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VR陀螺 豌豆
最近一家游戏工作室的声明引起了部分VR玩家的关注：美国独立游戏工作室Ramen VR宣布将停止其VR MMO游戏《Zenith》的新内容开发。
也许你不曾听说过这款游戏，但它确实一度被VR玩家看作是真正能玩到手的VR版“刀剑神域”，在Steam的早期评论也还能看到不少中文玩家高呼“我们需要中文”，可见《Zenith》有着良好的游戏底层。
最近30天的评测多为“特别差评”
但停止开发的声明发布后，有不少玩家到Steam“回踩”，其中爱与恨还得从Ramen VR的发展历程说起。
Ramen VR成立于2019年，其首部作品VR大型多人在线游戏《Zenith：The Last City》于2022年1月28日起陆续上线各大平台（Quest、Steam、PSVR、PS VR2），一经登陆便取得Steam最畅销排行榜首位的好成绩，上线10天预估下载量超过10万次。
在资金方面，Ramen VR更是获得了投资者们的高度关注，游戏发售前获得1000万美元A轮融资，后来又完成3500万美元B轮融资，可以看出VR MMO的品类在一众VR游戏中具有相当大的潜力和吸引力。
从一度爆火到持续亏损，Ramen VR自述5年开发经历本以为会逐渐成为VR MMO赛道王者的《Zenith》却没能继续振翅高飞。
Ramen VR的两位联合创始人在YouTube上发表了一份声明，解释了将开发重心转向新项目的原因，并在问答页面上告诉玩家“我们将保留《Zenith: The Last City》和《Zenith: Infinite Realms》在可预见的未来继续运行”，“如果情况有变，将第一时间提前在社区通知”。
Ramen VR回顾了五年来的开发历程，声称在游戏发布新版本后的几周内，玩家数量会急剧下降。在未来，该开发商将尝试继续解决游戏bug并“尽可能长时间地运营《Zenith》，并没有立即关闭服务器的打算”。
以下为视频内容节选：
Ramen VR成立之初，两位联合创始人Andy和Lauren就希望把对JRPG和动漫的热情与对VR的热爱结合起来，创建一个大型多人在线的世界。历经诸多坎坷后，Andy和Lauren制作出了游戏原型概念，并在Reddit上发帖后迅速获得一批粉丝，可见大家对这个品类的游戏充满期待。
游戏发起众筹后，两位联合创始人用众筹资金聘请了第一批开发人员和概念美术师，开始全面制作《Zenith》，并希望与社区一起打造《Zenith》，不但多次发起调查，进行了七八次测试，还根据Discord上的反馈做了大量调整，而每一次迭代和更新预告，都能得到不少VR玩家的关注。
然而统计数据显示，虽然有很多人（最多共有数十万名玩家）在玩这款游戏，但几乎没有人坚持长期玩下去。事实上，尽管玩家们表示喜欢这款游戏，但绝大多数玩家在一个月内就“退坑”离开了，玩家流失的速度超过了获得新玩家的速度。
在随后的几年里，Ramen VR极力增加新功能和新内容，试图改变游戏现状。据称Ramen VR一直保留着一份关于玩家报告的十大问题清单，并专门留出时间来解决这些问题。后续还开展了用户访谈，启动了付费内容创作者计划，在社交媒体上投放广告等等，但都没有真正起作用。大型版本更新期间可以看到大量回流玩家，有时甚至会打破之前的纪录，但在一个月内这些玩家仍会流失。
IR版本《Zenith》第三次更新
直到2023年，这款游戏的销售额仍然保持收支平衡，后来在某个时间点销量下滑明显，于是Ramen VR决定要从头开始重新设计核心游戏玩法和商业模式。
2024年2月，原有的《Zenith: The Last City》改为《Zenith: Nexus》，拆分为两种模式，分别是免费的EA抢先体验模式《Zenith: Infinite Realms》，而《Zenith: The Last City》变为付费DLC（即原有的游戏模式），Ramen VR曾希望提供免费模式吸引更多新玩家。
