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犯管理所鹰犬将军智斗军统特务,徐远举被气得血压爆表只好认怂

福泽古今 2023-10-03 19: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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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起义时被捉的沈醉、徐远举、周养浩三人,在昆明陆军监狱关了一年后,先后转送到重庆。关押这三人的地方,正是一年多前他们囚禁和屠杀革命人士的白公馆。

沈醉回忆:“我们在白公馆住的是楼上西边的那间大套间,这是过去白公馆的主人白驹住过的房间。没想到由我经手买下来,由周养浩、徐远举用来囚禁过革命烈士的地方,我们三人与王陵基、宋希濂、钟彬等又关在这里了。”

这些人在被抓前基本都认识,互道一声“你也来了”之后,大家就在一个屋檐下过日子,难免就会有些磕磕碰碰。那些正规军的将军,和军统将军级的特务之间,有的是交情不错,有的却是面和心不和——多疑的老蒋经常把军统特务派往各“绥署”和卫戍司令部、兵团,那些单位的情报处、稽查处基本都由特务把持,这些特务的一个重要“工作”,就是监视那些司令。

正规军的司令、军长、师长,经常把特务称为“锦衣卫”、“东西厂”,被俘后不再忌惮老蒋,就干脆称他们为“狗特务”。

沈醉当过多年军统(保密局)总务处长,被俘前已经晋升“云南游击总司令部”中将司令,再加上他比较会来事儿,所以在跟王陵基和宋希濂等人相处比较融洽。曾任军统西康区上校副区长、少将区长,保密局西南区区长的徐远举,副区长兼督察主任周养浩,在被俘前都比较嚣张,跟正规军的关系闹得很僵。现在“他乡遇故敌”,吵吵骂骂就在所难免了——大家都是战犯,再也不怕被告到老蒋那里,似乎可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了。

在不算太大的白公馆,最初那一批十几个战犯,至少分成了三伙:正规军瞧不起特务,徐远举周养浩比较恨沈醉,言语之间总是充满火药味——周养浩差点一板凳要了沈醉性命,宋希濂毫不客气地抢下板凳丢在脚下,他们之间的梁子就此结下。

宋希濂在特赦后写了一本书,自称“鹰犬将军”,这位“鹰犬将军”与“狗特务”徐远举之间的争斗,一直持续到1956年都集中到北京功德林战犯管理所,最后这场鹰狗之斗以徐远举认怂道歉告终。

宋希濂与徐远举结梁子,主要还是因为徐远举那一板凳,我们综合沈醉回忆录、邱行湘外甥黄济人《将军决战岂止在战场》以及《首要战犯改造秘档》(本文黑体字均出自这三部资料),可以还原出那场纠葛的前因后果。

当年的军统特务仗着老蒋的威势,经常不把正规军的将军们放在眼里,尤其是军统把持的各地稽查处,这一点连曾任常桃警备司令部稽查处任上校处长、重庆警察局侦辑队长、重庆卫戍司令部稽查处任上校督察长的沈醉也承认:“稽查处除了反人民外,另一重要任务是保护四大家族,重庆南温泉虎啸口山顶上有座别墅,别墅里住着一位皇亲国戚(孔),有次中央训练团副教育长宋希濂,虽然全副戎装佩戴中将领章,和几个高级军官一道在那里拍照,也被他们(稽查处替孔家看门的便衣警卫)制止,并因此发生争吵。”

沈醉对宋希濂可谓知根知底:“黄埔第一期毕业学生中,宋希濂是最年轻的一个,最爱打抱不平,不爱耍两面派手法,是就是,非就非,因此得罪过不少的人。连红极一时炙手可热的孔祥熙这样的皇亲国戚也被他痛骂过。”

徐远举和周养浩比沈醉早到白公馆几天,而沈醉是带着手铐进去的,这让徐远举和周养浩看到了“报仇”的机会,于是就有了那一板凳的故事。

要是正面厮打,上海法学院法律系毕业的周养浩,两个也打不过一个十九岁就开始用淬毒竹刀杀人的沈醉,于是周养浩只好趁其不备偷袭——当时宋希濂正和钟彬下棋,而沈醉笑呵呵地看着他俩为一步棋争得不可开交。

