蝗灾后,我娘不顾我即将饿死,却给村里老王家送馒头

故事很暖你很甜 2024-05-28 10:02:50

我娘是圣母白莲花。

正逢饥荒,村里老王家揭不开锅,她偷了地缸里的米,又热了两个白面馒头藏在胸口送去。

于是,方圆十里都知道我家有存粮。

村民将粮食洗劫一空,我被活生生饿死。

而娘被老王接回家,奉为榻上宾。

她说,“他们父女俩平日不积德行善,这是活该。”

再睁眼,我重生到了蝗虫过境当天。

……

1

“丫头,别睡了,起来和爹回家。”

空气中弥漫着麦香,我从惊恐的回忆中抽身,猛地睁开眼,额上沁出冷汗。

“怎么了圆圆,做噩梦了吗?”

爹正慈爱地看着我,肩上还扛着割麦的镰刀,他用衣袖替我擦汗,声音温柔。

我环顾四周,满目都是金黄麦穗——

我重生了,在被娘害得饿死街头后,回到了蝗虫过境当天。

我曾是村里最幸福的姑娘。

爹十分疼爱我,他每天下地最早,回家最迟。平时还会上山猎些野味卖钱,只为了让我和娘过上好日子。

在其他姑娘还被打骂着要照顾弟弟时,爹会骄傲地把我扛在肩头,带我进城里买糖人,还有最时兴的漂亮料子。

“哎呦,一个赔钱的丫头,对她那么好作甚?”

有人嘲讽爹没能有个儿子时,一向好脾气的他总回瞪过去,“不论男女,圆圆是我的孩子,不像有些没良知的,拿女娃当牲口使。”

其他姑娘面黄肌瘦,而我珠圆玉润,连绑发的红绳都坠着小珍珠。

我有全世界最好的爹爹,可上一世饥荒时,爹为了救娘,被蝗虫咬伤,肌肤溃烂。

我清楚地记着那天,明明太阳还未落山,可漫天的蝗虫飞来,瞬间光线黯淡,伸手不见十指。

嗡鸣声刺耳,可怖的“嘎吱”咀嚼声让人心惊胆战。

“不好,你娘不在家!”

爹找遍屋子,没见到娘的身影。他不顾一切地燃起火把,去寻找自己的妻子。

再回来时,娘依旧身材窈窕,容貌俊俏。

而我那高大魁梧的爹爹,浑身浴血,脸部被啃噬到几乎露出白骨。

时逢秋收,家家都已经割了一些粮食回仓,但大量收成还是在一夜之间付诸东流。

当那所剩无几的粮食吃完,饥荒降临。

在人人自危,甚至要为枯树皮的归属而大打出手时。

娘竟然偷走家中存粮送给同村揭不开锅的王叔,还走漏了风声,导致其他村民纷纷上门求粮。

彼时爹缠绵病榻,我死死抵住门,她一棒子将我敲晕,把人全放进来。

家中粮食被洗劫一空,娘温柔地笑着,“都是乡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理应救济大家。”

我被裹挟在人潮中,村民的汗臭味让我作呕,他们狰狞兴奋的表情更让我觉得惊恐。

爹说过,荒年,人比饿狼还要可怕。

家中被洗劫一空,连门窗都被强盗般的村民破坏。

半夜时,有人摸黑翻进来。

“李圆儿,你家没粮食,饿了吧?”

“伺候好我,我就赏你一捧米,如何?”

他们抢走米粮,还想霸占我的身体。粗糙的大手在我腰肢不断摩挲,我尚未及笄,却被粗鲁地扯开衣襟。

爹挣扎着用镰刀狠狠砍在那登徒子的肩头,自己却心口挨了一脚,软瘫着倒在地上。

“圆圆,别怕……”

“有爹在,没人能伤害你。”

这是爹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失去了这世上最爱我的人。

娘因为施舍粮食,成了村里最心善的女人。

瓜分我家粮食后,村民挺到了救济粮的发放。大家都对娘敬佩有加,王叔更是把她接到家中。

“婠娘,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理应以礼相报。”

他们在床榻上缠绵,而爹尸骨未寒。

我落魄饿死在街头,乡邻喊娘收尸时,她只淡淡瞥了我一眼——

“他们父女俩平日不积德行善,这是活该。”

2

“圆圆,你怎么了?”

爹的呼唤让我回过神。

我猛地一激灵,拿起了身侧的镰刀。

“来不及了,爹,快点割麦子,再过半个时辰咱们回家!”

