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下“被化妆的历史”,揭秘小凤仙与蔡锷一同演绎的一段民国绝恋

芸芸史事 2024-02-10 11:0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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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锷,字松坡,湖南邵阳人。1911年10月30日,蔡锷领导了昆明起义。11月1日,云南军政府成立,蔡锷任都督。

蔡锷,湖南邵阳人,近代中国民主革命家、军事家。

蔡锷在政治主张上,是梁启超的追随者。以梁启超为首的进步党,也把云南、贵州作为他们活动的地盘。袁世凯对此耿耿于怀,忧心忡忡地担心蔡锷胸藏反意。

二次革命爆发时,袁世凯命令蔡锷挥师入川,围剿熊克武,而蔡锷却按兵不动,没有参战。袁世凯大为光火,并以此为由,把他调离云南。

1913年10月,蔡锷来到北京,住进棉花胡同。袁世凯对他多方笼络,任以陆军部编译处副总裁、全国经界局督办、政治会议议员、参议院参政等职衔。

但蔡锷到京不久,迅速察觉袁氏父子的阴谋与野心,便暗中与朋友、同道小心翼翼地多方做应变的准备。

当时全国各省除滇黔粤桂外,几乎都是北洋军队防地,而广东都督龙济光早已投入袁世凯的怀抱,并牵制广西都督陆荣廷,使之不能对袁世凯有任何异动。

龙济光,云南蒙自人,彝族。民国初年军阀,陆军上将、曾任广西提督、广东安抚使、都督等

只有滇、黔,一时成为立宪派活动的地盘。蔡锷的举动有着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影响,因而袁世凯对他倍加提防。袁世凯这一天对曹汝霖泄露自己的心机说:“松坡这个人,有才干,但有阴谋。”

曹汝霖问:“这次调他进京,是您的良苦用心吧!”袁世凯叹口气说:“我早已防他,故调他入京。”

袁世凯的大儿子袁克定凑上前来:“蔡锷这一阵到八大胡同走得很勤,和娘们打得火热,有人还怕他老婆吃醋,闹出乱子来!”

袁世凯闻言,皱眉沉吟道:“旁人花天酒地,俺不以为异;蔡松坡也来这一手,倒是大出老夫意外。此人深知用兵之道,难道这是‘虚则实之,实则实之’么?可要特别小心,看得紧些才好!”

袁克定将杨度、孙毓筠等人连日活动,到处刺探的情形对袁世凯又说了一遍。袁世凯说:“梁启超这个人也要注意,不要让他跟蔡锷勾连在一起。”

袁克定,别号慧能居士,河南项城人,中华民国政治人物、曾任开滦矿务总局督办

杨度是袁世凯复辟的狗头军师,从筹安会的建立到复辟的前前后后,他都效力。这一日杨度南下旧杭州,来到曾孟朴家中,正遇夫妻俩争吵。

说起来这里自有因由。大家可能都记得吴翟安有一副挽联:“平生事业曾孟朴,一代风流孽海花。”这挽联就是写曾孟朴的,曾孟朴著有小说《鲁男子》、《孽海花》。

他在宣统年间于旧上海某鸨母处,花了一笔赎身钱,将一名雏妓娶回家中,名为彩鸾。成婚后双双前往旧杭州住下,曾孟朴在杨度的帮助下谋了一份官差。

这天下午,彩鸾闲着没事上街游逛,见一小女孩正跪在地上,背插草标卖身。彩鸾俯身问:“多大了?”那女孩回答:“14岁。”

再经一番询问,才知是一名八旗军官之女,父亲死去不久,家中贫困不堪,后母即将再嫁,因此把她卖了。问起身价,是八十两银子。彩鸾正缺婢女使唤,于是把她买了回来,取名小凤。

