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文化大革命”“破四旧”之前，北京可是文物太多了。那些大宅 门，那些个没落贵族家里头，东西太多了。我跟我父亲去过一家，没再去二 次，我父亲太累。四合大院好几套，就仅一个四合院的一个厢房里的东西， 满地都下不了脚了。他不定从哪辈儿开始一辈辈儿留的。文玩字画什么玩 意都有。转下来累得我父亲了不得，他那血压高。我说：爸，回去吧，索性 咱们得了，别出来了，这不是有老李在这吗？让他给咱们送。

齐白石作品《玉米草虫图》

这个老李外号叫瞎老李，为什么叫瞎老李？因为他也不懂，他就是有 个赚儿就行了，但是讲信用。一送东西来就说：“我这是5块钱的本儿，您 看赏我多少钱的赚儿？ ”那跟我父亲都成朋友了。“文化大革命”的时候， 我父亲挨批斗、坐牛棚，有一天有人敲门，我还奇怪，这时候还有客人？ 一 开门，是常送古董的两位之一。

齐白石作品《萝卜图》

每次来都夹个包袱皮儿，里边有货，这次可没有。我说：“您这时 候还来干嘛呀？ ”“我得看看苦老啊，我得看看他。”我说：“您别看啦，都 已经押到牛棚住去了。” “还好吧？ ”我说：“还行，还行。您快走吧，我今儿 也不客气了，不留您坐了，您快走吧。”他这才恋恋不舍地走了，有感情啊！你想这是什么生意呀！这是仁者的一种交易，是雅的交易。哪像现在 呀！这么多文物市场，尽是“坑蒙拐骗阴贼险狠”，得了，八个字总结了。

齐白石作品《雁来红蝴蝶图》

买家也净是不懂也不学的，就是敢花钱。：唉，很重要一个原因就是新富起来的人也太浮躁。为什么现在管 有些老板叫土豪呢？忒土。您多学学多问问，攒点知识，然后试探着，先买 点小玩意儿，买错就错了，那过去哪个收藏家不交点学费？您别一上来就 大把大把地交啊，您有那些学费，您赈济赈济灾民好不好！如今，齐老先生的画价有升无降，可是赝品也是有增无减，诚望诸位藏 家慎重为好。

（口述/李燕教授 整理少白公子 ）

（本文图片素材源于齐白石传人书画网）

注：以上图文节选自讲座《少白公子趣说齐白石》 主讲人：汤发周

辛丑年 【牛年】发布于华东齐白石文化艺术交流中心（上海分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