Ramen VR目前基于IR版本游戏推出了三次大型更新，第四次大型更新也即将推出，但用户数量仍在逐周下降。该团队认为，这五年半的开发工作不得不告一段落的主要原因是“玩家留存率低”。后续在8月份的第四次大型更新完成之后，Ramen VR团队将停止《Zenith》的新内容开发（包括新活动以及游戏系统更新），并将重心转向工作室的新项目。
刀剑神域梦碎？开发商被抱怨“不在乎玩家”《Zenith》宣布停止更新后，在多数玩家眼中，对该游戏的失望大于遗憾，这段声明视频似乎只是将问题避重就轻罢了。
玩家：长期没有更新重要内容，也没有及时修复bug（图源：Reddit）
玩家：明明可以靠各种付费内容吸引玩家并盈利，但开发商不愿意（图源：Reddit）
还有不少玩家提及诸如《Ascent Quest》（预定2025年发布）、《Ilysia》（2023年推出EA版）、《Eldramoor》（未发布）、OrbusVR（2019年发布）等同类VR MMO游戏，但这些游戏要不是仍处在早期开发阶段，就是很长时间没有更新过内容。
《Zenith》就算与真正的“刀剑神域”还有距离，也无法及肩《上古卷轴Online》和《魔兽世界》这些立足在MMO领域的巨人，但它仍然是玩家心目中（现阶段）最好的VR MMO游戏，而团队在运营和管理上的能力方面的欠缺，这也是最令《Zenith》玩家感到失望的一点。
《Zenith》曾为玩家推出全身追踪功能
表面上看，保持高玩家留存率是所有在线网络游戏正在面临的难题，难道是因为VR玩家基数不够高，所以这类多人游戏在VR中注定走不下去？
答案并不一定，就像今年刚度过十周年的《VRChat》，以及积极拥抱AI技术的《Rec Room》，大力发展UGC内容的《Roblox》，还有近期宣布营收突破一亿美元的《Gorilla Tag》……这类多人社交游戏，照样收获了无数真爱粉，还吸引了不少开发商争相效仿。
玩家们愿意戴着有一定重量的头显，而不是直接在电脑上玩MMO，不就是为了享受以虚拟形象在虚拟空间自由活动的沉浸感以及线上社交吗？《Zenith》的Steam评论区中也有不少是玩了几十个小时甚至上百小时的VR玩家，但他们认为没有持续的重要内容更新、没有及时修复游戏中的各种bug和问题才更加致命，这是《Zenith》流失核心玩家的主要原因。
5年前就有玩家对《Zenith》的运营模式提出了疑问
可能问题还是在于VR MMO这一细分领域，它需要较大规模的开发团队来维持运营以及保证定期的内容更新，来保持玩家活跃度，而Ramen VR团队人数不超过20个人，这也不难想象其要保持稳定内容更新的难度会有多大。而不开放UGC内容建设渠道则是间接影响团队持续运营的次要原因。
写在最后
《Zenith》游戏中某位首领的概念设计图
总会有一些游戏被取消开发，亦或是长时间没有维护，其中也不乏一些大作、佳作，追溯其原因则多为资金方面不足或是开发团队被优化，亦或是游戏内容品质不符合高要求而选择停摆，这些游戏的背后常常充满无奈与辛酸，这在VR游戏领域似乎有过之而无不及。
玩家会对游戏本身以及开发团队有着较高要求，也有能力评判游戏的好与不好。而思考并了解玩家想要什么，应该是开发团队首先要考虑的问题。VR玩家对比其他主流平台更是稀少，因此多数VR内容开发团队或许更希望能通过社群和媒体平台直接与玩家进行交流，于是Reddit和Discord等平台成为海外开发团队向玩家征求意见和反馈的主要平台。
游戏好不好玩由玩家说了算，而游戏能不能盈利，后台的日活和付费数据只有开发团队自己知道。MMO游戏指的是大型多人在线游戏，对社区运营的依附性更强，玩家更在意游戏的核心玩法和版本迭代。
因此我们看到《Zenith》玩家的“抱怨”并不都是针对游戏本身，而是将矛头指向了开发团队：更新的内容让玩家感到花了钱却没有游戏体验，但团队能力有限，无法持续提供更好的内容，也没能清晰地将自己的意图传递给多元化的玩家。可见双方都有负面情绪。
6个月内最高在线玩家数为72人（图源：SteamDB）
尽管声明中指出《Zenith》游戏仍然可玩，但还会有多少玩家愿意留在这呢？SteamDB的数据显示目前只有少量玩家在线（最高在线玩家纪录仍是3年前的4629人）。当然也有快乐的单机玩家为此感到高兴：“这样我就能不受低龄玩家干扰，可以单刷boss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