曾朴,中国清末民初小说家,出版家。江苏常熟。初字太朴,改字孟朴,又字小木、籀斋,号铭珊,笔名东亚病夫

起初还没什么,可一年刚过,那婢女却出落得一朵花一般。曾孟朴也顾不得“坐怀不乱”,与她“乱”了几次。却被彩鸾发觉,于是醋海兴波。

两口子日日争吵,恰巧旧上海那个鸨母到旧杭州进香,见曾孟朴和彩鸾闹得不可开交,又劝又笑地说:“这件事容易办,老身将她带回旧上海便是。小凤一走,你们也就没事了。”

那曾孟朴怎能舍得?可又不能坚持。于是,小凤便跟着鸨母而去,卖在了旧上海清和坊。可过了数日,曾孟朴又跑去一趟,与小凤同床温存几日。再回到家中时,又与彩鸾争执起来,正被杨度撞见。

杨度听完这段情节,拍着曾孟朴的肩笑着说:“没想到老兄还是一个情种。”回过头又对彩鸾说:“这样吧,我把小凤带回北京,这你该放心了吧?恰好袁大总统正缺婢女。”

杨度此时已心生奸计,如此名噪一时的美人,正是时局所需。杨度怕曾孟朴不放,又对曾孟朴说:“大总统正需要人才,我回去一定鼎力相荐,让老兄不白为大总统养一美女。”于是,杨度把小凤带进京来,安排在云吉班里,改名“小凤仙”。

杨度,清末反对礼教派的主要人物之一。湖南省湘潭县人。晚年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回到北京,杨度把自己的阴谋说给袁克定听。杨度想将计就计,你蔡锷不是佯装风流、玩于烟花柳巷中吗?我却让小凤仙作耳目,一来能看出蔡锷沉迷女人是真是假,二来可以时刻监视,以免他逃出京城。

袁克定沉吟一会儿,便领着杨度来到密室,拜见袁世凯。袁世凯看看杨度:“杨君真乃才子,为我袁氏父子不遗余力,日后当有重奖。”杨度受宠若惊,忙不迭地谢过。

袁世凯又对袁克定说:“此计要小心从事,万不可打草惊蛇,反受其害。”袁克定说:“我和杨君已妥善安排,万无一失,明天晚在云鹤大酒店,以你的名义宴请蔡锷,让小凤仙陪酒,诱其上钩。”

“如果蔡锷不让小凤仙接近,说明他以前是装的;如果他被小凤仙迷住,那以后更可以消磨他的意志,让他在花天酒地中死而不知。”袁世凯点头,让袁克定等人按计行事。

云鹤大酒店座落在北京八大胡同韩家潭一带,这里是达官豪绅、名士富商的荒唐之地,秦楼楚馆,艳帜骈翻。每天华灯初放之际,车水马龙,别有一番热闹景象。

小凤仙,原名朱筱凤,偏房所生,“小凤仙”是卖唱时的艺名。 出生在杭州,父亲是没落的满族八旗武官

风尘女子们出卖色相,有时像开会一般,把爷们聚到一起取乐打趣。南北政客一窝蜂涌向北京,苏杭等处的粉头,也一个个转移阵地,跟踪而去。

于是秦准冷落,春申萧条。那扬州二十四桥头,更是荒烟蔓草,南国金粉变成北地脂。小凤仙就在这附近的云吉班里。

今晚,整座酒店都被包了下来,在三楼雅室,梁士诒、杨度、杨士琦、周自齐、顾鳖等人坐在下首,上首坐着袁克定和蔡锷,小凤仙坐在蔡锷身旁,敬酒布菜,笑脸相迎。

小凤仙自来北京后,很少接客,整日热心于读书、弹琴,故而客人稀少,但小凤仙的名声却越来越大,被称为孤傲美女。

因在她心中,对曾孟朴一片忠贞,恩情难了,但又不能有违曾孟朴临来时的一番叮嘱,为了他官场上的一席之位,怎能有负那一片良苦用心。

梁士诒,出生于广东广州府三水县,今佛山市三水白坭镇,清末民初政治家、著名经济家、银行家。

所以,今晚前来,按袁克定的意图取悦蔡锷,袁克定答应,事成之后他将出面安排她与曾孟朴重归于好。

小凤仙弹一手好琴,便给大家助兴。杨度在蔡锷耳边问:“这葱芯般的美人你还满意吗?”蔡锷哈哈大笑,看了一眼正专注弹琴的小凤仙,点点头。酒席完毕,老鸨又去找风尘女子们来陪坐,小凤仙和往常一样,静静站在一边。

易顺鼎架起老花镜,问;“松坡,这美人是你梦中见过吗?”众人笑翻在地。樊增祥拉住小凤仙一只手道:“姑娘,你可懂吗?你长得真好看,有16了吧?”