爹不明所以,但他最疼我,眼见我神色焦急,便也埋头苦干起来。

今日村头有人家办喜事,搭了戏台子,几乎所有人都去凑热闹。

我不爱看这些,爹还在地里干活,我便在家做好饭送来。

眼下,偌大的田野中,只有我和他两个人忙碌的身影。

我原本也想帮帮其他人,可不到一个时辰蝗虫便会乌压压降临,我来不及跑去通知。

更何况……

想到上一世这群乡邻贪婪丑恶的嘴脸,我再也提不起任何救人的心思。

背上的竹筐被装满,头顶的光线越来越暗,宛若死神在追着我们。

“爹,我们该走了。”

“这天……是蝗虫……!”

爹握紧了我的手,他紧张到微微颤抖,拉着我拼命狂奔。

回到家后,我泄力般软瘫在地上。

爹关紧门窗,甚至迅速找出木板钉牢加固。

上辈子我不知道蝗虫即将来临,和爹一路慢悠悠地说笑着回家,并未收割更多粮食,只保住了小命。

“糟了!你娘不在家!”

爹一拍大腿,这句话如同惊雷在我耳边乍响。

眨眼间,我遍体生寒。

爹和娘是村里人人称羡的神仙眷侣,他对娘用情至深,甚至不顾性命救她。

可惜他痴心错付。

我死后魂魄并未离去,眼睁睁看着娘迅速嫁给王叔。

火红的盖头衬得她面若桃花,娇俏无比。

“婠娘真是好人有好报啊!”

“婠娘是全村的大恩人,我们理应都来贺喜。”

是啊,娘做了一辈子善事。

村里朱二婶的草锄不完,爹累了一天回家还没能休息,娘就把他赶去帮忙。

张秀才买不起书,我刚到手的四书五经,就被她以“姑娘家无才便是德”,把书卷都夺了去,借花献佛。

她对所有人都施以援手,偏偏只对我和爹摆脸色。

“一个女娃,穿这么贵的料子做什么?”

她甚至偷走我的袄子,拆了里面的棉花,给王叔的儿子做新衣裳。

娘和王叔接受着众人的祝福,而我能做的只是故意操控阴风吹掉她的喜帕。

“新娘子好美呀!”

在稚童的感叹中,村民们大笑起来。

这是我虚弱灵体的报复,是这样微不足道。

这一次,我绝不会让爹再重蹈覆辙。

“娘去朱二婶家闲谈了,肯定在屋里好好躲着呢,放心吧爹。”

我扯了个谎,爹仍旧面露担忧。

我知道,其实娘是找王叔厮混去了,他们曾在床上拿这事当情趣来谈——

“想当初李老三那傻子出来救我,我假意拖一拖,他就被蝗虫啃了血肉。”

“还是婠娘聪明,如果李老三活着,咱还不知要再分离多久。”

娘从王叔家离开后,就遇上了蝗虫。爹赶到及时,本来两人都可以全身而退,可她偏偏故意崴脚,害得爹为了护她负伤。

她早就有了二心,想制爹于死地。

“可……”

爹仍踌躇着,不安地看向窗外。

蝗虫“嘎吱嘎吱”地啃食着一切作物,偶尔还能听见乡邻的哀嚎声。

铺天盖地的蝗虫撞击在门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爹你放心吧,一般朱二婶都会留娘用饭的,娘一直日落西山才归家。”

她总爱找借口在王叔家多待一会儿。

“如果她不在二婶家,爹你出去找也是大海捞针,还会把自己搭上。”

“外面蝗虫好多,爹如果出去,女儿便更加担惊受怕了。”

我可怜巴巴地扯住爹的衣袖,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屋外风声呼啸,我知道,那是无数蝗虫扇动翅膀的声音。

两个时辰后,整个县府所有农田里的粮食,都会毁于一旦。

我们必须捱到两个月后,朝廷救济粮几经辗转到达时,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爹,我们挖个地坑,把米缸埋进去吧。”

为了阻止爹出去找人,我提醒道,“蝗灾过后颗粒无收,没多久就会闹饥荒,把粮食藏起来更保险些。”

我看着地上两大筐疯狂抢收回来的麦子,长长舒了口气。

“多挖几个地坑,咱们分开放。”

上辈子家中被洗劫一空的绝望感仍弥留不去,想到这里我身子就忍不住僵直。

“我闺女可真有主意,聪明!”

