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骗我说他得癌不想耽误我,提了分手。当我找到他时,竟在和别的女人和小孩其乐融融地在一起!

铸神文化 2024-06-06 10:13:09

男朋友说他得癌跟我提分手:「芩芩,你还这么年轻,我不能拖累你。」

发完最后这条消息,他把我所有联系方式统统拉黑,人间蒸发。

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结果当我哭得像个火车头赶到他家时。

口口声声说自己绝症了的男人,正趴地上被个小孩当大马骑。

小孩:「驾——驾——爸爸快爬呀!」

后来。

我和原配合作共赢,渣男喜获身败名裂负债千万大礼包。

01.

我和陈曜阳是在工作中认识的。

他甲方,我乙方。

但跟之前遇到的所有龟毛甲方都不同,他温和又礼貌,说话永远都会用商量的口吻。

如果遇到周末忽然临时要有改动,他还会给我们整个小组全部点下午茶道歉。

不止我,其他同事也一致认为陈曜阳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好甲方。

忘了从哪天起。

我和他的聊天内容,从只对接工作,逐渐发展到日常琐碎。

陈曜阳长相帅气性格温和情绪还格外稳定。

能开解我在工作中遭遇的不开心,主动用自己的经验帮我解决棘手的难题。

尤其是,他从没在我面前发表过任何爹味说教。

在大多数稍有建树,就火急火燎到处显摆、指点江山的男人中,简直优秀到一骑绝尘。

合作圆满成功的庆功宴当晚。

陈曜阳向我表白了。

璀璨的星空下,他像以往那样,温柔又体贴地询问我。

「芩芩,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有幸成为你的男朋友吗?」

他说他虽然已经30岁,但因为忙于工作,感情方面一直都是一张白纸,他不奢求我可以立刻同意他的请求,只希望我不要直接给他判死刑。

「如果这个请求太冒昧,那可以允许我追求你吗?」

大约是由于喝了酒,我当时晕晕乎乎如坠云端,脑子乱成了一团浆糊。

但他表现出来的样子实在太过完美。

我一时没能扛住,在他看上去甚至有些卑微的凝望中,轻轻点了点头,说。

「好。」

02.

陈曜阳确实是个完美男友。

他好像总能面面俱到地对我无微不至。

甚至不需要我刻意去说。

只是在闲聊中无心说出喜欢什么,隔天就会在自己的办公桌上看到。

更让我愈发喜欢他的一点,是他从不会主动提出要跟我如何,也不会明里暗里地表示想让我去他家过夜。

当然,我后来才知道,这个让我尤为喜欢的优点。

不过是他为了隐瞒自己已婚已育而已。

不得不承认,和陈曜阳恋爱的一年,我确实几乎每天都非常幸福。

我沉浸在他精心编织的浪漫陷阱中无法自拔,一天比一天更喜欢他。

直到一周前。

他忽然给我发了一份诊断报告,告诉我。

【芩芩,我生病了,胰腺癌,医生说这个病是全世界范围内都无法治愈的超级绝症。】

【你还这么年轻,我不能拖累你,我们分手吧。】

一张照片,两条消息。

陈曜阳单方面给我们的恋爱画了句号。

看到这两条信息的当下,我就给他打了电话过去,却已经无法联系到他。

电话打不通,我又尝试用了微信,甚至早先合作时为了工作方方便加的企业微信。

发去的消息全部石沉大海。

语音、视频通话,也全都无法接通。

我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把我拉黑了。

想联系他的同事,却又担心他不愿意被外人知道自己生病的事,只能忍痛放弃。

过去一年的甜蜜恋爱在我脑海不断上演。

我不敢想得知自己的生病的他当下又会多绝望。

瞬间泪如雨下。

03.

