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梅仙抱着赵刚利的尸体向前跑出二三里路后便见前方尘土飞扬,五个劲装大汉骑马踏着风沙朝这边赶来。赵梅仙认得这五个人是爹爹的五个护院武师,这五人虽然是赵刚利的奴仆,但是赵刚利一直把他们当兄弟一样看待,所以这五人一直对赵刚利忠心耿耿,这次他们随同赵刚利一起来塞外寻找赵梅仙,本来他们是一路的,但是刚才赵刚利得到纪仁达的讯号后心思女儿安危快走了一步,这五个人的马慢,所以远远的拉在了后面。赵梅仙见到这五人后本想躲开,但是在这荒漠之中哪有藏身之所?
此时这五个人也看见了赵梅仙,其中一人“咦”了一声说道:“那不是小姐吗?”说着话这五个人加速向赵梅仙这边跑来,到了近前那五人才勒马下来说道:“小姐,我们找的你好苦啊,咦……老爷怎么了?”刚才他们只看到赵梅仙抱着个人,直到到了近前才看出赵梅仙所抱的正是他们的主子赵刚利。
赵梅仙见他们问话无从回答,“呜呜”的哭了起来。那五个人也觉察出事情有些不妙,其中一个凑上前去替赵梅仙接下赵刚利的尸体看了看也呜呜的哭了起来,另外四人见那个人哭也跟着哭了起来,隔了片刻那个抱着赵刚利的人问赵梅仙:“小姐,老爷是被谁害死的,我们一定要给老爷报仇。”
赵梅仙伤心已极,对那人的话不理不睬,一味的哭泣,那五个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隔了好久那个人又问道:“小姐,老爷是被何人所杀,你到是说啊,难道你就忍心看着老爷就这么白白死在这荒漠之中吗?既然小姐不肯说,那么我们对不起老爷,只好跟随老爷一起赴往九泉了。”说着话那个人竟然拔出自己的佩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意图自尽,另外四人也如法炮制,纷纷询问害死赵刚利的人是谁。
赵梅仙见此也不能不再说话,她擦了擦眼泪说道:“不是我不肯说,实因对方的武功厉害,我怕你们拼了性命也不是他们的对手。”说着又哭了起来,那五人中其中一个道:“老爷对我们恩重如山,如今老爷不明不白的被仇人害死,如果我们不给老爷报仇还有何面目活在世上,即使对方有多么厉害,就是我们拼了老命也要为老爷报仇,请小姐告诉我们害死老爷的人究竟是谁?”
赵梅仙不愿说出沈天桥的名字,心想:“难道真的愿沈大哥吗?他也不是故意的,爹爹的死也不能说与自己没有关系。”越想越伤心,不由脱口说道:“是……是独孤鸿、独孤九和叶孤魂三人。”赵梅仙不愿说出沈天桥,但是怕这五人纠缠不清,也怕他们真的自寻短见,再加赵梅仙本来心恨独孤鸿等三人,所以就把此事说在了他们身上,她本来想独孤鸿等三人恐怕早就死在了庄子贤等人的手上,就算他们五人赶去也没有什么大碍,先把他们打发走再说,可是她万万没想到事情并不是她想象的那样。
那五人听后是义愤填膺,异口同声的问道:“小姐,那三个王八蛋在哪?我们这就去找他们算账。”赵梅仙也没加多想,顺手朝独孤鸿他们和庄子贤等人恶斗的方向指了指,然后说道:“他们正在那边和纪公子他们拼斗。”
那五个人听完后恨不得马上赶去手刃仇人,他们得知独孤鸿等三人所在的地方后齐声对赵梅仙道:“小姐保重,你先在这儿稍等,等我们宰了那三个王八蛋再来这儿接你。”话说完后他们就立刻上马向那边赶了过去,片刻间没了踪迹。待那五人走后赵梅仙又痛哭了一场心想今日之事实是因自己而起,想不到自己的任性不但害死了纪仁达,而且还害死了养育自己多年的父亲,我现在还有何面目活在世上?就这样苟且偷生不如死了算了。想到这儿赵梅仙拔出自己的佩剑往自己的胸膛扎去。
就在此时远方飞来一颗石子打在赵梅仙的手腕上,她手中的剑不由自主的掉在了地上。赵梅仙扭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穿灰黑色衣衫的青年已经走到了自己近前,那人说道:“姑娘因何自寻短见呢?”赵梅仙此时伤心过度,又因自己初来塞外也有点水土不服,待被那人打落佩剑后便感觉一阵头晕目眩,不由昏厥在地上,那人说的话也没有听清。