杨度一笑:“人家16、17,干阁下甚事?”樊增祥却是不理,又问:“你是苏州人呢还是扬州人呢?”小凤仙回答:“都不是,是杭州人。”

樊增祥哦了一声:“钱塘苏小是乡亲,我说你长得一个淡白梨花面,轻盈杨柳腰,又俏又娇。我说松坡哪,你几世修来的艳福!”

易顺鼎,清末官员、诗人,寒庐七子之一。龙阳(今湖南汉寿)人,易佩绅之子。光绪元年举人

大伙又酸溜溜取笑一阵,便散了。袁克定派人监视,见蔡锷携小凤仙进了云吉班,便到袁世凯那作了汇报,大功告成。

蔡锷心中明白,小凤仙是袁世凯送给自己的一份“厚礼”,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明知是一个圈套,也必须装作糊涂,硬往里钻。当晚,两人各怀心腹事,同床异梦地演了一场英雄爱美人、美人敬英雄的戏。

自此,蔡锷得与小凤仙打得火热,表面上两人都沉浸于这花月之事中,蔡锷成为她的妆台贵客之一,小凤仙也一片忠诚的样子。

1915年8月,蔡锷微服出京,以探病为名,到天津探访他的老师梁启超,以共商脱险之计。

梁启超把自己将绕道回广东的想法说了一遍,最后说:“我回广东后,把那篇文章发出去,揭穿袁氏父子的皇帝梦,定要引起麻烦,我还将出国避一避。”

梁启超,广东省广州府人 ,清朝光绪年间举人,中国近代思想家、政治家、教育家、史学家、文学家

蔡锷得说:“我拿枪杆子,你拿笔杆子,反对袁世凯耍猴戏,如今帝制之说变本加厉,焉能坐视?”梁启超忙说:“如今京城气候不正,你目前最要紧的是‘保养身体’,毕竟还在他人掌中。”

蔡锷懂得这位老师的弦外之音,连连答应,回北京准备“保养身体”去了,蔡锷此行,已被袁世凯所掌握,他走的第二天,小凤仙已告了密。

袁克定说:“梁启超我不怕,他是个书呆子,‘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哈哈!何况他不敢造反,倒是他的那个学生,却疏忽不得。”

袁世凯看他一眼:“你才看几步棋,梁启超不可不防,他与蔡锷勾结,必将坏大事,明天赶快派人去,逼他出国,以免生出事非。”

第二天,袁世凯急派一人持十万元支票,找到梁启超,说:“十万元是大总统送给你的,希望你出国考察,归来为民谋利。请务必收下,否则回去我没法交代。”

袁世凯,中国近代史上著名的政治、军事人物,北洋军阀领袖。河南项城人,故人称“袁项城”。

梁启超一惊,袁世凯要赶自己出洋,但知道身处险境,已无缓冲余地。当下谢了来人,口称休养,出国去了。临走前,梁启超狐疑,为什么袁世凯知道得如此迅速,便写了封短信捎给蔡锷,告诉他其身边定有间谍。

蔡锷得到信后,更对小凤仙提防了,但同时有意接近她,以迷惑袁世凯。

一日中午,蔡锷得在小凤仙床上午睡。小凤仙发现蔡锷贴身口袋里装着两个电报封套,便警觉起来。趁他睡熟翻身之机,掏了出来,一看是空的,她更是奇怪,便送到了袁世凯手里。

袁世凯沉默一会儿,给内务总长朱启钤摇了个电话,命他速来。这当儿,杨士琦、梁士诒、周自齐等人也都到齐。袁世凯又把此事说了一遍,有人表示难以相信。

袁世凯说:“老实说,我也不大相信。无奈有人发现他电报来,电报去,好像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一般,此人靠不住。”