就这么浑浑噩噩过了两天,我上网查资料,去市立图书馆翻看相关书籍,甚至试图找到能治这个病的偏方。

但无一例外,无论哪种途径得到的结果,胰腺癌通常来说都是直到晚期才能被发现。

而晚期胰腺癌,则意味着已经无法治愈。

只能通过各种治疗方式,缓解病人痛苦,延长生存时间。

可只要能多活一天就是好的。

我擦掉流了两天的眼泪,清点了自己全部存款,决定无论他愿意与否,我都要陪他度过人生最后的阶段。

沉下心来自己回想一番之后。

终于从记忆的犄角旮旯里,翻出他曾经无意中提起过的家庭住址。

我曾经提出想去他家。

但他不止一次说自己和父母一起生活,而我目前几年并没有打算步入婚姻生活,未免几方尴尬,我最终打消了去他家的念头。

于是当我红着眼,攥着存有自己全部存款的银行卡,站在他家小区门口时,还是不可避免的多了一丝紧张。

「呼……」

缓缓吐出口气,我沿着记忆中他说过的位置,坚定不移地走了过去。

来之前我就想好了,无论他父母会怎么想,哪怕他们不喜欢我,觉得是我耽误了他们的儿子,我也不会因此离开。

我要陪在陈曜阳身边,直至他走到生命的尽头。

还要以他未亡人的身份,和他父母一起操持他的葬礼。

哪怕他父母有可能提出让我和陈曜阳结婚,我想我也是愿意的。

我想了面对他父母时的千万种可能。

却独独没想过,我敲开的这扇门里,走出来的人根本不是陈曜阳的父母。

这座房子里的情形,也压根不是我脑补过无数次的愁云惨淡。

来开门的女人穿着暖色调家居服,模样大气明丽。

在她身后,装潢温暖明亮的房子里,我看到一周前才以自己得癌为由跟我分手的陈曜阳,正笑容宠溺地趴在地上。

同时,一个扎着羊角辫,约莫只有两三岁的可爱小女孩,正跨坐在他背上,边笑边叫。

「驾——驾——爸爸快爬呀!!!」

而我,蓬头垢面,面色枯黄,两眼红肿,眼神呆滞。

活像个绝世大冤种。

04.

「你是……?」

面前的女人缓缓开口,眼神不停上下打量我。

也是,就我现在这个样子。

对方没第一时间报警,已经非常难得了。

陈曜阳此时背对着我们,并没有发现门口的情形,只在当大马期间问了句。

「老婆,谁啊?」

女人刚要说话,我立刻说了句:「不好意思,走错了。」

仿若被人兜头扇了一耳光,我的脸火辣辣地疼着,甚至再不敢看女人一眼,转身脚步踉跄着跑走了。

爸爸,老婆。

不用再问什么,单这两个字,已经足够说明太多事情了。

打死我都没想到。

那个曾信誓旦旦说着爱我,会给我幸福的男人,不仅已婚甚至还有个孩子。

事到如今,之前那些恋爱中虽然不对劲,但都被我完美自我消解的诡异问题,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陈曜阳几乎从不在晚上八点后和我聊天,不是怕耽误我晚上有其他事情做,而是八点之后他已经下班回家。

十次周末有八次借口有事,不是真的工作忙,而是因为要陪妻子女儿。

恋爱期间始终强调我们两个是独立个体,不该谁依附谁而活,不是他尊重我,而是怕自己出轨会东窗事发。

跌跌撞撞走出单元楼门。

对于几分钟前看到的那一幕,我只觉得头晕目眩,几乎要跌坐在地上。

好不容易强撑着走出小区,我自虐似地不停回忆先前看到的,那堪称幸福美满的一家三口。

只觉得自己从头到脚,被人硬生生扒下来一层皮似的。

铺天盖地而来的痛苦和难堪,瞬间将我掩埋。

05.

终于回了家。

我虚脱般扑到床上,把脸埋进枕头,直到即将窒息才把头抬起来。

翻身仰躺着望住天花板,因为家庭原因,我素来最痛恨出轨劈腿的渣男和介入别人家庭的小三。

没想到,我有朝一日居然也成了人人喊打的小三。

伤心瞬间被愤怒取代。

滔天的怒火下,我拨通了陈曜阳同事的电话。

对方很快接了起来。

「喂,您好。」

可当我提起陈曜阳时,对方却告诉我:「严格说来,陈曜阳并不算我们公司的员工,只是由于我们公司当时人手紧张,这才把跟你们合作的项目外外包给他来负责,后来合作结束,他跟我们公司的劳务合同也就顺势终止了。」

这样?居然是这样?

如果我没有记错,到后来两家公司合作结束,他跟我的相处过程中,从没明确说过自己不是那个公司的人。

之前恋爱时,有同事说我多多少少有点恋爱脑时,我还觉得自己挺清醒。

可现在看来,能被他一骗骗一年,我何止是个恋爱脑?

