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日本放送协会(NHK)引述东京警视厅报道,当地时间5月5日凌晨4时40分许,一名男性防暴警察在位于东京日本首相官邸附近一个厕所里被发现时已中枪,送院后宣告不治。
日本首相岸田文雄当时正从非洲之行返回日本的途中在新加坡停留,不在官邸。报道说,这名25岁的警员当天被发现在一个警卫站的厕所内流血。警方正在调查这起疑似自杀事件。话说日本最近的大新闻,真是都和枪有不少的联系……
这事儿其实很奇怪,因为日本是一个正常的无枪社会,民间根本没有那么多枪支,每年死在枪下的人几乎都是个位数。这么一想,安倍晋三还真是够“走运”的,不到10万分之一的概率居然都能让他赶上了,怪不得人家能当首相,奇事儿总是发生在人家身上。不过这“疑似自杀”的警察手里有枪倒是不奇怪,因为在日本这么一个无枪社会,存在着一个非常反常的状况,那就是日本警察长时间以来都是人手一枪,而且在大部分执勤时间,都要求随身配枪。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呢?因为今天的日本警察就是美国人组建的。1945年美国接管日本之后,盟军军司令部GHQ成了日本实质上的政府。美国人当了家之后,发现日本警察几乎完全不带武器,这可把他们震惊了。
1924年2月,日本警视厅配备250支柯尔特1903口袋手枪和150支柯尔特1908袖珍手枪,各警察署平均配备约3支手枪;1930年12月,全日本警察共配备1322支手枪。而在这之前,那更令人震惊,别说美国人,咱们都得震惊,因为在1924年以前,全日本警察那是一把枪都没有。会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比较复杂,本身日本民间没有枪支泛滥是一个基础,宪兵会负责一部分治安也是一个原因,甚至,日本警察阶层本身对枪支固有的鄙视也是一个原因。日本警察为什么会鄙视枪支呢?这事儿很有意思。明治维新之后,日本整个社会转向西化,传统特权的武士阶层被废除。不过这个阶层的人总要吃饭,幸好新设立的警察部队急需这些精通剑术和斗技的人才,于是他们中许多人都当了警察。
而新的日本帝国军队则主要在平民中征募士兵,于是,军警关系格外紧张。您想啊,这些前些日子还高高在上的武士老爷,哪看得起这些泥腿子大兵啊?这些新式军队普遍用西式枪支,于是警察武士们恨屋及乌,连枪都开始讨厌了。当然,他们也并不傻,在武士阶层发动的西南战争中,大部分人还是学会了怎么用枪,毕竟用片刀和机关枪耍,这种事儿只能阿汤哥来,一般人没开无双,确实玩不来……
当时还发生了一件特别有意思的事情。1883年12月31日,三个喝醉的日军士兵走进大阪一个派出所,对值班的前武士警察们挑衅,人家莫名其妙被挑衅当然不爽,于是回话非常不客气。第二天,也就是元旦新年1月1日,又一位大阪驻军士兵在酒肆和警察发生冲突。连着两天干仗,气氛相当紧张了。警察方面决定给军方这些泥腿子一点儿颜色看看。1884年1月4日,几个士兵喝得大醉去妓院嫖娼,出来后路过警察局,居然开始在墙上小便。早就盯住了他们的警察一拥而上,把这几个人拿下了。
这一下军队也炸了营了:“给我们点儿颜色看看,我们也给你点儿颜色看看吧!你们不是片刀耍得好吗?咱们就玩刀!”1400名陆军士兵拔刀冲进警署,要营救被抓的战友,陆军派出100名宪兵来制止,结果这100人也加入了战团,要一起去打警察。警察方面不甘示弱,调集了600多人进行防御,双方用刀展开了一场肉搏战。事实证明,武士们片刀玩得确实比大头兵6多了,2名军人在混战中死亡,警方则无一丧命。
