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艾穆在一起的五年，我在他公司任劳任怨。
他为了实习生辞退身为销冠的我。
我直接打了个电话：“爸，借我两千万，我要自立门户。”
参加同学聚会他和别人叫嚣：“林柚一爱我爱到死，而且A市做这行最大的公司就是我，她能去哪？”
后来，他舔着脸来求我：“你回来吧，我和公司都需要你。”
我怒骂：“滚，我们是竞争关系，以后请喊我林总。”
我身后的某人也跟着出声：“艾总，撬别人墙角这种事，有损阴德，小心以后不孕不育。”
……
1
听到我要被转岗的消息时，我刚倒上一杯热水。
外面寒冬腊月飘着雪，我不过刚踏入办公室的大门。
手还没有捂热，就连外套上的雪水都未干。
“林姐，这个是老板的决定。”人事小姑娘看着我支支吾吾，生怕得罪了我，“我也……”
我也不想为难人家小姑娘，立刻安抚：“艾穆在哪？”
人事小姑娘的脸更白了，但是她还是用手飞快地指了一下艾穆的办公室。
我走了过去，门从里面被反锁了。
“艾穆，是我。”
虽然门很快就开了，我还是没忽略艾穆脸上的尴尬神色：“柚一，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我看了一下站在旁边显然哭红了双眼的女人，有点眼熟，但是不多。
“这位？”我迟疑了一下。
“啊，这是公司上个月来的实习生，做事一塌糊涂，我正批评呢。”
实习生小妹妹看了我一眼立刻说：“林姐，艾总，抱歉，我先出去了。”
她看起来柔柔弱弱，像个被欺负了的惊弓之鸟，伴随着艾穆的一声“出去，看见你就烦”吓得小跑着出了门。
艾穆突然凑到我跟前：“怎么，看着你不太高兴？”
“我出差刚回来，听说自己失业了，我难道还要敲锣打鼓？”
艾穆脸上一下子尴尬了起来：“不是，柚一，我只是让你转岗，你听我解释。”他立刻掰着我的肩膀，“你知道的，最近我们公司成本实在太高了。你的工资……再说了，我们不是要结婚了，你正好换个轻松的工作，明天我带你去看戒指。”
我盯得艾穆整个人有些慌乱，甚至开始回避我的眼神。
我冷笑：“所以，艾穆，你有钱给你所谓的做事一塌糊涂的小实习生开工资，却不要我这个销冠？”
“哪里是这个意思。”他赶紧讨好，“这不是看你工作太辛苦了，回头在家备孕可不能来回折腾。我想让你好好歇歇，你知道的，你这个工作总是跑来跑去，还得应酬，我是舍不得你。”
“艾穆。”我推开了他，“收起你那些恶心的心思，你这不是让我歇歇，你这是逼我辞职。”
“我一个销售，你让我在办公室给你打印文件。”
“怎么，你那个小实习生这点事做不起来吗？还是你舍不得她做？”
我给艾穆下了面子，两个人闹得极为不愉快。
而我更不愉快的是，身边的同事也来和我八卦：“林姐，听说这次艾总就是为了提携那个新来的。”
为了更方便工作，我和艾穆恋爱的关系，一直没有公开。
倒是给了别人可乘之机。
“所以，她的能力在我之上？”
“她一个刚毕业的学生哪能有什么能力一说？”同事凑过来，“但是有背景是真的。”
别人不敢说多，我却能想得更多。
他不让我做这个销售，我就干脆坐在办公室泡茶喝咖啡。
新来的实习生叫赵可，看着态度还是挺端正的，但是我一眼就知道，她做不好这个销售。天天温温柔柔的，别人一说就一脸委屈要哭鼻子掉眼泪的。
艾穆也不是个省心的，一遍催着我在办公室好歹干点活，一边私下有意无意说着想和我领证在家备孕。
我把手上的活直接丢给了赵可，她要是出了什么错，那自然不是我的问题。
也就十天的时间，他估计觉得公司有我没我一个样，直接憋不住说了出来，想让我离开公司。
听到这消息我直接杀到了他的办公室。
我转身把手上他送的手表褪下来递过去：“我暂时就带了这个，先还给你。剩下的我会寄给你。”
“柚一，你什么意思？你别闹。公事是公事。”他过来扯我袖子，被我一下子甩开。
“艾穆，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我只是在通知你。”