挂上电话。

我长长叹了口气,起身走到卫生间去看自己现在的模样。

从生下来到和陈曜阳恋爱之前,这还是我第一次,露出如此让人不忍直视的邋遢模样。

还是因为一个渣男。

回想从陈曜阳说他得癌以来,自己这几天的心路历程,我真是恨不能把脑子拽出拿洗洁精涮涮。

到底能蠢到什么地步,才会把对方漏洞百出的骗局,当作矢志不渝的纯爱?

06.

洗了个大澡,总算把自己收拾干净。

盘腿坐床上翻看我和陈曜阳的各种甜蜜对话以及合照,天知道我费了多大劲,才强忍着恶心没把这些东西删掉。

得亏我之前恋爱脑上头,把陈曜阳说过的不知道多少情话全部截图留存塞进相册,找到能证明我清白的证据简直易如反掌。

当然,发现被骗也不是全然没有好处。

悬了几天的心彻底死了,我也总算能睡个安稳觉。

次日天刚亮。

我就飞快收拾好自己,打电话跟公司请假后,马不停蹄赶去了陈曜阳家。

早上8:00,陈曜阳出门离开,他妻子送孩子去幼儿园。

我不近不远跟着对方,看着她有说有笑把孩子送到,像所有妈妈那样微笑着目送孩子进到教室,又看着她去到小区外面的生活超市,采购食材、水果、零食,最后,拎着大包小包返回小区。

变故就发生在她进入小区后。

路过一个凉亭时,她忽然一转身进了凉亭,好似要休息那样坐了下来。

我也随之停下脚步,却站在两三米外的遮挡物后面,一时间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

「跟了我一路,来休息一下吧。」

两分钟后。

我走进凉亭坐下,和陈曜阳的妻子面面相觑。

一如之前让我现身时的从容,对方从始至终看起来都格外淡然。

「我叫荀妍。」

女人镇定自若地说出名字,紧接着又颇为意味深长地问我。

「你是昨天那个女孩吧?为什么要跟踪我?」

07.

没想到荀妍会一眼认出我,我抿了抿嘴,试探着问她。

「你觉得,你丈夫是个什么样的人?」

荀妍看上去有些讶异,她轻轻挑了下眉,脸上露出玩味的表情:「认识陈曜阳?」

我沉默地点点头。

荀妍了然一笑,支起条胳膊,手掌托住下颌,反问我。

「那你觉得,他是个什么人?」

我一时有些答不出来。

如果在东窗事发之前有人问我,我当然会尽己所能告诉对方陈曜阳有哪些优点,好以此论证他是个多么完美的男人。

可事到如今,他也就只配得到「渣男、「垃圾」,诸如此类的评价。

「对了,还没问过你的名字。」

没有非要得到一个答案,见我好一会儿没说话,荀妍直接换了个话题。

我声音很轻:「方初芩。」

荀妍又笑了声,她没继续追问,反而站起身来。

「既然是专程来找我的,就别在外面聊了,陈曜阳和喔喔中午都不回家,无论你想跟我说什么,都可以去家里喝着果汁,吃着零食说。」

说罢,她率先提起一口塑料袋走出凉亭,又格外自来熟地朝另一口塑料袋扬扬下颌:「一人拎一袋,赶紧的。」

于是等我再回过神来。

已经一屁股坐在她家质地柔软的沙发上了。

我:「……」

这女人该不是给我下蛊了吧!

08.

端着切好的水果、沏好的茶回到客厅。

荀妍刚盘腿在地毯上坐下,又在我惊愕的目光中点着一支烟时,忽然一拍脑门,起身把客厅的窗户开了。

她笑笑说:「我女儿鼻子特灵,得开窗户散味儿。」

我:「……」

行的吧。

或许她给人的感觉太过坦荡,我起初的那点儿防备心,在她一步步的引导下逐渐消失殆尽。

她吐了个烟,又喝了口茶才重新问起:「现在可以说了吗?你究竟为什么来找我。」

我沉默片刻,抿了抿唇,最终决定开门见山。

「如果我告诉你,我是陈曜阳女朋友,也对他已经结婚的事情毫不知情,你信不信?」

荀妍抬起眸子看住我,烟雾在她脸前形成一道薄薄的膜,遮住了她的大半表情。

客厅陷入一片沉默。

我捏捏手指,不安地望向她。

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她可以相信我。

安静了几分钟,荀妍忽然开口,她语气中带了几分显而易见的鄙夷和厌恶。

「啧,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随即又解释似的补充道:「当然,我没有说你是屎的意思。」

