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落榜的女高中生为何面带微笑自杀？

她身体内的小竹棍，是生前插入，还是死后遭人虐尸？

她腹中胎儿的父亲，究竟是谁？

她为何留下遗书祈求警方不要追查，却将日记本让班主任交给警方？

她为何要掩盖自杀的真相？

我这个刚出校门的小警察，被死者一步步算计着，替她揭开了所有事件的内幕。

一、微笑的裸体女尸

案件发生在1989年秋天，那时我刚刚从警校毕业，被分配到一处偏远的乡镇派出所。所里一共有七个人，有正式编制的干警，除了我和李所长，还有一个叫吴冬梅的户籍女警，其余的都是辅警，通俗的叫法就是联防队员。

我学的是刑侦，在学校里看过很多关于刑侦方面的书籍，想象着有朝一日，通过对案发现场的蛛丝马迹，一步步剥茧抽丝，亲手将罪大恶极的凶手抓获。可是到了乡镇派出所之后，才知道日子过得太清闲，闲得我把两本杂志都翻烂了。

也不是没有出警的时候，不是邻里吵架，就是夫妻打架，再就是村和村之间，为了农田的灌溉而械斗。

在那个年代的农村，百姓的法律意识很淡薄，作为基层工作的干警，只要不是够上刑事的大案件，一般都会法外开恩。

拘留和罚款是不可能的，村支书替他们求情，农民要干活，不能耽误了农忙，批评教育就行了。

转眼间就到了打霜的季节，那天所长去县里汇报工作，几个辅警围着火炉烤红薯。我坐在办公室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吴冬梅聊着天。

突然，桌子上的电话急促地响起来，我拿起听筒，听到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李所长，村里有人自杀了，麻烦你们过来一下！”

在农村，如果确定是自杀事件，一般只需要派出所来人看一眼就行，村里直接开证明，就能安葬。

我带着两个辅警，在坑坑洼洼的乡道上颠簸了一个多小时，来到了占门村，见打电话的村支书把我们领到了村祠堂。

迎面就是一张简易的桌子，上面有一个用白布盖着的人。

我第一次面对尸体，居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兴奋，也有一丝不安。学校里的老师就说过，作为一名刑警，以后要面对各种各样的案发现场，什么样的尸体都有，要有强大的心理准备。兴奋的是，我终于面对尸体，走出了刑侦的第一步，不安的是，我不知道尸体会怎么样，会不会出现那种看一眼就做噩梦的样子。

我深吸了一口气，上前掀起白布看了一眼，见死者年纪不大，也就20岁左右，长得很清秀，嘴角微微上扬。虽然算不上漂亮，但也不难看。

死者脸上呈现暗黑色的尸斑，当我认真看尸斑的时候，内心突然“咯噔”了一下，冒出一个念头：她在微笑。

我没有看错，死者确实是在微笑。

我因吃惊而往后退了一步，右手不自觉地扯了一下白布，白布滑下半边，露出死者的胸部。

死者居然没有穿衣服。

我当即大骇：这是一宗强J杀人案。

我手忙脚乱地盖好白布，对守在祠堂门口的村支书说：“马上打电话给县里，就说是强J杀人，要验尸！”

我以为村支书会马上离开去打电话，哪知他却对我说：“她是自杀的！”

不错，根据刑侦的案例分析，有些自杀的死者，会面带微笑。而被J杀的死者，脸上都是惊恐和扭曲，有的甚至脸部肌肉变形，不可能这么安详。

我愣了片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可又说不上来。

当我拉着村支书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想起诡异的事情：按照尸斑估算，死亡时间超过24小时。女孩赤身裸体的躺在祠堂里，如果不是J杀，为什么不给她穿上衣服？

而且，现场没有人烧纸，更没有亲人哭得呼天抢地。

在农村，这不合常理！

二、女尸遭遇了侵犯

尽管村支书一再解释女孩是投水自杀，甚至哀求我不要给县里去电话，但他却一再回避我的问题，只说“死者为大，入棺之前肯定会穿上衣服的”。

当我质问他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打电话的时候，他回答说“迟早都一样。”

