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生了车祸。
司机逃逸，我掏出手机打给老公。
他却极其不耐烦：“你是见瑶瑶不舒服，故意来添乱是吧，你要是想死也找点好的理由，动不动就出车祸，你怎么不去跳楼啊！”
最后还是路过的好心人送我去了医院。
在医院呆着的整整五天，老公和儿子都没有来看过我一眼。
回到家后，儿子一脸嫌弃地看着我：
“这么多天不回家做饭，你真是比不上瑶瑶阿姨一半！”
我释然一笑，把老公和儿子的衣服都打包装箱。
“对，我比不上你们的瑶瑶，所以麻烦你们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蛋！”
1
顾泽冷笑了一声。
“你让我滚蛋？你怕不是做梦还没醒过来吧？”
他随手把我刚收拾好的东西全都扔到了角落。
“我还要去给瑶瑶包扎伤口，你赶紧把家里东西都收拾干净，这么多天都不知道归家，也不知道去哪里鬼混去了！”
儿子也在旁边冷哼了一声：“真是什么都比不上瑶瑶阿姨！”
说完他就追上了顾泽，嚷嚷着：“爸，我要和你一起去看瑶瑶阿姨，她前几天答应我的给我买……”
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我心中泛起无限悲戚。
自从上个月路瑶回来后，他们就是这样。
顾泽不是要去给路瑶搬家，就是要去给她收拾房间，就连带着儿子也天天吵闹着要去找路瑶玩。
结婚这么多年，我自问一心一意对顾泽对这个家。
有了儿子之后，我更是付出了自己的所有时间精力去陪着他成长。
可没想到，换来的却这样的结局。
我手握成拳，指甲陷入肉里，扯疼了之前车祸的伤口。
望着伤口，我仿佛又回到了车祸后，躺在地上无助感受死亡的时候。
当时顾泽给我打电话，说路瑶受伤了在医院，他和儿子正赶过去看她。
我心想着平常儿子也总收路瑶的礼物，她受伤了，于情于理我都要去看一趟。
只是没想到，在去看她的路上，我出了车祸。
肇事司机就这么跑了。
我躺在地上，给顾泽打电话，直到第五通电话才终于被接通。
“沈思，你一天到晚是不是没有正事做，就只会打电话？”
我话还没说，就被顾泽劈头盖脸训了一通。
当我好不容易有机会告诉他，自己出了车祸的时候，我就听到了电话那头传来了路瑶的呼疼声。
“阿泽，你弄疼人家了，轻一点嘛……”
顾泽不耐烦地训斥着我，说我就是在作妖。
“瑶瑶受伤了你就来添乱，动不动就出车祸，你能不能有点新意，这么想死你干脆去上吊跳楼啊！”
他话刚说完，就传来了儿子讥讽的声音：“我妈就是那传说的，贱人就是矫情。”
心寒伴随着恐惧蔓延了我的全身。
好在有路过的好心人送我去了医院。
我在医院躺了整整五天。
这五天里顾泽和儿子都没有出现过，甚至就连电话都没有打来过一通。
还是护士长见我一个人可怜，给顾泽打去了电话。
可电话那头却传来顾泽无情的声音。
“出车祸死了没有？没死的话让她早点回来做饭，瑶瑶吃不习惯医院的外卖，我还要给她送饭！”
想到这一切，再看着眼前乱成一团的家，我拿出手机给顾泽发了信息过去。
“我们离婚吧，儿子归你。”
2
信息一直没有回复。
也是，顾泽现在正忙着陪路瑶呢，哪里有功夫回我的信息。
我苦笑了一声，把自己的东西都收拾好，出了门。
走在大街上，我这才想起来，自从生了儿子之后，我越发活得没有自我，就连出门都少之又少。
我给自己买了一个甜筒，随即走进了旅游社。
“这是七天豪华游，途经……”
等着业务员介绍完旅游项目后，我果断拿出卡刷了七天豪华游的款。
这边刚刷完，顾泽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我啧了声，果断挂断了电话。
直到第五通电话响起来的时候，我这才慢悠悠地接通了电话。
“沈思，你又抽什么风，怎么刷了我这么多钱！”
我不由翻了个白眼，“什么叫做你的那么多钱，这张卡里至少有一半的钱是我存的！”
当年和顾泽准备结婚的时候，我和他每个月都会往这张卡里存上一笔钱，用来作为我们的结婚基金。
只是当时这张卡写的是他的名字，所以每一笔交易，他那边都会有信息通知。
没想到他如今竟认为这些钱全都是他了的。
