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迅雷宣布，与虎扑的运营方上海匡慧互联网科技有限公司达成协议，计划以人民币5亿元现金收购虎扑。

三个月前，「暗涌Waves」就从一位体育社区的CEO口中听闻此事。我们也曾正面问过虎扑现任CEO殷学斌有没有考虑过收购这个选项，他当时停顿了五秒后回答，没有。

比起收购本身，5亿这个数字更被人在意。2019年上半年，虎扑曾获得字节跳动12.6亿的投资，准备二次冲击上市。彼时虎扑的估值达到过峰值77亿。从77亿到5亿，“男性消费力不如狗”的旧调又被重弹。

但这实际上存在一种误读。虎扑二次冲击上市时，囊括了识货、路人王等有除社区以外的业务。2020年，虎扑创始人程杭对36氪透露过虎扑的收入构成，“广告、电商、创新变现三者比例大致在48%、38%、14%”。

有知情人士告诉我们，“现在社区就是‘虎扑’的主要业务，原来的识货、造物等等已不在‘虎扑’的经营范围。”

而这次迅雷收购的主体上海匡慧互联网科技有限公司，就是社区业务。直白点说，包括识货等电商业务或创新业务的拆分，是“虎扑”从77亿跌到5亿的主要原因。并且在如此下行的环境中，采取现金而非换股的方式，5亿并不过分。

另据殷学斌对「暗涌Waves」透露，“2021年后，虎扑一直是盈利的，而且活得很好。收入、流量都在持续增长。”尽管九成用户是男性，但结构有优势，“都是年轻人、大学生。”而虎扑接下来的业务重点是，锚定用户讨论和表达的体验，努力做产品上的创新，做成男性主流话题讨论的社区。

一种说法认为，虎扑IPO的屡次失败与过于单一的变现模式有关。2017年虎扑递交的招股书中，广告收入占比高达61%，包含电商在内的增值业务只占20%。一位同样做体育社区业务的CEO认为，虎扑的用户没有足够的黏性，只能靠品牌广告变现，实在过于单一。

而据「暗涌Waves」了解，业务拆分后，虎扑目前的广告占比更加极致，高达90%。以至当殷学斌在虎扑二十周年的现场问观众，打开虎扑，最先看到的是什么？观众调侃说“京东和淘宝”。

作为一家穿越PC、移动互联网但仍然活跃在一线的社区——同期的天涯已经化为历史的尘埃，虎扑（或者说程杭本人）更让人惊讶的是它的投资与孵化能力：成立动域资本投资了数个体育明星项目；先后于内部孵化的两个电商业务——得物与识货，在今天的价值已经远超虎扑社区本身。

可以理解为，虎扑社区现在只是平行于识货等众多项目的一部分，最具价值的或许是创始人对这个品牌名字的感情。

懒熊体育创始人韩牧曾在虎扑18周年时撰文称，程杭已经有意跟公司保持了距离——私下里，他会称“虎扑”已经是兄弟们的事业了。他还说，“最近一两年，听到不少关于虎扑出售的消息，但好在，没有交易成功。因为在我看来，虽然虎扑在某些时候盈利能力没有那么强，而程杭本人也有套现需求，但虎扑这样的公司仍然是一个‘取之不穷的宝藏’。”

去年11月，已经甚少露面的虎扑创始人程杭和联合创始人杨冰（也是得物创始人）来到了虎扑二十周年的生日会。

在现场，认为虎扑不衰弱是因为“男人喜欢和男人在一起”的程杭开玩笑说，本来请了著名的脱口秀演员杨笠，“但对方说跟我们价值观不合拒绝了”。而杨冰则回顾了创办虎扑的历程，“有一种接近于孩子的快乐...那个年代，社交平台还是可以骂人的。”

回头看，这已是最后的告别。

图片来源 ｜IC Photo

排版｜姚楠

文 | 施嘉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