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在上世纪70年代的一批人，对老家是很有感情的，血脉里还带着一点泥土的味道。
虽然外出多年，但是到过年，还是要回去看看的。
一晃，我们也五十多岁了，再回乡，发现那个心心念念的老家，已经变了。
吹一吹山里的风，看一看山间的雾，听一听老人们的唠叨，还找几个熟人扯几句......想起来，都特别惬意。
可到了老家之后，发现一切都变了，不再如初的样子。
以下几个真相，很是扎心。
01
走亲戚，就像走过场。
我们小时候走亲戚，那就一个“真诚”。
没有公路，没有汽车，就走着去。
几十里山路，一路小跑，到了亲戚家，双腿似乎不是自己的了。
还好，亲戚家有大鱼大肉，零食，让我们饱餐一顿，消除了疲惫。
来做客的人很多，其中有好几个表兄妹，大家一起嬉闹，田埂上的一株野草，都是我们的游乐场。
男孩子喜欢玩鞭炮。把几个鞭炮放到一堆牛粪上，丢到溪水里，鱼塘里......很龌龊，却惹来一阵阵欢笑。
一挂鞭炮，我们也会拆开来，一个一个地点燃，消磨了时间，成本也不高。
拜年的人刚刚点燃鞭炮，就有孩子冲过去，把火踩灭了，把剩余的鞭炮带走，慢慢玩。大人也不训斥，一笑而过。
到了现在呢？亲戚们多半进城了，村庄之间，也有了水泥路。开车去拜年，变成了习俗——一个上午，走五六家，也极少在一起吃饭了。
02
晚辈之间，多半认不得，也不想认得。
我曾经说过：“我们的老家，不是儿女的老家。”
我出生在农村，儿女却出生在城里，在城里读书，因此对老家是没有什么概念的。
顺理成章，我们的儿女对老家的亲戚，也相对陌生。至于表兄妹，也许就是过年的时候，偶尔见一见，平时不会见面，显得陌生了。
多数的孩子，都是低头看手机，而不是一起嬉闹，互动。
过了三代之后的孩子，几乎如同陌路人。聚会的时候，彼此也不说话，而是吃完饭，都催促大人快点回自家。
03
玩伴，聚不齐，也少了共同语言。
过年之前，我们就开始谋划，要找几个玩伴聚一聚。
看看大家都过得好不好，过完年是不是一起去某地打工。
没事，吹一吹牛，说一说往事，也不错了。
但是到老家，发现很多玩伴不会回来了。他们在外地定居多年；一部分玩伴，在县城住，老家的一切，都已经不要了。
那些在一起聚的玩伴，因为各自层次不同，境遇不一样，说话不是那么投机。
就像《故乡》里，鲁迅和闰土，重逢的时候，鲁迅是作家，闰土是农人。不对等的关系，让鲁迅的心都冷了。
慢慢发现，很多的同伴，相见不如怀念。
04
村里很多新屋，过年也是锁起来的。
记得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村里有人修建新房子，这是大事。
到了九十年代，红砖瓦房，是一个家庭富起来的标志。
到了这几年，修建小洋楼的家庭，多起来了。
奇怪的是，很多家庭，房子修好了，却一直没有人住。
或者有的房子，几个老人住了几年，然后再也没有人住了。
大家都就认为，在老家修建房子，是为了子孙后代，留住了根。万一天下大乱，这不是还有退路吗？老家的几亩地，可以保证生活。
就没有想过，一旦天下大乱，到处有人占山为王，你的房子还是你的吗？你的地，还可以平安种下粮食吗？当然，此是后话，我们管不住。
只是过年的时候，看到新房子上锁，也不见喜气，就多了几分失落。
05
没有父母的老家，似乎无可留恋。
有的家庭，父母已经过世了。他们也会来老家看看，但不一定是留下来过年。
或者是到老屋门口，上一炷香，贴一个福，一副对联。然后，就匆匆忙忙离开，去城里过年了。
如果你的父母不在了，老屋也给了某个兄弟，你还回来过年吗？你顶多是来走亲戚吧。
我们从打工的地方，奔袭到老家，其根本就是陪着父母过年，若父母不在了，这奔袭千里，还有什么意义？
就是你老家有房子，平时不居住，就在过年住几天，也是没有意思的。少了一些年味，也没有人在门口等你回来，来拜年的人少了很多。
06
时不时听人说，某个老人过世，心中一阵凄凉。
到老家了，总是要去村里走走。
或者到田埂上看看，寻找属于自家的一亩三分地。
走动的时候，会遇到很多的熟人。
你询问，某个老人还好吗？某个家庭，情况如何？
对方告诉你，某个老人过世多年，某个家庭已经失败了，某个家庭已经举家搬迁了......反正，都是让你心里凄凉的结局。
我们也到了多愁善感的年纪，被岁月摧残过的心，敏感起来。
熟悉的人越来越少，再往后，回老家，是不是也如贺知章一样：“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
07
回到老家，才发现70这一代人，已经开始下坡了。
一代人的记忆，终究会慢慢减退，剩下一地鸡毛的生活。
时光总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过完年，我们要继续外出吧，至于老家如何，那就随意吧。
对于未来，我们也许越来越少回老家了，哪里的黄土不埋人，哪里有房子，哪里就是家。
作者：布衣粗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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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配图来源于网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