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晶鑫|每一个作品的诞生,都是一个“溯源反思”的过程

构筑空间 2020-04-09 11:40:13

以文字纪实,以对话启发。

这里是《建筑档案》对话现场!

上海日清建筑设计有限公司

副总建筑师/合伙人

赵晶鑫

建筑,离不开历史和社会背景而存在。

市场,给设计提供了更高的要求,也需要遵从内在商业逻辑。

艺术,在现代生活中发挥着类似宗教的功能。

不同城市的文化之下,建筑需会有差异化的表达方式。

建筑总是和人有关,建筑师也总在想方设法让空间可以留下人的痕迹。

“对于建筑设计而言,反省、反思是一种工作的常态。每一个作品的诞生,都可以从中看到一个“溯源反思的过程,工作基本上可以分为三个方面来分类展开:第一是实践,是我们通过对每个项目属性的理解,展开设计的整个设计思考以及在材料、技术、现场控制的实现过程;第二是回顾,2020年前建成的代表性项目,也包含一些展览、收藏研究等外延性思考。”第三是溯源,指的是对特定的建筑大师或者建筑文化现象,从历史、社会、经济学等的一个系统性的探索及追溯研究。

访谈对话现场_原境界美术馆

“目前大多建筑设计公司工作人员,基本上都处于白天画图、晚上加班、电话联络、甲方反馈改图的流水线状态。日清设计在一楼的原境界美术馆里,会不定时的举办各种活动与展览,有名家的收藏、艺术家的作品、不同领域的创作都可以在这个空间里进行展示互动。空间,也从一定程度上承载了这个城市片区内的一些活动,我们提供这样一个窗口,同时,它也是一个跟社会接轨的实验性场所,其主要目的也为了激发一些设计之外的探索,以此,可以把设计做上升性的延展,可以让我们更加理性的进行艺术与建筑的价值评判,也可以以哲学和历史、社会为据,让设计可以有更好的出口。”

在原境界美术馆展开了此次对话,与赵晶鑫先生谈及了三个方面话题,这三个方面互为影响,相互关联,以此,形成了【3×3×3】框架结构设定。

第一个“3”:相关作品的实践,2020值得期待的有三个作品,我们可以谈一谈;第二个“3”:是基于已建成的代表性项目和过去一直进行的实验性想法。第三个“3”:是对外延、跨界、外源的探索性内容。

1×3

每一个作品

都是自我与世界的相互关键与链接

“走进一个建筑,我们如何把艺术与日常和建筑相结合,由如何通过设计把语言和语境很好的结合在一起做出完整性的表达,这是建筑师要解决的问题。在艺术和文化之间,建筑,作为一个载体,应该保持其自身的温度和特质而存在,我们把这个称为(文化感),一个有文化感的建筑,是和时间相关,也与人的参与有关的。”

艺术,我认为普通的建筑和好的建筑的区别也在于此:我们应该在表皮之后或者空间之后,能够给出一些更深层次的思考。建筑,在文化与艺术的主脉络上,延展着我们生活的这一面。今年的确有很多值得期待的项目,有关乎于城市更新的,特殊的场地环境属性的,也有酒店、居住社区等等,以下是挑选三个案例逐一介绍:

01

文化,走进一个时代的人民记忆

杨浦区长白社区228街坊的城市变迁印记

杨浦区长白社区 228 街坊城市更新这个项目,承载着上海一个时代人民的记忆,提到对上海印象,人们往往会想到“新天地”,提到老上海建筑,人们往往会想到“石库门”风格,实际上这种风格并不能涵盖上海的全部历史,上海在1950-1980年代间,为了解决工业区劳动人民住房紧缺的问题,还经历了工人新村时代的规划和建筑风格,杨浦区长白社区228 街坊就是这样的代表。

场地规划模型

回望19 世纪 50 年代,为了解决工业区劳动人民住房紧缺的问题,上海市政府建造了一批由苏联专家帮助设计建造、样式参照苏联集体农庄的工人住宅,当时这种标准化的住宅称之为 “两万户”,主要分布于杨浦区和普陀区。本案所处的长白社区 228 街坊则是首批完成的两万户,成为工人新村的典型。