朱启钤,祖籍贵州开州,中国政治家、实业家、古建筑学家、工艺美术家、北洋政府代理国务总理

朱启钤说:“我们不如到蔡锷住宅搜一下,也许会有收获。”杨士琦说:“怕打草惊蛇。”朱启钤说:“让小凤仙把蔡锷留在云吉班,而他家中只剩一个管家,听说他老婆醋意大发,跟他闹了离婚,已回乡下去了”

袁世凯沉吟片刻,说:“今晚去搜搜,也有好处,但要小心从事。”

深夜,呼呼北风中传来急促的拍门声,还有人喊:“蔡锷大人。”蔡锷猛被惊醒,推开身边的小凤仙,下了床。老鸨打开门,见是胡升。他奔向小凤仙房外,听他在大声说:“蔡锷大人,快回去!蔡锷大人,不好了,出事了!”

蔡锷暗忖自己并无异动,何来变故?忙问出了什么事。胡升结结巴巴答道:“警察总厅和那步兵军统领衙门里,来了很多兵,把宾馆围得水泄不通。又有两个大人,带了十几个兵把您的房间搜了一遍。”蔡锷连忙穿上衣服,随胡升回去。

袁世凯和众人仍未睡,都在等朱启钤回来。袁世凯一直皱着眉,对大家说:“你们可不要随便对人说,咱们和松坡面子上还不错,万一查无实据,你们说该有多容?”

杨士琦,安徽泗州(今江苏盱眙)人,出身大官僚家庭,为李鸿章、袁世凯的重要部属

众人哦了一声,话音未落,朱启钤推门进来。众人一瞧面色,知道此事不妙,便纷纷告退,只剩两人。

朱启钤掏出一个小包尴尴尬尬地说:“大总统料事如神,果真没找到什么,步兵统率江朝宗奉命前去,蔡锷在小凤仙那,搜查大半天,尽是吃喝的局票,都在这小包里了。”袁世凯呀呀连连地说:“瞧你的好主意,看你怎么收场。”

朱启钤陪笑地说:“事已至此,不如让我跳个小花脸,回去找松坡喝一杯;再当着他的面给江朝宗打个电话,要他重办几个为首的士兵,此事也就结了。”

第三天,蔡锷正准备找江朝宗算帐,路上正遇朱启钤派人送上帖子,并说:“敝上请大人过去,说有要事。”蔡锷得心中已有数,转车来到内务部。

朱启钤拱手相迎:“蔡锷大人,受惊了,请多包涵。”

蔡锷冷冷地说:“只怪我这个倒霉将军不值钱。”

江朝宗,安徽旌德人,北洋军阀政客、汉奸、北洋政府代理国务总理。

朱启钤大笑:“松翁生气了,松翁生气了,江朝宗命令军政执法处人办一件公案,想不到办事的人没本事,与松翁发生了误会。”

蔡锷得失笑:“这种事也有误会。”

朱启钤说:“松翁有所不知,府上那幢房子,以前是天津大盐商何仲璟的产业,这人涉嫌一桩大案,此人已搬至郊外,由姓福的代管,他并不是房主。但刘排长不知松翁已租用此房,才出现这阴差阳错的恶作剧。务请多原谅,改日一定摆酒谢罪,那个刘排长一定枪毙。”

蔡锷不好深究,告辞后便回到了小凤仙那里,把经过说了一遍。小凤仙惊讶地说:“果真要枪毙那个排长?”蔡锷苦笑了一下,小凤仙心中一阵阵疼痛,无辜的人就这样白白地死了,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

樊增祥,清代官员、文学家。湖北省恩施人。光绪进士。辛亥革命爆发,避居沪上。袁世凯执政时,官参政院参政

她深深感到,袁世凯一伙无恶不作,阴险至极,可为什么曾孟朴跟他们混在一起呢?通过这些天的交往,她一点点对蔡锷产生好感,知道这是一位正义的将军。

近几天,蔡锷闷闷不乐,心事越来越重。他心想,小凤仙不离自己左右,要想蒙骗她很难。如果有她监视,自己根本无法抽身溜出北京城,逃不出袁世凯掌心,怎么能逃出小凤仙的监视呢?