他高兴地朝我竖起大拇指,拿起铁锹就开始忙碌。

爹不知道,我是蠢笨的,上一世没能看穿娘的真面目,害得咱们都白白丧命。

当所有存粮被分成好几缸,顺利埋入地下后,外面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我望向窗外,蝗虫已经吃饱喝足,尽数离去。

天际阳光正盛,只是……

无论是田埂还是枝头,都光秃秃地透着一股死气。

什么都没有了。

农人赖以生存的庄稼,全部被摧毁,枝干残破地随风摇曳。

“三郎……三郎,救命……”

是娘的声音。

我打了个寒颤,下意识想阻拦,可爹已经先一步打开门,将摇摇欲坠的娘揽入怀中。

3

她柔柔弱弱地倒在爹的胸膛,漂亮的双眸氤氲着泪光。

而那张往日能迷倒全村男人的俏脸,此刻已满是血污,甚至还黏着不愿离去的一两只蝗虫。

狰狞恐怖,偏偏她自己似乎还不知晓。

我默默后撤一步,取来铜镜,对准她的脸蛋。

“娘……你的脸……”

她抬眸,在看清镜中画面的那刻,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对于娘来说,最重要的无疑是自己的容貌,而如今她面部血肉被啃噬,甚至隐约能瞧见面部白骨,伤口处不断往外冒着深色的脓疮。

这些蝗虫很脏,所以创面会迅速感染。

我太了解这一切了,上一世爹被溃败到腐烂的伤口,折磨的死去活来。

那场景,我永生难忘。

娘。

这次,也该换你尝一尝那滋味了。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去救我?李老三,你还算是个男人吗?”

娘因为毁容而气急攻心晕了过去,爹忙找大夫来瞧伤,可她醒来第一件事,便是指着爹的鼻子咒骂。

“嫁给你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我的脸!!你还我的脸!!”

她张牙舞爪地往爹身上扑,可因为身体多处被蝗虫啃出血洞,大夫把她包扎的严严实实,动作困难。

娘险些摔下床,爹扶住她腰肢,硬生生挨了一巴掌。

那耳光清脆响亮,在爹风吹日晒到黝黑的脸上留下红痕。

“娘。”

我在一旁默默开口,“你不是去朱二婶家了么?”

“我记得蝗虫来的方向与二婶家相反,你应该早就能看见,躲屋里避开才对。”

娘喊叫的语气凝滞片刻,又狠狠瞪我一眼。

“还不是怪你们这两个冤家,我是急着回来找你们!”

见鬼,分明是蝗虫将至,天突然黑了。

娘怕是下雨来不及回家,被发现和王叔的奸情,才急冲冲出门。

结果在半路上发现乌压压一片全是蝗虫,想跑也来不及了。

上辈子爹被啃的浑身是伤,娘扣着钱财不给爹医治。

她说,“隔壁小虎也受伤了,他还是个孩子啊!”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娘得先救他。”

她慷慨地把积蓄给了虎子娘,爹却血肉化脓,连一床干净褥子都没有。

想到这儿,再看看她现在敷着的上好膏药,我便恨得牙痒痒。

“娘可真关心我们,一路跑来,连裙摆都湿了……”

朱二婶到我家的路上,一路干爽,哪来什么水塘。

反倒是王叔家门口有条浅溪,所谓桥梁只是一块破旧的木板,因为就算失足落水也淹不死人,连稚童都能扑腾着爬出来。

娘张了张嘴,表情有一瞬错愕。

“嘶……三郎,我伤口疼,你帮我看看……”

她柔柔弱弱地呼唤爹,原本爹也瞧着裙摆那片潮湿沉思,此刻注意力全被打乱。

“哪儿不舒服?婠娘你别吓我。”

爹重情重义,没实据放在眼前,他怎么都不可能抛弃结发妻子。

娘靠在他怀中,抬眼不屑地瞥我。

我从小就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对我有如此大的敌意。

幼年时,我被同村孩子欺负,跌跌撞撞朝娘跑去,伸出手求安慰。

她却狠狠将我推倒在地,嫌恶我脏了她新做的裙子。

后来再长大些,王叔的儿子对我动手动脚,我想告诉爹,她却百般威胁。

“谁让你自己整天打扮的花枝招展,平儿不过是想和你交好,何必把话说那样难听?”

这么多年,我从未在娘那儿得到过一丝温暖。

可爹深爱着娘,他劳作辛苦,我也不想让这些事困扰他。

有时我会想,是否我不够聪颖,娘才讨厌我。

于是我扎着小辫,乖乖地背三字经。

她却扯我脸蛋,骂我“背这些有什么用,不过是赔钱的丫头”。

我学着做饭,将菜端上桌,她只尝了一筷子便吐出来。

“这是人吃的吗?活脱脱糟蹋粮食!”

无论如何我都无法焐热娘的心,我知道她不爱我,却不知晓,她也恨透了爹爹。

上一世爹重伤而死,我跪求她施舍救命钱。

她甚至没留给我一个眼神。

“娘,我求求你了,救爹一命吧……”

“谁是你娘?你爹都快死了,拿钱给他收尸么?”

我渴求的那一丝母爱与良知,至死都没能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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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岁月晴暖,正好,你也在。阳春白雪,时光微微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