他主动介绍，死者叫何香秀，今年19岁，是今年的高考落榜生。高考落榜生自杀事件，国内发生过很多起，不算稀奇。

我不顾他的苦求，给县里去了电话。

电话是县刑侦队吴队长接的，大致问了一下情况，说县里唯一的女法医去外地协助办案，明天才能回来，既然我怀疑是J杀，那就让我先检验尸体，一旦确认就立案侦查。

他那么说，也是表示信任我这个学刑侦的毛头小伙。

挂上电话后，我见村支书望着我的眼神，似乎充满了怨恨。

我当时并没有考虑太多，只是从专业出发，觉得事件有些可疑，想弄明白真相，没有想到事件的发展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法医检验尸体，有一套专业的工具，我连手套都没有。

我吩咐一名辅警去村医那里拿一些棉签等工具，当我们回到祠堂的时候，见门口站了几个男人，其中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对我说：“公安同志，她真是自杀的，听说要验尸，我看就没有必要了吧？”

我问：“你是谁？”

男人回答我：“是她爸！”

我怔怔地望着男人，更加觉得奇怪，花样年华的女儿自杀了，他不但不伤心，还想阻止我验尸。

他们好像在掩饰着什么。

我大声说：“验尸是经过县里批准的，确定尸体没有问题才行。”

就在这时，人群中冲出四五十岁的女人，指着何香秀的尸体破口大骂：“你这个下流的J货，死了也不让人安稳！”

我顿时有些生气，在农村，都说死者为大，哪有这么当着大家的面骂死者的，当即问：“你是谁，为什么要骂她，她究竟做错了什么？”

村支书走上前低声说：“是她妈！”

村支书说完后一挥手，有两个妇女拖着那个女人出去了。

为了维护女尸的尊严，男人一律在祠堂外面，只让妇女主任带着两个胆大的女人站在一旁。

夜幕降临了，祠堂内的灯光昏暗，有一种说不出的阴森。我是无神论者，自然不害怕，但那两个女的，却一个劲的嘀咕着，好像在诅咒死者。

我刚出校门，连女朋友都没有，更没有见过女性的身体。当我看着白布的时候，眼前晃动的，是女性的胸部。

我暗暗骂了自己一句，深吸了一口气，稳定心神，一下子把白布全部掀开。我戴上手套，开始按流程检验女尸。

首先肯定没有外伤，尸体确实符合溺水的特征。但是从死者平塌的胸部判断，不像是一个19岁的未婚女性，而像是已婚且生育过孩子的女人。

更为奇怪的是，尸体的下腹微微凸起，好像怀孕的女人一样，还发现血肿现象，处女膜陈旧性破损，而且有淤血流出。

女尸遭遇过侵犯，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单纯的自杀。

19岁的落榜女孩，为什么处女膜陈旧性破损？为什么在她死后还不穿衣服？为什么她会面带微笑？

我的大脑里有太多的为什么了。

我把这些记录写上之后，为女尸盖上白布，让妇女主任通知村支书，说我要询问死者的家属。

妇女主任刚打开门，外面冲进来一个拿着锄头的男人，那个男人哭喊着，要用锄头去打女尸，好在门口有两个辅警，将男人死死按住。

这时候，我得到消息：就在我验尸的时候，死者的母亲自杀了。

我顿时愣住，死者母亲为什么要自杀？死者究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三、死者没有男朋友，却有三个月的身孕

当我来到何香秀家的时候，见是一栋破旧的老房子，走进去之后，才知道这户人家有多穷，连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只有两间卧室，其中一间卧室有两张床，应该就是何香秀和她弟弟住的。其中一张床的墙壁上，贴了一些女明星的画报，另一张床上，则看出是女孩睡的，被俘干净整洁，枕边还有两本《知音》杂志。

