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前三天，我妈死了。
我爸说，她是早死的命，怨不得任何人。
可我知道，不是这样的。
我爸迷上了他的寡嫂，情难自拨，还有了堂弟这个私生子。
他们活活气死了我妈，还试图给她戴上命不好的帽子。
奸夫淫妇，恶心至极。
一年后，堂弟考上了大学。
我兴奋得双手不住颤抖。
爸爸，你的报应，终于要来了。
……
1
我坐在考场上答题，眼前却不停闪过妈妈临死时的画面。
她形容枯槁，满眼愤恨，一只手死死抓着我，嘶哑吼叫。
“曹建国，你不得好死！”
曹建国，是我爸的名字。
妈妈死后，他直接将尸体火化下葬。
没办葬礼，亦没有通知任何人。
我抱着妈妈的遗像痛哭时，他也只是嫌弃地撇了撇嘴。
“哭什么哭，你妈就是早死的命。”
“要是给我把家里的福气哭没了，看我不收拾你！”
这句话不停地在我脑海中响起，伴随着妈妈死前的咒骂声。
搅得我头痛不已，再也没有办法专心答题。
等回过神来，下考铃声已经响起，我的试卷却一片空白。
心里猛然一惊。
今年的高考，我算是完了。
头痛越来越重，我咬了咬牙，决定放弃下一门考试，偷溜回家。
谁料刚进门，就呆在了客厅。
我妈的遗像前，男人和女人的衣服，扔了满地。
外套，裙子，衬衫，袜子，内衣……
一路扔到了卧室门口。
暧昧交缠的声音，不断从里面传来。
“建国，你快听听嫂子的心，慌不慌啊……”
透过门缝隙看，爸爸的头靠在大伯母的胸前，眼波荡漾。
“嫂子心跳的这么快，是想我了吗？”
两个赤条条的身体相互纠缠，空气里飘着一股糜烂的味道。
我胃里泛起阵阵恶心，害怕被发现，飞快地跑出屋子。
“呕~”
恶心，太恶心了。
这两个人，面上是小叔子和寡嫂，内里却是一对奸夫淫妇。
此刻，我才明白，为什么我妈死前，满心痛恨不甘。
可分明是这两人的错，凭什么结果是她抑郁而死。
我不甘心！
用袖子抹掉嘴角的秽物，攥紧拳头，我故意发出声响。
“爸，我回来了！”
屋子里传来手忙脚乱的声音。
我慢悠悠地在院子里磨蹭着，等爸爸出来，才跟着他进了屋子。
大伯母看到我，哀怨地瞪了爸爸一眼，扭着屁股离开了。
爸爸笑着目送她离开，转身看到我，瞬间变了脸色，冷淡开口。
“怎么回来的这么快！”
我把自己缩成一团，挤出几滴眼泪，小心翼翼开口。
“我……我想我妈，卷子没答完。就，就偷跑回来了。”
闻言，爸爸气的站起来，随手拿起桌上的烟灰缸就朝我砸过来。
“你个败家玩意儿，老子辛辛苦苦供你上学，你连个考试都考不了，成心丢老子面子是不是。”
烟灰缸砸到我额头，一股暖流直接流下。
爸爸看到血，愣了一瞬，走过来捏着我胳膊，提溜着把我拉到门外，满眼不耐烦。
“妈的，脏了老子新铺的地板，滚去自己找人看看。”
接着啪的一声，把门关了。
我站在门外，攥紧了拳头，狠狠地朝伤口打了一下。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模糊了我的眼睛，自脸上滴落，染红了白色短袖。
看着，就触目惊心。
我特意挑选了一条村里人最多的路，走向诊所。
脑子里满是从前，大伯母明里暗里对妈妈的挤兑。
爸爸从不顾家，却天天去大伯母那儿嘘寒问暖。
原来这一切，早有迹象。
2
走进诊所门。
我妈刚去世，爸爸把我打的头破血流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村子。
包扎完伤口，老村长闻讯赶来，看着我满眼心疼。
“小美，有什么事，要给我说啊。”
我故作坚强抬头，笑着看向他。
“王伯，我没事，真需要帮忙，我肯定会找您的。”
周围人听到这话，眼里的怜悯更深了。
对爸爸，则是多了一丝嫌弃。
而这，只是我复仇的开始。
等我回家，他们已经开始吃饭了。
爸爸，大伯母，还有堂弟曹赐宝。
三个人围在一起，说说笑笑，宛若亲密的一家三口。
我仔细端详着曹赐宝的眉眼，心里猛然一震。
大伯去世两个月后，大伯母才发现自己怀孕。
曹赐宝出生后，爸爸对他极其疼爱，恨不得把自己的心都挖给他。
日子久了，曹赐宝越来越像爸爸。
可他们本就是叔侄，曹赐宝又是爸爸带大，自然没有人怀疑什么。
但倘若，曹赐宝真是爸爸和大伯母的孩子呢？
越想，我的心越凉，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平复。
刚好被大伯母看到，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嫌弃，接着又端起笑容。
“小美回来了，哎呀，我不知道你几点回来，就没做你的饭，你别急，我现在就……”
“啪~”
爸爸把筷子往桌上一摔，冷哼一声。
“没做就没做，让她自己做去，多大的人了，吃饭时间都不知道回来。”
他话说完，我转身就往厨房走。
“站住！”
回头，爸爸夹着菜，随意说道。
“既然你高考没考好，那就别上学去了，跟着你张叔打工去。”
他夹起一块肉放到曹赐宝碗里，继续说道。
“小宝今年也高三了，正是花钱的时候，你作为他姐，不该给他赚点学费吗？”
我不带一丝犹豫，直接回他。
“爸，我要复读。”
啪~
筷子又一次被他摔到了地上。
