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飞刀成绝响,人间不见楚留香"--最终的“归隐”就是正视欲望

周点滴一点一滴 2025-01-03 10:38:45

《多情剑客无情剑》单从名字上来讲似乎便诠释了许多文学作品的精髓,几分真情换来几分迁就,几分迁就酿成几分无奈,几分无奈化为几分抗争,几分抗争演绎成几分淡泊。靠深情贯穿,凭无奈感人,以宁静示人,就这样一部武侠小说从开端,高潮到最终落幕。多情人手中多了把无情剑,这本身就是一种矛盾,正视矛盾,寻求解救这便是一种成长。其实没有李寻欢的回归,便没有林仙儿的猜忌,也就没有龙少云的无情,也就没有阿飞的为情所困,最终也就没有林诗音的黯然离去。这一切看似都是李寻欢的错,然而他真的错了吗?他重回中原的目的就是想看一眼令他魂牵梦绕的林诗音,甚至都没有想过跟她说上一句话。然而多情人的回归便阴差阳错的成为了一种救赎,这份救赎恰恰是他的最终解脱之路。古龙不想把这份深情长埋大漠,事实上他也知道根本不会因距离而使这份情有一丝的消退,于是便有了这段重访之路,重访的是昔日之情,走的却是无情之路,不是对别人,而是对自己。

每个冰冷的外表下都有颗火热的心,我想这句话似乎适合古龙小说中的一半人物,阿飞、西门吹雪、快活王、孟星魂……每个炽热的外表下都有颗冰冷的心,这句话又适合了古龙小说中的另一半人物,楚留香、李寻欢……所以他们便有了共同的生活轨迹,那就是成长,或是摆脱寂寞,或是寻求平静,而李寻欢便是一个寻求平静之人,他早已选择了形式上的归隐,接下来要做的便是灵魂的归隐。金庸喜欢把人物的成长设定为一系列的机缘巧合使其获得技能上的突破,而在这同时也获得心灵上的成熟,所以他们在获得武功的同时往往会得到高人对其人生态度的点拨,使其最终能够笑傲江湖,大隐隐于市。而古龙要做的便是当他们真正获得了觉悟成为隐士之后,怎样隐下去,隐到底的问题,所以,古龙写的似乎类似于归隐后的风清扬、扫地僧、张三丰。所以大侠一出场武功已在其身,无需机缘巧合去获得武功秘籍,对李寻欢武功的描写全书基本上就一句,那就是"小李飞刀,例无虚发",而他们也早已在很多年前选择了归隐,忘记了深情,忘记了仇恨。但或许在某一日的黄昏,多情人站在青山绿水中的小茅屋前,看着夕阳西下,听着落叶规啼,内心中似乎又掀起了一阵涟漪,古龙要做的就是如何去平息哪怕一丝的涟漪,把隐士精神发扬到底,这绝对是天底下最困难的事。

西方哲学家为此研究了千年之久,最终也无法消灭欲望,而一个古龙又怎能如愿,事实上他也并没有做到。但他还是去尝试了,方法不是"禁欲",而是完完全全的正视欲望,正因为欲望人皆有之,所以好人坏人都不掩饰,而是尽其所能去追求,在这一点上,似乎大侠与反派都是探索者,而古龙为了还原真实,把所有人物都写的优缺点于一身,所以好人不一定完美,坏人也不一定不可爱。他们在追求中让欲望搞得遍体鳞伤,或者想要的东西彻底消失,最终不免都落入悲剧性的收尾。这便是古龙的平静之路,然而这真是他们想要的吗?结果又如何?代价又如何?最终也只能悲叹"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既然欲望无法消灭,那唯一的办法就是使其统一,那样就没有纷争,然而这终究也只是乌托邦式的浪漫,金庸为大侠们选择了佛与道,古龙则选择了死后方生,力求使侠客精神不被玷污,所以武侠小说也就不免要成为人物成长的断代史,很难跨越成纪传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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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5-01-03 13:04

    小李飞刀成绝响 人间不见楚留香 灵犀一指陆小凤 江湖犹闻铁中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