我强颜欢笑,虽然是因为被骗插足别人家庭,但如果对方要骂,我也不是不能接受,她真的大可不必再找补一句。

荀妍:「我看你年纪不大,应该不超过25岁吧?」

我点点头:「上个月刚过完24岁生日。」

荀妍冷不丁翻了个白眼,并骂。

「傻逼。」

09.

「你不是陈曜阳结婚后找的第一个女朋友,应该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荀妍将烟蒂按灭在烟灰缸,看向我的眼神莫名带了几分怜悯。

哪怕已经有过猜测,可当我真正听到这句话后,心里的火还是不受控制地「噌噌」往出冒。

斜睨我一眼,荀妍讲起她和陈曜阳的过往。

「我和陈曜阳是大学在一起的,到现在大概得有十来年了吧。」

「他当时在学校很受欢迎,我和他恋爱的时候,还有不少女生明里暗里说我配不上他,迟早会被他甩掉。」

看着荀妍那张即使未施粉黛,已经明艳到让我忍不住会自惭形秽的脸。

我:「……」

他们大学念得是盲校吧?

光看两人的长相,到底谁配不上谁啊!

「大学刚毕业,陈曜阳就向我求了婚,当时的我应该就是你现在的样子,一心一意爱他,相信他会一辈子都对我好,给我想要的幸福生活,所以不顾爸妈反对,一意孤行嫁给了他。」

说到这里,荀妍忽然自嘲一笑。

「第一次发现他在外面乱搞,是我们婚后半年。」

「他当时就跪在我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扇自己巴掌,发毒誓说以后绝不会再犯,求我原谅他,我居然还真就原谅他了。」

「可惜,再毒的誓也阻止不了他犯贱,从结婚到现在,光是找上门来话里话外让我腾位子的,都不下两位数,可想而知我没见过的得有多少个。」

我难以置信地瞪大眼,这么爱出轨,陈曜阳怕不是真有什么大病吧?

荀妍看了眼我,注意到我的表情后笑着耸耸肩。

再开口时,她语气中多了些许喟叹。

「最初我真的很崩溃,甚至一度陷入对自己的厌恶和怀疑,觉得是我不够好,才让他去外面找了一个又一个,好在我有个做心理医生的朋友看出来我情绪不对,用了将近一年时间才把我从那种想法的漩涡中拉出来。」

10.

客厅里,荀妍席地而坐慵懒地背靠着沙发,如果不是嘴角的弧度中夹杂了些许苦涩。

几乎看不出来,她拥有这样一个足以让人心如死灰的丈夫。

「你呢?」

她浅色的瞳仁转向我:「你和他又是怎么回事?」

我和陈曜阳?

无声地勾了下嘴角,我同她讲述了我的故事。

「初恋?」荀妍露出个无语到有些夸张的表情:「也真亏他能说得出口,也真亏……」

她话没说完,但我已经猜到她的未尽之言会是什么,大约就是。

也真亏我会信了他的鬼话。

「其实昨天开门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猜到了你和他的关系,不过……」荀妍上下打量我一眼,疑惑道:「你昨天为什么是那么一副样子?」

我自嘲地摇摇头,告诉荀妍:「一周前,陈曜阳跟我说他确诊了胰腺癌,因为不想拖累我,所以决定跟我分手。」

荀妍一言难尽地看住我,并且猜到了我的心路历程。

「然后呢?你就找来这里,想陪他走完最后一段路?让我猜猜,你来的时候是不是还带着自己的存款?」

我窘迫地抿抿嘴,在她的注视下轻轻点了下头。

荀妍吐出长长一口气:「老娘真是无话可说。」

抓了抓头发,荀妍看上去有些烦躁,从烟盒里抽出第二支烟。

「所以呢?你今天来找我的目的是什么?」

火舌点燃烟的同时,她若有所思问了我一句,不过没等我说话就觑着我又补充道。

「你这样,看着也不像是要逼我让位,展开说说吧。」

11.

