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7年,澳门赌王何鸿燊与“第一美人”黎婉华迎来长女何超英。她的出生恰逢父亲事业腾飞期——煤油公司、纺织业、建筑业接连成功,12岁时家族资产已破千万港元。母亲黎婉华通晓多国语言,常带她出入名流宴会,教她鉴赏珠宝华服。那时的何超英是真正的“公主”,连裙摆的蕾丝都缀满宠爱。
然而5岁那年,一场车祸撞碎了她的童话。黎婉华昏迷月余,苏醒后因怪病瘫痪在床。何鸿燊以“不能当和尚”为由,将14岁的舞伴蓝琼缨娶进门。年幼的何超英目睹母亲在病床上流泪,听着二房弟妹的嬉闹声从花园传来,第一次懂得什么是“世态炎凉”。
留学归来的何超英成为叱咤商场的名媛,20岁跻身“全球50大女强人”。她与霍英东长子霍震霆青梅竹马,两人在巴黎看秀、伦敦听歌剧的照片屡登头条。然而这段恋情却成了豪门博弈的牺牲品——因何霍两家在赌场利益分配上反目,何鸿燊强行拆散爱女姻缘。
1970年,23岁的何超英被“献祭”给殡葬业巨头萧明之子萧百成。婚礼上的十米婚纱镶着800颗珍珠,却裹不住她眼里的空洞。这场各取所需的联姻倒是短暂甜蜜过:女儿萧玟铮出生后,萧家助何家开拓殡葬业,何家带萧百成赴伊朗投资赛马场。直至1981年那个暴雨夜,何超英的命运急转直下。
弟弟何猷光——这个被赌王亲自培养的接班人,与妻子在葡萄牙车祸身亡。葬礼上,何超英死死攥着母亲轮椅,看着萧百成冷脸递来离婚协议。曾经殷勤的婆家翻脸如翻书:“大房废了,还留着晦气干什么?”
更锥心的是父亲的态度。当她暗中调查弟弟死因时,何鸿燊厉声呵斥:“家族的事轮不到你插手!”34岁的何超英带着女儿逃往瑞士,在异国街头摆摊卖童装维生。曾经指点商海的双手,如今数着皱巴巴的硬币,连女儿学费都要靠变卖首饰凑齐。
2004年,何超英回港奔母丧时已形如老妪:头发花白,左腿肌肉萎缩,缩在宽大童装里瑟瑟发抖。她把迪士尼酒店当“城堡”,收集芭比娃娃,非要吃儿童套餐才肯睡觉。何鸿燊为她定制镶钻蓬蓬裙,却再没来看过她一眼。
2014年,67岁的何超英在冷清中离世。她的葬礼仅持续20分钟,墓碑未刻名字,雨水积在凹陷的坟茔里,倒映着赌王家族新添的孙辈喜讯。而她的女儿萧玟铮,至今仍在加拿大教中文谋生。
何超英的悲剧撕开了豪门的金玉其外。母亲黎婉华的车祸,弟弟何猷光的离奇死亡,父亲接连迎娶的四房太太,二房三房子女为争产掀起的腥风血雨......那些被归为“意外”的事件,最终将长公主逼成蜷缩在粉色公主床上的疯妇。
有网友翻出老照片:1975年珠宝晚宴上,28岁的何超英戴蓝宝石项链与霍震霆共舞,裙摆旋出银河般的弧光。若当年嫁入霍家,若弟弟未亡,若母亲康健......可惜赌王家的棋盘上,从来没有“如果”二字。
她疯癫的二十年,或许才是真正的清醒——既然做不了自己的主,不如永远活回五岁,那时父母恩爱,弟弟绕膝,人生尚是琉璃世界白雪红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