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过血粽子吗？
我领女朋友回家过端午。
她一到我家，就被我妈包的血粽子吸引。
一口气吃掉五个，并指责我，有好东西就知道藏着掖着。
我劝阻她别吃了，血粽子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却骂我是个抠搜的下头男。
当天夜里，她摸黑进入我体重二百斤的哥哥房。
第二天，更是哭着吵着，要嫁给我哥。
1
[周平，有这种好东西，你怎么不早跟我说？]
[你早点说，我就早答应跟你回家了！]
[我以为你家在穷山沟，什么都没有呢！]
[妈，你做的血粽子真好吃！]
女朋友一口气吃掉五个血粽子，刚想拿起第六个，被我拦下来。
顿时，她眉头紧锁。
红豆加上白米饭包成的血粽子，明明不带一点油水。
可我女朋友却吃得满嘴流油。
她吃血粽子时的样子，如同猪圈里只会吃食的母猪。
一点理智也没有。
说实话，这副样子让我心生厌恶，反胃！
我本以为，她是大城市的独生女，吃血粽子应该跟村里人是两个样！
[周平，你怎么抠成这样？]女朋友不顾我的阻拦，执意要吃第六个血粽子。
她拿起血粽子，似是怕我抢走，一口气将整个血粽子塞进嘴里。
血粽子很大，她的嘴很小。
即使全部塞进去，也有一些米饭和红豆掉出来，有些都掉到她的衣服上。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掉在衣服上的白米饭，跟猪油一样。
可女朋友竟然一点也不顾平日里的淑女形象。
将第六个血粽子咽下去，女朋友咂咂嘴，一脸餍足，意犹未尽。
丝毫不在意，现在跟母猪一样的神情与动作。
[小云，不知道吧，阿姨做的血粽子可是响当当，不仅你喜欢吃，村民也都喜欢吃。]
[血粽子好处可多了，男的吃完变强壮，女的吃完更漂亮，孕妇吃了保证生大胖小子！]
[我们村只有我这个败家儿子不喜欢吃，从小到大一口没吃过。]
我娘从主位上走到我们俩身边。
打趣似的，目光和蔼。
[阿姨，周平没有那享福的嘴。]女朋友应和着我娘。
[对了，阿姨，叔叔呢？]
女朋友到现在也没见到我爹，有些疑惑。
一听这话，我的心提到嗓子眼。
我爹，在我家是个禁忌。
忘记告诉她了！
怪我怪我。
[周平他爸病了，住在东屋。]
[病有些严重，怕吓到你，就没有带你去看。]
[我家周平还有一个哥哥，得了跟他爸一样的病，也住在东屋。]
我娘笑着给她解释。
女朋友听了，如释重负。
[还好不是单亲，我听说单亲家庭的孩子，心里都有问题。]
我娘笑笑。
可，我却在我娘充满笑意的眼睛里，看到无尽的寒冷。
她还是没变。
2
吃过晚饭，回到房间，我同女朋友商量返程这件事。
一听这话，女朋友怒气增生
[周平，能不能别这么小气？]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疼被我吃掉的血粽子！]
[阿姨都跟我说了，血粽子一个卖五千呢！]
[阿姨说，明天有端午祭祀，到时候她会教村民做血粽子，我不管我要留下来！]
[学会制作血粽子，我们带到大城市里卖,就发财了。]
她说这话时，一脸贪婪。
瞧我不搭理她，又补充道
[我都跟你过了这么久苦日子，如今有发财的路子，你却不愿意。]
她说完这话，将身子扭过去，不愿意再搭理我。
又生闷气了。
[这不是粽子的事情！]
我娘明明说过，制作血粽子的方法，她只打算传给我哥。
[我娘说过，血粽子的制作方法，只传给我哥！]我将事情的原委讲给她听，希望她听话，跟我回去。
[抠死了！你可真比不上我的前男友....]