当然不是为了逼荀妍让位。

我自问和陈曜阳交往期间,没有一丝一毫对不起他的地方,无愧于这份曾让我付诸全部真心的感情。

可最后,我的毫无保留只换来这样一个堪称可笑的结局。

「荀妍姐,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我试探着问。

荀妍睨着我,不置可否地应了声:「随你。」

闻言,我缓缓吐出口气,最终下定决定对她说:「无论听你说那些事情之前还是之后,我今天来见你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让渣男恶有恶报。」

「哦?」

荀妍饶有兴趣地挑了下眉。

我开诚布公:「不瞒你,我的原生家庭并不好,我妈性格懦弱得过且过,我爸呢,也是个出轨惯犯,我甚至不止一次遇到他带不同的女人回家,最后甚至还搞出来了个私生女,可我不管我怎么劝,我妈都不愿意离婚,我帮不了她也改变不了我爸,所以大学一毕业我就从家里搬了出来。」

似是没想到我会是这样的出身,荀妍问:「所以,你是想劝我和陈曜阳离婚?」

我坦诚地点点头。

「不只是离婚,我还想让他净身出户,身败名裂。」

荀妍看向我的眼神变得惊讶。

片刻,她失笑一声,故意问道:「这么狠?」

我望着她的眼睛:「这是他应得的。」

没告诉荀妍的是,当年我虽然大学一毕业就从家里搬了出来,但妈妈还是会隔三差五跟我打电话诉苦,出轨成性却又因为做生意破产在家啃老婆十几年的渣爹,也会时不时跟我要钱。

为了能彻底摆脱原生家庭,我换了手机号,远走他乡,并在离开前把渣爹做生意时犯法乱纪的证据匿名交到了有关部门。

哪怕这么做会让渣爹被抓进局子,我也从没后悔过。

12.

深吸一口气,我避开荀妍探究的目光,沉默半晌才再次开口。

「荀妍姐,你知道陈曜阳当初跟我告白的时候,是怎么说的吗?」

荀妍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我顿了下,继续道:「他说自己虽然已经三十岁,但感情方面却还是一张白纸。」

「噗。」

话刚说完,荀妍就没忍住喷笑了。

我:「……」

先说明,我并没有在讲笑话。

「还一张白纸呢,也真有脸说出这种话。」

荀妍很是鄙夷地撇撇嘴,随后变得正经起来。

「虽然不想打击你,但据我所知,哪怕我把他告到法院,哪怕我手里证据再充分,法院充其量也只是判离,不会让他净身出户的。」

这我当然知道。

当初为了让妈妈和渣爹离婚,我查了很多资料,首当其冲就是想确定像他这种垃圾会被怎么判。

可惜,法律条款中,并没有哪条明确表示过错方会净身出户。

于是我说:「所以,不能去法院告他。」

听到这里,荀妍总算来了点兴致,她坐直身体,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从他不惜诅咒自己得癌都要跟我分手,就看得出来,陈曜阳胆子并不算大,出轨更是因为贪图新鲜,只要腻了就会立刻迫不及待跟对方分开,而他之所以敢这么做,无非就是有把握你从头到尾都不会知情,可是,如果你让他感觉,你其实早就知情了呢?」

我勾了下嘴角,心里散发出无限恶意。

13.

「一旦有了猜测,他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的自信就会开始崩塌。」

荀妍若有所思接了我的话,她指尖的烧红的烟飘起一道青烟。

我隔着烟雾与她对视。

「他会开始变得惴惴不安、如履薄冰,从而露出更多本该被隐藏好的马脚。」

「就算是这样,你又怎么能保证,陈曜阳会愿意净身出户呢?」

荀妍蹙眉问道。

我看着她笑了声:「荀妍姐你忘了?我刚刚说让他净身出户时,可还有个前缀条件呢。」

「身败名裂?」荀妍恍然大悟。

我:「对。」

荀妍不赞同地摇摇头:「陈曜阳道德感并不强还非常贪财,就算把他这些年出轨的事情搞到人尽皆知,他也绝不会只因为这个就愿意净身出户的。」

从之前那家公司得到的信息,陈曜阳拥有一个专职做外包的团队,每次都是打一枪就会换个地方。

所以从毁掉他在公司内部名声这方面下手,几乎不可能。

既然如此,那就得换个思路,再换个赛道。

「据我所知,他之前好像投资了一家专做妇产的私立医院,目标客户群体正是待产孕妇,可如果那些孕妇知道医院投资人是这么一个渣男,那他们在选择医院的时候,恐怕就要好好考虑考虑了。」

