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校花要参加同学会，她是我暗恋了四年的女神。
我本来不想去，但又想了结这段执念。
一见面她就温柔地问我过得好不好，眼神却不停打量着我的二手车。
吃饭间，她男友摔碎了天价红酒，让我跪着舔干净他皮鞋。
校花不但没有阻拦，反而笑着说：
“文泽，你这辈子怕是没尝过这种好酒吧？”
那一刻我才明白，原来我心心念念的白月光这么恶心。
“给你三秒钟，要么跪下，要么滚出酒店！”
我不以为然，靠在椅子上喝茶。
同学们都在嘲笑，说我一个捡垃圾的废物不配待在这种高端场所。
但他们不知道，这家酒店是我爸的产业。
听到吵闹声，经理匆匆赶来。
我这才开口：
“把这两个闹事的给我轰出去。”
1.
晚上，微信突然弹出一条消息。
大学班长：“文泽，明天同学会。在华景酒店，来不？”
我刚想拒绝，又见他发来消息。
大学班长：“林若雪也来，不想看看你暗恋了四年的校花现在过得怎么样？”
看着手机里的信息，我低头沉思。
我确实喜欢过林若雪。
可毕业这么多年，说实话也没剩多少男女之情。
但最终，我还是答应参加同学会。
就当给曾经那个自卑的自己，一个交代吧。
大学时的我，只敢远远看着林若雪。
每次和她说话，我都会不自觉地低下头。
她对每个人都很温柔，对我也是如此。
只是她那种若有若无的关心，却更让我觉得低人一等。
我还在走神，一旁的父亲调侃道：
“看看老同学也好，要不要让司机送你？”
我笑了笑，“不用，我自己开车去就行。”
谁能想到，大学时连饭卡余额都要精打细算的我，竟然是华景集团总裁的儿子。
知道这个事实后，我缓了整整一个星期。
“爸，为什么要瞒着我这么久？”
父亲只是神秘一笑，“有钱没钱，体会是不一样的。”
想到这，我决定开保姆买菜用的二手车去赴约。
第二天刚到酒店，远远就看见林若雪挽着个男人从跑车上下来。
她一身名牌，脖子上挂着夸张的钻石项链，哪还有半点当年白裙飘飘的影子。
“宝贝，辛苦你了，这么忙还来陪我参加同学会。”她故意扭着身子，声音娇嗲地说着。
看她紧紧贴着男人的模样，我突然有些恍惚。
这真是我暗恋过的那个纯洁校花？
真难想象，这样的女人曾是我心中的白月光。
林若雪的目光突然扫到了我。
她先是一愣，随即换上熟悉的温柔笑容，“文泽，好久不见，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她轻声说着，眼神却隐约地瞟向我的车。
没等我说话，林若雪转头就亲密地靠在男人身上。
“亲爱的，他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同学，家境不太好。”
“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还是只能开这种普通的车。”
男人停下脚步，转身打量我的车，眼神像在看什么垃圾。
“就这破车也敢停门口？真给这种地方丢人，吃完赶紧滚蛋，少在这儿碍眼。”
“明杰，你别这么说。”林若雪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脸上却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文泽这些年过得是苦了点，但好歹是我老同学，你何必跟他一般见识呢？”
这语气，和大学时如出一辙。
话虽然说得好像很体贴，可字里行间全是轻视。
男人听了后，一把搂住她的腰，嗤笑道：
“听说就是他大学暗恋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啥玩意，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嘛......”林若雪嗔怪地白了他一眼，语气里满是得意，“虽然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但文泽这个朋友，我还是愿意交的。对吧，文泽？”
见我一直不说话，林若雪皱了皱眉。
随即，她又故作心疼地叹了口气。
“唉，当年我就劝过文泽要上进，可他偏不听。”
“文泽，你看看明杰，再看看你，要是早听我的，也不至于现在这样。”
男人不屑地撇嘴，“宝贝，别管他了。这种人啊，就是没出息，这辈子就这样了。”
我淡淡地一笑。
曾经的疑惑终于有了答案。
这个看似单纯的女人，一直就是用温柔来羞辱人的高手。
也不知道是专门对我这样，还是对所有人。
就这虚伪的演技，居然会让大学的我认为她善解人意？
我以前也是够蠢的。
2.