且说赵刚利的那五个随从得到讯息后急忙向独孤鸿等人搏斗的地方赶去,不到片刻他们便到了那,只见场中是一场混战,独孤鸿摔倒在地上,叶孤魂和独孤九背对着背而立,将独孤鸿夹在中间,朱浪、庄子贤、詹明顺、陈鸿烈分四个方位把这三人围了起来。叶孤魂那边虽然是三人,但是真正能作战的只叶孤魂和独孤九二人,而对方陈鸿烈、詹明顺庄子贤都是有数的高手,朱浪的武功虽然最差,但是他们四人联手势力要远大于叶孤魂他们这边,此时叶孤魂已经被累的满头大汗,好在叶孤魂的天网剑法用来防守是最为精妙,防守起来对方也不好攻进,再一方面就是纪仁达曾命庄子贤等人将叶孤魂三人生擒,否则就是叶孤魂多么厉害也不知死多少次了。
这五个人一到庄子贤便冲他们喊道:“五位快来,这三个人欺负你们家小姐,快帮我们将这三个狗东西拿下。”叶孤魂一听这话心中是更加的焦急,心想就这四个人还不知道如何应付,如今又来了五个人,这可如何是好?那五个人中其中一个喊道:“庄兄不必多说,这三个王八蛋杀死我们老爷,我们和他们不共戴天。”话刚说完,这五个人便一起向叶孤魂等三人冲杀过去。如此一来叶孤魂和独孤九两人是更加吃紧,叶孤魂心中也在暗叫:“我命休矣。”
正在叶孤魂和独孤九坚持不住之际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喝道:“住手。”随着说话声远处两人两骑飞快的从远方赶了过来,一人身穿锦衣卫官服,留着长须,腰悬宝刀,年纪在五十岁上下,另外一人身材高大,背插双剑,身穿灰布道袍,留着白而长的胡须。片刻间这两人已经到了这些人的身前,然后两人同时勒马下来。
朱浪、庄子贤、陈鸿烈和詹明顺听到这人说话后不由的停了手,然后他们四人便向那个身穿官服的人恭恭敬敬的施了个礼道:“老爷,原来你也来了。”来的这个身穿官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锦衣卫指挥使纪阳。双方停手后叶孤魂和独孤九两人是累的气喘吁吁,蹲在地上喘着气,独孤鸿看到那个道长后叫了一声师叔,那个道长看了独孤鸿一眼问道:“鸿儿,这是怎么回事?”
庄子贤见纪阳和那个道长来到便知道纪阳和那道长有关系,怕伤了和气,急忙从怀中掏出解药递到独孤鸿的手中说道:“独孤兄弟,刚才一场误会,请先服下解药再说。”独孤鸿接过解药二话不说赶紧服了下去。
纪阳又问那四人道:“这儿到底怎么回事,达儿呢?”
庄子贤道:“此事说来话长,少爷他追赵姑娘去了,恐怕一会儿就回。”
原来纪阳得知自己的儿子突然跑去塞外后心中有点替他担心,虽然纪仁达有四大高手保护,但是毕竟父子连心,幸好此时他也有一件公事要到塞外一趟,所以纪阳就这么的赶来,路上他碰到一位以前的至交好友——华山派飞鹤道长张天伯,纪阳正愁自己这件事不好办,所以就恳求张天伯出手相助,张天伯闲来无事,也却不过好友的一番苦求,所以就答应跟他一起来到了塞外,事也凑巧,独孤鸿等人的决战被这两个人看到,否则叶孤魂等三人恐怕是劫数难逃了。
独孤鸿服过解药后身体渐渐的好转,见师叔来到急忙跪向前去行了叔侄之礼,张天伯见他中毒后伤还未愈,也不愿他多礼,伸手将他拉了起来,说道:“鸿儿,你们怎么也来塞外来了,你叔父好长时间见不到你很是挂念。”
独孤鸿心想此事一言难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不好意思说自己受制于煞风等事,只是说道:“侄儿想见一下塞外风光,所以和九弟和这位叶大哥作伴来塞外游玩,不料一场误会得罪了纪公子,以致我们刚才相搏。”
张天伯见他没事也不再多说,此时叶孤魂、独孤九、庄子贤等人也纷纷向张天伯和纪阳施礼,互相道久仰之意,就在此时其中一人喝道:“独孤鸿、叶孤魂、独孤九,你们三个王八蛋,他们虽然和你们没事了,但是我们事还没了呢,我们和你们无冤无仇,你们竟然出如此毒手害死我们老爷,今天不是我死便是你亡。”
说话的正是赵刚利的五个护卫中一个,那人说完就要动手,只听叶孤魂道:“且慢,你们老爷是谁?我们连见都没见,你们怎么一口咬定是我们杀死你们老爷的呢?”叶孤魂话刚说完纪阳也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赵兄弟死了吗?”
