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去户外野营，我和弟弟意外跌落山崖。
我内伤严重，近乎全身器官破损。
而我的女朋友不顾我的身体状况，抽干我的血，输给只有轻微外伤的弟弟。
妈妈摘下了我唯一完好的肾，换给了装病的弟弟。
我孤身一人在角落里等死时，妈妈仍在骂道：“当年死的为什么是你爸不是你？你为什么不去死？！”
最后，血流干，肾被割的我，真的死了。
可看见我骨灰盒的妈妈却疯了。
1.
我死之后，灵魂漂浮在我弟的病房里。
妈妈坐在弟弟病床前，眼里尽是担忧和心疼：“医生，我家飞宇怎么样了？”
穿白大褂的医生面露喜色：“夫人，换肾手术很成功，对肾源没有任何排异反应。”
“成功就好，成功就好......”
我妈望着麻药劲刚过，迷迷楞楞的沈飞宇，松了一口气。
转而突然脸色一变：“那个死东西带着他弟弟去那么危险的地方，还害他弟受了伤，把肾给他弟也算是补偿他作的孽了。”
沈飞宇听见这话才慢慢清醒了过来。
他顶着苍白的脸色开口道：“妈妈你不要再生哥哥的气了，我们都是一家人。”
妈妈看见弟弟刚醒就维护我，更是心疼：“他害你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你还这么维护他，你就是心太善了，飞宇。”
“那个养不熟的丧门星要是有一点像你，妈妈心里也算踏实了。”
两天前，我们全家在弟弟的提议下去户外野营。
弟弟以“妈妈找不到了”为借口，骗我爬到山顶找人。
谁能想到，当我站在山顶上的时候，背后猛地有人推了一把。
我胡乱伸手，却抓住了惊慌的沈飞宇。
看着大难不死的沈飞宇，妈妈十分庆幸，感慨道：“还好路上遇到了好心人，不然儿子你现在还要被困在那个破地方。”
沈飞宇接道：“是啊，可惜车上只剩两个空位了，不然哥哥也可以和我一起来医院的。”
我冷眼看着沈飞宇的表演，他装可怜卖乖的表情让我恶心。
野营的地方人烟稀少，路过的好心人看见我们停留下来。
我妈惊喜道：“小宇，来人了，马上就可以到医院了，你再坚持一下！”
看到车上只剩两个空位时，她眸光一闪，径直把沈飞宇扶上了车。
回头看向我时，神情不耐烦：“我先送你弟去医院，你害他摔下来的事以后再跟你算账！”
沈飞宇茶言茶语地安慰她。
“没事的，妈妈你先别生哥哥的气了，因为他气坏了自己身体可怎么办？再说你还有我呢，我会一直陪着妈妈的。”
确实只能沈飞宇陪着她了。
毕竟我已经死了。
2.
“阿姨，我来看飞宇了。”
病房门被推开。
笑得一脸清甜的女孩叫齐淼，是我的女朋友。
可她现在围着弟弟不停打转，眼里的心疼快溢了出来，那样的眼神，她从来没对我露出过。
“小宇，身上还难受么？”
齐淼小心翼翼地问。
沈飞宇扯出一丝微笑，极具破碎感，说话轻柔：“头还有点痛。”
齐淼闻言就让沈飞宇躺在她的大腿上，给沈飞宇轻柔地按摩。
我追了齐淼五年，她在我面前一向是清冷孤傲的高岭之花。
但她看沈飞宇的神色却是那样的温柔。
路过的小护士看了他们，调笑一句：“这小子命真不错，生个病妈妈这么上心，女朋友也疼你。”
齐淼脸红了，看着沈飞宇娇笑。
只我一个鬼，面无表情看着这一切，心酸和苦涩无声无息爬上我的心头。
“齐淼姐姐，你是来找哥哥的么？”沈飞宇突然问道。
齐淼摇摇头：“我是来看你的，你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我很担心。沈飞星不知道在搞什么鬼，这么久都没见个人影。”
妈妈一听见我的名字，心疼的神色瞬间消失替换成了愤怒。
“那个混蛋，还有脸回来？！他弟伤成这个样子，他这个哥哥是怎么当的？”
沈飞宇缓慢从齐淼身上爬起来。
“妈妈，你别说哥哥了，我相信哥哥肯定是一时手滑，一定不是故意把我推下去的。”
沈飞宇惯会搬弄是非，诬陷我的话从来是一套一套的。
当时我被好心人送到医院，迎面就撞上了他和妈妈说这些煽风点火的话。
我浑身钝痛，几欲吐血，却被气急的妈妈用全力扇了一巴掌。
我直接被扇到地上，彻底站不起来。
妈妈好似看不见我正承受着极大的痛苦，她满心满意都是沈飞宇。
“你个畜生，你想杀死你弟弟？！你就是个祸害！”
我看着眼前的场景，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她们对沈飞宇的话听之任之，却从未有人真正在意过我。
3.
