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年夏季,太阳高悬天空,像一个燃烧的大火球,无情地炙烤着陶丘县的每一寸土地。滚滚热浪在大街小巷中肆虐,就连平日里活泼的猫狗都躲在阴凉处,伸着舌头喘粗气。整个县城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蒸笼,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在西门外,有一条溪流潺潺流淌,本该是夏日里一处清凉之地,可此时,一位路过的男子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得魂飞魄散。只见水中漂浮着一个物体,随着水流晃晃悠悠。男子壮着胆子走近一看,竟是一具女尸,那女尸面色惨白,双眼圆睁,身上的衣物残破不堪,周围的溪水都被染成了淡淡的红色。男子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他连滚带爬地朝着县衙跑去,边跑边喊:“死人啦!死人啦!”
县衙内,县令正手持蒲扇,不停地扇着风,试图驱散这难耐的暑气。听到男子的呼喊,他猛地站起身来,手中的扇子掉落在地:“什么?有命案?快,随我去看看!”说罢,带着仵作和一众差役,急匆匆地朝着西门外赶去。
到了溪边,仵作立刻开始检验尸体。周围的差役们围成一圈,神色严肃。不一会儿,仵作站起身来,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对县令说道:“大人,这女子遍体鳞伤,死因是外力重击,并非溺水,是他杀无疑。”县令眉头紧锁,面色凝重地说道:“竟如此残忍,一定要找出凶手。”随后,县令下令:“将尸体抬到菜市口,张贴布告,寻找死者家属。”
菜市口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但当那具女尸被抬到此处时,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人们纷纷围过来,对着布告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然而,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三天过去了,始终没有人前来认领尸体。
这几日,县衙里也是忙得不可开交,各种诉讼案件纷至沓来。县令坐在公堂之上,听着一桩桩案件,眉头皱得更紧了。这些案件中,有争吵斗殴的,有财产纠纷的,也有涉及人口失踪的,但细细审理下来,却都与这起女尸案扯不上关系,而且这些案件大多是积压多年的悬案,错综复杂,让县令感到无比头疼。
县令在公堂上来回踱步,愁容满面:“这女尸案毫无头绪,其他案件又如此繁杂,这可如何是好?”一旁的师爷见状,上前一步说道:“大人,小人倒是想起一人,或许能帮上忙。”县令眼睛一亮:“哦?何人?”师爷回答道:“大人,城西十二里毕寨村有一位毕先生,他以前在刑部任职,经验丰富,对刑事案件颇有研究,现已告老还乡。大人不妨去请他来相助。”县令点头道:“事不宜迟,我这就去。”
县令带着厚礼,来到了毕寨村。见到毕某后,县令恭敬地行了一礼:“久闻先生大名,如今本县遇到一棘手命案,特来恳请先生相助。”毕某微微一笑,说道:“大人客气了,老夫虽已归隐,但也愿为百姓出份力。不知案情如何?”县令将女尸案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毕某听后,沉思片刻,然后对县令说:“大人,您先回县衙,三日后,老夫自会给您一个交代。”县令有些疑惑:“先生,这……”毕某摆了摆手:“大人无需多问,且耐心等待便是。”县令见毕某如此自信,便不再多言,告辞回县衙去了。
回到县衙后的县令,心中始终忐忑不安,每日都在焦急地等待着。他一会儿在书房中翻阅以往的案件卷宗,一会儿又到县衙门口张望,仿佛热锅上的蚂蚁。
好不容易等到了第三天,县令一大早就来到县衙大堂,坐立不安地等待着。终于,毕某来了。县令赶忙迎上去:“先生,您可来了,不知是否有线索?”毕某笑道:“大人莫急,听我慢慢道来。”众人围坐下来,毕某开始讲述他的调查过程。
“老夫派人多方打听,得知这死者乃是本县富户冉某家的婢女。这冉某,大人想必有所耳闻,他家财万贯,但为人阴险狡诈,对家中的仆人和佃客极为苛刻,稍有不顺心便肆意打骂,甚至闹出过人命。”
“冉某家中有一个鱼池,这鱼池看似普通,实则与外面的溪流相通。据冉某家的一个仆人透露,冉某生性好色,这婢女生得俊俏,冉某便对她起了歹心,两人之间有了不正当的关系。后来此事被冉某的妻子知晓,那可是个凶悍泼辣的妇人。她趁冉某外出之际,将婢女带到鱼池边,对其拳打脚踢,最终将婢女活活打死。为了掩盖罪行,她便将尸体顺着鱼池冲到了外面的溪流中。”
县令听后,怒拍桌子:“岂有此理!立刻将冉某夫妇捉拿归案!”差役们领命而去。
不久,冉某夫妇被带到了县衙大堂。县令怒目圆睁:“冉某、冉妻,你们可知罪?”冉某还想狡辩:“大人,我们不知何罪之有啊?”县令大喝一声:“哼!还敢狡辩?你们残害婢女,还将尸体抛入溪流,罪大恶极!”冉妻见事情败露,吓得瘫倒在地,哆哆嗦嗦地说:“大人,饶命啊,是我一时冲动……”冉某见状,也低下了头,承认了罪行。
此案告破后,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此前积压的许多悬案也都随之真相大白。原来,那些不明不白的被杀案、人口失踪案等,大多都是冉某一手策划。他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不择手段,犯下了累累罪行。
案件查清后,冉某及其妻子被依法正法。县令下令将冉某的大部分家产散发给了穷苦百姓,只留少部分上缴朝廷。至于那名婢女,由于一直未能找到她的家属,县令亲自出钱,命人将她安葬在了县城西门外的一个土岗上。葬礼那天,许多百姓自发前来,为这个可怜的女子送行,也为案件的告破而感到欣慰。从此,陶丘县的百姓对县令更加敬重,而县令也更加勤勉地为百姓治理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