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9月,蒙古温都尔汗的大草原褪去了春日的生动盎然。
枯黄的野草被秋风吹得东西摇摆,平添几分萧索与凄凉。
一片有人打理的空地上,突兀地立着一块深灰色石碑,上书八个汉字:“九一三遇难者之墓。”
四十年前,一架载有林彪的三叉戟飞机在这里坠毁,机上人员全部遇难。
因各种原因,这些人的尸骨没有运回国,而是就地安葬,埋骨异国荒原。
四十年后,林彪的女婿张清林为了了却妻子林豆豆的心愿,远赴蒙古。
张清林戴着墨镜,上衣和裤子均是黑色。
沁凉的秋风中,他在这块简陋的墓碑前放上了两个花圈,还有月饼、水果和点心。
然后,他后退一步,对着墓碑深深地鞠躬。
这是张清林第一次来这里,也是最后一次了……
来自蒙古的“惊雷”林豆豆和张清林相识于一场由叶群主导的“选婿大战”。
叶群是一个掌控欲非常强的女人,尤其是在子女教育问题上,她巴不得孩子都是不会说话的洋娃娃,让她随意“打扮”。
她曾大张旗鼓地给儿子林立果“选妃”,自然也会给林豆豆“选婿”。
需要注意的是,这些男人都只是符合叶群的标准,而不是林豆豆喜欢的类型。
因此,林豆豆非常痛苦,却又不得不屈从于母亲的行为。
最后,忍无可忍的林豆豆以死抗争,最终踩着父亲林彪给她划的“四条线”,选中了张清林这个男人。
张清林出生于一个贫苦农家,聪明勤奋,天赋异禀,靠着自己的努力跃过农门,在医学界有了一席之地。
这种不靠家庭,靠自己出人头地的人,非常符合林豆豆的择偶标准。
本来,叶群是看不上张清林这种毫无背景的男人的。
但张清林符合林彪的标准,所以她也就不能说什么,捏着鼻子认下了这个未来女婿。
林豆豆虽然是天之骄女,但她脾气很好,性格坚强,才华出众。
而张清林呢,他从底层奋斗上来,也是一个才华横溢,坚韧不拔的人。
两人就像磁铁的正负极,刚一碰面,就紧紧地黏在了一起。
谈了一段时间的甜蜜恋爱后,张清林已经成了林彪的准女婿,两情相悦的小情侣在父母的支持下,好事将近。
然而,他们的婚礼还没到来,蒙古方向就传来了一声惊雷。
林彪乘飞机叛逃出国,在蒙古温都尔汗遇难,机毁人亡。
坐在飞机上的,还有林豆豆的弟弟和母亲。
林豆豆怎么都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从9月7日开始,林豆豆就知道了母亲和弟弟打算暗害毛主席,乘飞机“南逃”广州和香港的事情。
她先是联系了警卫科的人,让他们寸步不离地守着林彪,不准林彪上飞机,然后立马将情况上报给了中央,由周总理亲自处理此事。
因林豆豆的及时举报,林彪等人在准备工作未完成的情况下就匆匆上飞机,最终坠毁于蒙古。
仅仅是一夜之间,林豆豆就失去了三位至亲。
更别说,他们都是顶着“叛逃出国”的标签死去的,所有人都知道,林家这棵大树,要倒了。
这时候,张清林和林豆豆还没有结婚,从法律层面上来说,两人还没有绑到一起。
结了婚的夫妻,很多都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张清林作为一个“没有名分”的未婚夫,完全可以和林豆豆撇开关系来保全自身,但他没有。
林豆豆因“九一三事件”被隔离审查,他就陪着她,一起接受审查。
林豆豆陷在失去亲人的痛苦中,他就温柔安慰她,用爱和陪伴帮助未婚妻走出阴影。
有了张清林的倾心相待,林豆豆得以从灭顶的绝望中挣脱出来。
在毛主席和周总理的帮助下,林豆豆和张清林结束了隔离审查。
