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被太子妃放干血而死,腹中胎儿也不能幸免,可她忘了,家里还有一个我

远山不是黛 2024-05-23 11:09:27

我的嫂子应召进入沐府,为未来的太子妃缝制嫁衣。

日夜赶工,她一针歪斜,刺破了手指。

沐小姐身世显赫,又有心疾,备受包容宠爱。

她笑意盈盈:「既然你喜欢用你的血来染别人的衣裳,那就替我染一身吧。」

于是沐小姐放干了她的血,染红了一匹布。

三年后,我呈上的百鸟朝凤披肩让太子妃得了太后的夸赞。

太子妃特恩许我入东宫为她绣帕。

1

太子妃在宫里发了好大的火。

因为太后的寿辰将至,太子妃找的苏州绣娘突然暴毙而亡,原本计划好的太后寿礼就要搁置了。

我跪着呈上了绣好的百鸟朝凤披肩。

太子妃看清了那细密而精巧的针脚,笑了,问我。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绣娘。」

太子妃随意应了,不知听到了没有,让人把披肩送给太后,挥手让我退了下去。

我刚刚退到殿外,掌事宫女兰秋就一巴掌扇偏了我的脸。

「痴心妄想往上爬的下贱胚子。」

我咽下口中的血沫,垂头没说话。

她是皇后送到东宫的人,皇后有意让她入东宫为妾。

将来的主子身份,我惹不起。

兰秋的声音阴毒得意。

「你知道三年前想攀附娘娘的那个绣娘是怎么死的吗?」

我低低地伏下自己的头,屈服忏悔的模样。

「奴婢不敢——」

半个月后,太后寿辰上,在众多贺礼中,独独夸了太子妃的贺礼精巧用心。

于是太子妃召我跪在面前。

太子妃的声音愉悦,「你的绣品很好,想要什么赏?」

我恭顺答,「是娘娘蕙质兰心,奴婢不敢居功。」

太子妃终于掀眼看了我。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绣娘。」

太子妃对我懂事的样子很满意,于是道。

「以后你就留在东宫为本宫绣帕吧。」

「你的手很巧。本宫身边还没有你这样手巧的绣女。」

我磕头谢了太子妃的恩典。

其实是有的,只是已经成为太子妃的沐小姐早就忘了。

我那个曾经为她绣过嫁衣的嫂子是整个江南最手巧的绣娘。

不然,也不会得到那个为她绣嫁衣的机会。

2

我的兄长是个只会读书的病秧子。

但是我嫂子从不这样觉得,她相信兄长是济世之才。

她是整个江南最手巧的绣娘,她凭着双手日夜不息地绣。

为我哥治病,供我哥读书,还有为我攒嫁妆。

直到太子妃派人来寻,要最手巧的绣娘来为她绣大婚的嫁衣。

「等拿到这笔钱,就能给裴郎换一方新的砚台,再请一位好的郎中。剩下的钱给小妹添嫁妆。」

兄长不放心她孤身去那么远的地方。

嫂子不理他的话,偷偷把我拉到一边,让我摸她的肚子。

「你在家好好照顾你哥。你先别告诉你哥,到时候他看到我的肚子还不吓死!」

嫂子仿佛想到了那样的情景,捂着肚子笑的很开怀。

哥那么笨,哪里会吓到,说不定还以为嫂子怎么长胖了。

嫂子收拾了一个包袱偷偷走了。

哥直说胡闹,我止不住笑。

我在心里想象我哥知道嫂子怀孕的傻样。

嫂子要给我添嫁妆,我也接了许多小活,打算偷偷为我还没有出生的侄子打一把金锁。

就这样一日又一日。

我想嫂子肚子该有西瓜大了,可是她还是没有回来。

几个月前来找嫂子绣嫁衣的人又来了。

他们要重新寻一位绣娘。

我追上去问我嫂子怎么还不回来。

为首的那个看了我半天,最后才认出我是谁。

他的目光里出现了高高在上的怜悯,只是摇摇头,拿出一小块金锭塞到我手里。

「为你哥另娶吧。」

我的脑子轰一下变得空白,另娶又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哪个贵人看上了我嫂子,要抢她留在京城当老婆。