虽然他感到小凤仙与其他风尘女子有所不同,绝不是贪图钱财之辈,单从她忘不了曾孟朴这一点上看,就知道她还有一种忠诚和良知。蔡锷已察觉到,自那日刘排长无辜被杀,小凤仙已被良心所折磨,表情呆板。

这天,王一路来到蔡锷住处,与他谈起了小凤仙,原来他与曾孟朴有过一面之交,蔡锷大喜,便把小凤仙对曾孟朴的一片痴情说给他听。

最后,蔡锷把自己的处境和自己与小凤仙之间的微妙关系说了,并问:“不知道你能否让曾孟朴写封信,让小凤仙不为袁世凯服务,否则我无法脱身。”王一路一口答应,返回旧杭州。

孙毓筠,安徽寿州人。孙家鼐之孙。1906加入同盟会。在袁世凯统治时期,任约法会议议长、参政院参政等职

数日后,王一路带来一封信,交给了小凤仙:“这是曾孟朴让我捎来的。”小凤仙一怔,之后是怀疑,接过信就转身跑回房中,小凤仙读着这封信,眼中充满了泪花,曾孟朴在信中安慰小凤仙一顿,并说不久将来北京看她。

最后说蔡锷是忠义之士,是民族的栋梁,希望多与蔡锷将军交往,你我有缘无份,虽万般心痛,亦无奈,若将军有意与你,望你考虑。

从此以后,小凤仙开始对蔡锷真正友好起来,两人虽仍心照不宣,但已不是原来的那种同床异梦。一天,时刚逾午,小凤仙靠在一张美人榻上,拿着一本《花月痕》,看得迷迷糊糊,正欲入梦。

忽闻门外大茶壶拉长了嗓门高喊了一声:“蔡锷将军到。”小凤仙急忙把书藏了起来,蔡锷踱到小凤仙床前,只见鸳鸯枕下露出书角,伸手抽出:“原来是《花月痕》!”

小凤仙满脸绯红,夺过书,塞向枕底,说了声:“不许乱翻。”蔡锷让她在美人榻上并肩坐下问:“前几天曾孟朴的那封信,你已经看过了吧?我想把你赎出来,对老鸨说没说?”

小凤仙叹了一口气:“不用对她说了。”蔡锷惊喜道:“那你答应了?”这段时间里,蔡锷想法摆脱她的监视,最后想出一计,想把小凤仙娶过来,变成自己的人,破坏袁世凯的美人计,因为小凤仙的有些正义谈吐、举动令蔡锷满意。

曹汝霖,祖籍浙江,民国初年高级官员,新交通系首领。早年留学日本。曾任清外务部副大臣、北洋政府外交次长

小凤仙听完这话,忙说:“我因两件事不敢答应。第一,非曾孟朴不嫁,请将军原谅。”

蔡锷感叹:“曾孟朴真有福气,使人羡煞,可他为何不来为你赎身。”

小凤仙便把彩鸾的经过说了一遍。蔡锷说:“想不到你一直有这份痴心,待曾大人来京,我将当面促成好事。如果到那时,他把你接回去,我自无话说;如果他仍像这次信中所言,愿意割爱,那你就必须听我的。还有一个原因是什么?”

小凤仙扭过身子去说:“还有一件,是最主要的,是我不答应你的最大心事。那是杨大人对我说的,你为了我,竟把自己太太赶出家门,由她一个人凄凄凉凉回乡去了,可是真的?”

