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流明
本文声明:本文为短篇小说，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观看
1985年，我高考失利，没能考上心仪的大学。
父亲对我十分失望，让我收拾东西，准备亲自送我进城打工。
第二天舅舅却意外得知了此事，跑到我家与父亲大吵一架。
“女娃怎么了？女娃就不能读书？你要供不起，我来！”
01
1985年，高考成绩公布的那天，家里气氛格外沉闷。
父亲从早晨起就忙着在屋外修农具，一言不发，母亲忙着做饭，偶尔看我一眼，眼神里藏着些许担忧。
我拿着成绩单，站在院子门口犹豫了好一会儿，看着手里那张薄薄的纸，心里不禁发凉。
终于我鼓起勇气走向了屋子，父亲正在修理一只坏掉的拖拉机，铁锤敲击的声音清脆响亮，看到我进来，他停下了手中的活，抬头看了我一眼，眉头微微皱起。
“怎么了？”父亲的语气平淡，却带着几分隐隐的焦虑。
我把成绩单递给他，声音有些颤抖：“爸，成绩出来了。”
父亲没有立刻接过成绩单，只是低头看着手中的工具，似乎在思索什么。
“嗯，成绩怎么样？”他问。
“没考上，”我低声回答。
父亲沉默了，过了几秒钟，他才放下手中的工具，拿过我的成绩单，看了几眼，默默地把纸收了起来，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样。
“既然没考上，那就去外面打工吧。”父亲的声音很平静，但那种平静中透出的决绝，却让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我愣住了，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爸，我……我不想打工。”我终于开口，却感觉自己的话语轻得像是微弱的风。
父亲看了我一眼，脸上并没有愤怒，更多的是疲惫，“你不想打工，那你想干什么？你还要等什么？你以为你能做什么？”
他说的每个字都像是重重的敲击，打在我的心头，我想争辩，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父亲看着我的眼睛，声音有些冷：“你一个女娃读书有什么用？你考不上，就算读再多的书，也不过是空想，现实点吧，早点出去打工，好歹能自己能养活自己。”
我无法反驳，因为我知道他并不是无情，而是觉得这条路已经走到尽头。
父亲叹了口气，站起身，拍拍身上的泥土：“不想打工，那就想办法去做点其他的事情，没考上大学，等着有什么用？”
那一刻，屋内的空气似乎凝固了，我没有再说什么，父亲转身走向院子，继续修他的农具，我站在那里，手里握着成绩单，感觉整个人的力气都被抽空。
父亲照常出门干活，我依然像往常一样在家待着，直到中午，舅舅突然来到了家里。
“怎么，爸又让你去打工了？”舅舅一进屋就看着我，似乎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我点了点头，低声说：“是的，他说没考上，就该去打工。”
舅舅皱了皱眉，走到我面前坐下：“你爸就是这样，总是觉得女孩子读书没啥用，出去打工能赚点钱就行。”
他停顿了一下，叹了口气，“不过我倒是觉得，女孩子也能有自己的路，不该这么早就放弃。”
我没有说话，舅舅的话让我有些动容，但我依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舅舅看着我，眼神突然变得坚定：“你要是想继续读书，舅舅可以帮你，我可以替你交学费，你一定得坚持下去。”
我愣了愣，抬头看着舅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舅舅，你……真的愿意帮我吗？”
“当然，为什么不？”舅舅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从小就觉得你有这份潜力，值得去追求更好的未来，你爸虽然不懂，但你不能因此就放弃，你知道，只有自己有本事，才能改变一切。”
“但爸……他不会同意。”我低声说，心里依然有些犹豫。
舅舅微微一笑：“你觉得你爸真心不想你过得更好？他只是觉得没能力给你更好的选择而已，你不读书，能做什么？一辈子只能守着这片地，做着别人不愿做的活，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
我沉默了，舅舅的每句话都像刀子一样刺进了我的心里，是啊，难道我一辈子就这样活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做着一份又一份低收入的工作吗。
舅舅起身走到门口：“我知道你父亲不会轻易同意，但这事得靠你自己决定，你可以不放弃，也可以选择顺从，如果你想继续读书，舅舅一定支持你。”
他转过身，眼神变得柔和，“只要你愿意，舅舅就是你坚强的后盾。”
我低头沉思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舅舅似乎已经看到了我的决定，他微微笑了笑，转身走出了门。
02
几天后，舅舅又一次来到家里，这次他带来了一些钱，说是帮我交学费的。
