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的夏天,我刚刚大学毕业,进入了一家国企工作。那时的我,虽然对未来充满憧憬,但在感情方面却一片空白。父母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便开始张罗着给我介绍对象。于是,在那个炎热的午后,我迎来了人生中的第一次相亲。
相亲对象是父母同事的女儿,名叫小玲。她比我小一岁,刚刚从师范学校毕业,准备去一所小学当老师。父母对小玲的评价很高,说她性格温柔,知书达理,是个适合过日子的好姑娘。我对相亲这件事本身并不排斥,毕竟在那个年代,相亲是年轻人结识异性最普遍的方式之一。
那天下午,我特意穿了一件新买的衬衫,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准备给第一次见面的小玲留下一个好印象。约定的地点是城里的公园,那里环境优美,适合聊天散步。我提前到了公园门口,手里捧着一束鲜花,心里有些紧张,也有些期待。
然而,就在我等待小玲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是我的表妹小芳。小芳比我小两岁,从小就和我关系很好,性格活泼开朗,像个假小子。她看到我手里的花,立刻笑着调侃道:“哟,表哥,这是准备去约会啊?怎么,终于开窍了?”
我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解释说:“是啊,家里给安排的相亲,第一次见面,总不能空手去吧。”小芳听了,眼睛一亮,笑嘻嘻地说:“那正好,我也没事,陪你一起去吧,顺便帮你把把关。”
我本想拒绝,但小芳一向是个说一不二的人,还没等我开口,她已经挽着我的胳膊,拉着我往公园里走。无奈之下,我只好带着她一起去了约定的地点。
小玲很快也到了,她穿着一件淡蓝色的连衣裙,长发披肩,看起来温婉大方。见到我时,她微微一笑,礼貌地打了个招呼。然而,当她看到我身边的小芳时,脸上露出了一丝疑惑。我赶紧解释道:“这是我表妹小芳,她正好路过,就一起来了。”
小玲点了点头,虽然有些意外,但并没有表现出太多不满。于是,我们三个人一起在公园里散步,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然而,没过多久,我就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劲。小芳似乎有意无意地抢话,还时不时用一些亲昵的举动打断我和小玲的交流。
比如,当我和小玲聊到各自的工作时,小芳突然插话说:“表哥,你记不记得我们小时候一起抓知了的事?那时候你可笨了,连树都爬不上去。”我尴尬地笑了笑,小玲则有些疑惑地看着我们,似乎不明白为什么小芳会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些无关的往事。
再比如,当我和小玲谈到未来的规划时,小芳又突然说:“表哥,你不是说过以后要带我去看海吗?怎么,现在有别人了,就把我忘了吗?”这句话让小玲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小芳,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就这样,原本应该是一次轻松愉快的相亲,在小芳的“搅局”下,变得尴尬而沉闷。小玲很快找了个借口提前离开了,临走时,她礼貌地笑了笑,但眼神中却带着一丝失望。
我有些无奈地看着小芳,问道:“你到底在干什么?好好的相亲,被你搅黄了。”小芳却毫不在意地笑了笑,说:“表哥,你难道看不出来吗?我这是在帮你啊。”
我一头雾水:“帮我?你这是在害我吧?”小芳摇了摇头,认真地说:“表哥,你不觉得小玲并不适合你吗?她虽然温柔,但性格太内向了,和你根本不搭。而且,你难道没发现,她对你其实也没什么兴趣吗?”
我愣住了,仔细回想了一下刚才的情景,发现小芳说得似乎有些道理。小玲虽然礼貌,但全程都没有表现出太多的热情,反而更像是在应付一场任务。相比之下,小芳虽然调皮捣蛋,但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举动,似乎都在提醒我,这场相亲并不值得继续下去。
就在我陷入沉思时,小芳突然说:“表哥,其实我早就想告诉你了,我……我喜欢你。”这句话像一颗炸弹,瞬间把我炸得晕头转向。我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说什么?我们是表兄妹啊,这怎么可能?”
小芳却一脸平静:“表哥,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喜欢你,但不是那种喜欢。我只是觉得,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彼此了解,彼此信任,如果……如果我们能在一起,一定会比你和别人更幸福。”
我彻底懵了,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小芳的话让我感到震惊,也让我开始重新审视我们之间的关系。从小到大,我们确实关系很好,但从未想过会发展到这一步。而且,作为表兄妹,我们的关系在伦理和道德上也是不被允许的。
小芳似乎看出了我的犹豫,轻声说:“表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你要明白,感情这种事,没有对错,只有适合不适合。我只是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一下,不要被世俗的眼光束缚。”
那天之后,我的心情变得复杂而沉重。一方面,我对小芳的感情感到困惑和不安;另一方面,我也开始反思自己对待感情的态度。或许,小芳说得对,感情没有先来后到,只有适合不适合。但无论如何,我和小芳之间的关系,注定无法像她想象的那样发展。
多年后,当我回想起那次相亲时,依然会感到一丝无奈和感慨。那次相亲虽然被小芳搅黄了,但也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感情的事,从来都不是简单的对与错,而是需要用心去感受,去选择。而小芳,也在我的人生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