经历了几十年的发展,生活方式的变化,2016 年,第一批“两万户”居民完成集体搬迁,遗存下具有时代烙印的“两万户”城市历史空间。对这样一个地块的设计,实际上除了在原有场地,现状建筑的改造设计的同时,也是在记录和重新唤起整整一代人的时代记忆。

净菜超市内景

被抬升的“剧场”

整个228街坊所处的场所并不是很大,但我们还是希望从整体上去把握它的场地精神,进而去抓住每一个功能单体的本质去细细打磨,让其自由生长,慢慢相互交融。

02

时间,地域化的场所精神聚焦

位于郑州区域的一所精品酒店的设计思考

这个项目是对时间的一种回应,项目整体住区规模体量很大的,位于郑州南部新区,我们对于住区的属性的定义,其实整个项目的关键点,是文化,健康,还是科技智能化,是前期讨论的重点,最终选取了以文化导入,结合健康生活的大的规划主题,从规划结构上的配套服务,活动场地的设置,到回家动线、室内外空间上的细节安排,都围绕着这样的一个主题。而艺术酒店就承载了整个社区,艺术活动,社区交往的一个城市级的会客厅。

艺术酒店开放式入口

形式上尽可能符合当代精神,语言和图形上尽可能的选取了最基本的图形元素,材料上有传统的色系材质,但也都经过抽象处理,让这个房子看起来更像一个包容性的文化容器。同时也是用了更加开放性的中庭空间,代替传统的酒店大堂,让它更具有公共属性。

环形画廊

建筑立面

形式感其实只是一方面,其实运营的概念才是社区活力最终实现的基础,我们在中庭三层视线最为开放,互动性最强的地方设置为公共画廊,通过垂直交通,与地面联系,将这个空间作为联系整个建筑和社区的文化枢纽,给建筑和人本身的一种关联性,我想这才是最重要的。

03

建筑,一个城市的最美风景

来自山顶之上的民宿设计

郑州地区的这所精品艺术酒店,探讨的问题其实是对地域性的一种回应,一种文化导入和社区属性的定义。这个项目的场地条件非常特殊,原本拿到任务书其实并没有感觉到特别之处,但到现场之后的场地踏勘过程,给我们了很大的震撼,用地在山顶的制高点,在山路转弯处,刚好是山顶俯瞰城市的最佳角度,开阔的天空、水平展开的山体,远处的城市聚落,除了是一副风景画面,更有一种人类聚落与自然伴随时间和谐生长的场景,甚至有一种外部场景引发内心反省的宗教和神秘感受。

项目用地现状

山体典型材料原型

这里的山体由石头组成,我们的建筑也以石头记为题,我们想象建筑像这四个石头在非常久远之前就屹立尖山之巅,岁月流逝,云海退去,留下一处风雪打磨过后的空境。曲直结合的建筑线条是山风山雨的创造,柔化的界面是阳光的洗礼,随意的开窗是雷电的雕刻。它们完成了万年沉积的物质生命,继而奔赴全新的艺术生命。

建筑体量模型

报告厅室内空间

艺术是精神和生命贯注到物质界中,使无生命的表现生命,无精神的表现精神,一切有机生命皆凭借物质扶摇而入精神之美。我们将餐厅、展厅、住宿、观景等功能植入到这四个石头内,待人来,活动产生,场所即激活。

不同的石头包含不同的开放平台,定义不同的由心体验:或坐或站,或群聚或独处,或远眺或凝望,每个人都可以在这里找到最舒服的姿势。自然以尺度、形态、肌理、光线为引,升华人类的身体感受,进而影响情绪体验。