[少装，我才不信只传给你哥，你就是看我没跟你结婚，怕我学了不要你！]
女朋友生气完全听不进去我的话，自顾自将我同她的前男友进行对比。
更是对我不信任。
我承认，我是没有她前男友有钱。
可我待她也不差啊！
只要是她开口要的东西，我都会满足她，包括大牌奢侈品。
如今她这番话，真是伤了我的心。
瞧着正在气头上的她，我决定出去躲一躲。
等她冷静下来，我再同她好好商量。
到时候哄一哄，没准就跟我回去了！
3
不知不觉，我走到村口。
刚想转身回去，就被一个老和尚拦住去路。
[年轻人，给口吃的吧，别可怜我这个老人家了。]
老和尚的语气很虚弱，我从兜里拿出血粽子。
这血粽子是我娘强行塞进我兜的，当时我女朋友也在场，
为了给我娘一个面子，我不得不收下。
[年轻人，你也看出来了，我是一个和尚，怎么能吃荤呢？]
老和尚颤颤巍巍接过粽子，闻了闻，面露厌恶。
[你个老和尚，爱吃不吃，可别瞎说！]
虽然我不喜欢血粽子，可我娘包血粽子的时候，我可是亲眼到过。‘
只有米饭和红豆。
怎么可能有荤呢？
我也是被女朋友气糊涂了，愿意搭理这个老和尚。
[嘿嘿，你家今天来一个脏东西。]老和尚见我恼，反很笑出来。
他这一笑，让我更生气。
我家今天只有我女朋友到来，他竟然骂我女朋友是脏东西东西！
真是疯了。
我不愿意再搭理老和尚，转身离开。
[哎呀，你别走。]
[看在你给我吃的份上，我给你一张护身符，你也不用跟我生气。]
[你要是不信，今天晚上装睡，然后跟着你女朋友，这护身符有隐身的功效。]
[你女朋友会先去厨房，然后跑到你哥的屋子。]
[之后你哥的屋子，就会发出吭哧吭哧的声音！嘿嘿嘿嘿。]
老和尚说完，发出痴笑。
我恼火极了，这老和尚胡说八道不说，还造我女朋友黄谣。
真想冲上去给他一拳。
算了，只是一个老神经病，离远一点。
今天真他妈晦气。
回到家，女朋友已经消气，
她早早上了床，瞧见我回来，睡眼惺忪。
[周平，早点睡。]
说完，便一头昏睡过去。
[云儿，别睡，我还有事情跟你商量。]
我将女朋友搂在怀里，拼命摇晃，却发现怎么也摇不醒她。
我掰开她的眼睛，试图以此将她唤醒。
可下一秒。我却愣住了。
女朋友的眼白之间，有一些白色的密密麻麻的东西。
在一点一点蠕动。
我发出惊叫，将女朋友丢下。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壮着胆子，哆哆嗦嗦再次去扒开她的眼睛。
长叹一口气。
刚刚我是眼花了....
女朋友是外地人。怎么会得只有村里人才会得的病呢？
拿出老和尚给的护身符，越想越生气，如果不是这个和尚胡言乱语。
我八成是不会眼花的...
思来想去，我将护身符挂在脖子上。
如果他说的话是假的，明天一早我就去把他打一顿。
5
半夜，女朋友突然坐起来。
她轻声唤我的名字。
我装作熟睡。
见我没反应。
她动作轻盈，蹑手蹑脚，开门出去。
待她出去，我深吸一口气。
心里却充满不安。
老和尚说的不会说真的吧？
没准是起夜去厕所呢？
我试图打消对女朋友的怀疑，安慰自己。
村子人很杂，我家厕所在外面。
为了保护她的安全，我悄悄跟上去。
突然她停下脚步，拉进和我的距离。
我和女朋友的距离很近。
近到我可以很清楚的听见她的呼吸声。
她却从未回头。
我难以置信。
这护身符真能隐身？
女朋友跑去外面上厕所。
我松了一口气。
该死，我竟然因为一个和尚，怀疑自己的女朋友！
没几分钟。
女朋友从外面走回来，我刚想摘下护身符，给她一个爱的拥抱。
却瞧见，她朝我家的厨房走去。
径直略过我身边。
我的话卡在嗓子眼里，心里越发不安。
我在厨房门口，来回踱步。
我家厨房在端午节前后是禁地。
除了我娘，谁也不能进。
我怕我娘....
正当我犹豫的时候，女朋友从厨房走出来，我与她面对面。
她整个人浮肿一圈不说，借着月色。
我瞧见她的脸上不停分泌出油脂，白花花的油脂。
跟猪油一模一样。
伴随着油脂，是她隐藏在皮肤下，密密麻麻错综盘旋的血管...
我娘明明说过，这病只有村里人才会得！
她骗我！
女朋友似乎看见了我。
对着我，缓缓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被吓得后退，坐在地上。
她没有搭理我，朝着东屋的方向走去。
我跑去敲响我娘的房门。
[娘，求你救救云儿，你对我的不满，可不可以不要发泄到她身上！]我跪在我妈的房门前，痛哭流涕。
[废物，别哭了。]我妈走出来，不耐烦的看着我。
瞧着她这态度，我悬着的心终于死掉了。
太久没回家，我都快忘了，我妈是啥样的人。
我妈上下打量我，嘲讽道[你这窝囊样，跟你哥一模一样，不过今天你哥福艳不浅啊。]
福艳不浅？
我突然想起老和尚的那句话，壮着胆，拉住我妈，飞奔东屋。
还未靠近东屋。
就听见男女混合得吭哧音，起此彼伏。
我涨红着脸，杵在门前。
[怎么，不敢看？]
我妈看不惯我的窝囊样，一脚将门踹开，将我推进去。
屋内，女朋友骑在我哥身上，手里拿着一个碗，拼命将碗里的东西，灌给我哥喝。
我哥瞪大双眼，誓死反抗。
女朋友被开门声打扰，她缓缓将头扭过来。
[周平，你吃血粽子吗？]
[吃点吧。]
她发出咯咯的笑声，从我哥身上下来。
缓缓靠近我。
我回头发现，我妈早已没了身影。
想跑，腿如同灌铅一样。
女朋友同恶鬼一样，将我扑倒在地。
慌乱中，我将护身符砸向她。
可惜没用。
她将我锁住，掰开我的嘴。
将碗里的东西惯给我喝。
是红白融合的液体！
口腔里传来，黏腻蠕动的感觉，像有无数只蛆，在我的嘴里。
剧烈的晕眩感。
让我昏过去。
再次睁眼，我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女朋友正在屋内化妆，瞧见我醒来，给我一个温暖的拥抱。
[昨天我搂着你睡，你睡得香吗？]
[啊？]
[啊什么啊，收拾一下，我们去参加祭祀吧！]
昨天晚上难道是一场梦吗？
那真是太好了。
那种油腻蠕动的感觉，真叫人恶心...
