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教争制巫支祁
僧伽何时降支祁元明清篇
僧伽艺术图像系列初探14
泗州大圣驱五瘟廿五老赵闲聊花钱中的抗疫大神系列25
老赵花钱艺术图像笔记五十八
作者 老赵
我们已经花费了12篇文章来阐述泗州大圣的历史文化与图像探索:
1、泗州大圣驱五瘟上篇:老赵闲聊花钱中的抗疫大神系列12、正神慑控下的五瘟使者图像:老赵闲聊泗州大圣驱五瘟中篇3、驱瘟语境下的劝善大师泗州大圣:老赵闲聊泗州大圣驱五瘟下篇4、从僧伽名号演变看泗州大圣花钱断代之唐五代篇:老赵闲聊泗州大圣驱五瘟之四5、只有两个士人喜欢称呼泗州大圣:老赵闲聊泗州大圣花钱断代之北宋篇6、北宋的大知识分子为什么集体性地规避“泗州大圣”称号?老赵闲聊泗州大圣花钱断代北宋篇27、从北宋文物中僧伽称呼谈泗州大圣名号演变:老赵闲聊泗州大圣花钱断代北宋篇38、艺术品收藏中的泗州大圣:老赵闲聊泗州大圣类别费用番外篇9、《夷坚志》中僧伽名号的大圣化与多元化:老赵闲聊泗州大圣花钱断代南宋篇10、文物中的两宋僧伽造像举凡:老赵闲聊泗州大圣花钱断代两宋综合篇11、元仁宗为什么称僧伽为“泗州张菩萨”:老赵闲聊泗州大圣元明清称呼篇12、僧伽何时降支祁唐宋篇:老赵闲聊僧伽艺术图像系列综述13之前,我们也开启泗州大圣艺术图像要素的12篇探索之旅,探索僧伽艺术图像中的祥云香烟、赐紫袈裟、风帽花色与宝缯、坐具三足凭几、澡罐净瓶以及三圣组合角色:1、僧伽花钱中的祥云香烟:老赵闲聊僧伽艺术图像要素上篇2、观想紫衣僧:老赵闲聊僧伽艺术图像要素中篇3、僧伽风帽的花色与宝缯:老赵闲聊僧伽艺术图像要素风帽上篇4、僧伽花钱中的风帽结构:老赵闲聊僧伽艺术图像要素风帽中篇5、僧伽风帽上的光:老赵闲聊僧伽艺术图像要素风帽下篇6、贯穿老君、维摩、观音、僧伽的神灵坐具:老赵闲聊僧伽艺术图像要素之三足凭几7、南宋《道子墨宝》中藏着一个万回:老赵闲聊僧伽艺术图像系列78、花钱中万回为何与弥勒并列:老赵闲聊僧伽艺术图像系列89、花钱中藏着的万回们:老赵闲聊僧伽艺术图像系列910、博物馆与古塔中藏着的志公:老赵闲聊僧伽艺术图像系列1011、是神俦还是弟子:老赵闲聊泗州大圣组合角色的识别12、泗州大圣的澡罐与观音的净瓶:老赵闲聊僧伽艺术图像初探12今天我们继续泗州大圣艺术文化与视觉图像要素的探索之旅。
上次我们就说到,在僧伽花钱中,有一类僧伽降服巫支祁的造型,十分具有特色。那么,僧伽与巫支祁的交集,是出于什么文化逻辑?又大致是什么年代的热衷?这对于花钱图像要素的断代以及僧伽花钱的定性断代都有重要的意义。