这三个项目确实各具特点值得期待,关于文化,关于时间,关于场地,注重和人的互动,伴随着时间流动的体验。

2×3

时间、艺术、文化之间,人在其中

时间很重要,时间跟空间都与人存在关系,大多时候我们都在关注空间,关注时间的设计太少了,真正能打动人的也只有时间。

文化建筑、酒店建筑、居住建筑、博物馆,本质上并没有什么不同,都是在对人和人之间,设计师和使用者之间的对话进行设计。只是,换了一个场地语言和场景,无时无刻不在产生一种对话关系,表皮可能有点区别,商业的东西可能更热闹一点,吸引眼球一点,目的性更强一点,但空间呈现的本质却是相同的逻辑。

身置空间之中,一个人或者几个人,随着时间的流逝,天空的云在动,水面轻轻的浮动,这种微妙的场景中时间在流动,我们也可以于这一刻感受到实践,产生人的内心和雕塑之间的对话时刻,做设计本就如此,通过设计让人找到自我内心的感受,内心于场景之间互为投射从而引发与这个世界的共鸣,时间的流逝,空间由此产生。在动与静之间找到一种人与时间相处的方式,即刻的感受,很简单的实现,但是,它极具情绪化,把人类心灵深处的情绪勾出来。

接下来我们来回顾过去举几个建成的案例,一个是秦二世遗址公园,一个是南昌万科纯水岸艺术画廊,不管是文化建筑还是住宅设计,都立足于一个区位体块、城市基础、表皮特性,我们需要考虑如何把一个面做得更加整体?从而,反映出一种艺术化的构图关系、颜色、韵律。

01

历史,从属于城市与建筑的文化传承

坐落于西安曲江南岸的秦二世遗址公园

秦二世遗址公园坐落在西安曲江南岸,西安又是一座独特而又典型的城市,不同时代的更替和叠加,使之成为一个建立于时间和空间之上的立体模型。如今,这座城市又一次处于活跃和生长之中。“秦二世皇帝陵”保护和修缮的这一项目,就像一个几乎失落的片断,被重新组合在整个城市的基因链条之中。

摄影:姚力

我们试图营造这样一部机器,使观者得到一种穿越性的体验。如果说天朝的崩溃是一部充满争议性和冲突感的史诗,其魅力恰恰在于解读者的立场和思考。我们试图营造的与其说是建筑,不如说是一系列具有戏剧感的体验场所,其中包括仪式、序列、冲突以及登临之后的思考。让观者得到不同的体验,而不是回到对固有观念的简单重复之中。

摄影:姚力

而形式上来讲,覆土建筑的策略、精简的语言也使其消隐于城市中。对于建筑材料,我们采取了谨慎和保守的态度,在整个建筑立面我们均采用深灰色洞石砌块,利用其特有的雕塑感和厚重的特性,也强化了空间本质。随着尘土附着在洞石的孔隙,植物蔓延于建筑之中,最终达到新的平衡。

原文链接:2016WA建筑成就奖申报 • 西安秦二世陵遗址公园 —— 日清设计经典项目回顾

02

镜像,总在空间与空间之间

位于南昌市象湖西岸的万科纯水岸艺术画廊

南昌万科纯水岸艺术画廊位于南昌市象湖西岸,这个位置随后逐渐延伸到象湖南岸,彻底并轨进大尺度的现代街区。这个项目要解决的有两个问题,第一个就是形体的抬升,以达到和象湖对应,互为景观的看与被看的关系,第二个就是如何通过结构技术上坡道抬升,塑造一种抽象的、静谧的心理体验。

主体建筑与坡道,摄影:行知摄影

内庭院景观坡道,摄影:行知摄影

建筑的结构设计不仅仅是解决并实现承载功能,要进而揭示其背后的形式逻辑,这种形式逻辑往往建立在几何关系的基础之上。由结构动图可以看到,我们最终采用的单侧悬挂箱形梁解决了设计中的关键问题:如何将灵活自治的部件融合,从而形成一个产生内聚力的整体。

“我不想画一幅画,我想打开空间,创造一个新的维度,将它与无限伸展的宇宙相连。因为它不断扩展,甚至超过了被约束的平面——卢西奥·丰塔纳。”