正想开怼，班长突然乐呵呵地跑了过来，“文泽！总算等到你了！”
他一把搂住我的肩膀，又赶紧转身向赵明杰点头哈腰。
“赵总，您快请进！若雪，这些年在国外读书，气质更出众了啊。”
“多亏了赵总，要不是您跟酒店老总关系好，我们真想不到会在这么高级的地方办同学会！”
“我是若雪的男友，应该的。”赵明杰抬着下巴，目光不屑地瞥向我，“要不是看在若雪的份上，这里还真不是谁都能进。”
林若雪在一边捂嘴轻笑。
“班长还是这么会说话。文泽，你跟我们一起进去吧，大家都等着呢。”
她说着，还不忘用那种充满“同情”的眼神看我一眼。
看着她做作的表演，我突然失去了跟他们计较的兴趣。
不过今天这场同学会，还真有点意思。
这顿饭，值得好好吃完。
推开包厢门，一阵浓重的香水味扑面而来。
包厢里已经坐满了人，说是同学聚会，倒更像是场名牌展览会。
几个女同学浓妆艳抹，人手一个名牌包，恨不得把全身大牌都亮出来。
男同学们动不动就甩手腕，生怕别人看不见他们的劳力士。
林若雪挽着赵明杰的手，落落大方地跟每个人打着招呼。
她一副温柔贤淑的做派，仿佛置身事外，只是眼睛里闪烁的得意，却怎么都藏不住。
“哟，周学霸可算是来了！”
程志强端着酒杯凑上来，西装撑得鼓鼓囊囊，肚子都快从扣子缝里挤出来了。
“这么晚才到，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大忙人呢，连参加个同学会都摆架子。”
班长在一旁提醒我，我才发现他居然是我室友。
这家伙的嘴还是一样臭。
他大学是个瘦猴，现在发福不少，我才没认出。
林若雪见状，柔声道：“我看文泽都瘦了，工作应该是真的忙。”
程志强不屑地冷笑。
“忙？他能干多忙的工作？这穷酸样，怕是个摆地摊的工作吧！”
包厢里顿时爆发出一阵嘲笑。
程志强过来搭着我的肩，假惺惺道：
“你看看人家赵总，年纪轻轻就身价过亿，你说都是喜欢若雪的人，咋就你混成这个熊样！”
林若雪立马装出一副为我着想的样子，开始打圆场。
“好了好了，在同学会上呢，就给文泽留点面子吧。”
“文泽啊，你要实在找不到好工作，可以让明杰帮忙介绍。他认识华景集团的周总，给你安排个工作还不简单！”
“对了，这家酒店就是周家的产业呢。”
林若雪看似是在帮我说话，却让别人更鄙视我。
毕业五年，她的演技倒是越发纯熟了。
“华景集团？”有人惊呼，“就是那个市值过万亿的华景集团？”
“赵总真是太厉害了！”
“要是能攀上华景集团，这辈子就发达了！”
赵明杰则抻了抻领带，一脸得意，“那是！周总可是我的忘年交！”
看着他们一惊一乍的样子，我差点笑出内伤。
赵明杰估计连我爸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还敢在这吹牛？
“周文泽，听到华景集团吓傻了？”程志强发现我没说话，更来劲了，“也是，你这种层次的人，怕是这辈子都接触不到这种大佬吧？”
赵明杰伸手搂着林若雪，一脸傲然。
“当然不是谁都有资格认识周总的。”
“既然若雪说了，给你小子找份工作也行。不过你这能力，顶多也只能当个看门的！”
我不禁觉得好笑。
这群人在这儿唱双簧呢？
我一句话都没说，他们都快把自己演高潮了。
3.