北宋政和五年(1115年)前 浙江温州 白象塔 僧伽像 南山供秀图上次我们大致梳理了一下唐宋时期巫支祁文本的记载,从中推倒出佛家所推动的僧伽制服巫支祁的传说,大致在南宋中叶逐渐成型。因为两宋时期,佛家存在推动僧伽制巫支祁传说去迭代大禹治巫支祁的持续动力,光靠佛家单方面的一厢情愿的推动,也不容易去改变多年固有的大禹治巫支祁的根深蒂固的儒家王道传统观念。况且,在北宋后期的张耒饶节时代,就算佛家已经成功地传播了金仙制服巫支祁的泗州传说,也开始说到了龟山水母,但是也没有一举成功推出镇水妖传说的主人公就是近在咫尺的佛家大神泗州大圣。同在泗洲的镇水大神僧伽与兴风作浪的水妖巫支祁,还在冷静地互相凝视。僧伽制服巫支祁的所有重要要素都已经具备,只差一个他们进行决战的契机。参见:僧伽何时降支祁唐宋篇:老赵闲聊僧伽艺术图像系列综述13
僧伽铜质立像 赵建军藏品
但是,历史的转折还是来了,到了南宋高宗建炎二年(1128),为了阻止金兵南下,东京留守杜充于河南李固渡西决黄河,造成了历史上第一次黄河南流夺泗入淮。河水经鲁西南金乡县由泗入淮,洪水滔天,人为鱼虾、哀鸿遍野,接着,金明昌五年(1194)河决阳武故堤,灌封丘而东,经汴水合泗水入淮,再一次形成黄河侵泗夺淮之变。金代末年,因人为决口,黄河更趋南徙。1232年,黄河全线夺睢合泗入淮;1234年,黄河干流又南下夺取涡水入淮水。这样惊怖的世界末日现实,让人们从逻辑上顿时应该将灾情联想到水灾本地龟山下锁着的水妖,而面对如此惊骇的人间末日,人们自然期盼就驻锡在灾区泗州本地的、专治水患的佛家大神泗州大圣的就近施法镇妖救民。总之,在淮泗的特大水灾面前,佛家也有了充分的依据与需求,推动本身就在淮泗的神格为水神的僧伽去制服同地的淮泗水母传说的迅速登场与传播。而成为制巫支祁传说的新型时代读本。时势不仅造了英雄,时势同样也在造着神灵。假设上述的阐述可以成立,其实,我们从此知道,某时代所传播的巫支祁文本与该时代的水患,尤其是淮泗地区的水患是具备对应关联的,因为只有淮泗的水患足够大,对于淮泗水妖巫支祁的恐惧才足够大,对于近在咫尺的镇水大神泗州大圣的呼唤才会如此急切,这种强烈的愿望也能反映到当时的艺术图像之中。而佛家对于推出自己的镇水大神、救苦救难大菩萨化身的僧伽的努力才能顺利成功,水到渠成而事半功倍。佛家对于信众的争夺也更富有成效。那么,既然南宋初年的杜充打开了黄河夺泗入淮的潘多拉魔盒,从此淮泗之水患成为了类似习惯性流产一样的习惯性水灾。那么,这也夯实了僧伽降服水母,僧伽降服巫支祁传说的社会接受基础。从南宋金代开始至到元明清,既然淮泗水患不止,僧伽的镇水祈愿也自然不能停歇。从这个意义上看,治水的僧伽就牢牢地占据了社会脆弱的心智空间。而淮泗以降的江南,也正是在南宋之后,在全国文化、经济之权重已经举足轻重。
北宋僧伽彩绘石雕像 美国大都会艺术博物馆藏 悦目赏心拍摄
三、元代
淮泗水患
元初的至元二十三年(1286年),黄河南徙夺淮的势头发展至极限。当时,黄河在今原阳县境分为三股:主流经陈留、通许、杞县、太康等地,仍由涡水入淮水;北汊大致沿古汴水流路,至徐州江泗入淮;南汊则经尉氏、洧川、鄢陵、扶沟等地南下,夺颍水入淮。颍水流域是黄河冲积扇的西南界,黄河夺颍入淮,是黄河夺淮发展至极限的标志。自此以后到元末的80余年间,黄河在淮北平原上肆虐泛滋,淮河水系遭受严重干扰与破坏,故《元史·脱脱传》云:“方数千里,民被其害。”
巫支祁文本