何香秀的母亲是用一根绳子栓在梁上自杀的，我对此没有异议。她还有一个弟弟，在县城读高二。家里出了事，还没去通知他。

何香秀的父亲老实本分，就种着几亩田，母亲有病长年吃药，姐弟两个都读书。

我询问何香秀父亲，无论问什么，他都说不知道。我没有办法，只有问村支书和妇女主任，他们两个明确告诉我，何香秀没有男朋友，不过有一个同班男同学，关系还不错，是邻村的，已经考上了大学，听说八月份就去报道了。

高中男女偷吃禁果的事情，虽然很少，但不代表不存在。我立刻做出判断，何香秀喜欢那个男孩，两人偷吃了禁果，而且不止一次。后来男孩考上大学，就想和何香秀断绝关系，高考落榜加上情感的双重打击，加上遭人强J，这才是她自杀的真相。

我来到大队部，要给县里去电话汇报，不料我刚拿起话筒，还没有拨号，何香秀的父亲就冲进来，跪在我的面前，求我放过他家。

我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他颤抖着从身上摸出一个信封。我打开信，见是娟秀的笔迹：我自作自受，我该死，我自杀后，如果公安同志要追查，求他们不要查了。不要给我穿衣服，也不要棺材，就这么用白布裹着，找一个地方埋了就行。

下面落款是何香秀绝笔。

还有一句：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毫无疑问，这封信就死者写的，她猜到公安可能会追查，才留下这封遗书。

作为一名刑警，面对案件的疑问，别说死者的遗书，就是天塌下来，也要查个水落石出。

我当即对男人说：“你女儿自杀的原因必须查明白，这不是我说了算的。”

我给县里去了电话，汇报我的验尸结果，吴队长吩咐我和两个辅警就住在村里，他们明天一早就下来。

晚上，我和村支书聊天，围绕着何香秀的一些事，才知她和她弟弟读书都很刻苦，从小学到高中，成绩都很优秀，不知怎么没有考上大学，家里还准备让她复读呢！

占门村的人都姓何，是一个大宗族，族长就是村支书。他还有些得意地说了一件事，他的女儿今年考上了，成了村里第一个考上大学的人。

我从聊天中得知，村里老人的封建思想相当严重，特别是对待男女关系上。

我起身去倒水的时候，看到村支书的桌边有一沓信件。农村有不少年轻人去外地打工，经常给家里寄信汇款，一般都送到村委会，再由村干部送上门，或者通知哪个人去村委会拿。

我随口问一句：“那个男的去了学校之后，就没给她写信？”

村支书跳起来，从信件堆里扒拉出一封信给我，说：“今天上午才送到的，她已经死了，所以就……”

我一看信封，是省城某个大学写来的。打开信之后，见里面的内容很普通，就是鼓励何香秀来年继续参加高考的。落款是：同学徐友军。

从信中，看不到恋人之间的甜言蜜语，也看不出渣男的口吻，只是同学之间正常的安慰和关怀。

但是最后的那句话却令我兴奋起来：放心，那件事我会埋在心底，到死都不会告诉任何人。

也就是说，这个叫徐友军的大学生知道何香秀的某个秘密，是属于他们两人之间的秘密。

也许这个秘密，就是导致何香秀自杀的原因。

那么，究竟是什么秘密，令徐友军到死都不会告诉任何人呢？

四、女高中生在公安局留有案底

第二天一早，县里来了人，除了吴队长和李所长外，还有女法医。

经过法医的进一步检验，正如我判断的那样，何香秀有过多次性行为，时间长达三四年，意外的是，她体内有三个月的妊娠，而且有过几次人流经历。那时候没有DNA技术，否则的话，就能准确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了。

更奇怪的是，女法医用镊子从死者的体内夹出了一根断裂的小竹棍。如果是生前导致，那就是故意伤害，如果死后导致，那是辱尸。

而与未成年少女发生关系，不管什么情况，都属于强J。这件案子已经上升到刑事案件了。吴队长当即批示立案侦查，让我参与。

我们再一次询问村支书等人，他们好像有默契一样，该说的含糊几句，其余的都说不清楚。

是时候揭开案件的真相了，只要找到那个上了大学的徐友军，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吴队长去了何香秀的家里，我见他的脸色很阴沉，似乎也有心事。回到县里，他让我和另一名干警去一趟省城，还淡淡地说了一句：“回来就结案！”

