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朗出生,瑞典乌普萨拉长大的瑞典情报工作者Peyman Kia在去年被发现其实是一名俄罗斯间谍。他曾经在瑞典安全警察,和瑞典军事情报部门MUST工作,掌握着大量瑞典的机密信息。
2021年9月,Peyman Kia被捕并且被指控为俄罗斯情报部门GRU工作,从事严重的间谍活动。整个审讯过程都是在严格保密的情况下闭门进行的。在2023年1月,他被判决终身监禁。瑞典没有死刑,终身监禁就是最严重的刑罚了。
不过在最终公布的判决书中,瑞典税务局的工作人员发现了一行描述:Peyman Kia承认自己在2017年为俄罗斯提供情报之后,收到了6万美元(约合 60 万瑞典克朗)的报酬。
税务局展开了调查,发现Peyman Kia在2017年的报税表中并没有申报这笔收入。税务局认为,这笔钱尽管是通过犯罪活动获得的,也依然应该算作“工资收入”,并且按照工作收入来纳税。
根据瑞典的税法,如果年收入60万克朗的话,也就是月工资5万克朗(约合3.4万元RMB),则每个月大约需要缴纳1.2万克朗(约合8000元RMB)的个人所得税,雇主还需要缴纳大约1.5万克朗(大约1万元RMB)的雇主税。也就是说,他需要为这60万克朗的收入给税务局补大约32万克朗的税。
另外需要注意的是,瑞典的税率是收入越高税率越高的,也就是说,如果这60万克朗是在基础的工资收入之外的额外收入的话,则税率会比以上说的还要更高一些。一个年收入60万克朗的人,需要缴纳32万克朗的税,但一个年收入120万克朗的人,要缴纳的税就不是64万克朗了,而是85万克朗。假设Peyman Kia原本一个月的工资有5万克朗,然后他当年收到了额外的这一笔60万克朗的收入,那么他需要为这60万克朗的收入补的税是53万。
收到补税通知之后,Peyman Kia突然就改了证词,说自己从来没有收到过这6万美元。但是税务局表示不相信。税务局写道:“税务局认为你不可能没有收到这笔钱,特别是因为你有大量的现金交易而没有任何可靠且经过证实的解释可以解释这些现金的来源。”
瑞典安全警察在逮捕Peyman Kia前对他的的电话和住处进行了长达数月的监听。在监听中他们发现Peyman Kia喜欢吃寿司,经常打电话订购寿司,但是把他订购寿司的记录和银行卡的明细对比的话,会发现他没有刷卡支付这些寿司钱的记录,这就说明他每次吃寿司都是现金支付的,证明了他家里有大量的现金。对这个问题,Peyman Kia的解释是他有危机意识,为了避免电子支付系统哪天出问题无法支付,他一般都会保证家里有一定数量的现金。但税务局认为这些现金应该是他的间谍活动所得的未纳税的黑色收入。
由于税务局坚持追税,Peyman Kia把税务局上诉到了行政法庭。Peyman Kia在狱中是处在被完全隔离的状态的,不被允许和任何其他的犯人交流,也不允许有律师。因为害怕他会借机传递信息出去。所以他只能通过写信和税务局以及行政法庭进行交流。他写的所有的信还都必须先被安全部门审查,确认里面没有包含什么加密的机密信息之后才可以被送出监狱。
最终,行政法庭判定Peyman Kia的间谍收入不需要纳税。行政法庭写道:“本案的主要问题是,危害瑞典安全的犯罪所得是否应该算工资收入纳税。如果Peyman Kia的收入与任何的合法行为有关的话,就需要纳税。但是他的行为是完全不合法的,而犯罪活动的收入不应该算作工资收入。”
瑞典税务局之前曾经认定过卖春的收入是必须要纳税的(瑞典税务局:卖春获得的收入必须纳税)。在瑞典买春是犯法的,但卖淫是无罪的(瑞典的性交易法 – 买春犯法卖淫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