蔡锷应了声:“真有其事。”小凤仙说:“糟糠之妻不下堂,你怎能如此狠心?你可再娶,你夫人怎能再嫁?你对结发之妻尚且如此,来日我跟你去,谁知你又如何待我?”

周自齐,出生于单县,单县单城镇牌坊街人,北洋政府第五位国家元首、北洋政府国务总理、教育总长

蔡锷心中暗暗惊喜,想起这番为了脱身,假意与妻子离婚,逐她回乡,使自己行动方便;同时,使妻子获得安全,而且非放浪形骸不能使袁世凯放心。可如果遇到一个唯利是图的烟花女子,自己更无法逃脱。

小凤仙看来不是这种人,只是一时被袁世凯利用而已。可她又有这么多花招,该如何是好?不可冒然相信,暗想不妨再试试,然后再说,便问:“你看《花月痕》,喜欢戏中哪个人?”

小凤仙只是傻笑,不作声。蔡锷笑道:“哈!你平时瞧不起人家扭扭捏捏小家子气,今天你自己如何?”

小凤仙这才开口说:“你问的是书中哪一个?”

蔡锷说:“韦痴球?”

小凤仙摇摇头:“他空有一肚子才思,却只在笔尖上乱绕,也绕不出个名堂,这种人喜欢他干什么?”

蔡锷心头一沉,哦了一声;“那你喜欢刘秋痕?”

《花月痕》清代魏秀仁所写。 成书于1866年。 《花月痕》写韩荷生、韦痴珠与青楼女子杜采秋、刘秋痕的爱情故事

小凤仙撒撒嘴说:“这人更不值得喜欢了!一天到晚两泡泪水,说是学林黛玉,恨不得用泪水泡饭吃。到后来骨瘦如柴,一命鸣呼,这种人活着又有什么趣味?”

蔡锷想了想,笑着问:“如此说来,你喜欢的人,准是韩荷生了!他上马杀贼,下马作吕布,多有才气。”

小凤仙淡淡一笑:“话这样说,可他卖力是为的个人,不是芸芸众生,又有什么好?不算英雄!”

蔡锷得闻言吓了一跳,暗忖小凤仙竟存这种口气,焉能小看了?便问:“他不也是为时势所通才不能不如此吗?”

没料到小凤仙反问:“英雄就不能造时势吗?”

蔡锷大惊,复又大喜。却问:“那曾孟朴不过写了两本小说,一非英雄,二非奇才,你又何必非他不嫁?”

小凤仙叹道:“你别问了,我们这种苦命人,只要人家对我不错,那就感恩知遇,不再胡思乱想了。”

书中的韩荷生终得封侯,杜采秋也受一品夫人封典;韦痴珠则落得个一病身亡,刘秋痕也自缢殉情

蔡锷知道机会到了,将门掩上,低声对她说:“实不相瞒,我的妻子明为离婚而去,实则但求安全。你知道我来自云南,强龙不敌地头蛇,何况我还不能算是强龙。”

小凤仙忙说:“那将军快离京吧!”

蔡锷说:“那也不然,袁总统待我总是如此优厚,我怎能三心二意?只是外面帝制风声很紧,我和你一样,对皇帝老子这回事没甚兴趣。一旦人家登基,我挤在这里凑什么热闹?不如归去。”

小凤仙问:“回云南吗?”

蔡锷得说:“那就回不去了,关山万里,回去也没什么用,说不定削发修行,我做和尚你做尼姑。”

小凤仙正色道:“将军别开玩笑,你原来另有一番打算,你到我这里消磨时光,你夫人不但知道,而且……”

小凤仙

她抵起帘子,回顾没人,又说:“而且是出苦肉计,让别人以为将军醇酒妇人,胸无大志,再也用不着担心你了,是不是?这些日子我什么都知道了”

蔡锷吓得脸色大变,跌坐椅中,惶恐难言,半晌苦笑着说:“我不懂你的意思。”

小凤仙皱起了柳眉:“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是的,我从前不明真相,帮了袁家父子,我希望将军不记前嫌,现在我是敬佩将军有忧国大志,再者也讨厌复辟那一套。将军现在明明希望有人帮助,怎可以吞吞吐吐?如果视我为残花败柳,不足以成大事,将军又何必百般试探,徒费光阴?”

