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老打着“都是为你好”的幌子,干涉我和弟弟的人生。
直到弟弟落得个死刑的下场,她才急忙找我想办法。
可是无论我们怎么做,弟弟都逃脱不了死刑。
没错,就因为他偷了一辆电瓶车。
1
“芸芸,你弟弟出事了!快回国!”
电话里我妈焦急的声音传来,我立马意识到这次非同小可。
弟弟向来无法无天。
仗着家里有点小钱,曾把别人打进过医院。
后来妈妈为了管束他,就把他的黑卡停了。
但当我回国后,听到他是因为偷了个电瓶车,而被判死刑的事。
我还是震惊了!
更让我大惊失色的是,他居然签收了死立执的二审裁定!
这意味着他即将被毙!
我妈在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弟弟可能走上了歪路,碰了不该碰的东西。
我将她安抚好后,怀着忐忑的心情去探监。
我也没想到和弟弟五年未见。
再见的第一句问候,竟是“你知不知道你要死了?!”
邹彬的眼神里尽是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我就是偷个电瓶车!什么时候偷窃的罪过这么大了?”
我想起妈妈的话,也是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道:
“你确定你没碰过什么违法的白色东西?”
“姐,你在说什么?我就想把电瓶偷了卖钱,结果第二天跟买家见面时就被抓了。”
看着弟弟一脸疑惑又无辜的表情。
我懵了。
难道说那电瓶里藏了东西?
他倒卖电瓶的行为,被当成犯罪现场逮住了?
我瞬间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姐,你得救我啊!我...”
弟弟突然用恳求的语气求道。
见状,我郑重地点了点头,便急着去请律师。
临走时,我看着满脸惶恐的弟弟,实在是想不明白。
小时候那个胆小爱哭还怕虫的大男孩。
怎么会落得个死刑的下场?
2
但等我和律师看了二审的裁定结果后,更是被惊到没话说。
执行弟弟死刑的原因,竟是犯故意谋杀罪!
弟弟居然杀人了?!
难道妈妈说弟弟走上歪路,竟是这个意思? 难怪他放着好好的富二代不当,会去偷一辆不起眼的电瓶车。
就算爸妈把他卡冻结了,不给他零花钱,那也不至于偷东西吧?
想起弟弟恳求我救他时的神情,我顿时恼了。
连句实话都不跟我说,我要怎么救他?
眼下我只能让律师申请死缓,再慢慢上诉。
但令人唏嘘的是,立马就被驳回了。
这意味着犯故意谋杀罪的邹彬,必死无疑。
我妈一听到这消息,崩溃得癫痫犯了。
在送往医院的路上,她嘴里还不停嘟囔着: “这不可能!你弟弟都还没有开庭,怎么就被判死刑了!”
我一听立马激灵了。
赶紧开车到派出所核实情况。
所长见到我的第一眼,好像就知道我要问什么。
“抱歉,你弟弟的案子特殊,还在调查中,不方便透露。”
我顿时皱起眉头: “所长,那邹彬为什么这么快就被判死刑了?”
闻言,他瞪大了双眼。
“不可能,这都还没结案呢?”
就当我俩满脸疑惑时,看守所那边打了个电话过来。
所长凝重的脸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
他放下电话跟我笑着解释: “那边还有个同名同姓的死刑犯邹彬,管教带错了人。”
听他这么说,我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了。
闹半天原来是场乌龙。
而我那个愚蠢的弟弟,连死刑立即执行的裁定,居然看都没看就给签收了!
要不是看守所发现搞混淆了。
我真不敢想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3
我再次怀着忐忑的心,去医院看望妈妈。
并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她笑着握着我的手,连连称赞我心细聪明。
可下一秒却无情地赶我走。
“芸芸,你弟弟既然没什么事,你就赶紧出国继续忙公司的事吧。”
“妈,可是我想留在国内陪着你们...”
没等我说完,她直接开口打断: “赶紧出国忙事业,别老想着回家混吃等死,我是为了你好。”
“况且国内有你弟弟在,我们不孤单。”
听到这话,我缓缓低头一言不发。
自从五年前弟弟无端打伤人后,妈妈就不喜我在身边。
她觉得一切都是我害得。
也罢,我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可第二天登机时,又收到妈妈发的消息: “你不是说你弟弟没事了吗?那为什么今天开庭还被判了死刑!你怎么这么没用?还不赶紧回来!”
我被惊得目瞪口呆。
赶紧询问了下负责打官司的黄律师。
这回我确信了,不是乌龙,是真的因为偷了俩电瓶车而被判死刑。
我再次带着律师和弟弟相对而坐。
看着他一脸无所谓的态度,我不禁拍桌怒怼:
“邹彬!你来给我解释一下,偷电瓶车故意使其爆炸谋杀他人,是什么意思?”
谁料他头一歪不屑地笑了:
“那是他该死。”
我死死攥紧拳头,忍住想一巴掌拍死他的冲动。
毕竟有这么个弟弟,哪个当姐姐的都不会舒心。
“那你现在要给这个该死的人偿命,你就满意了?”
我再次发出灵魂拷问,他沉默了。
因为铁证如山的证据链和弟弟大言不惭的供词。
黄律师也有点力不从心了。
我一连好几天跑看守所,不断询问弟弟案发时的细节,就想找出点能翻供的证据。
可是他却一问三不知。
4
“姐,我真的不知道你别问了,那电瓶车就是充电起火然后爆炸的,我哪知道那个倒霉蛋刚好被炸死了?”
邹彬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居然还有笑意。
“你还有心情嘲笑别人?要是翻不了供你就等死吧!”