“就你那些破工资，能存多少钱！
“你赶紧把钱都给我存进去，不要乱动我的钱，你就算闹脾气也该有个限度！”
他到现在都还只认为我是在闹脾气。
“阿泽，你看这件衣服好不好看啊……”
电话那头再次传来路瑶的声音。
我没兴趣再继续听下去，也不想再和顾泽废话了，索性直接挂断了他的电话，还顺便将他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想着顾泽说的话，我索性直接把卡里的所有钱都取了出来。
刚走进一家商场准备给自己挑两件庆祝庆祝，就发现不远处的店里，顾泽和路瑶正在挑选着衣服。
这就是顾泽说的，路瑶受伤了，他需要去照顾她？
我悄摸走到了旁边的店里。
路瑶正一件件挑选着衣服，顾泽在打着电话，儿子坐在沙发上低头玩着手机。
他们谁也没有发现我。
“阿泽，你看这件衣服好不好看啊？”
顾泽虽然在打电话，但还是对她笑着点了点头，还配合得竖起了大拇指。
当初我让顾泽陪我去逛街，他除了不耐烦就是吐槽我，说我浪费钱就知道买衣服。
“那就这些吧！”
路瑶笑着把衣服递给了旁边店员。
店员喜滋滋地把那十几件衣服打包好了，路瑶没有去买单，而是到一旁陪着我儿子玩起了游戏。
店员一脸羡慕地看着路瑶：“你老公对你真好啊，儿子也这么可爱，你真是幸福啊。”
路瑶揉了揉儿子的头，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解释。
顾泽打完电话后，二话不说就掏出了卡。
“先生……”刷卡的店员面上有些尴尬，“您这张卡的余额不足。”
顾泽刷的卡正是我和他一起存钱的那张卡。
“怎么可能！”
这时，他手机的信息也来了。
看着信息，顾泽差点手机都摔地上了。
店员等得不耐烦了，在旁边再次催促了他一声。
路瑶咬着唇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阿泽，还是我来付吧，毕竟这衣服是我……”
“不行，哪有让你付钱的道理。”
顾泽笑着掏出了信用卡：“是我说了带你出来逛街散心的，肯定得我付款。”
我吹了声口哨，拿起手边的衣服进了试衣间。
等我从试衣间走出来的时候，正好听到顾泽骂了声脏话。
“贱人，竟然把我钱都取走了，等我回去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3
接到儿子电话的时候，我已经在候机了。
“我明天穿什么衣服啊！”
我这才想起来，儿子明天就开学了。
往常上学的时候，都是我给儿子准备好衣服，收拾好所有东西，他只需要背着书包去学校就可以了。
而现在。
家里除了没了我的东西，其他东西全部都和我回家时一模一样，脏乱差到他估计自己都找不到能穿的衣服了。
“还有我明天想要吃鱼片粥，你……”
儿子吩咐着一堆，等他说完后，我遗憾地表示抱歉。
“你要的这些，我可能没办法做到。”
“你什么意思？”
登机的广播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儿子这才有了一丝慌神：“你在哪里？”
“你明天要上学的事情就麻烦你的瑶瑶阿姨了，我很忙，可能接下来都没有时间接你电话了，拜拜。”
“妈——”
他终于想起来叫我一声妈了。
可惜，现在他叫我什么都没用了，我已经踏上远航的旅程了。
落地后我跟着旅游团玩了一圈后，这才想起来把手机开机。
满是未接来电，就连微信都已经九十九加的信息了。
“沈思，你把我钱都取出来了是什么意思，你赶紧给我滚回来！
“胡闹也应该有个限度，你别以为你把钱拿走，我就拿你没办法了！
“沈思你要再不接我电话，就别怪我和你离婚了！”
我揉了揉眉心。
顾泽是不是和路瑶在一起久了，脑子都忘记带了。
我明明才跟他提过离婚，他凭什么觉得自己还可以用离婚来威胁我？
当初我觉得他和路瑶走得太近了，曾提醒过他，要有边界感。
可他却怒斥我，说我满脑子都是龌蹉的思想，让我给他道歉。
并且警告我再也不准以我小人之心，去猜度他和路瑶之间纯白的友谊。
“如果你再这么把脏水泼在路瑶身上，那么我们之间就只有离婚这么一条路了！”
当时的我顾虑着这个家，也不愿意儿子成了单亲孩子。
我给顾泽道了歉，并保证再也不会猜测他和路瑶之间的关系。
