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成了年代小说里的苦情女主苏宜夏。
苦情女主不愧是苦情女主,人生像是泡在了苦瓜汁里。
在乡下被侵犯、男友被撬走,作为未婚女青年还要抚养好友的孩子。
历尽艰辛、兜兜转转,苏宜夏终于和自己的男友走到一起。
一家人抱头痛哭,从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回顾一生,苏宜夏觉得虽然自己吃了很多苦,但她有爱人、有孩子,对此感到心满意足。
但我作为21世纪大学生,只嗜甜不吃苦!
从此在背离女主苏宜夏的道路上一路狂奔!
1.
怒评两千字后,我穿书了,成为苦情女主苏宜夏。
女主苏宜夏是下乡知青,在乡下认识了一生的好姐妹和志趣相投的男友。
后来,好姐妹未婚先孕难产而亡,苏宜夏毫不犹豫地担负起抚养孩子的重任。
好不容易回城,却因为带着孩子找不到工作,连带家人也受人非议,还与男友错过半生。
她呕心沥血、心甘情愿地抚养孩子,甚至因为这个孩子丧失了做母亲的资格。
孩子进入青春期,开始逃课还早恋,让苏宜夏焦头烂额。
最后真相揭晓,孩子知晓了自己的身世,为自己的不懂事深刻忏悔。
一家人抱头痛哭,从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大结局时,苏宜夏觉得虽然自己吃了很多苦,但她有爱人、有孩子,吃的苦就是值得的,并为此感到心满意足。
我:???
大姐,你满意什么啊?
苦难就是苦难,它没有价值、也不会带来成长!
人可以善良,但要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去发好心啊!
你自己做好人就算了,还要拉上你的母亲为你的善良劳心劳力!
很久没有看到这么歹毒小说了。
我义愤填膺,在评论区怒评两千字。
没想到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穿进了这部小说,成为女主苏宜夏。
对此,我伸出右手向天空比了个中指。
“二百五作者!”
2.
我迷迷糊糊地睁眼。
我的席梦思大床垫呢?怎么背上硌得慌?
身上也重得很,像是鬼压床。
我定睛一看,发现有个男人正伏在我身上。
急促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脖颈上,昭示着主人的激动难耐,一边伸手去扒我的衬衫。
我来不及多想,膝盖蓄力往他身下顶去。
男人没想到被他打晕的人还能中途醒来,一时不防被我踢到关键部位,痛呼一声倒在一边。
嗯。
很好,跆拳道黑带不是白拿的。
我趁机站起来,一边踹人一边整理自己的衣服。
“臭流氓,敢动你姑奶奶我,看我不踹死你!”
“臭流氓,打死你,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动歪心思!”
“宜夏,宜夏,你饶了我吧,我就是一时鬼迷了心窍!”
宜夏?
这不是我昨晚熬夜怒评的小说女主的名字吗?
我穿书了?!
环顾周围,应该是一个山洞。
苏宜夏送男友梁明辉从军,回来途中遭遇大雨,就跑进了一个山洞。
没想到在山洞里遇到了同样在躲雨的李建军。
夏天的衣服穿得少,苏宜夏淋了雨,曲线毕露。
李建军对她爱慕已久,此刻荒郊野岭四下无人,欲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就打晕了苏宜夏实施兽行。
等苏宜夏醒来,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
女主苏宜夏的悲惨命运从这个山洞开始,既然我来了,就要活出不一样的人生!
强奸犯人人得而诛之!
3.
我对李建军的求饶声充耳不闻,继续踢人。
踢累、骂够了,我蹲下身子和李建军对视。
李建军弓着背,团成了虾子的模样,整个人瑟瑟发抖。
“李建军,今天这事要是被别人知道了,你可是要吃花生米的呀!”
七十年代狠抓男女关系,犯了流氓罪轻则送农场劳改,重则吃花生米。
这一点是众所周知的。
我好整以暇地看着李建军露出慌乱的表情。
“宜夏,你别把这事告诉别人。你要是说出去,我这辈子就毁了啊!”
你在乎自己的前途性命,那被你毁掉的苏宜夏呢?她就活该吗?
我勾起一个讥讽的笑,摸摸后脑勺上被李建军敲出来的大包。
“李建军,你看清楚,我是受害人!就是说破天也是我有理。我想把你送进去,有什么错吗?”
李建军慌忙从衣兜里掏出大团结。
大团结整整齐齐地叠在一起,看样子是今天刚去县城取的。
晓之以情不行,那就诱之以利。
他把钱递到我面前,一边求饶。
“宜夏,我,我有钱,我会补偿你的!”
李建军家确实有钱,父母都是机械厂双职工,父亲还是后勤部主任,那可是个肥得流油的地方。
怎么我的名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就这么别扭呢?
啪——
李建军的左脸撞上了我的右手。
我甩甩手。
真是人不要脸,连脸皮都比一般人厚,打得我手疼。
“谁让你叫我名字的,我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叫我‘苏知青’,以后要是再让我听到你叫我的名字,我听见一次打你一次!”
这一巴掌用了十足的力道,打得李建军一懵。
但他自知理亏,武力值又不如我,只能赔笑。
李建军又把钱往我面前送送,扯出讨好的笑脸。
“是,是,苏知青。我今天就是猪油蒙了心,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把这钱收下就别往外面说今天的事。再说了,这事说出去也影响苏知青的名声不是?”
