桓玄挟持安帝司马德宗西上,勤王军任命的青州刺史刘毅,率何无忌、刘道规等追击。桓玄留龙骧将军何澹之、前将军郭铨与郭昶之镇守湓口(寻阳东)。桓玄在途中作《起居注》,记录了讨伐刘裕的过程,自认为所有作战意图算无遗策,全是因为各军不听命令,才导致失败。桓玄一门心思搞这个东西,没有功夫与臣下讨论当前的形势。《起居注》完成之后,桓玄下令向远近宣示。
衣赐履说:这样的《起居注》有什么用呢?感觉桓玄越来越像王莽了。
三月二十九日,刘裕声称接受安帝的密诏,以武陵王司马遵承制统管百官,加侍中、大将军,大赦,只桓玄一族不在赦免之列。
四月二日,武陵王司马遵搬入东宫(太子宫),接受最高礼敬(内外毕敬);人事命令称“制书”,其他行政命令称“令书”。任命司马休之监荆、益、梁、宁、秦、雍六州诸军事,领荆州刺史。
四月三日,桓玄与安帝司马德宗,到达江陵(湖北省江陵县),大楚荆州刺史桓石康迎接。桓玄重新任命百官,以卞范之为尚书仆射。
自从败逃之后,桓玄担心自己威望受挫,说话没人听了,下命令没法落实了,于是,大行严刑苛法,手下部众更加离心离德。殷仲文劝谏,桓玄大怒,说:
现在因为将领违纪,天象不利,所以才把都城迁回楚地。而那帮小子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国家大事,是他们可以妄言的吗!现在必须下猛药以纠治,岂可施之以宽!
荆州、江州各郡听说桓玄逃离建康,有人上书问候,桓玄一概不接,把奏书打回去,让他们重新上书,主题必须是庆贺迁移新都。
衣赐履说:桓玄化败逃为迁都的做法,活脱脱一个王莽第二。说白了就是,玩真的真不灵,吹牛逼第一名。
当初,王谧作为桓玄的首席大臣,桓玄接受禅让,王谧亲手从安帝司马德宗身上解下玉玺绶带。桓玄败逃之后,大家都认为应该诛杀这个货,幸亏刘裕坚持,才保住一命。
刘毅曾经在朝会上,当着众人的面问王谧说:
王大司徒,听说你知道皇上的玉玺绶带在哪里,是不是?
王谧发现,他这条小命,可能随时挂掉,于是,逃奔曲阿(江苏省丹阳市)。刘裕听说之后,特地给武陵王司马遵写信,把王谧迎回来,继续做司徒。
桓玄的侄子桓歆,向氐族大帅杨秋求援,攻打历阳。豫州刺史魏咏之率诸葛长民、刘敬宣、刘钟等迎击,在练固(和县北)击斩杨秋。
桓玄派武卫将军庾稚祖、江夏(湖北省安陆市)太守桓道恭,率数千人援助龙骧将军何澹之,共同镇守湓口。何无忌、刘道规进军至桑落洲(江西省九江市北长江中小岛)。
四月二十三日,何澹之等率水军迎战勤王军。何澹之平常所乘战舰,羽仪旗帜,十分华丽。何无忌说,何澹之一定不在这条船上,这是要欺诈我们,我们应该急攻此船。
诸将不解,问,何澹之既然不在上面,为何要攻击此船?
何无忌说:
现在,敌众我寡,我们并没有全胜之策。既然何澹之不在这条船上,它的防守一定很弱,我们以劲卒攻击,一举可夺。夺下此船,则敌军气势就会低落,我军士气则会倍增,大破贼兵,不在话下。
刘道规说,好!
于是,派军急攻,果然抢得此船,然后,官兵齐声高呼:
何澹之被捉了活的!
何澹之军中惊扰,何无忌手下官兵也以为真的抓住了何澹之,群情激昂,乘胜进攻,大破何澹之军。
何无忌等攻克湓口,进据寻阳,派使者把司马家宗庙中的主祏(读如十)送还京师。
衣赐履说:主祏是古代宗庙中所藏的神主。神主为木制,平时藏于石函中,故称“主祏”。
朝廷加刘裕都督江州诸军事。
桓玄收集荆州兵,不到三十天,集结二万人,楼船、器械也很充足。
四月二十七日,桓玄挟持安帝司马德宗,率军东下,以苻宏(苻坚太子,公元385年投奔东晋)领梁州(州政府设南郑,陕西省汉中市)刺史,当前锋;又派散骑常侍徐放先行出发,向刘裕等人表示,只要能够撤军,便给他们自新的机会,封官加爵,肯定不让他们失望。
刘裕任命诸葛长民都督淮北诸军事,镇守山阳(江苏省淮安市),又任命刘敬宣为江州刺史。
刘毅、何无忌、刘道规,以及下邳(江苏省睢宁县北古邳镇)太守、平昌(山东省诸城市西北)人孟怀玉,率军从寻阳西上。
五月十七日,勤王军与桓玄军在峥嵘洲(湖北省鄂州市西北)遭遇。刘毅等士众不满万人,而桓玄拥众数万,刘毅军官兵都很害怕,就想返回寻阳。
刘道规说:
不可!敌众我寡,如果我们畏缩不进,一定会为敌所乘,就算回到寻阳,我们就守得住吗?桓玄虽然有雄豪之名,其实是个挼货,胆子比针鼻儿还小。更何况,他已经败逃过一次,手下将士,心里都在犯嘀咕,根本没有死战之心。两军对决,将雄者胜,不在兵力多寡!
