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作文得40分,杨昌济知道后,把语文老师袁仲谦骂个狗血淋头
一九一三年的春天,湖南省立第一师范学校的教室里,传出一阵喧哗。只见一位身材瘦高的学生,手里拿着被批改过的作文本,怒气冲冲地站了起来。
"袁老师,为什么只给我40分?"这个学生就是年轻的毛泽东。
台上的袁仲谦老师捋了捋他那标志性的长胡子,不慌不忙地说道:"你这篇文章,写得太过锋芒毕露,学的是梁启超那一套'新闻体',如何能得高分?"
这一幕很快传到了毛泽东最敬重的老师杨昌济耳中。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杨昌济竟大发雷霆,把袁仲谦骂了个狗血淋头。这究竟是为什么?而这40分的作文又引发了什么样的故事?
一、师生初遇:意见相左
一九一三年初春,湖南长沙城下飘着绵绵细雨。省立第四师范学校的大门外,一位留着长胡子的中年男子正踱步而来。此人便是刚被聘任为国文教员的袁仲谦,时年四十有五,在湖南教育界颇负盛名。
"袁大胡子来了!"学生们窃窃私语。这个绰号源于他那标志性的长须,倒也不是学生们对他不敬,而是因为袁仲谦为人平易近人,从不摆举人老爷的架子。
走进八班教室,三十双眼睛齐刷刷地望着这位新来的国文老师。讲台下第三排靠窗的位置上,坐着一个身材瘦高的学生,正专注地翻看着一份《新民丛报》,这便是十九岁的毛泽东。
"今天我们来学习范仲淹的《严先生祠堂记》。"袁仲谦抚须开讲,声音洪亮。他对这篇文章情有独钟,认为其文词优美,意境高远,最适合作为开学第一课。
"诸位同学,待会请以'评严光的高风亮节'为题,写一篇读后感。"讲解完毕,袁仲谦布置了作业。
不料,等到批改作文时,他的眉头却渐渐皱了起来。只见毛泽东的作文中这样写道:"严光实非高风亮节之士,不过是不愿做官罢了。光武帝三番五次相邀,他却装作高人,实在令人不敬。"
更让袁仲谦意外的是,文章末尾还特意注明:"民国二年二月二十五日第一次作文"。这在当时的作文格式中是闻所未闻的。
"润之,你这篇文章得重写。"袁仲谦在课堂上说道,"作文要有规矩,不可标新立异。"
"老师,我写的哪里不对?"毛泽东站起身来,"难道写作就一定要按照前人的模式吗?"
教室里顿时安静下来,同学们都屏住了呼吸。只见袁仲谦站在讲台上,脸色渐渐严肃起来:"规矩不是束缚,而是基础。你看看《新民丛报》上的文章,文体不伦不类,这可不是好的榜样。"
谁知毛泽东却不认同:"《新民丛报》上的文章字字珠玑,言之有物,这难道不比生搬硬套的八股文强得多?"
这一下,师生之间的矛盾更加明显了。袁仲谦索性走下讲台,来到毛泽东面前,拿起他的作文本,当场撕成两半:"既然你如此固执,那就重写一篇吧!"
"好!那我们去找校长评理!"毛泽东毫不示弱,拉着袁仲谦就要往校长室走。
这一幕很快传遍了整个学校,就连在楼上办公的杨昌济也听说了这件事。他放下手中的书本,匆匆下楼,刚好看见这对师生正在走廊上争执不下。
一场风波就此展开,谁也没想到,这竟成了改变毛泽东写作风格的重要转折点。
二、40分风波
袁仲谦和毛泽东之间的第一次冲突并未就此平息。在接下来的国文课上,这位"袁大胡子"对毛泽东的作文越发挑剔起来。
"这句用'则'字不当!"一次课堂上,袁仲谦指着毛泽东作文中的一句话说道,"你看看《新民丛报》上的文章,通篇都是这种生硬的白话,哪有半点文章该有的韵味?"
台下的毛泽东不服气地翻开自己珍藏的《新民丛报》:"袁老师,梁任公的文章字字珠玑,句句有力,这样的文风难道不好吗?"
"好?"袁仲谦一捋胡须,"你且说说,这篇文章里的'则'字用了几十处,可有一处用得恰当的?这不过是半通不通的西化文体罢了!"
就这样,每到作文课,教室里都会响起师生之间的争辩声。一次批改作文时,袁仲谦看到毛泽东又是一篇仿效梁启超风格的文章,当即在作文本上写下了大大的"40"。
这个分数在当时可谓是奇耻大辱。要知道,就连平日里学习最差的张仲实,作文分数也从未低于60分。
"报——"上课铃声刚响,毛泽东就站了起来,"袁老师,我要求您当众解释,为什么给我这么低的分数!"
