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念是高辛(辰荣)的二王姬,虽说是二王姬,但她同父异母的姐姐一直下落不明,从小到大她就是高辛唯一的王姬,父王唯一的女儿,哥哥唯一的妹妹。
父王是个英明睿智,且又疼爱女儿的君主。只要在礼法范围内,不管她怎么蛮横无理,父王都会包容。母妃虽然又聋又哑,但非常温柔,对她无微不至。
还有玱玹哥哥,因为看着她出生,对她非常宠溺,不管她做什么,他都万般维护。
当初在清水镇,她让婢女当众戏耍地头蛇玟小六的兄长,玟小六到哥哥的酒肆找茬,想逼她去给那贱民道歉。哥哥为了不让她受委屈,带人抬了一百多坛酒去了回春堂,喝了几十坛酒赔罪。
玟小六那无赖抓了她,给她下毒,哥哥气得让人把将玟小六的手涂上尸油,让蛆虫嗜咬……
一切都是围绕她,她所求所需,无不满足。在她的世界,没有挫折、没有阴暗。
那天,她像往常那样和母亲一起准备好晚膳,等待父王和哥哥一起用膳。父王却带来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孩过来,阿念很是惊异。
只见父王夭指了指放在他旁边的食案,那女孩安静地坐下,哥哥坐在了她身旁的食案前。
她再按捺不住,问道:“父王,她是谁?怎么可以坐在那里?”
父王对母亲打手势,说这个女孩是他失散多年的大女儿——小夭。
阿念的心一颤,她感觉自己的世界从此不一样了。
母亲对她比划,让她对小夭行礼,她仍然不相信一切是真的。
记得那天闹得很不愉快,她逼问玱玹到底更维护自己还是小夭?玱玹沉默不语。
父王告诉她小六就是小夭,多了个姐姐不是疼你不是很好吗?她看了小夭半天怎么都无法把清丽的小夭和无赖小六联系到一起。只觉心里十分难受,不禁大嚷:“我才不想要姐姐!”
然后她一脚踹翻了自己的食案,跑出了屋子。
刁难
如同阿念预感的那样,小夭来了之后,父王和玱玹哥哥的注意力好像都在她身上。有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不知道玱玹去了哪儿。她质问问小夭,却发现小夭居然能天天见到哥哥。
她气得当时就将小夭推倒,好巧不巧,玱玹看见了,玱玹疾言厉色训斥她,她伤心死了。从那天开始,阿念开始了对小夭的整蛊之路。
1.昨天让人弄坏了小夭的胭脂水粉,今天再把她的被褥划坏,明天放几条蛇在她的浴桶里,后天再往小夭的食物里放沙子……总是,每天都有新夭花招。
不过小夭从来没找过她麻烦,还不让婢女去父王和哥哥那里告状,阿念觉得她是对自己问心有愧。
2.最让阿念受不了的是,一向不喜奢华的父王,居然想为小夭办一个盛大的回归仪式,父王还给大荒内所有有名望的家族都发了请柬。
阿念愤怒不已,仪式那天,宾客云集,她趁别人不注意,用冰剑将小夭那件淡青色礼服划了个稀巴烂,想让小夭在众人面前狠狠地出臭。
然而阿念并没等来她想要的结果,因为小夭最后穿的礼服比她毁掉的那一套更华美、更精致,简直是让整个大荒都为之侧目。
天知道当时她多想冲上去,毁掉小夭的衣服,毁掉小夭的妆容,毁掉小夭也毁掉自己,可母亲紧紧地抓住了她,眼中含着恐惧和哀求,她可以蛮横地对任何人,唯独没有办法那样对母亲。
就这样,她在痛苦难受中,等待祭祀仪式结束。
3.仪式结束后,阿念策着玄鸟坐骑来到海边的礁石山,在这里她遇到九命相柳,并且和相柳做了一个交易。
阿念希望相柳在不伤小夭性命的情况下狠狠地惩戒一下她。而她则答应将来帮相柳做一件事。
当晚,阿念就将小夭引到了悬崖边,捏碎了相柳给她的贝壳,一把将小夭推了下了山崖。
回去之后她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她既希望相柳狠狠教训小夭一顿,又担心相柳做过了头,父王和哥哥不会原谅自己。
直到天蒙蒙亮,她才迷迷糊糊睡着了,没睡一会儿,就听到了踹门音,随后又听到了小夭的辱骂声。
小夭骂她是孬种,只会躲在奴婢后面,她气得拉开了门,看看小夭到底想做什么,再说小夭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小夭进来后,她们就把所有的婢女赶出去。可当小夭将一杯茶水泼到她身上之后,她再也使不出任何灵力。于是阿念有了人生中的第一次肉体搏斗。
原因
小夭在外流浪二百多年,在山野待过,在市井混过,没有灵力的阿念根本不是她的对手,没过几招,阿念就被小夭用纱幔缠了不能动弹。
小夭骑做在她身上,愤怒对她道:“高辛忆,这就是你!失去了灵力,就什么都做不了!失去了你的身份,就什么都不是!”