他叹口气继续说。

「她搞砸了事情,已经死了。」

我哥疯了,我却总觉得不信,我嫂子最是妥帖麻利,怎么会办砸要命的事呢。

那锭金子被我塞给了沐府的一个婆子。

「小姐只是生气,踹一脚泄气也就罢了。谁叫她非要躲,结果自己用针扎破了自己的手,污了小姐的嫁衣。」

「小姐好声好气地把她的血放干了染布——你说你们乡下人怎么这么不识抬举,主子不开心了,打了踹了也就过去了。她倒是一死了之了,我们可整整刷了一天的地。」

婆子说着,似乎是想到了那天的场景,露出了一点嫌恶,捏着金子走了。

要躲的,自然是要躲的啊,她的肚子里还有孩子呢。

哪个母亲会容许别人伤到自己的孩子。

我头重脚轻,不知怎么回到家,见了我哥连哭也哭不出来。

我和我哥对着枯坐一夜,天亮时,我两都看见了对方通红的眼睛。

那些想不明白的东西都变成了恨。

从此没有人叫我小妹了,我成了绣娘。

3

因为绣的帕子精巧,我在太子妃面前还算得脸。

太子妃是大家闺秀,御下的手段很严。

她打人从不倾身子,抬手落下巴掌不允许落空,护甲刮过脸擦出血痕很疼。

但是我始终记得那婆子的话,主子打人是不允许躲的。

太子妃的手很好看,纤白细嫩,但是不该有人的手比太子妃的手还要好看。

否则是要被拖下去夹断的。

但是太子妃很满意我的手,因为我的手布满茧子,十个指头都扎满了针眼。

所以用盐水濯手时,太子妃喜欢叫我来试水温。

假如我稍微露出些痛苦隐忍的神情,那太子妃的心情就会更好一些。

「太子爷缺些挂玉的络子,你可会打?」

太子妃让我试完水温后,见我泡到肿起的手指,果然心情颇好的轻笑一声。

「奴婢会的。」

「去打些吧,晚上就要。」

太子妃自然不会用我泡过的水,摆摆手让我端着水盆退下了。

十指连心,我努力克制着手指的颤抖,打起络子。

我能吃饭的时候便拿针了,自然不会频频扎到手指。

只是要保住自己的十根手指,我便要自己的手看起来粗粝丑陋。

「你在抹什么?」

兰秋不知什么时候走进来,一把别住我,抢过我手上的东西。

「兰秋姑姑……只是我家传下的一个搽手的药膏。」

我缩头,畏缩不敢言。

兰秋的目光扫过我光洁亮白的手背,眼光微微一动。

「你的手,便是只用了这个药膏?」

「是。」

女子没有不爱美的,何况太子唯爱细腰柔夷。

兰秋正值二八,姿容不凡还是皇后的人,自然想向上爬一爬,当个主子。

我的药膏是有奇效的,用之有异香,还能使手细嫩柔软。

兰秋抢走我的药膏只用了半月有余,太子用膳时便看见了兰秋捧茶的手。

「你这双手,倒是养的好。」

太子目光流连,赞道,若不是太子妃还在,只怕要执起细细欣赏了。

兰秋双颊有红意。

太子妃嘴角挂起笑意,模样贤良。

「你这丫头,得了太子殿下的夸,还不为太子布菜?」

这话便是有意要成就一桩佳事了。

兰秋恭顺模样,面上羞怯。

「是。」

4

皇后的人,总归要多两分底气。

哪怕是太子妃,也从不把往日施虐的习性施加到兰秋身上。

算是皇后与太子妃之间彼此维持的一点体面。

可这并不意味着太子妃就真的在乎这一点体面。

太子妃屏退了许多宫人,要传兰秋说话。

太子今夜并未留下兰秋侍寝,她要直接面对太子妃,总算是有些慌了。

「好绣娘,你遣人去皇后娘娘那传个话。或者遣人去请太子!我若……之后必保你。」

兰秋进殿之前,将一袋沉甸甸的钱袋悄悄塞进我的袖中。

她目光中的畏惧并不多,一方面是料定我忍受不了太子妃施虐,必会拉拢她,另一方面纳她为妾也是皇后的意思。

她似乎笃定太子妃不会拿她如何。

那期待里含着希望的眸子,有点像我的嫂子。

她们都是那么傻,一个以为太子妃善,一个以为太子妃会忌惮。

兰秋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了惨叫,最后是被塞上口的痛极呜咽之声。

东宫掌控在太子妃的手中,岂是兰秋想请太子就请太子呢?

