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姐姐重生回了爸妈离婚当天。
这一次,她要死要活地要跟着妈妈:“妈妈,我跟着你,一定会好好听你话的。”
她的声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和勇气。
这是想复刻我上辈子光鲜的人生?
我嘴角隐隐浮现一丝笑意。
好呀,我这就成全你!
只是,能不能接住这泼天的富贵还得看你本事。
1.
前世,我和姐姐最后一次见面是在我怀孕七个月的时候。
彼时,我嫁入豪门五年,过着养尊处优的富太太生活。
三年前,生下了第一胎儿子,婆家很高兴,直接送了我一栋千万的别墅。
如今,又怀上了龙凤胎,婆婆更是直接将家族一部分生意交给了我打理。
我成为亲戚们前呼后拥,争先恐后巴结的对象。
而双胞胎姐姐江晚凝,和我光鲜的生活比起来,属实有些黯淡了。
她名校博士毕业,却因所读专业冷门,毕业只能拿八九千工资。三十二岁了,相亲也是多次告吹。
从前,亲戚们都是对姐姐阿谀奉承的,觉得她成绩那么好,将来一定能在大城市过上好日子。
而我,跟着干夜场的妈,迟早要下海。
却不料,世事来了个大翻转,亲戚们立马脚底抹油,三天两头跑到我这里给我送土特产,嘘寒问暖。
这天,我胎动不安的消息不知由哪个亲戚传到了姐姐耳里。她开着那辆破车,殷勤地要送我去医院。
姐姐向来与我不对付,自爸妈离婚后两个人基本断了联系,更从来没来看过我。
我隐隐觉察到不对劲,但还是在她一番着急恳切的说辞下上了车。
车子渐渐偏离主城区,往人迹罕至的郊区驶去,姐姐一半脸色隐藏在阴影里,看上去高深莫测。
我急急喊停:“姐姐,停下来,你要带我去哪里?”
姐姐听了却置之不理,车子疯了似的向前冲去,终于在悬崖前停下。
她呵呵冷笑了几声:“那么多年,我在爸爸的严厉督促下,努力考大学、读研读博,最后一个月只能赚几千。”
她转过脸来,面目疯狂而扭曲:“你这个靠脸吃饭的贱货,双腿一开,就过上人上人的生活,我不服!”
“反正我现在也是癌症晚期了,我这条烂命,换你的荣华富贵,不亏了!”
说着她便发狠将车冲下了悬崖,在一片黑暗中,我闭上了眼,嘴角却浮现出了一丝微笑。
终于解脱了。
2.
再度睁眼,我和姐姐重生回了17岁那年爸妈离婚的当天。
和上辈子一样,妈妈拉住了我的胳膊要带我走,而爸爸则坚定地要抚养姐姐。
这两人根本不存在争夺女儿的抚养权问题,因为她们想要抚养的都是对方所厌弃的。
然而姐姐却不乐意了,她一把甩开爸爸的胳膊,哭着喊着抱住妈妈大腿。
对她表忠心道:“妈妈,你带我走吧!我一定会听你话的,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乐意。”
妈妈低头皱眉,略带嫌弃地睇了她一眼,摇了摇头:“女孩子长得不好看,是嫁不进豪门的。”
爸爸气得吹胡子瞪眼,指着妈妈大骂道:“谢晴晚,别用你这不正的三观带坏孩子!”
妈妈一听,立马跺脚叫骂,瞬间将优雅仪态忘得一干二净。
“江贺云,你穷得只剩三观了!我去大街上随便拉一个男人都比你强!”