两人在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之后结为夫妻,举办了一个迟来的,简单的婚礼。
婚后,他们在一个农场里安家,共同经营着平凡的小日子。
林豆豆身体不好,张清林不舍得让妻子生孩子,就把妻子的侄儿接了过来,一家三口从农场辗转到工厂。
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但也是吃穿不愁,生活宁静又幸福。
只不过,随着年纪渐大,林豆豆心中的执念越来越深:她想去蒙古,祭拜一下逝去的父母。
在林豆豆心中,即便父母有千般不是,即便她和父母不亲近,但他们终究生养了她,血缘关系是怎么也斩不断的。
自从林彪出事后,因为工作原因,她迟迟无法抽身去祭拜他们。
好不容易等到退休,林豆豆的身体又垮了,根本不能承受长途奔袭的颠簸。
所以,不能亲自去祭拜埋在异国的父母,成了她心中永远的遗憾和痛。
林豆豆 左
2011年,林彪坠机地点附近,要被划进矿区进行开发的消息传到林豆豆耳朵里。
林豆豆明白,如果她不去一趟蒙古,以后可能再也没机会了。
可是,林豆豆的身体实在糟糕,张清林知道妻子的心结,主动提出代替妻子,去蒙古祭奠岳父岳母和大舅子。
就这样,踏着尚未远去的秋风,张清林和其他“九一三”遇难者家属,踏上了去蒙古的路……
远赴异国了却遗憾2011年9月,张清林一行人历经波折之后,终于在蒙古的荒原上,见到了那座简陋的墓碑。
墓碑的附近荒芜人员,目之所及之处全是枯黄的野草,令人心生悲凉之感。
关于这次祭奠,张清林做了充分的准备。
他虔诚地在墓碑前放上两个花圈,将瓜果点心一一摆好。
中秋节快到了,他还准备了几块月饼,希望中秋节的幸福月光,能照拂这片孤独的土地。
将贡品都摆好后,张清林绕着墓碑走了一圈,然后对着墓碑深深鞠躬,表达哀思与痛悼。
和张清林一起来的人也鞠了一躬,其中一人还拿掉眼镜拭泪。
四十年过去了,这是他们第一次来这里祭奠亲人,说不伤心是假的,说不遗憾也是假的。
但庆幸的是,他们还有机会,还有时间,来看望亲人。
虽然,随着年纪的增大,这样的机会不多了。
祭奠结束的时候,张清林站在两个花圈中间拍了一张照片,准备回家拿给妻子看。
其实,他心里也清楚,这是他第一次来这里,也是最后一次了。
张清林从蒙古返回国内后,便专心照顾体弱多病的妻子。
因事业、生活、身体等种种原因,夫妻俩再也没能抽出时间,去蒙古祭奠先人。
2022年10月7日,张清林走完了八十年的人生旅途,病逝于北京。
告别仪式当天,头发花白的林豆豆拄着拐杖,被人搀扶着走进灵堂,送丈夫最后一程。
相伴五十年之后,张清林最终还是离开了他深爱的妻子。
他和林豆豆守望相助,相濡以沫的五十载岁月,也淹没在了记忆的风沙里。
失去挚爱,林豆豆悲痛不已。但她也知道,未来的路,她要自己一个人走了。
目前,林豆豆依然在世。
老人家已经步入耄耋之年,生活低调,深居简出,基本已经消失在公众视线中。
作为极富争议的林彪的女儿,她这辈子经历的风雨太多太多,希望她的晚年能安宁幸福。
参考资料:
1、我所亲历的“九一三”事件——周总理秘书对“九一三”事件的回忆——《秘书之友》 2008年第3期30-32,共3页
2、凤凰网 《林豆豆检举叶群挟林彪出逃 警卫以为又是林家闹矛盾》
3、央视网 《中国十大元帅的后代都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