于是,刘道规率军先行进攻,刘毅等人只好跟进。桓玄一贯在所乘大船旁挂一艘小艇,随时准备兵败时逃跑,于是,手下官兵,毫无斗志。刘毅等人乘风纵火,大呼小叫往前冲,桓玄军没怎么打就崩盘了。
入夜,桓玄命人烧掉辎重,连夜逃遁,手下将领郭铨向刘毅投降。
桓玄带着皇上司马德宗,乘小艇西上。船太小,装不下许多人,桓玄就把永安皇后何法倪(穆帝司马聃正妻)和安帝皇后王神爱丢在巴陵(湖南省岳阳市)。桓玄的小舅子殷仲文,当时也在船上,请求到别的船上去收拢散兵,桓玄答应,殷仲文下得船来,立即跳上电动三蹦子,护送两位皇后直奔夏口,再回建康。
五月二十三日,桓玄和安帝司马德宗进入江陵。部将冯该建议再次东下作战,被桓玄断然拒绝,他打算逃往汉中,投奔梁州刺史桓希。但是,此时已经没人听他的了,啥命令都执行不下去。
五月二十四日,深夜,桓玄与亲近心腹百余人乘马出城,向西逃去。到了城门,手下突然有人举刀砍向桓玄,没有砍中,于是,大家就开始互砍,砍得血肉横飞,死尸纵横。
桓玄好容易上了船,手下差不多逃光了,只有卞范之等几个还在身边。
衣赐履说:感觉桓玄就从来没有以死相拼过,他是随时准备跑路,简直比跑路界的传奇人物刘皇叔还要能跑。东晋居然被这个挼货灭过一回,足以见得,东晋已经烂到了什么程度。
五月二十五日,荆州别驾王康产,找到了安帝司马德宗,连忙迎往南郡政府官舍,南郡太守王腾之率文武官员,充当侍卫。
桓玄打算去汉中,益州刺史毛璩(读如渠)的侄子、屯骑校尉毛脩之,劝桓玄前往蜀地,桓玄同意。宁州(州政府设滇池,云南省晋宁县东晋城镇)刺史毛璠,是毛璩的老弟,死在任上。毛璩让侄孙毛祐之,以及参军费恬,率数百人将毛璠的灵柩送回江陵安葬。
五月二十六日,毛祐之等人在枚回洲(江陵县西南三十里)撞见了桓玄。毛祐之、费恬立即攻击桓玄,一时间箭如雨下,桓玄的亲信丁仙期、万盖等,用自己的身体掩护桓玄,都被射死。益州督护、汉嘉(四川省名山县北)人冯迁,抽出佩刀,上前打算砍死桓玄。桓玄拔出头上的玉导,递给冯迁,说,你是什么人,竟敢杀害天子!
冯迁说,我杀谋害天子的贼寇而已!
言罢,冯迁斩杀桓玄。
大楚皇帝桓玄,任职半年,享年三十六岁。
胡三省注:魏、晋以来,冠帻上有簪、有导,至尊所用,为玉所制。导,就是引,是把头发引入冠帻之内的饰物。
紧跟着,桓石康、桓濬、庾赜之都被诛杀。
桓玄的儿子桓升,刚刚六岁,对冯迁等人说,我是豫章王,你们别杀我。
于是,桓升被押送江陵,当街斩首。
衣赐履说:《宋书·毛脩之传》载,桓玄篡位之后,任命毛脩之为屯骑校尉……毛脩之引诱桓玄入蜀,冯迁在枚回洲斩杀桓玄,全赖毛脩之之力。
这段记录告诉我们,毛祐之、费恬、冯迁等人,之所以对桓玄发起攻击,是毛脩之给他们传递了信息,他们知道他们在干什么。毕竟,你们是送灵柩回来办丧事的,不能碰到其他船只就万箭齐发,让别人也办丧事不是?呵呵。
上回我们讲过,毛脩之的伯父、益州刺史毛璩,早就公开与桓玄决裂了,双方在益州的地界儿上,都动过手了。然而,桓玄却颇看重毛脩之,甚至听从他的建议前往蜀地,略有不解。
彩蛋:
桓玄小时候,与堂兄弟们斗鹅。桓玄的鹅养得不行,老是输,就很恼火。有天早上,桓家人来到鹅栏,发现所有的鹅都死了,全都吓坏了,以为有妖物作怪,赶紧派人向车骑将军桓冲报告。桓冲笑了,说,哪有什么妖物,一定是桓玄那小子捣的鬼。家人追问,果然是桓玄气不过,于夜间跑到鹅栏,把堂兄弟们的鹅全都杀了。
这个小故事,似乎能说明好多东西,但似乎又什么也说明不了,呵呵。
【图片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