我的爸爸江贺云是海归博士,典型的知识分子二代,有文化,却没啥钱。妈妈谢晴晚则是五官精致身材火辣的女人,只对奢侈品和穿搭感兴趣。
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却因17年前的那场意外,而被绑在一起那么多年。
17年前,江贺云33岁,是某大学的博士生导师,而谢晴晚则是夜店的跳舞女郎。
眼瞅着身边的小姐妹都纷纷上岸,嫁得如意郎君。她的年龄也已经过了三十了,开始着急找殷实的对象。
正好那天,江贺云同学聚会喝多了酒,眼尖的妈妈一眼就瞅中了他手上戴着价值不菲的手表。借着打车送他回家的名义,顺其自然地发生了一/夜情。
而就是那一/夜情,让她怀下了双胞胎,生下了我和我的姐姐。
虽然是双胞胎,我俩外形脾性却恰恰相反。
我遗传了妈妈的容貌。一身白皙透嫩的皮肤在路上回头率很高,扑闪的大眼睛镶嵌在细腻的鹅蛋脸上,再加上那头慵懒十足的自然卷,更添了几分美人韵味。
妈妈时常满意地看着我道:“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晚秋,你比我年轻时候还要好看。”
接着若有所思地看着我:“趁着年轻,一定要尽早混圈,我那些小姐妹20岁就嫁入豪门了。”
而彼时,姐姐谢晚凝则在一旁冷嘲热讽:“果然是做鸡的料。”
姐姐外形上遗传了爸爸的呆板,虽不算丑,但也绝称不上美人。
从小,亲戚就喜欢将我和姐姐放在一块对比。大家都夸我长得好看,而姐姐则会在一边愤恨地低头咒骂:“又不是做鸡,长那么好看有什么用。”
她言语里的“鸡”仿佛一根刺,深深地扎在心中。被至亲姐妹这么恶言相向,这么多年来,我心里始终隐隐作痛。
从我有记忆以来,姐姐就对我没有好脸色。我时常捧着攒了很久零钱买的小玩具送给她,她却一把扔到地上,摔得粉碎。
我吓得哇哇大哭,而她则冷嘲热讽道:“果然是做鸡的货色,整天只知道哭。”
3.
“妈妈,现在医美那么发达,我可以整容的,整容也能变美。”姐姐指了指自己的腿对妈妈说:“我比妹妹腿长,大长腿也是优势。脸蛋可以整,腿可整不了。”
爸爸在一旁气疯了。
他一定没想到他寄予一番厚望,打算往高材生方向培养的女儿居然说出那么犯贱的话。
他想说些什么,却因气急而气息不稳。我赶忙跑到爸爸面前,轻抚他后背帮他顺气。
我乖巧地说道:“爸爸,既然姐姐愿意跟着妈妈,那我就跟着你吧。我长大了也想成为像爸爸那样醉心科研,为国家做贡献的人。”
事已至此,父母双方只能不情不愿地带着各自的女儿散场。
我和姐姐却都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我去理发店将一头长发剪短到脖间,并进行了柔化处理。将柜子里华丽的衣服全部放二手交易平台卖了,换上了简单的黑白校服。
冯若若看到我的时候,都吓得瞪眼掉下巴:“晚秋,这是发生什么了?经过一个暑假变化那么大。”
我淡淡说道:“换个发型,从头开始。”
正在我们谈话间,身后一堆男生开始吹口哨叫嚣起哄。我和冯若若扭头望去,见人群中一个美人被簇拥着。
冯若若赞叹道:“真美啊!以前没见过,是新转来的学生吗?”
我定睛看了一眼,立马认出了眼前的美人就是姐姐江晚凝。
果然女人貌,三分天生,七分后天打扮。
不过才短短一个暑假,姐姐就从一个戴着厚重眼镜的呆板无趣的女高生,变成了光鲜亮丽的时髦女郎了。
她穿着一身火红色的连衣短裙,笔直修长的腿分外惹人注目。直发也被烫成了大波浪,晃了晃脑袋,一副万物不放在眼里的表情。
姐姐从容地摘下墨镜,原本扁平的鼻梁骨膨胀了,方下颌也变成了精致的尖下巴。
她正要走到我面前,突然教导主任威严的声音远远传来:“前面那位穿裙子的女同学,赶紧把裙子换掉,不知道学校不允许穿裙子吗?”
我们所在的尚哲中学是贵族中学,以高升学率和严苛的管理而闻名。
面对教导主任的训斥,姐姐却当作了耳旁风。
“你还烫头发!”教导主任拿出剪刀欲剪掉姐姐的头发,却被姐姐低头躲过。
她挺直了脊背:“就连校长都没资格管我!你一个小小的教导主任敢奈我何!”
不仅外形变了,姐姐的性格也来了个大翻转。
如此嚣张跋扈的模样倒是像极了妈妈。
见四周同学聚在一起看热闹,教导主任手一挥,喝道:“快上课了,你们赶紧回教室吧。”
他指了指姐姐说道:“你跟我去校长办公室。”
4.
和前世一样,妈妈和爸爸离婚没多久,就搭上了李成峰。
而李成峰恰好是尚哲中学最大的股东,因此姐姐自然能在规训严厉的学校霸道横行。
大胆前卫的着装加上医美后精致的五官,在学校着实引起一番轰动,也因此成为了一众男生眼里的梦中情人。
每逢课间,她的抽屉里总是被塞满情书、巧克力、鲜花、礼物等。
还有男生打听到我俩是双胞胎姐妹,跑到我面前托我在姐姐面前美言几句。
张科将礼物塞到我手里的时候,正好被姐姐看到了,她气急地说道:“好啊!你两头都想吃呢!”