这一番话,大义凛然,如枪似剑般光芒毕露,蔡锷得甚是狼狈,沉吟良久,对她说:“你出落得仙子一般,我蔡锷三生有幸,我怎敢小看,况出言吐语,确是不凡,我浪荡江湖,前所未见。话又说回来,只有你以身许我,我才能委你于大任,否则我怎能放心,”

阮忠枢,安徽合肥人,袁世凯幕僚、民国时期政要。出身于淮军将领家庭,袁世凯重要参谋人员。

小凤仙道:“这话需再放一放,以后我若发现将军果是英杰,自然相许,以清夙愿。”

蔡锷说:“现在我想借你这儿宴请大家,你我相互配合,让别人对你我放心,”小凤仙自然明了蔡锷得的心迹。

第二天,杨度、杨士琦、翁之麟,阮忠枢、胡瑛、薛大可等都被蔡锷得请来,在席间,蔡锷得与小凤仙两人同饮同食,相拥而坐,引得大家一阵阵调笑。

这之后,小凤仙与蔡锷频频出现在公共场合。小凤仙还为袁克定提供了几封假情报。这样,他们对蔡锷的监视放松了。

经过这段时间,蔡锷彻底相信了小凤仙,小凤仙也立誓要嫁给他。这一天,小凤仙问:“将军这几天一定有事,我们之间已无秘密可言,不知我能不能帮忙?”

蔡锷说:“实不相瞒,我奉梁公之命,这几天就要脱身,急欲离京,到云南去,咱俩合谋,一定能骗过袁世凯的耳目,”

胡瑛,湖南桃源人,毕业于日本早稻田大学,辛亥革命武昌起义的组织者之一

小凤仙说:“那你应加倍小心,这若泄露出去,将军性命难保。”

蔡锷说:“我够小心的了,电报随看随烧,他们搜不出什么。这事连胡升都不知,你可要保密。”

小凤仙点点头。蔡锷又说:“行期就在明天,你不要过分悲哀,我回云南后一定派人接你。”

翌日,两人作驱车漫游之状,玩累了,改道东安市场,进了迎面的一家菜馆,蔡锷让小凤仙随便挑了个清静座位,随意吃了些东西,快到火车开的时间了,忙不跌从东郊民巷绕出水关,那水关是个清静的地方,如无大事,把关的人十分松懈。

两人车中道别,小凤仙已哭成一滩泥似的,以为蔡锷已去京津火车票房,孰不知梁启超已派老家人曹福守在那里,早已买好两张车票,见蔡锷上了车,才偷偷塞给他一张,仍装作互不相识的样子。

袁世凯忽闻蔡锷已走,小凤仙仍在吉庆班中,大出意料,既恐且愤,说不该放虎归山。袁克定也大骂:“小凤仙一事,分明是装疯卖傻,俺中了他的计。他和发妻闹翻是假,看中小凤仙也是假,俺好恨也,俺好恨也。”

石陶钧,湖南省宝庆府人,曾积极协助黄兴、蔡锷从事反清、反袁活动,湖南近代风云人物之一

蔡锷到天津后,1915年11月9日,改名化装,从天津乘日本商船经旧上海到了日本。

其部属石陶钧等自东京专程抵码头来接他,两人互换衣服后,蔡锷独自雇一只小船到横滨,乘轮船秘密到了香港,又从香港经海防到了云南,1915年12月21日到达昆明。

回昆明后,秘密商讨起义事项。1915年12月25日,蔡锷通电全国,宣布云南独立。1915年12月26日,组成护国军,开始了讨袁运动。

小凤仙仍留在北京的云吉班里,盼望蔡锷早日来接她......

拙文一篇,文笔不成熟,恳望列位看官见谅或赐教。谢谢!

历史是永不落幕的舞台上演绎着生生不息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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