就是这么一次退让，顾泽和路瑶之间便就越发得寸进尺。
我顺手刷了下朋友圈。
路瑶的朋友圈更新了。
是几件衣服，还有拉着一大一小两只手的照片。
配文：【一家人简简单单的幸福。】
你们是一家人，那我呢？
我深呼吸一口气，点开了家里的监控。
走之前，我特意给家里装了一个摄像头，还连接了我自己的手机。
家里比我走之前更乱了。
没有洗过的衣服堆满了洗手间，顾泽的内裤和袜子都丢在了客厅沙发上。
儿子从之前的脏衣服里，勉强地拿了一件衣服随便套在了身上匆匆就往外跑。
我看了看时间，今天他肯定迟到。
等着我敷了面膜躺在床上的时候，微信又响了起来。
【顾易轩妈妈，麻烦明天一定给孩子换干净衣服来上学。】
是儿子的老师。
其实我觉得她说得已经够含蓄了，只让换干净的衣服。
现在这高温天气，我儿子穿去学校的衣服都是几天没有洗的了，只怕是都已经臭了。
【顾易轩妈妈，这学期食堂的费用还有书本的费用，请麻烦你明天补缴一下。】
我啧了声，直接把顾泽的微信推给了她，并留言。
【老师，我和顾易轩爸爸已经离婚了，麻烦以后有什么事直接找他爸吧！】
4
旅行结束后，我没有回家，而是自己租了套房子。
等安顿好一切好，我把离婚协议书寄去给了顾泽。
透过监控，我看到了顾泽抓狂的样子。
他一把撕碎了离婚协议书，嘴里骂骂咧咧着。
“贱人，把我的钱全都花完了就想着离婚了，你他妈别做梦！”
我看着他拿起手机拨打了无数次，可每次的结果都让他的脸色越来越黑。
他打的是我的电话，可我把他拉黑了。
“妈的，贱人！”
顾泽抬手把手机一扔。
儿子开门走了进来，手机正好砸在了儿子的腿边。
“爸，你做什么啊！”
比起顾泽，儿子的脸色更黑，“你有功夫在这里摔手机，还不如赶紧去把我学校的费用付清！”
都已经开学一个多星期了，顾泽竟然还没有去学校缴费。
儿子拉了拉身上的衣服：“还有这衣服你怎么洗的，一股子的脚臭味，同学现在都开始孤立我了，说我是香港来的！你真是一点用都没有！”
本就在气头上的顾泽，被儿子这么指责了一通，脾气更是暴躁，他扬手就是一巴掌甩在了儿子的脸上。
“怎么给你老子说话的，你那个不要脸的妈带着钱跑路了，你还在这里给老子逼逼歪歪，你看老子打不打死你！”
儿子捂着脸，瘪着嘴。
顾泽更生气了，“妈的，都是你妈那个贱人。”
儿子的泪水滑落，他点头又摇头：“不是，她不是我妈！我没有这种贱人妈妈！”
顾泽看了眼儿子，思索再三拨通了路瑶的电话。
“瑶瑶……”
他在电话那头抱怨指责了我一通，说我把家里的钱都卷走了。
“你能不能借我点钱，我等那个臭婆娘回来，就马上还给你！”
对面应该是答应了，顾泽的脸色总算是好看些许，对儿子也和颜悦色了起来。
“乖儿子，爸爸之前不是故意的，现在爸爸带你去找你瑶瑶阿姨玩好不好？”
看着顾泽和儿子出门的背影，我陷入了沉思。
顾泽没钱了，在我的意料之中。
我除了转走了那张卡里的所有钱，我还把家里所有值钱能变现的东西全都带走了。
现在月初，又是还车贷还房贷的时候，顾泽不可能还有钱。
不然他不会在给路瑶买衣服的时候，用的是信用卡。
只是我没想到，路瑶竟然会答应借钱给顾泽？
之前我一直以为路瑶是为了钱……
我正理不清思绪的时候，顾泽的信息就发了过来。
【沈思，我答应和你离婚，明天民政局见吧！】
我刚到民政局，就瞧见了顾泽和路瑶。
没想到就连离婚，顾泽都要带着她。
刚登记好离婚，顾泽突然噗通一声跪在了我面前。
“老婆，你不要和我离婚，儿子现在还小，他离不开你啊！”
儿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回来，他抱着我的大腿声泪俱下：
“妈妈，别不要我，你别丢下我。”
我整个人都懵在了原地，而旁边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老婆，你出轨，偷走家里所有钱这些事，我都不和你计较了！”
他扯着嗓子嚎着：“只要你愿意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我什么都能接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