教室里顿时鸦雀无声。袁仲谦不慌不忙地整了整衣襟:"你的文章处处学梁启超,却学得不像。梁氏文章已是半通不通,你这般模仿,岂不是更要贻害无穷?"
"梁任公的文章怎么会半通不通?"毛泽东争辩道,"他的文章字字珠玑,句句有力,这样的文风才能适应新时代的需要!"
话音未落,只见袁仲谦从书桌里抽出一本《新民丛报》,指着其中一段念道:"'夫今日之世界,竞争之场也,优胜劣败,物竞天择之理,历历不爽...'你说这样的文字,读来是否拗口?"
正当师生二人争执不下时,杨昌济从外面走了进来。这位平日里温文尔雅的老师,此时却面带怒色。
"袁老先生!"杨昌济开口道,"学生写作追求创新,这有什么不对?难道非要像古人那般写才算得上好文章不成?"
"杨兄此言差矣,"袁仲谦反驳道,"创新固然可贵,但总要在掌握传统的基础上..."
不等袁仲谦说完,杨昌济便打断道:"那您给润之打40分,可是在教导他吗?这分明是在打击学生的积极性!我刚给他的另一篇作文可是打了105分呢!"
这一番话传开后,整个学校都沸腾了。有人说袁仲谦太过古板,有人则认为杨昌济过于偏袒。一时间,这场"40分风波"竟成了学校里最热门的话题。
这场风波的影响远不止于此。第二天清晨,袁仲谦特意找到了毛泽东,这一次,他没有再提作文的事,而是拿出了一本令毛泽东日后受益终身的书籍...
三、转折时刻:深夜长谈
那是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湖南省立第一师范学校的教师宿舍还亮着一盏孤灯。此时已是夜里十点,袁仲谦的房间里却传来阵阵说话声。
"润之,你且坐。"袁仲谦指着书桌前的藤椅说道。他的书桌上摆满了线装古籍,最上面是一本崭新的《韩昌黎全集》。
毛泽东刚在藤椅上坐定,袁仲谦就将这本书递到了他的手中:"这本书,我买了有些年头了,一直舍不得送人。今天,我想送给你。"
"袁老师,这..."毛泽东有些意外。
"你且翻开看看。"袁仲谦说着,点燃了一盏更亮的煤油灯。
在昏黄的灯光下,毛泽东翻开了这本《韩昌黎全集》。只见书页的空白处,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批注,那是袁仲谦多年研读的心得。
"你看这篇《原道》,"袁仲谦指着其中一页说道,"韩愈写这篇文章时,也是要'反经复古',但他并非是简单地模仿先秦文章,而是自成一家之言。"
说着,袁仲谦又翻到了另一页:"再看这篇《师说》,字字珠玑,句句有力,可比你说的梁任公更胜一筹吧?"
毛泽东仔细读了起来,不知不觉已是午夜时分。袁仲谦见他读得入神,便继续说道:"润之,你知道为什么我要给你的作文打40分吗?"
不等毛泽东回答,他就接着说:"不是因为你的文章写得不好,而是因为你把才华都用错了地方。梁启超的文章固然有其可取之处,但那种生硬的白话文,终究不是最好的选择。"
"那依老师看,什么样的文章才是好的?"毛泽东问道。
袁仲谦站起身来,从书架上又取下一本《资治通鉴》:"你看司马光的这部书,记述的是一千多年的历史,却写得如此生动有力,这才是真正的好文章。"
"文章的关键不在于形式,而在于内容。你写作文评论严光,为什么不能像司马光一样,先把历史背景交代清楚,再说出自己的见解呢?"
这一夜,师生二人谈了很久。从韩愈到司马光,从《文选》到《资治通鉴》,袁仲谦将自己多年的读书心得,一一道来。
临走时,已是东方泛白。袁仲谦将毛泽东送到门口,拍着他的肩膀说:"润之,你要记住,真正的文章,既要有锋芒,也要有内涵。就像这韩愈的文章,表面上看似刚劲有力,实则内中自有章法。"
第二天的国文课上,毛泽东交上了一篇全新的作文。这篇文章不仅保留了他一贯的锋芒,更多了几分典雅之气。袁仲谦看后,破天荒地给了他95分。
这一次谈话,成了毛泽东写作道路上的重要转折点。此后,他开始深入研读古典文学,逐渐形成了自己独特的写作风格...