长舒一口气。
我摸摸口袋，护身符还在。
还好，只是一场梦。
将护身符拿出来，却发现原本白色的护身符，上面沾染上红色液体。
倒吸一口凉气。
[云儿，我们回学校吧。]
[为什么？]女朋友停下化妆的动作。
[我妈是被拐卖来的，如果你再不走，这辈子都出不去了。]我语重心长。
我以为这么长时间，我妈已经忘记仇恨了。
女朋友先是一惊，又很快平静下来。
她皱起眉，嘟起嘴。
这是又生气了！
[周平，你是怕我跟你妈学习做血粽子的方法吧。]
[死抠下头男！]
[你妈是被拐卖来的，怎么地位那么高？]
[我昨天出去遛弯，村里人都夸赞你妈。]
女朋友摸了摸自己变得细嫩的皮肤。
[这个祭祀我非得参加！]
[要走你自己走！]
[你要是不同意，我就甩了你，跟你哥处对象。]
女朋友放下这几句狠话，夺门而出。
我追上去，发现她跑到我哥的房间。
坏了！
等我赶到，女朋友已经晕倒在地。
前后不到两分钟。
我妈瞧见我进来，上来二话不说，给我一巴掌。
[自己死活不学，骗一个女人回来学？]
我拼命摇头，抱起地上的女朋友。
余光瞥见，我哥不知道怎么了，正躺在床上发出吭哧声。
他很胖，没有衣服穿。
我妈找来一块大白布，把他打扮得跟日本相扑手一样。
蠕动着，跟大白蛆没什么两样。
就这样，还能入我女朋友的眼，真是荒谬。
女朋友醒来的时候，端午祭祀已经结束。
得知这一切，她暴跳如雷。
她闹起脾气，将我收拾好的行李，统统打乱。
[我不管，我不管！]
[我今年一定要亲自学会包血粽子，不然我是不会离开你家的！]
[谁也别想阻止我学包血粽子！]
她崩溃大哭。
我的心烦躁得不行。
[我重要还是血粽子重要？]
我将她钳制住，强迫她回答我的问题。
谁知，一听这话，女朋友跟疯了一样。
[既然你执意要走，那我就留下来，跟你哥结婚。]
她粗暴的将我推开。
这次，她真的把我气个半死。
我也不管她，自顾自收拾行李。
[你不要走我自己走。]
一抬头，女朋友已经不见身影。
我赌气，自己来到村口等车。
昨天的和尚已经不见了。
正当我在心里犹豫不决的时候。
村长叫我回家。
[小平，你真是个好孩子，从外地读大学回来，还给你哥带个女朋友回来。]
[今天你哥结婚，留下来，吃顿饭再走吧。]
村长说完，我恨不得一口血喷出来，
女朋友竟然真要嫁给我哥。
她疯了吧！
村长走后，我愣在原地，喘不上来气。
昨天讨饭的老和尚，不知何时出现来的。
[你女朋友是中了蛊！]
[她不是不爱你了！]
[你得回去救她！]
在老和尚的口中，我得知我妈奴役了全村人。
他潜伏多年，想要拯救我们村的人。
他说话时，一脸正气。
我却想到村里人对拐来妇女的非人虐待。
[那些恶人，也要救吗？]我不解的问。
[恶人自有天收，你妈这样反击是不道德的！]
[即使她被拐卖来，遭受到非人的折磨，但是也不应该这样干。]
[你要是不同意，我是不会帮你救女朋友的！]
为了我的女朋友，我只能咬牙同意。
我赶回家的时候，女朋友已经穿好我家祖传的嫁衣。
我娘笑着给她梳头发。
我们村子很传统。
结婚都在晚上。
[你还回来干什么？]我娘没好气白我一眼。
女朋友更是将我当空气。
心里好苦涩，我却只能忍下来。
[我回来帮忙办婚礼！]
女朋友一听，勉强给我一个笑容。
[不叫一句嫂嫂？]
我心不甘情不愿。叫了一句嫂子。
婚礼办得很成功，当天晚上，女朋友就搬去我哥那屋。
[你要进去看现场的？]我妈堵在门口，她似乎早有预料。
[那是我的女朋友！]我急了。
我妈见状，把房门开条缝。
不堪入耳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