原文链接:空境几何丨南昌纯水岸艺术展廊

03

重构,自我与艺术的对话习惯

每一次都是最新鲜的艺术体验

“重构”展的缘起和念头,是大约十多年前第一次去安藤在直岛设计的地中美术馆,被其中莫奈的“睡莲”展厅震撼,头一次感受到展品的表达能和展厅提供的空间高度契合,互相成就。当我们进入这个房子,里面的光线通过折射是弥散开来,地面是白色的马赛克,墙和墙以及地面的倒角被做成弧形,削弱了转角和阴影,在那一刻,空间就消失了,时间也消失了,这也许就是印象派的感知和给人的触感,也是在这种场景下,画作可以得到的最好诠释。人在艺术、时间、空间之间,一切都消弥于无形,只留下了观看者和面前的巨幅油画。

地中美术馆“睡莲”展厅

国内越来越多的展览建筑有大量的艺术品和收藏品,但是,却很难有很好的展陈设计,两者之间大多是断裂的。所以,2018年,结合我自己个人的传统建筑木构收藏,分门别类的设计了三个主题,展示出来。以展览的形式,就是希望能借助设计的力量,让这些失去使用价值,破败坍塌的老古董,有更好的安置来展现最美的一面,重现当年的体面与价值。

对话系列(左图)留白系列(右图)

展品安装过程

通过对原有收藏品在展陈方式、支架空间上的再设计,给与这些传统建筑构件展品再次展示的可能性,是“重构”展的主题所在。也是对即将失传的传统工艺和工匠精神的尊重,并希望通过产品设计,展陈空间营造让这些古老的艺术品,得以延续和发展的一次实践。

展示空间

原文链接:佛系建筑师盘起了这些绝美木构件,每一件都堪称艺术品,快来养养眼!

3×3

建筑大师及建筑文化现象追溯研究

“我们在学校期间都学习了建筑历史,也对不同的设计大师顶礼膜拜,但实际上由于时间个观念的局限性,我们很难对不同阶段的审美,价值取向,文化内涵有感同身受的共鸣,而历史的阶段并不像玻璃的断裂那样棱角分明,而像织物一样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那么建筑师及其作品,更是离不开历史阶段,社会思潮,文化背景,以及经济生产模式等等一些列的背景因素,把这些因素带入建筑和建筑师的创作环境是一个思考过程。这样能更好地理解关于建筑、历史、个人之间的关系。”

01

追溯,需要走进现代建筑的历史

瓦格纳十九世纪的建筑思潮

奥地利建筑师奥托·瓦格纳是一个非常值得研究的角色。至少,他是现代建筑产生铺平道路的那些人之一。也是非常值得研究的,他是19世纪末维也纳革新派的代表人物,他的思想深受自己家庭和社会背景的影响。

奥托·瓦格纳(1841-1918)在维也纳附近的彭泽出生,父亲虽然是法院公证人,事业十分成功。精力充沛的母亲来自一个富裕的官宦家庭,早年守寡的瓦格纳夫人培养了儿子新的企业家价值观,一种强烈的获取经济成功的雄心。事实上,正是这番哲理,使得他如母亲预期的那样,“依靠自已的理想而生存”。

这种理想主义和企业家精神一直伴随他的一生。奥托·瓦格纳早期于柏林和维也纳学习。早期就读于柏林建筑学院,师从希内尔、卡尔·雷迪纳,1861年,他回到维也纳美术学院接受职业教育,师从奥古斯特·西卡德斯堡和范·德·努尔,这两位环城大道的建筑师当时正值权威于声誉的巅峰之际,他们联手设计了维也纳国家歌剧院。

宣传环城大道开发的传单1860,图片来源:网络

瓦格纳别墅一(1886-1888年),图片来源:网络

为什么19世纪的大部分时间,以及瓦格纳五十岁之前的时间里维也纳的建筑风格仍然倾向于历史唯美主义呢?实际上维也纳的资产阶级依赖国家扶持,依赖贸易保护,寻找国家订单和海外机会,这些都离不开帝国政府。而帝国的权力里贵族和君主依然占有巨大的发言权。所以为了攀附这些贵族,维也纳的资产阶级非常迅速的贵族化了。这种贵族化的体现也反映市民的审美取向。