4.
名声?
若我真的是土生土长的苏宜夏,就一定会在意自己的名声,受到伤害也只会往肚里咽,让罪魁祸首逍遥法外。
但我,来自二十一世纪!
别跟我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真要是善恶有报,坏人早就遭天谴死了,还要警察干嘛?
不过,有钱不要是傻蛋。
脑袋上的大包也要去医院看看,可不能留下什么后遗症。
我还指望着靠聪明的脑袋瓜过上逍遥自在的日子呢!
我接过李建军的钱,手指翻飞快速清点。
足足一百块,差不多是普通工人三个月的工资。
李建军他爸妈对他可真舍得啊。
李建军见我收了他的钱,心中大喜,顿时松了一口气。
“苏知青,你收了我的钱,是不是就不会把今天的事说出去了?”
我弹弹手里的钱,指甲和纸币碰撞发出悦耳的响声。
“当然。”
不说今天的事,还有其他事可以说啊。
与其打了小的,来了老的,不如釜底抽薪。
李建军这么嚣张,不就是仗着父母在机械厂上班吗?
蓄势待发、致命一击。
猎人一向最有耐心。
湿哒哒的衬衫穿着很不好受,上半身像是被泡在了水里。
我觉得不爽,又踢了李建军一脚。
山洞外,雨已经停了。
八月的雨,真是来得快去得快。
“我现在要去县医院处理头上的伤,这又得花钱……”
李建军立刻会意。
“你放心,苏知青,医药费我都出了,刚才的一百块是给你的补偿。”
我假意为难。
“要是你转头说我敲诈你,我不得去吃牢饭啊?”
李建军的头摇得像拨浪鼓。
“钱的事你知我知,我更不会告诉我爸妈。你的伤是我造成的,我出医药费也天经地义。”
不得不说,李建军在村里混得好是有原因的。
瞧人家这理解能力、为人处世的圆滑程度,堪比老油条啊!
5.
“外面雨停了,我现在去医院看伤。你爱去哪去哪。”
“苏知青,要不要我陪你去?”
我面色一凛,眼眸微眯,扫过他的全身。
他大概想起了拳脚相加的痛感,立刻推脱。
“我,我还有事,苏知青你自己去吧。”
“李建军,你最好老实点,别再犯到我手上来,不然……”
我摸摸拳头,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随后转身,大步向县城走去。
幸好头上的伤只是皮外伤,医生开了外用的药,嘱咐我多休息。
回到知青点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
女知青住的房间里有一个大通铺,靠墙摆着五斗柜用来放衣物。
八月农忙,好不容易等太阳落山凉快一点,大家都想多干些活儿。
原以为这个点儿知青们应该还在地里,没想到有人躺在床上。
“夏夏,你回来了。”
床上的人连忙起身。
借着落日余晖,我看清了女生的长相。
清秀佳人,带着一股书卷气,头发梳成两个麻花辫搭在肩头,很是好看。
整个知青点,只有苏宜夏的好朋友——秦晓梅才会叫自己“夏夏”。
我轻轻应了一声。
“嗯,送完人才回来的。”
秦晓梅眼尖地发现了我头上缠的白纱布,立刻关心我。
“夏夏,你头上的伤哪来的,怎么送人还送出伤来了呢?”
我走到炕边,制止了秦晓梅要下床的动作。
“回来的时候碰到下雨,不小心打滑了,去医院看过,医生说就是皮外伤。”
秦晓梅松了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夏夏,以后雨天就不要赶路了。万一摔到、嗑到哪儿,荒郊野岭的多危险啊!”
我拍拍她的手,好朋友之间的关怀总是让人暖心的。
“知道了,以后一定注意。”
“对了,我回来的时候看到大家都在地里忙呢,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是天气太热中暑了吗?”
6.
我伸手摸向秦晓梅的额头,温度正常。
说到这事,秦晓梅面露苦色,手指无意识地相互摩挲着,似乎在想怎么开口更好。
“不,不是中暑。我这个月那事儿还没来,我怀疑……”
那事?什么事?
我的脑子宕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是“月经”。
来了,来了,它来了。
那个孩子现在已经在秦晓梅的肚子里了。
这个孩子将会带走秦晓梅的生命,然后成为苏宜夏后半辈子的责任。
那叫一个披肝沥胆、呕心沥血、慈母心肠啊!
可怕,太可怕了。
谁的孩子谁养,反正我不养。
我接上话头:“你是怀疑你有了?”
秦晓梅点点头:“我来事儿通常都很规律,但最近几天我变得嗜睡、胃口也大了。夏夏,我,我好害怕。”
说到后面,秦晓梅已经哽咽了。
我坐在旁边,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那你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原著小说里,秦晓梅作为女主苏宜夏早死的好友并没有过多着墨。
苏宜夏不知道好友怎么怀了孕,孩子又是谁的。
秦晓梅生下孩子后难产而亡,孩子无人照料,而苏宜夏责任心爆棚,毅然决然地收养了好友的孩子。
她就像个生孩子的工具人,完成给女主苏宜夏送孩子的任务后便死去了。
秦晓梅的屈辱痛苦无人可知,逐渐被岁月的尘埃掩埋。
但,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