按理说2000多人动刀,不该只死这么点儿人。多亏了大阪府警察厅长官大浦兼武出面,由于大浦曾在西南战争中担任过政府军中尉,所以当他骑马穿军装赶到现场,两方都买他的账,才堪堪罢手。甭管怎么样,日本警察成立小100年,就没有带枪的习惯。美国人可不干了,这怎么得了?警察哪能不带枪?美国佬毕竟处在一个全世界最畸形的枪支社会,民间枪支大泛滥,所以警察不可能不带枪自卫。可人家别的国家哪有这么泛滥的枪支?警察哪里需要人人带枪?但驻日盟军司令部不管这一套——我的制度那就是通行规则!下令全日本的警察迅速配齐枪支,做到人手一支枪。
问题是,上哪整那么多枪呢?1945年,日帝军队分散亚洲各地,所用武器大部分被当地军队收缴,别说枪,刀都被留下了。鬼子当时用的很多长剑还有欧式军刀,几乎都成了战利品。回国的鬼子兵大部分就穿着衣服,拿着行李,武器是一件没有。要我说,这都是各国人民发善心了,就应该把他们扒光了送回日本。GHQ使出浑身解数,把日本本土驻军的手枪搜刮了一通,好不容易让日本警察做到了5个人配一把枪。
但这离人手一枪还远着呢,接下来怎么办?幸好,刚打了几年仗,美国战时那是开足马力生产武器好几年,陆军库存的武器堆得像山一样。GHQ从陆军补给当中抽出几万把手枪,可算给日本警察把枪配齐了。这也就让小鬼子警察鸟枪换炮了。之前是破烂南部手枪,只适合自杀,现在一战败反倒装备上美帝生产的当年全世界最优秀军用手枪——M1911了。
但问题随即来了,老百姓都没枪,连犯罪分子大部分也没枪,警察人手一把枪准备打谁呢?打自己呗。除了咱们开篇说到那位自轰的日本警察,2006年还有一位吞枪自尽的日本皇家护卫队警官。倒退到50或60年代,用枪打死自己的日本警察也不少。看来王八盒子确实是最适合日本人的手枪,高低都是打自己,用啥枪不一样。
当时甚至还有用警枪抢劫邮局和银行的警官,这枪的正作用没看出来,副作用倒是真不小。于是,日本开始对警察带枪这一压根不合乎国情的制度进行改革。在1970年代中期,日本警察执勤时不再携带备用子弹。2007年最新修订的《警用手枪使用和管理规则》则规定,警察必须在“有相当理由确信除此之外别无他法时”,才能开枪射击。警队内部文化也进行调整,不鼓励警察使用枪支。不光是日本,韩国警察持枪的制度也是如此,当然,韩国的情况要更为复杂一点儿,毕竟在被美国折腾前,它还被日本折腾过。韩国现代警察是由日本殖民时代建立起来的,而关于用枪,日本人便依照自己的规矩,没有让警察配枪。所以你看殖民者是一样的傲慢,美国想当然地把自己那一套当普世规则,日本也是这尿性,突出一个生搬硬套。
这下可给鬼子自己挖了大坑。1923年1月12日,有人向京城(今首尔)中路警察署投掷炸弹,引起轩然大波。日本警察经过数日侦查,锁定了抗日义烈团战士金相玉。20名警察前去逮捕金相玉,然而他们只有一把手枪,其他人带着警棍,金相玉则手持双枪。
双方一照面,金相玉就一枪击毙了拿枪的刑事课课长田村,其他日本警察反应倒是快,没举着警棍搞什么万岁冲锋,而是顿时作鸟兽散。在这场一个人追击20个人的作战中,金相玉相继打死了逃跑中的梅田和今濑两位警司,并重伤了其他几个日本警察……
日本警察万般无奈,只得呼叫军队支援。但等军队到了的时候,金相玉已经离开那里很久很久很久了。然而,由于从上海寄来的信件被日帝特务机关侦破,金相玉已经无处藏身。400名警察包围了金相玉姨妈的家。不过这些人都不会玩枪,愣是让金相玉一个人威风凛凛坚持了3个半小时。最后在只剩2颗子弹时,金相玉抬手击伤一名警察,高喊“大韩独立万岁”,随后一颗子弹留给自己,饮弹自尽。