我丢下这句话,怒气冲冲地走了。
因为黄律师已经查到那个“倒霉蛋”王柱家的地址。
要是他的亲人愿意接受和解,拿钱摆平对我来说没有一点问题。
于是我提着两箱现金找到王柱的爸爸。
他是个乡下的农民,带着个女儿进城务工。
小女孩扎着干净的马尾,正坐在门槛上扯皮筋玩。
在得知我的来意后,王柱他爸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眼泪簌簌而下低声道: “我儿子被你们害死了,你们居然想用钱摆平?是不是有钱就不用坐牢了啊?”
他脸上沟壑纵横,尽是悲伤。
可语气又是那么冷静绝望。
我只得连连道歉。 “王叔,对不起,这事是我没管教好弟弟,不过真的只是个意外。为了表达歉意,我也带来了一百万赔偿金。”
“另外我承诺会让小妹妹上最好的学校,以后她的工作车子房子就连男朋友,我都给她包了,保证她这一生衣食无忧。”
“你看能不能签谅解书,给我弟弟留一命,让他在牢里忏悔行吗?”
但王柱他爸脸上的神情依旧冷淡。
他抹了把脸上的泪,冷冷道:
“你们走吧,我不接受你们的道歉,我是个农村人没什么文化,但我知道杀了人就是要偿命。”
我和黄律师苦求无果,只能悻悻而归。
第二天等我再去找王柱他爸时,却惊讶地发现他们一家搬走不知所踪。
住过的这栋破屋墙面,还写上了个大大的拆字。
5
下一秒我就接到了我妈的电话。
“芸芸,你太让我失望了,要不是黄律师告诉我...”
“所以你为了谅解书把他们逼走了?”我的声音骤然拔高。
“芸芸,好言难劝该死的鬼,我希望你明白这个道理。我就是动了点小手段达到目的而已,你别一惊一乍的。”
我靠墙蹲下,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想我好像知道,弟弟为什么会沦落到死刑这个下场了。
有个这样事事都能兜底的妈,自然什么都不放在眼里。
然而更让我头皮发麻的是,我妈居然想让电瓶车的原主人提供发票。
一旦有了发票,她自然可以说弟弟是买的或是借的。
这样偷窃的罪不但没了。
这个车主还得承担电瓶车爆炸带来的责任。
比如因故炸死的王柱。
我妈这是要让别人当替罪羊啊。
一瞬间我又想起王柱他爸对我说的话,“杀了人就是要偿命啊。”
我瞬间打了个冷颤。
既然弟弟已经得到死者家属的谅解书。
死刑完全可以避免。
我妈又何必做这么绝呢?
我立马挂断电话,开始调查电瓶车原主家的地址。
却意外发现弟弟偷的,竟是一辆粉红色的爱玛电动车。
我看着助理发过来的电瓶车照片,只觉得有些眼熟。
好像五年前在哪见过。
不过现在来不及多想,我得赶紧去阻止我妈。
等我赶到原车主家门口的时候,只见我妈正跪在地上大哭:
“小姑娘,我求求你提供一下发票吧,我儿子被你的电瓶车炸伤了,我得找厂家索赔啊。”
那小姑娘看着很年轻,想来也是没见过人心险恶。
二话不说就将我妈扶了起来,还一把将发票塞进她手中。
“妈!你不能...”
没等我说完,一个黑衣保镖突然冲出来捂住了我的嘴。
我被拖到车后座上,只能静静地看着我妈表演。
不一会儿,她收起了哭脸,眼神阴鸷地向我走来。
“啪”清脆一声,我妈手伸进车窗给了我一耳光。
“你是不是就盼着你弟弟死,好一个人继承家业啊?”
“妈,我没有...”
我红着脸不停解释,可是怒火中烧的妈妈压根听不进去。
她转身走向另一辆车,准备扬长而去。
而我看着她身后突然出现的一众保镖,哑口无言。
这才意识到,她这一趟是势在必行。
那个小姑娘也终将成为弟弟的替死鬼。
6
很快就到了第二次庭审。
黄律师拿着我妈提供的死者亲属谅解书,还有电瓶车的发票,申请无罪翻供。
他主张弟弟的电瓶车是二手买来的,充电时意外爆炸造成他人身亡。
所以承担主要责任的,应当是电瓶车原车主还有厂家等。
我坐在旁听席上,听着四周一片唏嘘声。
可能没人敢信这些证据,能让死刑犯变成无罪释放。
但我看着证人席上的那个小姑娘,脸上不断闪过的震惊错愕和气愤。
我就知道我妈做到了。
她再一次用手段摆平一切。
就如同五年前一样。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面对弟弟。
在去看守所接他的路上,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见到他的一瞬间,我忍不住一巴掌呼了上去。
“邹彬!你知道你这次又闯了多大的祸吗?”
可能他也害怕被毙了,于是低头沉默不语。
良久,我一字一句道:“走吧,已经摆平了。”
他猛然抬头,对我皱眉道:
“这么快我就可以出去了?”
“怎么?你还想在监狱多呆两天?”
我没好气地冲他翻了个白眼。
可下一秒乌鸦嘴灵验了。
所长带着一众警察赶了过来,冷厉开口: “邹彬!你不能走,现在你涉嫌杀害婴儿,将再一次开庭定罪。”
什么?!
我愣在原地难以置信。
弟弟哪怕再怎么混账也不至于变成人渣啊?
我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 “所长,你有证据吗?”
下一秒一旁的小警员不耐烦地开口: “邹彬,你以为电瓶车爆炸了就可以毁尸灭迹吗?我们在爆炸现场发现了婴儿的骸骨,那上面提取出了你的指纹!”
听他这么说,我大脑一片空白。
难怪所长当初跟我说案件特殊,还在调查。
原来竟是在筛查指纹。
我转头不可置信地看了眼弟弟。
我不敢想他到底瞒了我多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