荀妍表情一怔,看样子,似乎并不知道陈曜阳还有这么一个产业。

旋即,她眼中有愤怒一闪而过,冷声道。

「他从没跟我说过,他名下还有一家私立医院。」

我耸耸肩:「之前我有个算高龄产妇的表姐临产,他那会儿对我还算上心,知道这事儿后立马出面帮我搞定了表姐住院的事情,我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才从医院工作人员口中得知,那所医院是他和另一个各出资50%建起来的。」

荀妍冷笑连连:「好好好,光出轨还不够,还隐匿婚后财产,就这么点儿心眼全用我身上了。」

14.

等荀妍稍稍冷静了些。

我又继续道:「至于他那个众所周知的外包团队,早在之前合作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他的团队中有不少人对他意见都很大,如果能从这些人入手,并顺利瓦解这个并不牢固的团队的话,对于陈曜阳而言应该能算损失惨重吧?」

当然,像陈曜阳这种人,隐瞒下来的资产肯定远不止那个私立医院,如果想再查到更多,恐怕还得让荀妍亲自出手。

转眼到了中午,荀妍留我在家吃午饭。

期间,我们商定好全部计划,荀妍甚至透露,陈曜阳之前胆大妄为骗了个律师做小三。

对方也是像我一样,直到找上门来才知道陈曜阳早已经结婚。

可苦于没能抓到陈曜阳任何把柄,即便对方同样想报复,却也只能心有余而力不足。

「如果信得过我,我来负责联系那个律师,到时候让你和她见一面,我相信她一定非常愿意在这件事上助我们一臂之力。」

听到有律师可以加盟,我当即眼睛一亮。

「择日不如撞日,要不现在就问问她有没有时间?」

荀妍没有丝毫犹疑,直接拨通了对方电话。

打完电话,荀妍冲我点点头:「她现在正在见一个当事人,忙完就过来。」

饭后过了大约一小时,荀妍口中的律师终于到了。

律师穿着剪裁得体的西服套装,一头乌黑长发扎成高马尾,虽然只化着淡妆,却也依旧能看出她强势的气场。

「你好,楚悯。」

进门这一步,楚悯向我伸过手来。

我不理解,为什么像她这种女人也会中了陈曜阳的圈套。

楚悯白眼一翻:「所以老话说得好,智者不入爱河,傻逼自甘堕落。」

我:「……」

那我算什么?傻逼二号?

15.

三个被骗女人欢聚一堂。

首当其冲,就是又把陈曜阳拎出来狠狠骂了一通。

直到所有人都情绪稳定下来后,我主动开口跟楚悯说了我和荀妍之前定下的计划。

楚悯直接拍手称赞,并继续加码。

「什么身败名裂净身出户,咱也甭整那些虚的,直接让死渣男狗带不是更好!」

说着,楚悯爽快闷了跟荀妍软磨硬泡来的半杯酒。

干了杯中酒,楚悯面带不屑开口。

「我最近正负责一个离婚官司,被告人是个比起陈曜阳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傻逼渣男,狗东西不仅想让我当事人净身出户,还用我当事人没工作来抢孩子抚养权,你们是没见着,我那当事人现在也就二十七八吧,一整儿被这事儿折磨到活像个60后,真是实惨。」

「而且实话说,我做这行,真的见过太多离婚时无所不用其极跟老婆争家产的例子,有些男人甚至会拿孩子抚养权来威胁女方,主打就是一个丧尽天良不做人。」

「不说你们,按照我对陈曜阳的了解,哪怕你们准备再充分,计划再完整,只要他铁了心要跟荀妍耗,那就肯定不会轻易松口,别说净身出户,等他真走投无路了,怕是离婚都不会答应。」

「综上所述。」

楚悯又朝我们举了下杯,说出跟她律师身份极不符合的那句话。

「与其离婚,不如丧偶。」

荀妍:「……」

我:「……」

怎么说呢,好像还挺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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