齐淼叹了口气，看着沈飞宇眼神满是怜惜：“你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被他这么欺负，沈飞星他就会欺软怕硬，他根本不配当你哥哥。”
我妈看着齐淼，突然笑了。
“你是个好孩子，昨天给飞宇输血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就是可惜跟那个畜生在一起，白瞎了。”
“你要是当初看上的飞宇多好。”
昨天我被送到医院之后，沈飞宇的医生突然推门进来。
“病人沈飞宇需要输血，A型，有没有非家属血型符合的？”
在场的都能给沈飞宇输血，因为沈飞宇不是我妈亲生的，他是领养的。
但齐淼闻言眼珠一转看向我：“有！沈飞星也是A型，可以抽他的血！”
我拼命摇头，却被齐淼摁住，她看我的眼神阴毒。
“是你把飞星害成这样的，去给他输个血是应该的！”
我浑身虚弱，挣扎不过她，心中绝望。
没有拒绝的机会，就被几个医生推进了弟弟的病房。
鲜红的血液沿着管子被输送到我弟弟的身体里。
然而他本就面色红润，反倒是我，原被痛得苍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到最后一点血色也看不见了，我感受到生命力在一点点从我的身体里流逝。
然而这一切没人发现。
我妈和我女朋友满心满眼里都是我的弟弟。
躺在旁边快死了的我仿佛并不存在。
齐淼听我妈说这个话，脸色绯红：“阿姨，我正打算和沈飞星提分手呢，他作为哥哥对自己弟弟那么坏，我心里都替飞宇不平。”
“就像现在，他害飞宇白受了那么多罪，要不是他，飞宇也不会躺在这里。”
“真是个祸害！”
我变成鬼之后，没有触觉和嗅觉。
但听觉和视觉异常灵敏，她们的话一字不落地进了我的耳朵。
我忍着眼泪，但浑身轻微的颤动还是出卖了自己。
活了十几年，竟无一人真心待我。
4.
沈飞宇突然咳嗽了两声，妈妈和齐淼都担心地看着他。
“飞宇，你有哪里不舒服没有？”
“是啊，飞宇，哪里不舒服就说，我们马上叫医生过来。”
“我......”
沈飞宇装作为难的样子，捂着自己的腹部。
妈妈眼尖，看见沈飞宇的小动作，立马问道：“怎么了，是这里不舒服么？妈妈马上叫医生过来。”
“是妈妈不好，你做这么大手术，伤口肯定在疼吧，你快躺下。”
齐淼见状，连忙扶着沈飞宇躺下：“就是，换肾这么大的事情，要好好休养，以后才不会落下病根什么的。”
我看着她们两个像两只蜜蜂一样围着沈飞宇转，百般殷勤。
低头看了看自己，灵魂状态维持着死前的样子。
腰间有一个巴掌大的血洞，空缺的是一个肾。
我的肾被换给沈飞宇了。
我被逼着抽完血的时候，奄奄一息躺在病床上，神志不清。
恍惚间有人影出现在我面前。
她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我，说：“你弟弟需要一个肾，先把你的给他。以后有了肾源第一时间给你安排上。”
我没法说话，喉口的铁锈味让我恶心，我的意识开始消散。
说话的妈妈在我的眼里面目模糊，但说的话让我如坠冰窟。
“你做了那么多的错事，如果你的肾能救你弟弟，那也算是你积的德了。”
有几个医生为我做完检查后，说：“他的身体现在不适合继续进行手术，很可能会出现医疗事故，丢掉性命。”
我妈冷笑道：“你别吓唬我，我就是医生，我最清楚他的身体，割个肾多大点事？顶多就是身体虚弱一点。”
“医疗事故都是你们遮掩自己医术不精的借口！现在立马就手术，耽误了我儿子的病，我不会放过你们！”
“我可认识你们院长，不做我就让你们院长开除你们！”
5.
逼我割肾的妈妈，仿佛跟沈飞宇身旁笑得一脸慈爱的妈妈不是一个人。
“飞宇，你好好歇着，妈妈去茶水间给你接点水。”
“给你暖暖手，你浑身冰凉。”
齐淼说她自己给沈飞宇准备了营养餐，也要去茶水间热一下。
于是宛如婆媳的二人，一起去了茶水间。
沈飞宇看着她们的背影，突然嘲讽一笑：“哥哥，你的妈妈和女朋友，现在可都是我的了。就连你的肾都是我的了哈哈哈哈哈哈。”
“肾衰竭？我说她们就信，真蠢哈哈哈哈。”