这些话触到了阿念心底的痛处,她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
小夭能够这么理智气壮地羞辱自己,不就是因为她娘是轩辕王姬,她外祖父是轩辕王吗?父王为小夭举行盛大的拜祭仪式不就是因为她的这些身份吗?小夭还号称王母的徒弟,却连最普通的妖怪也打不过!根本都不如自己,要是自己也能玉山跟王母学习几十年,灵力都不知道有多高呢!她们是同一个父亲,小夭样样都不如她,可所有人都关注小夭,不就是因为小夭娘亲出身高贵吗?
当阿念哭着将这些话说出来后,小夭好像看透了她的心思,说道:“你竟然在怨恨你娘出身太微贱了!”
仿佛是藏在心底多年的心思暴露了,阿念疯了一样吼叫否认:我没有,我没有……
阿念的母亲出身于一个不知名的小村庄,而且又聋又哑,据说当年父王娶母亲的时候,遭到了所有朝臣反对。不过父王是个强势的君王,那些反对声对他没有用,不然也不会有她了。
可随着年龄的增长,阿念也会想要是母亲出身贵点,像别的母亲能陪女儿说话,该多好啊!
几百年间高辛王宫只有母亲一位嫔妃,阿念还没多大感觉,直到小夭回来,她终于感觉到母亲出身微贱会影响自己的,她不愿意冲母亲发火,所以才不停地找小夭麻烦。
被小夭看穿后,她又委屈又羞脑,小夭跟她说了一个秘密之后,她释然了。
释然
原来,小夭的母亲休了她们的父王,带着小夭住在轩辕山,然后又为了家国大义跑去领兵打仗,把小夭送送到玉山王母那里,骗她说让她在玉山玩,过段日子就来接她,结果……一去不返。
玉山也不如她想象那样好,小夭说那里的景色千年如一日,婢女都像哑巴,王母一年到头说不到几句话,整个玉山死气沉沉……
小夭不但告诉她这个秘密,还将她们和平相处,恶斗的结果分析给她听,同时也表示,若她接受自己,等于多了姐姐疼她。阿念嗤之以鼻,不过她没再找小夭麻烦。
后来玱玹回轩辕夺位,娶了一个又一个女人,阿念心都碎了。父王和小夭都劝她忘了玱玹,可她花了四十多年也忘不了。
小夭见她实在放不下玱玹,可怕她乱吃醋惹玱玹不悦,就教她不要乱发脾气,也不要迁怒于别人女人。
玱玹要立馨月为后的时候,小夭第一个反对,因为小夭希望玱玹立她为后。
在小夭的引导下,阿念学会用最合适的方式与玱玹相处。他们本就有感情,几百年后她成了玱玹最重要的人,当然这是后话。
阿念小夭真把她当妹妹,她也把小夭当成了姐姐,最后还帮相柳救了小夭。
其实,有一个好姐姐真的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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