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5月22日,福州一家高档会所里,一个贫困县的林书记正在举办一场精彩纷呈的“群芳宴”。
22位素不相识的佳丽第一次欢聚一堂。她们当中有女下属,有大学生,有服务员,也有男下属的妻子……
她们唯一相同的身份,都是林书记的情妇。宴会高潮之际,林书记掏出口袋里的红皮“群芳录”,对面前的佳丽们点评一二。
“群芳录”是林书记亲自编写,亲自提名的“著作”。里面有22位佳丽的联系方式、身高、三围,以及不可外人道的闺房秘事。
被美色环绕的林书记,坐在酒桌中间慷慨陈词,“大家都展示展示自己的特长,哪个表现最好,我给她颁发‘年度佳丽奖’,奖金30万!”
话音刚落,会场中欢呼声、鼓掌声响成一片,佳丽们使出浑身解数,想博得头筹。获胜者洋洋自得,落败者黯然失色,发誓下次一定要得奖。
此时,林书记所在的贫困县,正享受着国家每年5000万的财政补助。这个贫困县叫周宁县,位于福建省东北部,它是一个国家级贫困县。
林书记的名字叫林龙飞,他在这个人口不足15万的山区县里,干了三件大事:官位卖光、钱财花光、女人搞光,人送外号“三光书记”。
林龙飞,是福建土生土长的儿子。1996年,林龙飞来到了周宁县,担任新的县委书记。他看上去年轻又老实,老百姓们寄予了极大期望,希望他能带着领导班子们,摘掉贫困县的“帽子”。
起初,林龙飞确实为周宁县做了几件实事。他先是修了县道,减轻了出行难的问题;又建了水电站,解决了用电难的窘境;最后发展了旅游业,带动了县里的经济。
眼看着周宁县逐渐有了起色,林龙飞却逐渐懈怠起来。或许是这些耀眼政绩给了他傲气,又或许是老百姓的爱戴,给了他不可一世的心气。追究其最大的原因,还是权力让他逐渐迷失了自己。
周宁县成了林龙飞的“一言堂”,他掌握着所有干部的“生杀大权”。每一个职位都明码标价,不过实际缴纳的钱数,往往高于标出的价格,这是林龙飞使出的“小把戏”。
在当地官场上,用人不看个人能力,只看个人财力。举个例子,财政局的局长价格为10万元,不过陈某前后上交了10.66万元,才从一个小科员走上局长的位置。
县建委主任10.4万元,水电局局长9.2万元,农业局局长7.1万元,林业局局长6.9万元,土地局局长6万元,经贸局局长5.9万元,文体局局长4万元,检察院副检察长2.3万元,公安局副局长3万元......
在林龙飞的操作下,就连有污点的人也能掌握实权。原教育局局长祝文海因贪污被法院判处缓刑,刑满后通过他人介绍认识了林龙飞。在送了6万红包之后,林龙飞执意要重新起用祝文海。
除了祝文海以外,这群人在当上大官前,大部分和陈某一样是默默无闻的小科员,手里自然没有什么钱,只靠工资显然是不够的,于是就把罪恶的双手伸向了公款。
一个贫困县的公款意味着什么?那可都是老百姓们的命,没有这些钱,当地的经济发展怎么调动?基础设施怎么建设?老百姓什么才能有出头之日?
这些问题早被那群“蛀虫们”抛之脑后,他们只想着当官发财。比如环保局的李某,从财务室里领了4.9万送给林龙飞,用虚假发票冲账。等坐上位子后,为了捞回老本,再把手伸向下级。
花钱买官的人顺利当上了官,从林龙飞那里也继承了“传统”,继续贩卖手中的官职。原本风清气正的周宁县政府,在林龙飞的带头下,一时间变得乌烟瘴气,乱成一锅粥。书记提议的,成员都附和;书记反对的,绝对通不过。
林龙飞违法乱纪的时间长,牵涉人员多,并呈现出公开化之势,但上级领导和机构,竟然如此耳不聪目不明。用林龙飞本人的话来说就是心态出了问题,“当官不发财,请我都不来”。
周宁县所有的领导班子,都是林龙飞一手扶植。这群人对于他的话当成了“圣旨”,竭尽所能的讨好他,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自己拉下马,又或者是为了更进一步,走得更远。
林龙飞有个赌博的爱好,牌友们就是这些领导班子。有人曾在事后称,最怕林书记半夜打来电话。林龙飞召集他们,自然不是什么好事。只要手里没钱花,就把他们凑一桌。
在牌桌上,没有人敢赢林龙飞,一局从几千到几万不等。一晚上下来,林龙飞赚的盆满钵满,其他人有苦难言。后经查实,林龙飞在任县委书记7年间,通过赌博敛财的方式,进账达145万元。
他会收钱,也会花钱。钱都花在哪儿了?答案是情妇身上。周宁县里只要是被他看中的女性,无一幸免于难。因为情人太多,他专门用一个小册子为情人做了详细记录,取名“群芳谱”。
“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凡夫。 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这首诗的意思是没有节制的贪色会招致丧命,而林龙飞有过之无不及。
那场声势浩大的群芳宴落幕不久,老百姓们再也忍不住了,纷纷写信向省纪委举报。纪委在掌握充足的证据后,于2003年4月,对林龙飞进行了紧急审查。
调查显示,林龙飞在担任县委书记期间,平均不到10天就受贿1次。他先后251次收受68名干部、职工贿送的钱款;先后15次非法收受3名包工头贿送的钱款。
国家每年都划拨给周宁县5000万财政补助,目的是为了帮助周宁县早日脱贫,在林龙飞任职期间,累计有2.7亿,其中大部分都落入了林龙飞的手。剩下的则被那些依附于林龙飞的贪官们,瓜分的一点儿不剩。
多行不义必自毙,林龙飞最终被判处死刑。他的那些情妇们,在当地的名声已经臭不可闻,只能远走他乡,找个老实人嫁了,过上了普通人的日子。
资料来源:中国青年报《福建周宁“三光书记”的卖官价位表》
新晚报《贫困县里的“三光书记”》
中国新闻网《福建周宁原县委书记林龙飞受审 承认受礼卖官》
中国法院网《福建周宁原县委书记林龙飞一审判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