看赵明杰在那高谈阔论，我突然来了兴致。
“赵总，您刚才说认识华景集团的周总？”我饶有兴趣地问道。
赵明杰扬着下巴，姿态更加嚣张。
“那必须的，周总对我那叫一个赏识，简直把我当亲兄弟，上个星期还一起吃饭来着。”
林若雪紧接着开口：“明杰在周总面前可吃得开了，什么项目都给他安排！”
我低头抿了口茶，强忍着笑意。
“咦，这么熟啊？那赵总跟周总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赵明杰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声音又提高了几分。
“去年冬天，我们在国外一见如故。”
“那会儿我们可是天天一块喝酒谈项目，周总说我很有经商头脑！”
“哦？去年冬天？”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可周总那会儿不是在忙他儿子的事吗？”
另一个同学也说了一嘴：
“是哦，去年冬天周总好像很忙，说是帮儿子处理什么事，我们家想约都约不到。”
赵明杰眼神闪烁了一下，但很快又挺直了腰板。
“对啊，就是通过他儿子认识的，我跟他儿子是铁哥们！”
听到这话，我差点笑出声来。
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铁哥们”。
“那赵总在国外哪里见的周总啊？”
“这个......”赵明杰额头渗出细汗，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包厢里的气氛有些微妙。
几个家里做生意的同学眼神里明显带着怀疑。
林若雪察觉到不对，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文泽！你问这么多干什么？这种大人物的行程，是能随便说的吗？”
“我知道你是嫉妒，但你不觉得自己管太多了？”
“明杰能认识周总那是他的本事，轮得到你在这盘问？”
程志强立刻跟上，“就是就是，这种行程秘密要是被有心人知道了，多危险啊。”
一个女同学也阴阳怪气地说：
“是啊文泽，你这打听得也太详细了。”
“怎么，你是不是也想找找门路？该不会打听出消息后好去巴结吧？”
“拉倒吧，”另一个女同学接茬，“就他这样的废物，人家大老板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程志强朝我翻了个白眼，一脸嫌恶。
“没本事还整天想法子攀关系，周文泽你想找关系也得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林若雪这才脸色渐好，眼神凌厉地剜了我一眼。
“有些人啊，就是见不得别人好。”
“明杰能有今天的人脉，是他厉害。文泽你不一样，你说你打听这些干什么？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样？”
听到众人不断帮腔，赵明杰明显松了口气，脸上又浮现出傲慢。
“周文泽，你也不瞧瞧自己什么德行，还想认识周总？你配吗？”
我淡淡地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句的，眼神里有几分玩味。
林若雪似乎不满意我的反应，突然拔高了声调。
“文泽，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说错了话也不表示表示？”
“明杰好心让你来这种地方已经给足面子了。你倒好，反而在这阴阳怪气地质疑他？”
看着她现在这副嘴脸，我突然有些释然。
心中那点念想终于烟消云散。
原来我曾经追寻的白月光，不过是个沾满铜臭的垃圾。
4.