四、习作之路:潜心研究
自从那次深夜长谈后,毛泽东的作文课堂上再也听不到激烈的争论声。每天清晨,同学们都能在图书室里看到他专注研读的身影。那本被翻得起了毛边的《韩昌黎全集》,成了他案头的常客。
"此论颇佳"、"精辟"、"妙"——这些批注不断出现在书页的空白处。有时他也会写下"不通"、"荒谬"之类的评语,显示出独立的思考。
一天午后,袁仲谦在批改作文时,发现毛泽东的作文本上多了一篇《读〈师说〉札记》。文章开篇便说:"韩愈论'师'之道,实为千古名文。然古今之势不同,教学之道亦当与时俱进。"这种既尊重传统又不拘泥于古法的见解,让袁仲谦眼前一亮。
"润之近来可有新作?"一次课后,袁仲谦特意留下毛泽东问道。
"回老师的话,学生最近在读《昭明文选》。"说着,毛泽东从书包里拿出一本厚重的笔记本。
翻开笔记本,密密麻麻的批注映入眼帘。不仅有对文章的评点,更有不少模仿古人的习作。其中一篇模仿陶渊明《归去来兮辞》的文章,虽还略显稚嫩,却已初具古文神韵。
"好!"袁仲谦抚掌赞叹,"你且继续读下去。下次若有新作,可直接送到我房里。"
从此,毛泽东的读书范围越来越广。他不仅研读《昭明文选》,还翻开了《楚辞》,甚至开始涉猎《资治通鉴》这样的史书。每读完一部,他都会写下读后感,送到袁仲谦那里请教。
一天,袁仲谦收到了毛泽东的一篇新作《读〈通鉴〉杂感》。文章不仅对司马光的史学观点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更从历史典故中引申出对当下时局的思考。行文之间,既有纵横捭阖之势,又不失典雅之美。
"润之,"批改完毛泽东的文章,袁仲谦说道,"你的文章已有孔融笔意,昌黎手法了。"
这句评语在当时的湖南省立第一师范传为美谈。同学们都说,自从毛泽东改变写作风格后,他的文章不仅保留了原有的锋芒,更增添了几分古雅气韵。
一九一四年冬,湖南教育界举办了一场作文比赛。毛泽东投稿的《战国时期的变法》一文,不仅获得了第一名,更被《湘江评论》全文刊载。这篇文章既论述了战国变法的历史意义,又暗含对当下变革的思考,行文流畅自然,颇得古文三昧。
袁仲谦看到这篇文章后,特意在课堂上给同学们读了一遍:"诸位同学且听,这篇文章既有古文的典雅,又有新知的气象,实在是上乘之作!"
从此,毛泽东的作文风格日趋成熟。他不再一味模仿梁启超,而是在传统与创新之间找到了平衡。那本被批了40分的作文本,也被他珍藏了起来,成为了他写作道路上的一个重要见证...
五、师恩永记:最后的墓碑
一九五零年的春天,湖南长沙城内飘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一封从北京寄来的信,落在了湖南省政府主席办公桌上。信封上的落款赫然是"毛泽东"三个大字。
打开信件,开头便写道:"兹有家师袁仲谦先生之遗孀尚在人世,闻其生活困难,望能代为照料一二。"这位新中国的最高领导人,在百忙之中还惦记着三十多年前的老师家眷。
原来,一九三二年,袁仲谦因病在长沙去世。这个消息直到十八年后才传到了毛泽东耳中。得知恩师已然仙逝,而师母独居困顿,这位当年被打过40分的学生立即提笔写信。
省政府很快落实了毛泽东的嘱托。从此,袁仲谦的夫人每月都能领到固定的补助,还被安排到了一所新建的教师公寓居住。
一九五二年春天,毛泽东在中南海西花厅接见了来访的杨昌济之女杨开慧的弟弟杨开智。闲谈中,杨开智提起了当年那场"40分风波"。
"那时候袁老师给我打40分,杨老师还为我打抱不平呢!"毛泽东笑着说,"现在想来,要不是袁老师的严格要求,我的文章也不会有后来的进步。"
说着,毛泽东拿出一张纸,上面写着"袁吉六先生之墓"几个遒劲有力的大字。这是他亲笔为袁仲谦题写的墓碑。
"这是我唯一一次为老师题写墓碑,"毛泽东说道,"当年袁老师教我读《韩昌黎全集》,现在我写起字来,还时常想起他教导的'字如其人'这句话。"
这块墓碑很快被送到了长沙,安放在袁仲谦的墓前。从此,这位"袁大胡子"的音容笑貌,就永远定格在了这座城市的记忆中。
一九五三年,周恩来到长沙视察工作,特意去拜访了袁仲谦的夫人。看到老人家生活安适,周总理感慨地说:"袁老先生在世时教书育人,桃李满天下。如今他的学生们都没有忘记他的教诲。"
如今,在湖南省立第一师范学校的校史馆里,还保存着当年那本被打了40分的作文本。翻开泛黄的书页,仿佛还能看到那位留着长胡子的老师,正认真地批改着学生的作业。
在这本作文本的最后一页,依稀可见袁仲谦的一段批语:"文章贵在真实,莫要为文字所累。润之才思敏捷,若能深入古文,假以时日,必成大器。"这位严厉的老师,或许早已看出了这个倔强学生的不凡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