晚年的瓦格纳虽然批评环城大道的历史主义风尚,但自己毕竟也是环城大道的一分子。很明显,他不是“革命者”,因为他没有带来突然的变化,相反,他是一个“进化论者”,通过对关注技术和社会领域的新发展,寻求确保建筑的进一步发展。与孙中山相比,他的角色类似于康有为、梁启超主导的改良思想,广泛传播了近代政治学说和自然科学知识,对中国社会起到了思想启蒙的作用。作为哈布斯堡王朝皇家首席建筑顾问,也作为现代维也纳城的设计者与创造者。瓦格纳和皇帝弗朗茨·约瑟夫的关系,也和鼓动戊戌变法的康有为、梁启超与光绪皇帝关系相似。在主导民族与国家改良的同时,还是希望能继承和维护精英的正统身份和帝国的荣耀光环。

奥托·瓦格纳(1841-1918)(作者手绘)(左图)梁启超(1873-1929)(右图)

在现代建筑之路上,评论家始终觉得维也纳的建筑家对于改革的态度不够坚决,也正是这样的观念,让我们忽略了奥托·瓦格纳等一大批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期在古典主义盛行的环境下提出理论贡献的建筑家和艺术家们。在这方面,瓦格纳对克服他的保守主义及其学术的、兼收并蓄的建筑风格做出了决定性的贡献,并被理所当然地认为是为走向现代化铺平了道路。

维也纳邮政储蓄银行,图片来源:Pinimg

原文链接:“进化论者” 奥托·瓦格纳,作为奥地利“梁启超”的启蒙家 | 知识锋云

02

城市,卡洛.斯卡帕的威尼斯海洋之城

每一个建筑师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城市

卡洛.斯卡帕的设计源于一种海洋文化背景和商人的身份认同,这离不开曾经盛极一时的海洋商业国家威尼斯的文化和不同于基督教国家的独特价值观。包括海洋、水的崇拜,对数字、密码的迷恋,对材料细部玻璃匠人一般的执迷和建筑空间艺术感优雅的追捧。

贯穿斯卡帕的设计生涯的作品中,隐藏在设计之中的抽象的精神线索是什么,其实是非常值得考虑的问题,在我看来他的设计中一直潜在流露的是身为威尼斯人的海洋信仰,其中对水的暗示,潮汐的利用,对大海的敬畏一直体现在不同时期的作品之中。

一位评论家曾说:“斯卡帕的一切,就是威尼斯的一切,斯卡帕建筑感觉的一切就是威尼斯时光的再现。”威尼斯本省就像一块巨大无比浮在水面上的石头。迪.巴巴里绘制的1500年代的威尼斯地图中,正显示他的南北被两个神的力量所主宰:水神及海神。他们都在云里带着有双翅膀的帽子带来东方的生命的风。在他们所驾云的下方拉丁文写道:“我,海神将最好的光芒赐予所有的帝国领域。”于是这个凌驾一切的威尼斯靠着海神、风及船成了荣耀中的荣耀。

(图片来源画家:迪.巴巴里/Jacopo de' Barbari,1460_1516)

斯卡帕的作品中不断的出现着这样的情感片段。在“维罗纳银行”立面中出现的流水线,除了执行承接雨水流下的目的外,也是一条暗示雨水在建筑物表面流下的一条时光线条。

(排水线构造,图片来源:张翼,文殊)

真正漂浮在水中的房子要数“斯坦帕立基金会”,此时57岁担任威尼斯建筑学院教授的斯卡帕,正值其风格最为纯熟和多产的一段时期。这个项目的修复十分复杂,斯卡帕的核心方案就是对洪水的疏导,和艺术化处理,他构想建筑的底层建筑是一个复杂的容器,由一道路牙石将平面分为相对标高较低的水渠和相对较高的地面,水渠容纳和引导洪水进入建筑内部,按照预订的方向蔓延,设计的水线高度代表潮汐的最高水位,而地面则可以继续正常使用,这种人与自然共存共生的体验,是相当独特的文化背景下的产物,也是场所精神和设计师设计精神世界深刻联系。

