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水往事》,沈星的出生入死历险记。
第一集开头,沈星第一次亮相。
大巴车上,沈星闭着眼睛,头靠车窗,嘴角漾着掩不住的笑意。此时的沈星,感受到一种长大成人后的自由和快乐。
阳光和阴影在沈星的脸上交错,是平安和凶兆的变奏。
车窗外有四个红色大字“应急出口”,暗示凶险的逼近。
沈星日思夜想的纷繁异域,本是个超乎他想象的凶险之地。
一、沈星的天真
从前四集来看,沈星是个机灵不失厚道的小伙子。
请记住这两点,沈星会为此历尽劫难。
先说机灵。
第一集,舅舅去找甲方桑康讨要工程款,年关将近,工人领不到工资,怀疑监工携款逃跑。
双方僵持不下,沈星惊喜接到舅舅电话,得到的答复是已经找到桑康,等回去就是年后了。
一边是大家归心似箭,一边是舅舅未知归期。如果你是沈星,你怎么办?
沈星告(qi)诉(pian)大家,舅舅马上就能回来,过几天就发工资。
此时的他,已经明白等舅舅回来发工资,公司和工人的矛盾只会激化。
赶紧找钱安抚工人,才是最优解。
于是,沈星顺利通过提潘的关系,从坝子哥那里借到120万的现金。
这一幕还有个点睛之笔,沈星穿的是校园时期的白T恤。
T恤前面的字样是万海机电职业技术学院,T恤后面的字样是第九届校园技能大赛优等生。
白色T恤既有沈星的过去,也在彰显他的聪明——优等生。
沈星在舅舅面前说,实习期间他啥算计都见过,这应该不是说大话。
同样在第一集,还有个精彩的细节。
舅舅带沈星去找昂吞谈业务。昂吞要求一个月完成一座小厂房,舅舅认为工期太短,不敢接。
沈星给出相当棒的分析。
桑吞要求一月盖一座厂房,不像本地人(证据是本地人慢性子)。沈星推测桑吞更像跑腿的,可以通过桑康的关系,打听桑吞上线,直接和他的上线谈业务。
舅舅对此不屑一顾。
尽管他的分析并非严密的论证,但事实证明,沈星的分析非常对。
说完机灵,再说沈星的厚道。
来到工地第一天,在选床位时,沈星自己睡床板缺失的下铺,把完好无损的上铺让给郭立民。
不仗势不欺人,仍有利他的热心肠。这让他赢得郭立民的友谊。
后来,当沈星被昂吞陷害,变成杀害貌巴的嫌疑人,他被警方通缉,被债主坝子哥追杀时,是郭立民保护了沈星。
强调沈星同时兼有机灵和厚道两种品质,是因为两者有点就像圆形的四边形,不太兼容。
见机行事,在工友面前撒谎舅舅很快回来,是沈星的机灵。不夸张,不骗人,表里如一,为人实在,是沈星的厚道。
尽管如此,沈星依旧被锤得像丧家之犬。
前两集,沈星就犯了三个要命的错误。
错误一,沈星竟然相信昂吞能帮自己找舅舅。
错误二,沈星竟然相信提潘能助他回国,给他蛇头的联系方式。
错误三,沈星认为猜叔能帮自己干掉昂吞,给自己一个清白。
前两个错误,充分暴露说明沈星的天真无知,他在异国他乡,见识到人心的险恶,但他本质上是个与人为善的人,依旧相信别人会给自己流露些许的善意。
沈星根本不理解舅舅为何让他回国,不要留在勃磨的苦口婆心。
此时的沈星不明白,他在国内积攒的处事经验,无法应对热带异域的日常生活。
在《边水往事》的世界中,良心不是道德优势,反而是生存劣势。
当猜叔帮沈星解决债务问题后,沈星的对手终于从低端玩家变成了高端玩家。
二、猜叔的险恶
猜叔代表的当地势力和沈建东代表的工程队,两者沿用一样的称呼逻辑,但建立的社会关系截然不同。
在建东工程队,沈星接触的人沿用的也是血统称呼,沈星叫沈建东“舅舅”,叫舅舅的老伙计“马叔”,郭立民一直叫沈星“星哥”。
这种称呼是一种对儒家文化的传承。沈建东宁愿不接昂吞的订单,不做豆腐渣工程。当甲方联系不上,自己只身去要工程款,他是“孝悌忠信礼义廉耻”价值观的坚守者。
猜叔的势力范围中,但拓是“拓子哥”,拓子哥的大哥是“猜叔”,借钱给沈星的是“坝子哥”,坝子哥的老大是“四爷”。
这些成员沿用血统称呼,本质上是对儒家文化的一种工具性利用,目的是为了加强成员之间的关系,增强内部凝聚力。然而,成员之间对情谊的肯定,对仗义的重视,是为了追求个人利益而存在的。
这就是猜叔知道昂吞是杀貌巴的真凶时,果断捅沈星一刀的原因。
对猜叔来说,沈星死掉比活着重要。
如果沈星死了,昂吞杀掉貌巴的事情就不会暴露,昂吞依旧是他的假酒供货商,这条高利润的供应链不断,猜叔就能继续财源滚滚。
如果沈星没有死,貌巴的亲哥哥拓子哥就不会放过昂吞,那么这就会威胁猜叔苦心经营好的供应链。
为自家兄弟报仇,还是选择经济利益,猜叔选了后者。
拓子哥知道,猜叔让他以大局为重,和资本家画的大饼一样不可信,他救沈星,找寻真相是聪明人的做法。
凡是要你顾全大局的,你都不在这个局里;凡是要你不惜代价的,你就是这个代价。立场不同,猜叔和拓子哥对昂吞的态度就不一样。
前四集中,猜叔出场不多,但频繁出现的仰拍,让他的压迫感十足。
事实上,猜叔的可怕也在于他太善于玩弄人心了。
分享一个我细思恐极的例子。
沈星被沉潭后,拓子哥救下沈星,第二天,猜叔的小弟细狗把这个消息告诉昂吞。
这里有两个可能,一个是细狗大嘴巴,无意中透露,另一个是猜叔指使细狗这样做,借用昂吞的手干掉沈星。
我猜第二种的可能性更大。
为什么这样说?
猜叔没有直接捅死沈星,告诉拓子哥”今天有葬礼,不可杀生”,但他的小弟给沈星用沉潭的杀招。
嘴上慈悲为怀,行为滥杀无辜。这才是猜叔的复杂形象。
沈星靠自己的机灵和厚道(拓子哥也称赞他仗义),摆脱了昂吞和坝子哥。
他成为猜叔的临时工,未必是猜叔对他仗义的欣赏,而是因为这种举目无亲的小年轻,更适合当炮灰。
猜叔拍沈星去细狗都嫌弃的磨矿山,就能看出猜叔给沈星的定位。
有理由相信,沈星打工还债的两三年,将会面临一次次出生入死的考验。
未来的日子,他会面对一个个难缠的客户,也要和猜叔斗智斗勇。
生存还是毁灭,这真是一个值得考虑的ques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