1、元代陶宗仪《南村辍耕录》他在《南村辍耕录》卷 29“淮涡神”中陈述说“泗州塔下,相传泗州大圣锁水母处,缪也”。2、元代《大圣降水母》小说
明代朱曰藩(嘉靖二十三年进士) 著《山带阁集》卷 33 记载: "跋姚氏所藏《大圣降水母图》丙申夏,客金陵,于友人几上,见元人《大圣降水母》小说,甚奇,为读一过。乃今葵谷赞府视此图,云李龙眠所作。变相种种,较之小说益奇矣。噫! 古人左图右史,有以哉"。
3、元代吴昌龄所撰《唐三藏西天取经》杂剧:《定心》一折中,孙行者自述家世:“小圣弟兄姊妹五人,大姊离山老母,二妹巫枝祁圣母,大兄齐天大圣……”;在《女国》一出中又有:“似摩腾伽把阿难摄在瑶山上,若鬼子母将如来圈定在灵山上,巫枝祁把张僧孥在龟山上。不是我魔王苦苦害真僧,如今个个要寻和尚。”所谓圣母,之前的南宋王象之《舆地纪胜》卷44 “盱眙县”载:“圣母井,在龟山灵济庙内,俗传泗州僧伽降水母于此;水母洞,在龟山寺,俗传泗州僧伽降水母于此。”在南宋话本小说《陈巡检梅岭失妻记》也有曰:“且说梅岭之北,有一洞,名曰申阳洞。洞中有一怪,号曰白申公,乃猢狲精也。弟兄三人:一个是通天大圣,一个是弥天大圣,一个是齐天大圣。小妹便是泗洲圣母”。4、元代陈孚《黄河谣》诗歌“长淮丝如苔,飞下桐柏山。黄河忽西来,乱泻长淮间。冯夷鼓狂浪,峥嵘雪崖堕。惊起巫支祁,腥涎沃铁锁。两雄斗不死,大声吼乾坤。震撼山岳骨,磨荡日月魂。黄河无停时,淮流亦不息。东风吹海波,万里涌秋色。秋色不可扫,青烟映芦花。白鸟亦四五,长鸣下汀沙。渔翁一鬓霜,扁舟依古树。隔浦欲叩之,翩然凌波去。”
胡坚藏品4、元代丰富的水母戏朱佳艺曾经撰文叙述,元代出现了东平路(今属山东省)人高文秀所作《锁水母》和杭州人须子寿所作《渰水母》两部杂剧。元代钟嗣成《录鬼簿》记载,高文秀《锁水母》杂剧的题目正名为“木叉行者降妖怪,泗州大圣锁水母”,这是僧伽弟子木叉进入水母传说的最早记录。至于须子寿《渰水母》杂剧,《录鬼簿》著录此剧正名“泗州大圣渰水母”,赵景深、邵曾祺认为高文秀《锁水母》杂剧“当与此剧故事相同”。此外,元代可能还流行一种叫“水母砌”的武打戏。宋元南戏《宦门子弟错立身》中,男主人公完颜寿马称自己能“做院本生点个《水母砌》,拴一个《少年游》,吃几个心攧背”。元代陶宗仪《南村辍耕录》卷二十五《院本名目》收“诸杂砌”,其中有“水母”一条。钱南扬认为,《水母砌》当与高文秀的《锁水母》为同一题材,此戏“是一本神话戏,又是武打戏,比较吃重”,但颇受观众欢迎。5、元代圣母桥安徽贵池县存元代《重建圣母桥记》残碑,可辨识的文字中有“桥梁使者”“木叉和尚”,并有泗州大圣普照王菩萨的残石留存,上列“泗洲佛”“圣母元君”等名号。可见,元代大圣降水母已经是社会喜闻乐见、广泛传播、具有社会共同心理的深刻的观念接受共识,是一种广泛的社会化文化读本,而不仅仅是地方性读本或者佛家的宗教读本。北宋天圣十年(1032 年)花石崖“三圣”铭僧伽三圣石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