当天晚上，父亲回家后，舅舅找了个机会单独和他谈话，父亲显得有些不耐烦，一开始只是听着舅舅说话，偶尔点点头。
但当舅舅提到我的学费问题时，父亲的脸色突然变得沉重。
“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父亲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依然冷静，但带着一股隐忍的怒气，“但你别忘了，这家里还有那么多事等着去做，让她去上学，连自己能不能吃饱饭都不敢保证，这有意义吗？”
“你没听我说清楚，”舅舅压低了声音，“我不是要你掏钱，是我来帮她交学费，我知道你们家现在的情况，没办法让她继续读书，但如果她自己愿意，我们可以给她创造一个机会。”
父亲站在那里，脸色愈加阴沉：“我知道你是想帮她，但你别忘了，你不可能替我一辈子做决定。”
他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这孩子啊，读书能有什么用？女人哪能靠读书改变命运？你看那些工厂里，打工的虽然都是些没有文化的人，可也能养家糊口。”
舅舅的脸色变了，他站起来，语气也渐渐坚定：“女娃怎么了？女娃就不能读书？你要供不起，我来！你没能力给她提供更好的未来，我这个舅舅有。”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我没有再跟你谈论能不能养家这种问题，我是再跟你讨论我侄女的未来！”
“你！”父亲猛地转身，脸上的愤怒几乎要喷薄而出，“我宁愿她安稳地做农活，做个普通的女人，你以为外面的世界真的那么好？读书能改变命运？你可别骗她了。”
舅舅有些激动：“可你没看到，许多读书的女孩也有了自己的事业，有了自己的选择，如果她不读书，将来她也许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难道你就甘心让她一辈子这样吗？”
父亲冷笑了一声：“我不是甘心，但我知道现实，你看我们这些年，无论是靠打工还是种地，不是都过得挺好？再说了女孩子，读那么多书能有啥用？”
舅舅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你就这么小看她吗？她有什么不好？难道你就觉得她只能做家务、做农活？你就觉得她永远只能在这片土地上打拼，没能力做点别的事吗？”
父亲的脸色变了几次，最后他冷冷地说：“我不管你怎么想，总之我就是觉得她没必要再浪费时间读书，你有你的看法，我有我的。”
舅舅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些：“我不是不理解你，我知道你不容易，但至少，给她一个机会，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她自己。”
“你真觉得读书能为她提供一个未来吗？”父亲终于冷冷问道。
舅舅用力地点了点头，“我确定。”
父亲盯着舅舅看了好一会儿，眼中似乎有些动摇，但最终，他只是冷笑一声，没在多说。
眼见劝说无用，舅舅转身离开，留下了沉默的父亲和愣在原地的我。
接下来的日子里，父亲每天忙着田间的活，回到家也只是简单吃饭，什么话都不说，即便舅舅一次又一次地去劝说，父亲依旧没有给出任何正面回应。
几天后，舅舅带着学费和一些生活费一起到家里，他这次没有直接找父亲，而是先找我聊了聊。
“这次我带来了你需要的钱，明天你就去报名吧，”舅舅递给我一叠纸币，“你一定要有信心，未来是你自己的。”
我接过钱，心里有些激动，却也有些担忧：“舅舅，我怕我去学校之后，爸还是不让我继续念。”
舅舅笑了笑：“你只管去试试，其他的交给我。”
当晚，父亲依旧没有表现出对这件事的兴趣，晚饭后，我鼓起勇气把舅舅的话转述给父亲：“爸，我决定去报读大学了，舅舅已经帮我准备好了学费，”
父亲当时正坐在桌旁，突然抬头看向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好久，气氛静得让人压抑。
“你真的决定了？”父亲终于开口，语气低沉而有些嘲讽，“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去读书，我的心里不踏实，你能找到好工作，能赚钱养家吗？”
“爸，读书是为了我自己，我不想一辈子都待在这里。”我尽量平静地回答。
父亲站起身，走到屋外，背对着我，沉默了许久，终于，他转过身，声音冷漠：“你走吧，既然你决定了，那就去吧，以后别再回来让家里担心。”
我忍不住低下头，深吸一口气，心里涌上阵阵复杂的情绪，这条路，确实充满了不确定性，但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第二天，我带着舅舅给的钱，准备前往镇上的学校报名，那一刻，我突然觉得走出家门的每一步都充满了未知。
或许这条路荆棘丛生，或许听从父亲的话我能生活的更加轻松，可我却并不后悔。
本文声明:本文为短篇小说，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观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