徐远举、周养浩、郭旭(保密局经理处少将处长)、成希超(保密局总务处少将处长)都是被沈醉“交出”而被抓(这件事笔者写过),所以他们对沈醉都有一些怨气,而周养浩对沈醉动杀机,则是因为另外一件事:当时大家都在写交代材料,审讯人员拿着周养浩的供词让他签字的时候,周养浩以特务的眼光,发现了两张不寻常的文件,一份是建议将他判处死刑的处理意见,另一份是沈醉写的材料。

周养浩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就像拉着揭发他的沈醉一同上路:“他之所以回到房间气势汹汹、杀气腾腾直奔沈醉,说明周养浩发现了自己有严重问题,而且与沈醉有关。”

周养浩的板凳被打抱不平的宋希濂夺下,徐远举在一旁阴阳怪气地开腔了:“各人说各人的最好,不能像有的人那样,如果出卖别人,对不起,我饶不了他!”

徐远举嘲讽完沈醉,又横了宋希濂一眼:“多管闲事!”

宋希濂也是抗日名将,而且是黄埔一期生,怎么能受得了徐远举这“狗特务”的横眉冷对?他卷起袖子就要开干:“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宋希濂这话说得很明白:咱们做下的那些事,别人不说,就能藏得住吗?

宋希濂号称老蒋的“鹰犬将军”,百战余生自带一股杀气,徐远举先矮了一头:“我决不保留,决不扩大缩小,老老实实交代,不如痛痛快快一下子交代清楚还舒服些。”

经此一战,徐远举居然成了写交代材料最积极的一个,跟沈醉的关系也缓和了,但是跟宋希濂的关系却一直很紧张,还给宋希濂和钟彬起绰号为“送终”。

当年大家都可以在院子里活动,打牌下棋抽烟聊天都行。王陵基作为军衔最高的战犯,少不得要讲一讲他走麦城的故事:“我听到很多老百姓都在议论,说:‘这家伙一回四川当主席,我们就看出老蒋要完蛋了。四川戏到煞角(结束)时,总是要叫灵官出来扫一扫台,表示戏演完了。没有想到这次扫的是这么大的戏台,王灵官也够神气了!’”

徐远举缝插针,指着宋希濂、钟彬坏笑:“四川老百姓不但早说过王灵官回川扫台,许多人还说你们两人是送(宋)终(钟)来的呢!真太凑巧,想不到‘扫台’和‘送终’的都凑在一起了!”

宋希濂气不打一处来,但是旁边人太多,打架也打不起来,就在徐远举吹嘘他审讯地下党如何才思敏捷时,冷冷地补了一刀:“无非是一拍三诈,到头来血压升高手冰凉!”

熟悉那段历史的读者诸君都知道,徐远举没熬到1975年特赦,就血压升高爆了脑血管,宋希濂这句话虽然没把他气得血压爆表,但也手脚冰凉直翻白眼,这才意识到这位“鹰犬将军”不好对付,自己还是及早认怂比较好。

特务的本性,就是惹不起躲不过的时候就认怂,于是在正规军将军占绝大多数的功德林战犯管理所,徐远举郑重向宋希濂道歉:“因为小的误会和个性作风不同,从白公馆到现在,我对宋希濂一直存有意见,随时发生争执,我向宋希濂说明误会,表示道歉,以后决不发生争执和闹无原则纠纷,并请同学们(战犯们在管理所互称同学)监督!”

宋希濂挥挥手:“有的他过去检讨过,有的与事实有出入,有的是他误会了,旧账一笔勾销,我不再计较。”

宋希濂文武双全,这三个“有的”一出口,把徐远举说得抬不起头,两人从此井水不犯河水,但冰释前嫌显然是不可能的。

宋希濂于1959年第一批特赦,特赦的宋希濂并没有忘记老朋友沈醉:“不久,宋希濂突然送来四包蜜饯和糖果,指名给我和其他几个同学。东西虽不多,而领受者却十分感激。他总算没有忘记我们,同时也说明他在外面过得是愉快幸福的。”

宋希濂的四包糖果,当然不会给徐远举一包,他这位“鹰犬将军”与“狗特务”徐远举之间的恩怨,可能早就被他抛在了脑后:两人此生再无交集,又何必纠缠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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