我们赶到省城找到徐友军，他承认和何香秀的关系很好，却否认与何香秀有那种关系。

这种情况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把他写给何香秀的信给他看了，他沉默了片刻，说了一件事：那是在高二的下学期，有一天，何香秀求他陪着去一家诊所打胎，当时何香秀没钱，还是他用生活费垫付的，害得他吃了一个星期的白菜，他和何香秀约定，不会把打胎的事情告诉别人。但是一个星期后，何香秀把钱还了他。他知道何香秀家里很穷，还问那些钱是怎么来的，何香秀怎么都不说。

我问他：“除了你之外，还有哪个男同学和他关系好，或者说她在社会上有没有男朋友？”

徐友军摇了摇头，说：“除了我之外，就没有别的男同学了，她很节约的，自己舍不得吃，却经常买好吃的送给她弟弟。”

姐姐爱护弟弟，这是很正常的，无可厚非。

徐友军还说了一件怪事，那就是他们读高三的时候，何香秀的弟弟读高一，姐弟俩同在一个学校，何香秀却多次求他把生活费给她弟弟，好像是一个月一次。他问她那些钱是怎么来的，她只回答是向别人借的，可是何香秀在县城并没有亲戚。

必须调查何香秀那些钱的来源。

我回到县城就直接去了那家诊所，据诊所的女医生回忆，何香秀确实在她这里做过四次人流，前三次都是一个人来的，最后一次，有个男孩陪着。最早的一次，好像还不到16岁。她本来想要报警的，是何香秀下跪求她，说如果报警就自杀，她害怕出事，所以没有报警，并对何香秀上了一堂女性自我保护的生育课。最后那一次，她还把那个男孩骂了一顿。

从诊所回来，案件并没有进展。导致何香秀五次怀孕的罪魁祸首，连徐友军都不知道。

我到了局里，向吴队长汇报的时候，吴队长拿出一份笔录，笔录上的时间是89年的5月，也就是何香秀进行高考最后冲刺的时候。

看完笔录，我头都大了。

这是一份扫黄的笔录，在笔录中，我得知何香秀作为一个女高中生，为了生活费甘愿出卖自己的身体。

由于考虑到孩子的前程，吴队长并没有向校方通报此事，而是暂时压下了，只是对何香秀进行了批评，并警告她不允许有下一次。

这就可以解释何香秀为什么会有钱，而且有过四五年性经历的原因了。

也可以推断，何香秀由于家庭困苦，为了生活，不得不从事那种事。她虽然被抓住了一次，但是谁能保证她不会继续去做，毕竟那种事情赚钱最快。

这样一来，我手上以“未成年少女被强J”的刑事案件调查，也就不存在了。去查这个可怜的少女和多少个男人发生关系吗？那是根本无法查的。

案子似乎已经结了，何香秀自杀的真正原因，就是她的不堪过去。她并没有被强J，她体内三个月的胎儿，说不定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谁的。

我没想到的是，在结案的时候，案件居然出现了反转，而反转的原因，就是我不应该去找她的班主任。

其实，接下来就可以打电话通知村里，把何香秀安葬。但是在我的潜意识里，觉得这宗案子好像没有那么简单。如果她体内的那根竹棍子是她母亲捅的，道理上说得过去，如果是她自己捅的，那她是有多么的恨自己呢？

她为什么要恨自己？难道仅仅是为了生活而出卖自己吗？

在回乡镇的那天上午，我去了那所学校，去的目的很简单，其实就是问一下她在学校里的表现，验证一下徐友军所说的是否真实。

何香秀的班主任得知她确实自杀的消息后，顿时惊呆了，喃喃地说：“怎么会这样，她真的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