(斯坦帕立基金会内部,无水期)

原文链接:逐利之美——卡洛.斯卡帕的设计精神

原文链接:信仰之美——卡洛.斯卡帕的设计精神(二)

03

园林,文化与经济交往中的文明踪迹

中国园林,历史迭代与演进中的文化现象

中国园林尤其是江南园林一直以来被认为是中国文化特质的代表,除了从美学艺术角度的考量,江南园林实际承载着更广泛的社会角色,既是文人社交的场域,也是昂贵的不动产。中国江南园林的兴起实际上与世界范围内的白银流通、东亚地区的市场繁荣以及中国白银本位货币制度确立存在着的潜在关系。

从社会学的角度来思考,明代中后期的园林为社交的场域提供了人们宴集文会的场所,也是借其中的珍贵收藏、建筑布设彰显拥有者社会地位与经济能力的媒介,具有标志园林主身份的文化象征作用。

不仅如此,如柯律格所说:园林,还是昂贵的不动产。由于中国的世界观很忌讳谈论文化活动的经济意义,因此园林的经济学意义因为缺乏考据而变得难以概述。所以作为一种物质文化景观,园林是一种特殊的人造物。

留园,图《江南园林志》

拙政园中部香洲雪景《苏州古典园林》

按照西方学者贡德·弗兰克的说法:“到1800年为止欧洲和西方绝不是世界经济的中心。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中心’的话,客观地说不是处于边缘的欧洲,而是中国更有资格以‘中心’自居。”而江南地区正是当时中国经济最为活跃的地区。

16-18世纪世界白银的生产出口和接收

中国的生产和人口增长得益于美洲和日本白银的进口。在1800年之前的两个半世纪里,中国总共获得了约6万吨白银,占全世界有记录的白银产量的一半左右。最终明代政府终于逐步承认了白银的地位,并延续至19世纪中叶。

也正是金融的刺激促成了江南地区商品经济日益繁荣,社会日趋富庶,而生活亦渐趋奢侈,江南的社会经济条件成为园林形成的绝对因素和基础。

芭蕉槛(左)/小沧浪(右),文征明《拙政园十二景图》(1551年),现在藏于纽约大都会博物馆

原文链接:中国明代白银本位的确立与江南园林的兴起 | 赵晶鑫 | 时代建筑2020年第1期

历史的洪流是大趋势,艺术,是历史洪流中的一个浪花,但是,它会衍生出来一些浪花或者惊艳的时刻,我们有必要探讨的是浪花背后的洪流本身,洪流其实是趋势。

从以前社会的制度、宗教的变革到文艺复兴,再到十九世纪的民族主义或者是社会的进一步衍生变成平民社会,然后,才引出了这种公平的近现代主义色彩的潮流。当代艺术是服务于平民主义和新的大众传媒的方式。

互联网文明的诞生,如把它作为极其高级的一种智能艺术化行为,这种文明现象让我们时代有了个另一种改变。尼采、梵高、毕加索等等艺术大家,就属于超时代的存在,以艺术的形式,跨越人类当下的想法和思维方式,成为了未来和过去之间的桥梁,艺术的存在,也只有跨越时间才会有震撼力。建筑,也是如此,对于我个人而言,总倾向于偏向于建筑外延的思维探索。

历史之间的我们

突变之间,专业也需要更多外延

历史与人之间

人在历史之间

木构,也是重构,每个时代都需要一个精神性的堡垒

历史,也是现实,每一刻当下都在时间上铭刻人的记忆

艺术,即是宗教,给我们行走现实世界的指引。

时间,是即刻,也是永恒。

如何处理好过去?

如何处理当下?

面对未来,也是当下

追溯过去,也是为了当下和未来。

我们经历了一个时代的居住建筑变迁史

我们正在经历下一个时代建筑思考

东方和西方的对话关系古来已久

我们更需追根溯源,问道历史真相

本文图片由赵晶鑫老师提供

0 阅读: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