说着便从抽屉中抽出张科的情书撕得粉碎。
张科见状,立马慌张解释,甚至还口不择言说我勾引他。
我瞬间懵逼在当场。
在枯燥的学习生涯中,八卦总是格外吸引人注意的。同学们纷纷停下手头的动作,扭头看起好戏来。
冯若若从远处跑来,指着张科骂道:“好你个不要脸的,长得猪头似的,竟然敢诬陷晚秋。”
姐姐却哈哈大笑起来:“你一向就喜欢勾引人啊,小时候总喜欢贴着男人玩。”
她从包里掏出照片,在看好戏的同学面前展示一圈。
照片应该是两三年前拍的,我和一个男生搂抱在一起,男生的右手揽着我腰,左手却在我胸前揩油。
大家看了都倒吸一口冷气,姐姐脸上却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我听到有几个女同学在低头交头接耳,虽然刻意放低声音,但谈话内容还是传到了我耳中。
“之前经常听晚凝说起她妹妹爱勾引人呢,没想到是真的。”
“是啊,照片能有假吗?那时候才14岁左右啊,就和男的抱在一起。”
“说不定已经睡过了呢。”
“唉~你看这个男生怎么长得有点像城东职高的混混校草呀。”
“喔,真的是他呀!”
……
现在是秋老虎发威作福的九月,空气燥热地停止了流动,而我浑身却如置冰窖。
14岁那年,我差点被侵犯的噩梦再次被唤醒,而始作俑者就是我这位姐姐。
那年夏天,一个刚下完雨的傍晚,姐姐羞红着脸敲开了我的房门。
她略微低着头,沉重厚实的眼镜在她鼻梁上摇摇欲坠,犹豫了很久她终于不好意思地将信封举到了我面前。
她谦虚地开口:“晚秋,我以前基本没怎么和男生接触过,有些问题我想请教一下你。”
有生以来,姐姐第一次这么和颜悦色地对我说话,着实令我震惊。
大概是内心太雀跃了吧,尽管极力压制着,但她嘴角花痴的笑容还是溢了出来。
“他长得很帅,每次放学回家我总能碰到他在学校操场打篮球。有一次,他的篮球滚落了我脚边,我将球捡起来递给他。”
“也就是那时候我俩一见钟情的。”
姐姐说的那人叫秦川洛,这人外表长得却是人高马大,然而品行却很恶劣,抽烟喝酒打架斗殴无恶不作。
俨然是家长和老师眼里的差生代表。
见姐姐这副恋爱脑上头无药可救的模样,我劝诫道:“姐,你一向是尖子生,断不可和混混搅和在一起。”
“你不是常说光好看有什么用嘛!”
我看姐姐一副气急的模样,无奈只能说:“好吧,那看看他信里写了些什么。”
一打开信封,我俩都震惊在了当场。
姐姐面色因生气而涨得通红,拼命摇着脑袋否认道:“不可能的,怎么会写给你的!他又没见过你!”
“肯定搞错了!”说着她便跑了出去。
初次见到秦川洛是在三天后。姐姐打电话给我说被混混拦住了,让我赶紧来救她。我丢下手头的作业,立马赶去了她指定的地点。
那是一个狭窄的弄堂,刚到弄堂就被一群小混混围住。一个个歪头斜脑,嘴里叼着烟。烟味和汗臭味熏得我差点吐出来。
秦川洛不知从哪里走出来,搂住了我,低下头就要来亲我。
我当时吓得不行,却立马反应过来,说人多放不开。
秦川洛脸上露出暧昧的笑容:“你姐说的对,你果然是骚货。”
他提溜着我的身子走到拐角处的巷尾,就把我一把甩到了地上,脱掉了自己的裤子就要扑上来,却被我一脚踢中了下三路。
不远处的兄弟也反应了过来,立马提着棍子追上来。我发了疯般往相反的方向逃走。
等我到家时,衣发皆散,鞋子也跑丢了,脚底流着鲜血。而姐姐却好整以暇地坐在客厅沙发上吃着水果追着剧。
我如索命的恶鬼出现在她眼前,她着实吓了一跳。
“我是你亲妹妹!你就那么恨我?恨不得我被人强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