我掂了掂手中的钱袋,沉甸甸的似乎是金子。

但是受人之托,自然要忠人之事。

反正今夜太子必须来,不然这出好戏该演给谁看呢。

太子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站在了几步之外,在殿外止住了脚步。

我脸上显出焦急心虚的模样,要推门传信。

太子旁边的近侍上前捂住我的嘴,制住了我的动作。

他安静地立在殿外看着门内挣扎和狰狞的影子,面上看不清情绪。

出乎意料的平静。

在里面的的挣扎的声渐小的时候,太子突然推门走了进去。

他们一个没有震怒,一个没有惊慌。

我的心沉到谷底。

太子温柔抬手,为太子妃擦去脸上血迹。

「消气了吗?」

「不过一个贱婢,也值得这样生气。」

他将半身是血的太子妃揽进怀中,柔声抚慰。

「瞧瞧,手都被磨出了水泡。」

5

兰秋是我亲手拖出去的,血迹蜿蜒了一地,她十指尽断,唯存一息。

「太子殿下命人将你拖到乱葬岗去。」

我拖的累了,于是蹲下去和她说话。

「你给的钱很多,所以我帮你办了这件事,请来了太子殿下。」

「嫂子说,这叫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嫂子只是想求一个活路,你为何要把她推到太子妃面前。是她没有给你钱财吗?」

我瞧着兰秋的眼睛,轻柔地问。

「现在,姑姑可以细细为我说说,三年前那位绣娘是怎么死的了。」

嫂子有一双极好看的手,细嫩灵巧。

太子殿下停留的一眼,让兰秋生了妒意,让太子妃注意到了这位绣娘。

兰秋眼中都是惊恐,可是呜呜咽咽的什么也说不出。

「你死的太轻松,不够赔我嫂子的两条命。你还有一个妹妹,我会让她下来陪你。」

我注视着她的眼睛,同她商量。

她剧烈挣扎起来,似乎要同我拼命,染血的双眸迸发出恨意。

「走罢,下辈子好生学些道理。若是学不会善良些,就离你那可怜妹妹远些。」

我叹了口气,拍拍她的脸。

最后的生机被消耗殆尽,她终于停止了呼吸。

她的目光最后死死地盯着我,惊恐之外还有一丝嘲弄——擅自请来太子,你也活不过太子妃的手段。

是了,夫妻乃是同林鸟。

太子跟太子妃本该是一路货色。

我颤抖着跪伏在地,将钱袋举到身前。

「兰秋塞了财帛给奴婢,奴婢该死,可是奴婢绝无胆量去请太子。」

「奴婢只是侍奉娘娘的奴才,在这东宫之类根本没有相交之人,更没有送信的法子。娘娘明鉴。」

太子妃许久没说话,似乎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我,最后哼笑一声。

「果然是个无胆无谋的蠢货。本宫还未责问于你,你倒是招的快。」

我伏地磕头。

「伺候本宫洗手沐浴吧。」

太子妃懒洋洋地抚弄自己的手指,似乎也觉得我不敢有那么大的胆量。

「这钱袋脏的很,带着滚远些,别污了本宫的地。」

太子留宿在太子妃处,将人抱在怀中诱哄。

「那是个没长脑子的蠢材,想让孤看见什么?可惜,孤就是爱你,无论你是善是恶,无论你是杀一人还是屠一城。你是孤的妻子,将来与孤共享天下,世间万民皆为你脚下尘。」

太子妃更加柔媚,全然没有狰狞模样,倚在太子怀中娇憨如少女。

太子纵容享受这朵美人花长成吃人的模样,只对他一人臣服。

掌控恶女比掌控一个乖乖的世家女更令他得意。

而太子妃似乎是他那个凝成实体的恶意体现。

那么,这份以恶意为底色的爱,该有多坚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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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山不是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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