“你个女娃家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还不如把钱留给小宝，让他考大学给我光宗耀祖。”
他恶狠狠地瞪着我，想用父权的威压逼我同意。
而大伯母和曹赐宝，则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看着这出戏。
想起妈妈临死前的那句话。
我一字一句。
“我一定要复读！”
这天晚上，爸爸把我赶出家门，按着我跪在门口反省。
“跟你老子耍什么威风，家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夏夜寒风吹过，我止不住哆嗦，终是熬过了一晚。
天刚亮，我径直去了老村长家。
额头顶着纱布，带着满身寒意求他帮忙。
他去找了爸爸。
最终，爸爸同意了我复读的事。
但学费生活费，需要我自己想办法。
与此同时，大伯母带着曹赐宝，彻底搬进了我家。
深夜，一道黑影偷摸着钻进大伯母的房间。
我拿出手机，点开录音，悄悄靠近那扇门。
不一会儿，肆意的喘息和吮吸声传了出来。
“建国，你哥走那晚，要不是你来安慰嫂子，嫂子就活不下去了。”
“赐宝可是我们的孩子，你，你一定要好好对他啊。”
“嫂子放心，我这么爱你，肯定不会让小美那个死丫头挡咱小宝的路。”
……
唇舌交缠的声音还在继续。
我关闭录音，又一次跑到屋外吐了。
真恶心。
原来早在大伯去世那晚，他们就搞在一起了。
那我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她会有多难过多恶心。
这么多年，她又是怎么熬过来的？
心脏一阵抽痛，我捏紧了拳头。
曹建国，王翠兰，这个仇我一定会报！
3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大伯母就砸开了我房间的门。
她双手叉腰，幸灾乐祸地笑着。
“小美呀，我知道你从小养的金贵，可现在你妈走了，你爸又不给你学费，你上学可怎么办呀。”
“要不这样，以后家里的活你全包了，做一件家务，我给你一块钱，怎么样？”
我抬头，没错过她眼里的那丝算计，故意嗫喏开口。
“那就，多谢大伯母了！”
闻言，大伯母得意地笑了，扭着屁股出去了。
我心里冷笑连连。
蠢货，弟媳刚走，就迫不及待搬进小叔子家，对侄女颐气指使。
是巴不得，你和爸爸的破事，赶紧被别人知道吗？
接下来两个月，我彻底成了家里的仆人。
备受折磨的那种。
炎热天气，洗衣服的水被大伯母换成开水。
刚扫完的地，被曹赐宝泼了一杯又一杯果汁。
洗好的衣服，被爸爸踩在脚下蹂躏，又甩到我脸上要求重洗。
饭菜端上桌，就被他们三人一扫而空，宁愿噎死都不肯给我留一点。
动辄言语辱骂，拳打脚踢。
而我，只是默默忍受着。
实在受不了，就一个人缩在角落啜泣。
看到这一幕，他们则相视一笑，自以为将我彻底打压。
可很快，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暑假马上结束了，我的学费还差一大截。
思前想后，去了隔壁的王婶家，可怜兮兮地跪在她面前，涕泗横流。
“王婶，求您了，就借我点儿钱吧，我爸说他的钱只给赐宝，没有我的份，可我还要上学……”
王婶是出了名的热心肠，闻言，她忿忿不平。
“这怎么当爸的，自己亲生闺女不管，对侄子倒是挺上心。”
我边哭边说。
“不怪我爸，是大伯母，她每天晚上去我爸屋子里哭，求我爸才这样的。”
话刚说完，王婶的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像是捕捉到什么不得了的信息。
她不仅热心肠，还是村里的大喇叭。
我妈去世后，我爸对大伯母和我的态度，村里人早有疑问。
现在，就是让那疑问发芽的时候。
经过一暑假的折磨，我面黄肌瘦，刻意挽起的袖子露出道道青紫。
王婶把我扶起来，眼里满是同情。
“可怜的孩子，你的学费，婶子给你出。”
接着，她又问起我爸和大伯母在家里相处的细节。
我全都如实作答。
离开的时候，王婶的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
很快，村里流言四起。
这几天，爸爸和大伯母无论走到哪儿，都被人指指点点。
女人们在背后戳他们的脊梁骨，骂他们丧良心虐待孩子。
一些胆大的男人，更是当着爸爸的面大声调笑。
“建国，好吃不过饺子，那好玩不过什么呀！”
“建国，你嫂子守寡这么多年难受不呀！”
“我呸，虐待自己女儿的禽兽！”
爸爸脸色涨红，却不敢出言反驳。
只会把怒火带回家，肆意砸打家具。
啪啦一声，又一个瓷碗被他摔碎。
“那些狗东西，还敢笑我，总有一天，老子剪了他们舌头去。”
而大伯母，则坐在沙发小声哭着。
怕被嘲笑，她已经好几天没出门了。
爸爸发完脾气，看到她那副样子，心疼不已。
忙走到沙发边，柔声安慰着。
“嫂子，别管那些嚼舌根的，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大伯母不停哽咽。
“建国，我从来没害过人，是谁想害我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