我心如止水，正要继续追问下去。
班长突然打断道：“好了好了，先吃饭吧，菜都要凉了，今天多亏赵总请客！”
看着他点头哈腰的样子，我忽然明白了他为什么这么捧这对狗男女的臭脚。
无非是为了这顿饭罢了。
“切，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己还不清楚？”赵明杰举起酒杯，“来来来，不跟他较劲儿，大家喝酒！”
我也没有再追究，既然要演，那就再演一会儿吧。
演得越精彩，等会儿的打脸才会越痛。
吃到一半，有同学突然问道，
“话说，文泽你到底在做什么工作啊？你不是咱系的高材生吗？未来肯定有前途！”
“切，有什么用。”一个浓妆艳抹的女生插嘴，“成绩和学历在这社会能当饭吃？还不是得看家里条件。”
“家里条件，就他？”程志强抢着说，“你们可不知道，文泽大学就天天省吃俭用，连食堂都舍不得去，一个馒头能掰成两顿吃。”
我淡然一笑，不动声色地看着他满嘴跑火车。
赵明杰挑衅似的看着我。
“是啊，学历有个屁用！某些人不就是个好例子，穷就穷了，开个破大众还装清高。”
见他们嘲讽完，我终于说道：“我在家里帮忙。”
“哦，在家帮忙啊。”程志强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是不是跟你爸捡垃圾？我这最近准备扔几台旧电脑，要不要来收？”
包厢里顿时响起一阵哄笑。
我这才想起来，大学时我一门心思想着林若雪，于是打工赚钱给她买礼物。
在程志强他们眼里，我就是穷鬼。
后来不知道谁传出来我家是靠捡垃圾为生的谣言。
那时的我自然不在意。
倒是林若雪，听到这个消息后，慢慢跟我疏离了。
我摸了摸下巴，“准确的说，是跟家里人做生意。”
“做生意？”程志强眼睛一亮，阴阳怪气地说，“该不会是在学校后门开了个小炒店吧？我记得你妈好像是......”
“我想起来了！”一个女同学兴奋地说，“我好像听说过他妈在大学食堂兼职过！”
全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我抿了口茶，心中突然有些感谢父亲。
要不是他这么多年的隐瞒，我还真看不清这些人的真面目。
听着他们的嘲讽，我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说起小炒店，”我端起茶杯，不慌不忙地说道，“我家确实是干餐饮的，或者说经营酒店。”
程志强差点把酒喷出来，“还酒店？你他妈真敢吹，炒个菜都能给你说得这么高大上？你真敢往脸上贴金！”
林若雪轻轻摇头，“文泽啊，你怎么还是这样，非要把自己弄得这么难堪。”
“人啊，就是越穷越爱装。都这样了还在这儿装深沉，你以为你是谁啊？”
赵明杰一脸不屑地晃着红酒杯。
“你这种废物还开酒店？不知道的以为周总是你爸呢。”
程志强挖苦道，“搞不好啊，待会儿他还真要说自己是周总儿子。”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我淡然开口。
整个包厢瞬间安静。
林若雪先是一愣，随即花枝乱颤地笑起来，“文泽，你真的越来越会开玩笑了。”
“我去，你可真敢装！”程志强反应过来，“就你这穷样还能是周总儿子？！”
赵明杰腾地站起来，满脸涨红，“周文泽，你竟然敢耍我们！”
“是吗？”我轻描淡写地问，“那你说说周少长什么样？”
赵明杰语塞了一下，但马上又挺直了腰杆。
“总之，周少跟你这种垃圾完全不是一个水平！”
林若雪搂着他的胳膊，眼神却充满讥讽。
“文泽，你这样胡闹只会让大家看不起你，都这个年纪了，怎么还喜欢异想天开？”
程志强举起酒杯，继续插嘴道：
“各位，我是他室友，他大学靠贫困补助过日子，现在跟我说他爸是周总？糊弄鬼呢？”
程志强又灌了口酒。
“告诉你们，我今天就在这立誓，要是这废物真是周总儿子，我程志强直接从这跳下去！”
赵明杰的誓言像一颗炸弹，瞬间引爆了整个包厢。
“不是吧，他还真敢冒充周总儿子啊？”
“笑死我了，我就知道，人家周少什么身份，能跟他扯上关系？”
赵明杰冷静下来，起身抬手示意大家安静。
“我跟周少可是多年的好兄弟，我保证，这小子跟周少没有半点相似的地方。”
随即又冷笑一声。
“哦，不对，好像还真有一点像，起码都姓周。”
包厢里顿时笑声四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