“我会退婚。”我厌恶地看他，“请你带着你的小实习生从我眼前滚出去。”
“对了，该有的补偿如果没到位，我会采取法律措施保证我的合法权益。”
我立刻给我的小姐妹袁婉发了调侃信息：【单身，款项一个月内可达，可撩，缺人。】
小姐妹很给力，直接回复：【一百零八个男模，任君挑选。】
2
我当天回了家就收拾了东西。
看着家里已经折腾得差不多的婚房，突然有些感慨。
这孙子，出轨还找了个没我长得好看的，唯一的是……我走到了镜子前，最近的确太忙了，看着的确有些憔悴。
我直接躺在了床上闭目养神贴面膜，你别说在公司当个闲人也挺累的。好久不运动，一下子打包这么多东西，有点腰酸背痛。
没多久，公司的同事小周就给我打来了电话。
“柚一姐，你上次出差，谈好的合同，你好像忘记留下来了。”
“什么谈好的合同？”我笑了笑，“你告诉你们艾总，我能力有亏，这次出门，有辱使命。”
“啊？”小周显然没料到我会说这样的话，“可是姐你之前不是说这事成了吗？”
“本来是差不多成了，现在又不太成，你可以让你们新的销售人员自力更生。”
很快，电话里的人随着小周的一声惊呼变成了艾穆，他直接抢了电话：“林柚一，这么重要的事，你不能拿来儿戏。”
“艾穆。”我直接呛他，“你爹妈把公司交给你的时候，有没有教过你要把销冠哄好？”
艾穆那边又开始打感情牌：“柚一，我知道你在生气，可是我相信你能体谅我的，公司现在的确不容易。”
“不容易你就自己出去跑业务。”我冲着他提了个醒，“我现在和你们公司没有任何瓜葛。”
艾穆这才反应过来：“我说你立刻就急着把所有离职手续办了，原来在这里防着我呢。”
我笑了笑：“你陪你的小实习生的时候，难道没防着我？”
“林柚一，没有的事你别污蔑我。”这人还急了。
“艾穆，咱在一起三年了，你是不是忘了我鼻子挺灵，最近你们俩身上的味道一样。”更别提，有一次办公室撞见他俩，那两个人虽然离得很远，可那姑娘口袋还揣着他的领带呢。
我拿起手机给我爸打了个电话：“爸，今年过年我回家。”
“嗯。”他老人家淡定得要命。
“我和艾穆分手了，结婚典礼得取消。”我又试探了一下。
我爸在电话那头愣了半天：“开个条件？”
“借我两千万，我想自立门户。”
我爸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不满意艾穆，几天后我刚下飞机就收到了他的转账：三千万。
美其名曰：【女孩子家家一个人，身上不能没有钱。】
他对我真的超级宠，甚至附赠了办公地点：
【临商大厦7楼空着也是空着，你拿去做办公室吧。】
还真是“人傻钱多”的男人典范。
就这个优点，我妈夸了一辈子。
正巧给自己放个假吧，忙到了年底，本来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候，突然失业了。平日里艾穆公司的大客户都是我一手建立的合作关系，年底了我也会按照每个客户不同的需求送年礼维护客户关系，顺便洽谈新一年的合作。
现在好了，各种烦心事这下都不用我操心了。
当初我爸看我一个小姑娘家家非要跟着艾穆创业就很不乐意，因为老来得女的他从本质上是个宠女狂魔，舍不得我吃一点苦。结果我这个脑子犯抽的，因为恋爱脑，就跟着我的男朋友吃苦，那会我还和我爸说：“我们一定能闯出一番名堂。”
事实证明，名堂也算闯出来了，就是人不对劲了。
3
说不难过也是假的，但是这五年，其实也耗尽了我很多心思。
我到了沙漠就趁着天黑前找了地方住下来，顺便和袁婉烫电话粥。
她在电话里骂了艾穆一百零八遍，最后气呼呼道：“那一百零八男模，能给我留一个吗？”
“怎么了？”
“我被无缝对接分手了。”真不愧是姐妹，都这么倒霉。
倒是……真挺仗义，都这么惨了，还只要一个名额。
“不过你就不怕艾穆紧追不舍啊？”袁婉说出了重点，“我觉得你说的小实习生顶多就是暂时的新鲜，他肯定没打算和你分手。”
“说不定人家就是真爱呢？”我看了一眼手机里那个人发来的茶言茶语的信息，不禁笑了，“我现在只想工作，说真的，艾穆再不靠谱，还是有事业心的。”