“对,我们老爷就是这三个王八蛋害死的。”那五个人中其中一个说道。
叶孤魂冷笑了两声说道:“如果人是我杀的,我叶孤魂也不抵赖,但是你们无缘无故的冤枉我那可不成,试问我们三人杀你们老爷是你们亲眼所见吗?如果你们无凭无据硬说是我杀死你们老爷的,那你们就来吧,难道我叶孤魂还怕你们这几个鼠辈不成。”
五个人中另一人道:“虽然不是我们亲眼所见,但是和亲眼所见也差不了多少,这件事是我们家小姐说的,难道我们家小姐还会说谎吗?”
那人话刚说完庄子贤便道:“你们看到你们家小姐后可曾看着纪公子?”
那五人摇了摇头,詹明顺知道纪仁达是追赶赵梅仙而去的,心想两人相隔也没多少距离,按说不会走丢,怎么他们只见到了赵梅仙而没见到纪公子呢?恐怕事有蹊跷。刚想到这儿只听庄子贤道一声:“不好”,然后他便上马向那边追去。纪阳一听他们说话便知发生了什么事,他心悬儿子的安危,一颗心也不由的提了上来,赶紧上马紧紧跟在庄子贤身后向那边追去,张天伯,叶孤魂,等人也想看热闹,纷纷向那边赶去。
待庄子贤赶到那时只见纪仁达的尸体倒在地上,地上的血迹还没被飞沙掩没,纪仁达的头颅伤口处还往出溢着鲜血和白色的脑浆,真是惨不忍睹。“少爷”庄子贤喊一声,然后从马上跳下跑到了纪仁达的尸体旁边,抱起他的尸体看了看,见他已经死去多时了。“达儿”,纪阳也从远处飞快的跑了过来,他看见儿子已死急忙从马上跳了下来走到纪仁达尸体旁边抱起他的尸体失声痛哭起来。
隔了一会儿詹明顺、朱浪、陈鸿烈、叶孤魂、张天伯等人也陆陆续续的赶到,他们看了看死在那的纪仁达的尸体也想不到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发生这么一连串的事。纪仁达痛失爱子中愤恨已极,身不由己的迁怒旁人,冲庄子贤等四人说道:“我让你们四个保护达儿,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说着话便要对庄子贤下杀手,幸好张天伯见机的快,伸手隔开了纪阳的手臂说道:“纪老弟息怒,此事也怨不得他们,我想害死公子和赵兄弟的是一个人。”张天伯说着话看了赵刚利的那五个护卫一眼。
那五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明所以,呆呆的站在那儿一句话也不说。詹明顺对纪阳道:“老爷,当初我们正和叶兄他们恶斗。”说着话他看了叶孤魂一眼接着说道:“赵姑娘突然离去后少爷便去追赶,走时他令我们留在那对付叶兄他们,我们想少爷武功不弱,追赶赵姑娘一个人怎么也不会有事,所以就放心的让他去追,谁知……”说到这儿不再说话了。朱浪在旁边也把当时的情况对纪阳说了一遍。
张天伯俯下身看了看纪仁达的伤口说道:“纪公子的脑骨都被震碎,由此看来对方至少要有二十年的功力,可是在这荒漠之中也没听说过有如此厉害的高手,难道是昆仑派的高手?但是纪公子和昆仑派的人无冤无仇,他们为何要对纪公子下如此毒手呢?”
独孤九突然叫道:“难道是黄行侠那老匹夫干的?我们前几天在这儿看见那老匹夫了,不过他已经中了我的剧毒,要想伤纪公子的话恐怕也没那么容易,不过我想纪公子是谁杀的那丫头一定知道,我们只要找到她肯定能知道凶手是谁。”
纪阳一听急忙问赵刚利的那五个护卫:“你们家小姐往哪个方向跑了?快带我们去。”
那五个人也见纪仁达惨遭毒手后也怕赵梅仙遭毒手,再则他们已经怀疑赵梅仙说谎,所以急切知道害死赵刚利的人是谁,待纪阳说完话后便飞身上马向来路赶去,纪阳等一伙人跟在身后,向前跑了约三四里地后那五个人勒马停在那向四周望了望,哪还有赵梅仙的影子,赵刚利的尸体也已经不见。
纪阳心急如焚,说道:“到底在哪呢?”那五人道:“刚才我们就是在这儿和小姐见的面,当时小姐也没骑马,她又抱着一个人,就算走的再快我们也能追上,我们再往前面追一段看看吧。”说完“驾”一声,那五人又向前追出一段,纪阳等人还是紧跟在他们身后。
一伙人又向前跑了三四里路还是没有看见赵梅仙的影子,他们正在焦急忽见正前方大路中央站着一个身穿灰白色衣衫的汉子,此人身材高大双臂抱着一把长剑,头上留着的马尾辫向上高高的扎起,然后再弯了下来,额头还缠着一个白布条。此人背向大家,他的面貌无一人能看清,一阵风吹过,那人的衣衫被带动,在风中翩翩起舞,越显得此人威风凛凛,高深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