这之后,丢了大脸的日本警察,才开始琢磨带枪的问题。而韩国在被美国占领后,美国人想都没想就下令让韩国警察也人手一枪。为了完成这个目标,同样调动了美军的库存……由于朝鲜半岛后来形成了长期的南北对峙,韩国作为一个准战时国家,警察有很多要与军队配合完成的战备任务,所以韩国警察训练训练使用步枪是难免的。但是,具体到日常执勤的用枪问题,同样是一地鸡毛。因为在大部分日常执勤中,警枪完全就是一个累赘,所以韩国警察对于枪支使用的训练极为稀松,等到了真用枪的时候,根本就用不上。
1997年,申昌源越狱。说起来这哥们儿就是个韩国现代社会制度造就的悲剧,由于母亲早逝,家里又穷,申昌源10岁失学。父亲疏于管教不说,还因为儿子偷了一个西瓜就把他送进少管所。进了少管所就相当于上犯罪大学,申昌源从此小偷小摸不断。1989年,他与同伙入市行窃,同伙失手杀死户主,他作为从犯被判无期。但入狱却成了申昌源传奇的开始。在监狱工厂劳作期间,申昌源私藏锯条锯断了牢房通风口的铁窗。为了通过这个窗口,他在两个月内减肥了30斤。越狱之后,申昌源流转全国,以盗窃为生。这次申昌源只偷有钱人,并将偷盗所得的一部分捐给养老院和孤儿院。
事件被外国媒体曝光后,申昌源赢得当世洪吉童的名号,成了响当当的侠盗。韩国警方抓不到人,又眼见申昌源大受欢迎,不由得恼羞成怒。于是,他们动员97万人力,开出5000万高额悬赏,一半三千里江山画影图形,誓要将这位罗宾汉逮捕归案。为了渲染申昌源的危险性,韩国警方炮制了申昌源持有枪支的谣言。但这个举措明显起了反作用。由于平时疏于训练,基层警察自己对枪非常恐惧,再加上听说申昌源也有枪,大伙儿就更害怕了——“我这烂枪法能跟人家过招?”甚至出现有警察和申昌源擦肩而过,明明认出了他却不敢出声的事情。
当然,不是所有警察都这么怂,也有敢和申昌源干的。刑警元钟烈就在遇到申昌源后,当即大喝一声,向申昌源扑去。然元警官勇则勇矣,玩枪的手艺却太潮,在距离申昌源不到10米的距离上,他连发三枪,都没有击中站着不动的申昌源,只有一发子弹擦过了对方的大腿。申昌源转身就跑,没受影响。
再开枪呢?对不起,韩国警察用的是5发弹容的左轮手枪,其中一个弹巢装空包弹,一个弹巢不装子弹,打完三枪啊,没子弹了……
最后韩国警察还是靠一个煤气小工的线索,才抓到申昌源,而整个抓捕过程,连警棍都没用上……韩国警察在枪上闹的笑话不止这一次。2021年,仁川一栋联立式住宅四楼住户因经常发出噪音,被三楼住户检举而心生不满,愤而持刀伤害三楼住户,若根据《警察武力行使基准与方法之相关规则》的规定,当时加害人持有凶器且伤害被害人,已属于可用枪的阶段。然而,在现场的女警官眼见凶嫌持刀伤人,她却呆若木鸡愣在当场,甚至忘了自己带着枪……在受害人倒地之后,她更是惊吓过度,转身就跑。事后执法记录仪公布之后,被韩国舆论一顿狂批。
也是啊,在一个无枪的社会中,不了解当地实际情况的外国统治者胡乱规定,让警察人手一枪,这不就是给人家添乱吗?如果一个国家在几乎所有日常执勤中,警察都不需要用枪,那实在理解不了为什么要让该国的警察人手一枪?美国佬犯这种错误,是因为老子国管儿子国,制定政策爹味十足,别人理当以此为戒。美国人均持枪尚且警察肆意开枪暴力执法泛滥,警察就更不该在日韩这样的社会里到处挥舞枪支,日本警察有一张海报曾写:“不要拔枪,不要把手指放在扳机上,不要把枪指向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