我要的，就是在事业上，狠狠打击他。
“你那些客户都定了性了，他已经吃了你的红利了。”她也跟着感慨，“哎，想当初，你为了拉客户，都喝到医院去了。”说完了又是一顿尖叫，“啊啊啊，臭男人为啥不去死，为什么不懂得珍惜？”
“你也说了是客户，客户就有选择的权利。再说了，客户是可以抢的。”
“不愧是你啊林柚一，对了，你说的那个实习生，你确定你没有误会他们吗？”我就知道这姑娘搁我这进八卦消息来了。
“自从我那天离职，她就私下找了我的手机号给我发信息。内容就是各种道歉说我误会了，让我不要责怪艾穆，还说都是她太笨了，所以才会惹得艾穆和我生气。总之就是各种小作文，一眼望去除了眼花就是头晕。”
“啧啧啧，这茶味够浓的。”
我冷笑：“后来我干脆同意了她的微信申请，就在刚刚，她给我发了一张她和艾穆两个人烛光晚餐的照片，配文是：今天谢谢艾总的照顾。然后就撤回了。”
好在我正巧在玩手机，顺手就截了个图。
挂完电话，转手我就发到了双方共同所在的家庭群聊。
想让我不舒坦，那就大家都不舒坦吧。
我把手机静音，反正我爸妈那边我早就打好了招呼，他们要是借机和艾穆家那边大战，我是没办法阻拦的。
因为这地方海拔有些高，我怕我鲁莽会高反，只能到处散散心。
走到了酒店附近的工艺品店，发现了不少当地特色小玩意。
干脆就顺手买了好多冰箱贴，回去贴在我那新买的冰箱上。
其中有个仙人球冰箱贴我格外喜欢，看着就憨憨厚厚，还带了一个小花盆。我直接买了好几个。
店家是个看着温和的老奶奶，她看着我说：“姑娘怎么一个人，天黑了要降温，记得多加点衣服。”
“我喜欢一个人出来旅游。”一开始并不喜欢的，谈恋爱的时候总希望事事有人陪，可是后来大家都越来越忙，渐渐就习惯了一个人。
“哎呀，小姑娘这么漂亮，一定会找到一个意中人的。”老奶奶还挺有推销意识，“买了我家的东西，会带来好运哦。保佑你找到个好的对象。”
“借奶奶吉言。”我笑着调侃，“保佑我找个又帅又体贴的。”
等我从工艺品店出来，天色发黑，整个城市变得忙碌又空荡起来。
忙碌的是别人，空荡的是自己。
说白了，人还是有些矫情，一个人的时候老觉得自己寂寞，人多的时候又觉得一个人舒坦。
我摇摇头随便找了地方吃了饭，给自己定了第二天的门票。
刚想美美地做个面膜，就被艾穆一个电话打断了心情，他用着质问的语气问我：“林柚一，我们之间的事是我们的事，赵可最近因为我们的事一直哭，我这才为了安慰她请她吃了个饭，你何必闹到家庭群里？”
“艾穆，我觉得你看问题的视角是不是有些偏颇？我们分手了都是单身，你和她一起吃饭无可厚非。可是现在的状况是，我单方面提出分手，你非不同意。你既然不同意还惦记着和引发我们分手的人一起吃饭，你到底把我放在哪里？换句话说，我分手了我心情也不好，怎么没见你安慰安慰我？”
他一下子傻了一般，愣了好久：“林柚一，你一直不给我这个机会。我总说我们好好谈谈，你只要和我分手，你这样我怎么敢联系你？”
“嗯，都是我的错。”好在我当断得断，“我也说了，我们没什么好谈的，出发前我已经把你的东西寄给你了，你不想要就自己处理。”
“对了，你和你的小女朋友说一句，让她别再给我发小作文了，就是发也让她用上标点符号。到底是她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还是我就不配这点标点符号？拜托，我的眼睛不是尺，看个绿茶没问题，看分段实在是太累了。要不然你给她买本小学生作文成吗？”
“柚一，你能不能别这样？”
“艾穆，赵可的爸爸是恒鑫公司的经理吧？”我笑了笑，“她能许你什么样的未来？”
“柚一，她只是个实习生，你没必要这么针对她。”他又看起来像是在服软，“恒鑫公司的年会要开始了，你和我一起去吧？”
我冷语对他：“笑死了，我又不是你们公司的员工，我为什么要陪你去？”他倒是也知道，每次这个场合，就是我镇得住。
年会我自然要去的，只不过不是和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